抉择-----宇宁

　　"可这孩子是你和于婕生的，是你们之间的纽带。"陆琛死抠着这理不放。

　　"那我们之间也有纽带啊，而且不是这孩子所能比的。"我加重语气。

　　陆琛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什么？"

　　我笑着说："肉体纽带。"

　　陆琛也被我逗笑了，"操，这是哪门子纽带。"

　　我倔强地说："怎么不是纽带，昨晚你还不是想跟我建立纽带吗？"

　　"那我现在就想建立纽带行不行？"陆琛也开始跟我嬉闹。

　　"先吃完早点。"

　　"不行，我现在就想要。"他放下吃了一半的早点，用油忽忽的手抱我，还故意在我胸膛上乱摸着。

　　我心里甜甜的，扭不过陆琛，也被陆琛挑起了欲火，阳光射进来，房间里开始上演香艳绝伦的一幕......

　　23

　　小芩在我这里待的两个星期里，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让陆琛见见小芩，在我百般劝说下，这一面也总算见着，我觉得陆琛的心病还是要心药医的。

　　陆琛虽然一直说讨厌我和于婕生的这个孩子，但在如此幼稚可爱的小孩面前也不好意思摆出厌恶的表情，只好微微撇着嘴，装笑。

　　我觉得幼小的心灵都容易被具有漂亮外表的东西所迷惑，因为小芩只是看了陆琛几眼，放肆的目光对陆琛就开始穷追不舍，只要一下子没看见陆琛的身影，就开始号啕大哭，我左哄右哄都不行，最后只好抬陆琛出来。我在一旁既惊讶又有点妒忌地看着陆琛，陆琛却丑着脸，说小芩是个色小孩，看到他比我英俊，就叫他爸爸，不叫我爸爸。我不知道他在骂小芩，还是在贬我。

　　陆琛好像不怎么讨厌小芩了，没事还逗逗他，但从不在我面前，这些我都是偷偷瞧见的。

　　两个星期后，于婕回来把孩子接走了，我有一点点不舍，倒是我妈左一下摸摸孩子的脸，右一下拽拽孩子的胳膊，看了怪让人难受的。一旁的于婕看着，跟老太太说，以后没事就带小芩过来看她。老太太含泪答应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然而复婚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于婕甚至我妈都不再提起这事。我现在对这个孩子只是心存父子之情，而对于婕，不知爱情还剩多少，我甚至都已经记不得以前我们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我痴笑，心里只剩一个......陆琛。

　　小芩走后，我和陆琛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妈伤心了几天，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婚事上，让我头疼不已。

　　秋季里的一个雨天，公司任命我到外地去做个考察，顺便安抚那边分公司的情绪，因为那边分公司经理是我们这边直接任命过去的，而职员大部分是当地人，阳奉阴违地厉害，上下级一直闹不合，那边经理向我们总公司抱怨过好多次。

　　总经理这次委任我过去，让我提拔几个当地人，作为分公司经理的助手，分散一些职权到其他人手里，以此缓和矛盾，但总权仍让经理握着，有直接向总公司汇报的权利。

　　我挺高兴总经理委予我重任，但是这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事情一直都解决不了的话，还有可能待上大半年。

　　但最终还是起程了，总经理给我发了话，如果这次处理好的话，回来一定给我升职。陆琛为这事跟我冷战了几个星期，走的时候他都没来送我。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何况大家都是男人，我觉得他应该明白。

　　每个礼拜我都要给陆琛打三四个电话，都是等到深夜的时候。因为刚过来，分公司的各种应酬都不得不参加，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如果要办好事，就必须先把人际关系处理好。

　　吃过好几顿酒席，每次回来都吐得一塌糊涂，搞得不像人样，对着冷冰冰的墙，只有苦笑的份。关系搞好了，调查人事部门各个阶层人士的资料，这个阶段是最让人头痛的，因为时常会有人来找我，暗地里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资料调查完了，接着就是大刀阔斧地选人，提拔人才，同时也要做这边经理的思想工作。

　　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不得一丝清闲，每天都差不多搞到十一、十二点。

　　杂七杂八的事弄完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事情进行地还算顺利。晚上给陆琛打电话闲聊。

　　"差不多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回去了。"虽然大致上都已经处理完，但一些琐碎的事特别是有些程序办下来是需要一些时间，因此照这样下去，还得一个月左右。

　　"什么，还要一个月？不行，到下个月月中你必须要回来。"陆琛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似乎容不得有一丝置疑。

　　"我总得把事情办完才能回去吧！"我气恼陆琛的倔强。

　　"谁叫你当初要去的。"陆琛还继续着这个已经毫无意义的话题，"我跟你说，月中必须要回来。"

