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我爱你----安司

作者:  录入:12-17

"巽......"安迪的脸颊上明显有两酡嫣红的色彩,双眼似期盼又似羞怯般望向抱著自己的人,身边再多嘈杂的声音都被他屏蔽了,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喜欢的男人。
"......你喝多了。"北宫巽没有被眼前的人迷惑,也毫不在意周围的人们。
"巽!"怀中的人开始不易不饶起来,嘟著嘴自己亲上去了,"吧唧"一下很大声。让两人四周的空气开始升温,加上周围更吵闹的"HOHO"声,"巽,你不开心吗?"
"没有。"闷闷的声音听上去没什麽精神,不过还是让Party现场的人都能听到。
"那亲亲我啦!"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由於周围的人在给他打气,安迪拉扯著北宫巽的衣领索吻。
一整个下午大家都窝在这灯光昏暗的空间里,虽然是早就安排好的Party,不过由於自己个人原因从中午就提前开始了。北宫巽望著怀中的人细细地盯著看,偏向中性的柔美一直都让自己觉得很贴心,不任性也从不给自己添麻烦,即使知道自己是亚特森的总裁,自己也暗示过可以在限度内给予最大帮助,可他从没有要求过什麽,最多也只是对著自己撒娇帮自己释放压力。
安迪有自己的世界,在他的领域内从来都不乏追求者,被人宠被人疼是理所当然。认识自己这麽久来,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北宫巽不否认曾让他伤心也没将他认真放在心上。其实他比十年前的斐莫言外在条件更好,更懂得体贴自己,和他在一起自己不曾有负担,仿佛那一切都让安迪一人承受了。
一个简单的吻就算在众人面前,自己也没那麽不可接受,想到是寿星的愿望答应也变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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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巽倾身向前准备让寿星的愿望实现,众人眼看那两双嘴唇就要相印相对,人群突然被推怂有一个身影从里面冲出,"北宫巽!"
众人回头後第一个反应就是面面相觑,这人是谁?他们并不认识啊!
"啊!!!!!!!!"
参加Party的人不是安迪的朋友就是他的好友,在他们正疑惑时却听到了让他们更惊奇的声音,安迪突然大叫出声让众人的注意力从陌生人的身上又转了回来。
Party现场的气氛很僵硬,北宫巽将刚才失控大叫的人狠狠压在自己胸口,他知道安迪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现在这样只能让他暂时依靠自己,"斐莫言,你怎麽会在这?我记得好象并没有人邀请你吧?"
"北宫巽,我记得自己已经跟你将话说得很清楚了。"站在人群和相拥的两人间,斐莫言正在努力克制自己沸腾的怒火,他不明白巽抱著安迪的举动到底算什麽。
"是吗?可是,我也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什麽。"安迪在自己的怀中发抖,胸口的位置满是湿濡的触感,"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陌生人?"斐莫言的眉头紧紧皱起,声调提高了一度。
"没错......"
"斐莫言!"尖锐刺耳的吼叫再次响起,打断了北宫巽的回答,"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算我拜托你,可以吗!"
当室内的人听到安迪的声音时都会觉得他哭了,但当他们用眼睛去观察时却没有发现一丝湿润的痕迹。
"打扰你的生活?"
"是!"安迪眼中闪烁著的晶亮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小东西在他眼眶中不断滑动。
"北宫巽,你也这样认为吗?"从一开始斐莫言的所有注目都只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所要的答案只有他能给。
"......"北宫巽只是看著他,没有说话。
"巽?回答他,告诉他!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他介入的余地,你爱的人是我!"说著说著,安迪眼中再也藏不住的东西掉落下来,一颗颗打在北宫巽的胳膊上浸入他的衣袖中。
北宫巽抱著正在哭泣的人,他了解安迪是个什麽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伤心他不会当著这麽多人的面落泪,手扶上他的肩头轻轻拍打慢慢安慰。
"说话啊!巽!说话啊,给他答案!"势如破竹的潮涌来临,眼眶被盈满视线被模糊,安迪看不清眼前的人是怎样表情,手指紧扣住那双让他一直都觉得很坚强的臂弯,却没有勇气抹掉眼泪亲眼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的心在颤抖,跟了北宫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又怎麽会不知道他是多麽冷情的人。以前他一直当巽本性就是如此,所以从不强求什麽也因此他才能一直留在巽身边,可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後他就知道有什麽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我介入?他爱的人是......?呵呵!"斐莫言真的很想感谢安迪,如果不是他一直逼问自己也不能肯定巽的心没有比当年有丝毫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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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莫言知道北宫巽根本就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安迪,介入的人不是我,是你!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位置,这一点我相信你也很清楚,在他身边这麽久了你看过他为了你伤心吗?你看过他发怒吗?哪怕只有一点的感情波动,有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插入安迪的心,不错,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朦胧的双眼想要争取到焦距,一点点从外移到北宫巽的脸上往上爬到他的瞳孔处,虽然看不见可是安迪就是能感觉到那里面跟自己一样──无力反抗,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句句属实。
"安迪......"
