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你————婆婆(pooloopolo)

作者:婆婆(pooloopolo)  录入:12-15

我伸手揉他的头发,"干嘛没精神啊?"
"唉?"他疑惑了一声,迅速站直了,"清色你不是为之前的事生我的气了吗?"
"之前?"
"就是我之前亲你的事啊!"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所以我还以为清色会很生气,明明都已经......"
"反正这种事我们也不算是第一次,所以无所谓。"对他的没大脑,我心里一阵揪痛,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於是背过了身,"不过绝对是下不为例。"
如果他不提起的话我差点忘了这小子不看场合的犯傻。一定有什麽话要说的话,除了火大之外,也许更多的是其他更为不爽的情绪吧?
在没有什麽胜算能让他突然变心地投入我的怀抱的状况下,我并不想放纵自己的奢想......
"唔,这麽说,我以後就不能亲清色了吗?"
"你是傻瓜吗?都分手了还有什麽好亲的?"
"我没说分手吧......"
"那好,你现在就去跟沈竟平说你比喜欢他更多地喜欢我!"
"......"
"做不到的话,就别说什麽有的没有的。想脚踏两只船我也不反对,不过对方是沈竟平,就别想我跟他和平相处!"
被他痛揍过的肚子,到现在还留著难看的痕迹。别想我会轻易与他善罢甘休。
"没想到许清色你对我这麽有看法呢?"
一把除了冷静外一无特色的声音凭空响起。
我僵硬著背,从落地镜里,却真的看到了沈竟平的脸。从那天从他的别墅回来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与那天的崩溃不同,今天的他,就仿佛收拾好脸上的碎片,重新拼合成一副新的面具一般,那样若无其事地盯著我看。
黑色的高领毛衣,深灰色的西装,墨绿色的统色毛线围巾勾在臂弯里──这家夥总是给人一副跟现实差距很大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打扮。