　　"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结婚吧？"

　　"结你妈！有你在，我能结的了吗？"陆琛火了。

　　我佯笑，"你去结啊，我又不会拦着你。你结了，我也......好结。"

　　"你他妈是不是在那边看上什么人，所以才这么说？"陆琛严肃起来。

　　"......"我笑着没出声。

　　"林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明不明白！"陆琛真是经不起开玩笑。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争取尽快把事情办完吧。"

　　"一定得在月中回来！"陆琛还是坚持着。

　　搞不清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好吧，好吧，到时再说。"说完我就挂了。

　　临挂前，听见他在那边狂吼。

　　虽然嘴里这么说，其实我也很希望能把事情早点结掉。开会，吃饭，走公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只为陆琛一句"下个月月中回来"。

　　那天我正在和经理，还有公司里几个支柱人物吃饭，接到陆琛的电话。

　　一般在白天他很少打电话给我，知道不寻常，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接电话。

　　"怎么了？"

　　"我在机场呢，快点过来接我。"陆琛的话差点让我的下巴掉在地上，他特立独行的作风总让我吃惊。

　　"你怎么跑来了？不上班了？"我疑惑地问。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过来，我在机场等你。"陆琛说完就挂了电话，这次换成我在这边狂吼。

　　跟经理说身体不怎么舒服，就跑出来了。

　　赶到机场，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在整个机场大厅内搜寻着陆琛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你怎么这么慢啊？"陆琛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我一个月来一直朝思暮想的男人，情不自禁笑了，他还是那样，浑身充满活力与足够的诱惑力，虽然已经是快三十的人。

　　"你不是特怕坐飞机吗？还坐飞机来？想我啊？" 其实是我很想很想他，一个月没见面，常常做梦都梦见他，想念着他年轻成熟的身体。

　　他无所顾及地在整个机场大厅里抓起我的手，步履坚定走出机场。

　　我们赶往我住的酒店，然后分秒必争地为对方解衣服，互诉相思之情。

　　到了傍晚，我们累得连叫来的东西都没劲吃了。

　　"快下来。不饿吗？"中午只喝了几口酒，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被陆琛一通电话叫到机场，然后又激烈运动了一个下午，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丝不挂地走到我面前，坐下来和我一起吃东西。

　　"搞什么，这是在酒店，你至少穿点什么呀，如果突然有人进来怎么办？"虽然对这样的全身赤裸的他我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

　　"麻烦！"他干脆有力地驳回。

　　"......"我睥睨着他："这次你是不是......欲火难耐，所以才忍不住跑过来找我？"

　　"......"他不理我，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你说我们这样一直下去好吗？"

　　"什么？"陆琛嘴里还塞着酒店提供的火腿三明治，嘟囔地说。

　　"没什么，我妈这几天又催我了，说的我烦！"想起前些天妈追来的电话。

　　妈说她一个大学同学的朋友的女儿，她这个同学有意想介绍给我，当时我借口忙，说回去再说，但是我也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陆琛听完我的话后，拿三明治的手顿了顿，"你真嫌烦的话，那你去结好了，以前你不是也有老婆。"

　　陆琛的反应一丝一毫尽数落入我的眼中，心轻轻一颤，陆琛还是很在意的，不管过去多久，"没，我没想过结婚。"

　　"......"陆琛没有说话。

　　"陆琛......为什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你妈？"

　　我认识他这么久，陆琛对他的母亲一直绝口不提。对他家里的事，都是在大学时候听尹林捷说的。

　　陆琛的脸色变得很差，"提那个女人干吗？"

　　我一直觉得陆琛之所以不喜欢女人，很大原因出于他的母亲。

　　"陆琛，跟我说说好吗？我想知道。"我认真地看着他，想得到答案。

　　他微微低着头，不肯说话。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也不再问他。

　　陆琛沉默不语，吃完手中只剩下几口的三明治，匆匆上了床。

　　"不吃了？就吃这么一点？"我担心地看着趴在床上的他。

　　我没有得到回应，陆琛只把背对着我。

　　把桌上吃剩的稍稍收拾了一下，再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陆琛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24

　　他厚实的背部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臀部和大腿被绒毛毯的一角盖住，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和双脚。

　　我在床边轻轻坐下，缓缓掀起那盖住优美风景的毛毯的一角，他整个背部全数露在我的视线之下。我一只手不禁抚上他的腰，享受这温暖光滑的触感，他的肌肉结实有力，忍不住俯下身吻他的背。

　　他睡得很熟，根本没觉察到我的所作所为。我忍不住，于是更加放肆起来，双手塞进他身下，去摸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身上。