"放......开我......"他,已经不需要这双臂膀了......
"不,我不会让你再为我伤心!"北宫巽心中一动索住了想要推离自己的人,嘴中的话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冲口而出。
"巽......"你这样说算什麽意思?
"巽,你......"你为什麽还要给我希望?
"北宫巽,你不能对不起安迪。"
"北宫巽,你不要忘了安迪为你吃了多少苦。"
"这些年来安迪什麽都给了你,人和心都不曾背叛过你,你怎麽能为了这家夥来伤安迪的心?"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安迪的朋友,为他出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被人用手指著的感受让斐莫言很不爽,"巽,这是你的答案?"
是我的答案吗?"......"
"北宫巽,回答我。"
北宫巽?言,你是连名带姓的在叫我吗?
"巽,我爱你啊!"安迪在离北宫巽最近的位置,紧紧贴著他诉说著自己的爱意。
"言......我不能让安迪伤心。"简短的话语中有著北宫巽的哽咽,哀伤的气氛取代了原本欢快Party欢愉。
"那你就能让我伤心!"言?你这样叫著我,就为了说出这样的话?斐莫言双目赤红地瞪视著那交错相拥的两人,向前迈出一步。
满室的情绪本来就很不好,安迪的朋友们看到他的举动也跟著向前将他围了起来。
"你们让开。"斐莫言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们这样的姿势了,决心上前去分开他们,挥手想要赶走碍事的人。
"言!"大概是已经开了口,再叫一次也变顺口多了,北宫巽自认他了解对面那个男孩,他要做的事是绝对不允许别人阻止,所以当他看到他用那种眼神对著安迪的朋友叫他们让开时就知道情况不妙。
那一大帮子人宛如没有听见小言说的,包围圈还有越来越小的趋势,"言,别......"
"我叫你们让开,听见没有!"他的耐心从来都不好,近日来又为了巽的事差不多用掉了自己所有的风度,巽还一直拿另一个人刺激他。
"我们虽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安迪是我们的好友,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安迪在时尚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名人,我们也不是什麽势力都没有,如果你敢死缠著北宫巽妨碍他们,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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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与他们无关!"北宫巽看见少年的眼神逐渐被云雾遮掩,除去明亮变得低迷深沈,再也按捺不住放开安迪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拦在了客人与他之间。
"呵呵!你这是在袒护他们吗?"看到他,斐莫言才停下脚步,但他仰首发笑的样子却让众人不寒而栗。
北宫巽的心中危险的讯号急剧闪烁,"就算是吧!言,不要随意伤害别人。"
"伤害?"听到这两个字斐莫言的笑声收敛,重新平视望著他的方向,"你就那麽怕别人被伤害?那个安迪是,他们也是?"那我,算什麽?比不上吗?我的位置在你心里就那麽低微吗!
"......"面对斐莫言的说辞,北宫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自己只是不想言闯祸,不想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崭露,可是这些他不可能说出口。
"识相的就快滚!"
谁的讪骂?
那个人用欲泣的眼神看著自己是什麽意思?深藏的怨恨是对自己吗?
他们凭什麽这样对自己?我为什麽要受这样的委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并不介意。
巽,巽......有谁能告诉他,为什麽连巽也这样对自己?他不应该是最爱自己的人吗?为什麽他的双手会去抱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为什麽他的温柔给了其他人?
"言,安迪......"我不能对不起他......
可是你知道吗?你和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必须在一起。
斐莫言的眼中两天来第一次没有了迷茫犹豫,重新迈开脚步走近他,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伸手取下了他的眼镜,"这,是他送的,对吗?"
没有任何疑问的语调,斐莫言在没有人给他答案也不需要别人给他答案的坚定眼神中,将手中的东西向地面抛去然後抬脚踩了。一连串的动作中,斐莫言的焦距没有偏离过,北宫每一寸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他看见了挣扎......还看见了心疼。
他的巽,会为另一个人心疼了?斐莫言的心瞬间像被千万根扎刺一样疼!
"安迪,从今以後你就和这眼镜一起消失吧。"
"喂!你这个人怎麽这麽自说自话?难道听不懂我们的警告吗!"
"听不懂警告的人是你们!"眼角悌见那个柔弱的美人正想向这边,斐莫言心中哼道:想也别想!