　　"呜......干什么？有病啊，也不让我好好睡觉！"他翻过身，要把我挣脱，起床气十足。

　　我不甘心地再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想要。"

　　他向我眨了眨眼，我对他笑，我爱死现在的他，不由分说地朝他吻去。

　　又把陆琛折磨了一回，陆琛先前的睡意也飘到九霄云外，马上反来向我进攻。D0E2EB261BCA0F00746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我们再次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看着他，又想起刚我们的话题。陆琛现在心情好，想再问问他，说不定会得到答案，其实我更希望能帮陆琛解开他的心结。

　　我讨好地朝陆琛身边靠了靠，手又摸上他的腰。

　　"陆琛......"我犹豫着开口。

　　"恩？干吗？"

　　"你......你为什么不愿提起你妈？"

　　他听了跟上次一样又不说话，抽离我放在他腰上的手，缓缓坐起身，伸手从床头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慢慢地点上。

　　一直沉默着......

　　差不多过了半根烟的工夫，陆琛终于开口。

　　"你会喜欢提起一个虐待你的母亲吗？"陆琛口气平静的骇人。

　　其实我早该猜到，只是一直不敢确认，"我不该问。"

　　"没什么......反正都过去十几年了，无所谓。"陆琛平淡地对我说。

　　一个男孩子在母亲的虐待下生活了十几年，而终于逃离了这一切后，开始无法克制地去憎恨他身边的女人，这就是他会成为同性恋的原因，而我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

　　昏黄的灯光印在他轮廓清晰的脸上，烟圈一点一点在空中散开来，长时间的沉默，让刚刚才结束的激情消失殆尽，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回忆与不堪的忍受。

　　我下了床，穿好衣服，走进浴室。再出来的时候，陆琛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抽烟，只是刚已经烧了一半的又被重新换上一根。

　　陆琛在我这待了有一个礼拜，白天他在宾馆里睡觉，晚上就想着法使劲折腾我，害我白天上班的时候，站着都可以睡着。

　　陆琛是坐火车走的，我俯身四十五度，表示极度佩服，他一脸不屑地说这叫简以养德，我只有狂笑的份。陆琛一再吩咐，让我下个月月中回去，我追问为什么，他却死都不肯说。

　　从火车站回去后，看过日历，才发现原来下个月13号是我生日，想着临走时他高大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

　　在这边的工作进展的异常顺利，可是再怎么快也赶不及在13号之前结束，我没跟陆琛说，我决定请假，回去一天。

　　一大早我就坐飞机回到这个有陆琛在的城市，陆琛来接我。一如上次在机场大厅，他一见到我，就心喜如狂地来拉我的手，我轻轻地避开，毕竟在T城，谨慎点好，然而我的这份留心无意中却伤害到了陆琛。

　　我站在原地，没敢去看站在我面前的陆琛。

　　长时间的沉默......

　　我听见陆琛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已掉头朝外走。

　　"陆琛......"我在后面叫他，"我特地赶回来的，你就这样？"

　　"我怎么样了？"陆琛忽地回转头狠狠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底气有些不足，"我们......我们走吧？"

　　我走过去，轻轻碰了他的手，却并没有完全握住，我想我是在害怕。

　　陆琛把我的手甩掉，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只能静静地跟着他。

　　坐在他车子里，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陆琛的脸。

　　"别生气了，你让我回来不就是想给我过生日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刚那事......是我不好。"

　　"今天你生日吗？我怎么不知道？"陆琛假装着惊讶。

　　我心底偷笑，不知谁大半个月前就一遍一遍催着我回来，"去我家吧，好久没回去了？"

　　他没答我话，只是开车。

　　车子一直驶到我楼下，我提着简单的行李下车，陆琛却坐在车里没动。

　　"怎么了？"我问他。

　　他抬头，用眼睛扫了我一眼，"没干吗，我还要回公司。"

　　我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陆琛的车也没有开走。

　　我把行李放在地上，人又上了车，"陆琛......那点事你还生气？"

　　陆琛低吼起来："我生什么气？你不是一向这样吗，我早就习惯了。"

　　我看着他因激动微微抽搐的脸，轻轻抚上他放在车档上的手，这一次他没有避开。

　　我凑过去，去吻他的脸，就在车里，我想我该给他一些证明，不管我愿不愿意，但他需要。

　　起先他还有点反抗，但很快满满的温情就充满了整个车厢。

　　我们在车上接吻，一点一点，时间很长，我觉得有一个世纪。

　　再次从车上下来，陆琛也跟着下了车，看着陆琛的笑容我感到欣慰，但同时也微微庆幸并没有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