"安迪,我会让你彻底认清你到底错的多离谱。北宫巽,从头到尾都不曾属於你。"话音刚落斐莫言正好走到他身旁,伸手一拉攀上巽的肩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早在他行动前北宫巽就察觉了他的意图,但还是晚了一步,无奈被吻个正著,挣扎著想要逃开。浓烈的檀香味侵入心脾,有一点清爽有一点顺畅,但北宫的理智并没有丧失,可他的力气输给了施暴的人逃不开。
"呃!"一个吃痛,斐莫言不慎松了口,延著嘴角滑下的液体呈红色,在场的人看得心惊不已,他们不曾看到北宫巽这样──这样的举动应该......是他这种大男人不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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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斐莫言嘴角的笑容让北宫巽忘记了在场的其他人,想要退离他身边才发现自己虽然迫他放开了自己但手臂扔牢牢抱著自己的身体。
"斐莫言,你要闹到什麽程度!"不管从北宫的口中说出的话有多麽厉色,可是一看两人站立的姿势就会发觉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什麽程度也不要,我只要他消失。"他的眼中只有北宫一人,灼灼的视线像火焰般炙热烧得北宫无处可避。
"言!理智点,可以吗?"他不想当著这麽多人的面和言讨论他们之间的问题,这是他的私心,他们之间的一切只要两人知道就好。
但这样的话听在斐莫言的耳中怎麽想都是为了维护安迪,理智两字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做不到!我曾经理智过一次,却失去你这麽久,还让你有机会将这样的局面摆在我们面前!"
"斐莫言!你说什麽?难道这是我的错?什麽叫让我有机会将这样的局面摆在我们面前!"这个该死的小孩根本没有一点愧疚吗?抛弃自己这麽久,他怎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这十年来你身边的情人不断,而我呢?你知道我过得是什麽日子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守身为他,禁欲得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人。
"呵呵!那是你自己活该!我身边有谁是我的自由,更何况当年我就说过,你走後我爱找谁是我的事!"他的力气什麽时候超越自己了,北宫巽使尽了力气想要挣脱却总不成功。
"你说的没错。"曾经,是自己先放手......
骤然消失的力量让北宫差点摔倒,踉跄倒退两步让一个人扶住,"巽,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北宫巽抬头望去,看到安迪他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般发不出声音,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相干人等的目光仿佛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一般同时摊开在聚光灯下。
"什麽也别说,什麽也别说!"我求你了,安迪能懂得他眼中的感情,他能看见北宫眼中的挣扎和迷茫,他害怕当他说出口时会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这一切,他都知道。刚开始看见两人的希望,他原以为最後还是自己得到了这个冷情的男人,两个相爱的人可以永远厮守。
"斐莫言,我爱他,我爱北宫巽!所以,请你放手成全我们,有什麽要求你只管提,我们都能答应。"如果北宫没有办法干脆的拒绝这个男人,那麽就算是自己在这麽多人面前丢脸也没有关系,只要最後的结果是能和巽在一起,安迪已经没有什麽好顾忌了。
"你爱他?成全你们?"他凭什麽用他们的立场说话?他凭什麽能代替巽做主?斐莫言恨得就是这个,凭什麽这样一个像是花瓶的男孩总是自以为是的待在巽身边,凭什麽他是以巽爱人的身份自居。
自己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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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爱他!"
安迪的眼神很笃定,因笃定而坚韧发亮,如那浩蓝夜色般的光芒下的星辰耀眼,这番景色落於斐莫言忿忿不平之下。加上他肯定的回答,一道闪电打进他的脑中,有种幡然省悟的感觉──原来自己输在了这里,他没有安迪这般坚持,没他来得珍惜眼前人。
自己曾经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巽的手,即使他万般挽留自己还是辜负了他。虽然明白自己和安迪不同,却没弄清不同之处的区别,他能如此这般爱著巽,自己做到了吗?回来,究竟是为了谁?
从十年前开始,都只是为了自己!离开,是因为自己有未完成的事;回来,是因为自己忘不了巽,笃定他仍然爱著自己!
原来,自私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只有索取,不曾付出!
"巽,我爱你。"这句话迟了十年......你还愿意接受吗?斐莫言全身都在发热,因为激动,因为悔恨,因为自责。
"你......说什麽?"为何自己总是不能错过他的声音,北宫巽知道自己清楚地听见了那三个字,那麽小的声音为什麽不能忽略掉。
这滚烫的感觉是什麽?顺著眼眶掉落的是什麽!
"我爱你!"所以放开他吧。斐莫言在很多不赞同的注目下走到巽和安迪身边,靠得很近。
他伸出手等待著,如果是以前的两人,巽会伸出手来递向自己。
巽在发抖,他脸上的液体除了言还有身边的安迪能看到,身体在发抖,胳膊抖得更加厉害,却被安迪狠狠抓住。痛,也同时紧抓住了那最後的理性。
侧目看向安迪时,北宫能看见哀默接近心死的碎片,安迪抓著自己的狠劲不像是自己暗示自己制止自己,倒像是深海中溺水之人最後的浮木。如果失去这快救命的木头,他将会永远沈入海底。
同一天中,北宫巽不知道自己到底承受了多少东西。对言的心有了动摇,十年的隐患终究复发,太久的等待和失望酿成了难以逾越的隔阂,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原来身边的人并不是单纯的挡箭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爱你"这三个字,仿佛让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比自己想象中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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