46
收拾好因为惊讶而显得很傻的表情,我回头面对他。
"原来是你啊!"我挑衅地偷偷朝他竖了竖中指,脸上却是灿烂到连自己都想要扇自己一把的做作笑容,"我是该叫你姐夫呢!还是兄长大人呢?"
"@$#%......"果然,似乎被我的这副样子吓到,沈竟平一脸翻江倒海的表情。
哼!虽然你事到如今大获全盛,所以貌似已经忘记我跟小清的暧昧。不过看你这副不生气的表情,显然是苦菜花的恋情终於冒出小芽,这就让我更有了要憎恨的理由了!
我装做平静地朝另一人扫了一眼,结果对方正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
看来,可能光是那小P孩告白,而不关眼前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的事情。
我低下头,轻笑。
"已经结束了吗?"不管我的反应,径自把臂弯里的围巾交到小清手里的阿病问道。
就差没有甜甜蜜蜜地亲手为爱人围上围巾了~
我摸著手背上的鸡皮疙瘩眯起眼睛,想起他也曾在我家楼下整夜等著他,顿时酸意涨得满眼满心。
面对阿病的旁若无人,倒是小清非常有自觉地收起锋芒,默默地接过後撇下阿病转头问我,"清色,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可以吗?"我反问。
"清色,你可不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话?"一边的阿病出声帮尴尬的小清挡驾。
"咳......"我低下头佯做噎住状,吞进喉咙的口水带著莫名的咸味。
"咦?你们要一起走吗?"已经停止打闹,自觉地开始收拾的莲被我异常的咳嗽声吸引过来。
"恩,他们有车要带我!"我微笑,亲热地与她道再见,"那我们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晚,女孩子要早点回家哦!"
直到坐到阿病宽敞的私家车里,我还在对著後视镜调整自己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不禁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嫉妒的表情遮掩得太过明显了──啊!许清色,你还真是悲哀得不行啊~
垮下脸。叹气。
"清色......"小清从副驾貌似担心地转过头来。
我於是颓下头立刻装睡。
那小子喊了几声却没见我甩他半声,於是只能悻悻地转了回去。
後颈因为姿势不稳而酸痛著,但是我没去揉,不由得心想,我现在这副耷拉著脑袋的拙样是不是看起来有些像是死尸。
再次叹气过後,却感觉真的有倦意袭来。
当我醒过来时,抬头却看见前面的座位已经空了。我悉悉索索地拉整衣服,前座的阿病於是就朝後回了一下头。
"我以为你之前在装睡。"他似乎在憋笑,肩膀有可疑的震动。
"哈哈......"我干笑,不知道要不要反击回去。
"清色,接下来有事吗?"他似乎不经意地提起。
"回家睡觉......"我揉揉眼睛,睡意还没全退,"对了,之前要去公司牵车。"
"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
"不赏脸吗?"
"唉!结了婚的男人可以这麽悠闲吗?"
"不管发生什麽事,许清色你的嘴巴还是一样的辣啊!"
"不光是辣,还很甜呢!有兴趣尝尝吗?"我对著後视镜,超三八地朝他抛了飞吻,外加一个夸张的媚眼。
他显然受用得过头,终於憋笑不住,爆笑出声。
"%$@#......"
而突兀地杵在原地的我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引人发笑的猴子。
顿时头顶冒火,睡意全无。
我们去的是一间装修品位还满出位的娱乐城顶楼的酒吧,之前我和小清也偶尔有去光顾,却没想到是神经病家的产业。
"这间店,现在是我老婆在打理。"仿佛看出了我眼底的疑问,他这麽开口。
我失笑,"哈哈,你常带朋友来吗?"
"也没有。"他避开了话题,"陶家茹是我见过最强悍的女人。"
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我叫了一堆各种各样的酒。
和情敌跑来这种地方喝酒,谈的却竟然是他的女人。
"她一直想帮她爸爸!我就尽力帮她,算是我亏欠小清的。"
这些事情我也并不是没有耳闻,陶檗远在三年前顺利地升到市长的职位,女儿却经营著一间规模庞大的私营企业,当时的报纸上虽然写得沸沸扬扬,却也没有查出什麽猫腻的东西。
不过现在被我知道市长家跟黑社会联姻,如果要去举报的话,就算不能扳倒对方,至少也能让陶檗远大伤元气。
我嘿嘿一笑,撬开一瓶啤酒,咕嘟嘟灌了一口。
"那这麽说,就算你出去偷腥的话,她也无所谓?"只要把老公的家业拽在手心?这样还算是什麽女人。
"也不能这麽说,她只是事业心比较重而已。"阿病笑了笑,"如果要闹到离婚的话,我大概会把什麽都让给她吧!反正两三年前什麽都是她在管了!"
"......"
"不过这座娱乐城却要拿回来。"
"为什麽?"
"因为我是在这里失去处男之身的!"
顿时下巴脱臼状望著他。
他的脸上看不出有那里不正经的地方,所以我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还是个冷面笑匠。
"不会吧?"
"三楼的宾馆......"
"强哦!是哪个辣妹拿走你的贞操的?"
"就是你!"
无言。
"许清色,你是我第一个做的对象......"
好......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
再次下巴脱臼。
用力合上嘴巴,我哈哈干笑了几声,拾起酒瓶子大灌了三口壮胆。
"那个,被你这麽说,我似乎有那个印象......不过,你说的是前面还是後面?"
"-_-||||||"
"那种事情没有必要记得这麽清楚啦!重要的是那个小子,他跟你说了吧?"
"说什麽?"
竟然给我装蒜!?
我倏地站起,拿带著酒气的火眼金睛射他。
"如果你说的是那小子对我的感情的话,"他举手阻止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小清他不会隐藏感情,为了想引起我的注意,他在学校那方面的风评也一直让人担心。"
"他的风评很差吗?不是学生会长吗?还有一大帮的拥虿......"
"......似乎是常常有被始乱终弃的女人跑到家里来闹,所以陶家茹也很烦他。"
"#@$^&*......"
"不过最没想到的,是他连你也敢惹......"
"听起来你似乎很有优势嘛!"不爽。
"没有啊......"带著些醉态这麽呼呼地突然就笑出来的阿病的样子让人颇觉得诡异,尤其是酒吧里暗淡的灯光下更是显得阴沈,"哪有优势?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面对他......"
"喂!你别又来了!"我伤脑筋地叫到,想起他上次在他家私宅里比我还夸张地哭得眼泪鼻涕水满脸一起来的恐怖样子,我就不敢领教得全身发毛。
"......"不过嚷著嚷著声音却变小的男人最後却整个上身趴在了桌子上。
我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酒量之小,在还没有彻底解决完一瓶550ML的啤酒之前,已经宣告挂掉。
我彻底傻眼。

47
接下来要怎麽办?我绞起眉头。
趁他醉死的这种好机会奸了他吗?
白烂肥皂剧不是都是这麽演的吗?
其实随大流来成功率才最高不是吗?
奸了情敌的话,心上人会非常非常伤心。
心上人非常非常伤心的话,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趁虚而入......
我用两个指头托起下巴,认真地考虑这麽做的可能性......
──至今为止一直被人压在下面的我也并不是说一点都不想压人......
所以,这麽邪恶地想过之後,神经病就被我拖到了宾馆的床上。
......阿病家娱乐城三楼的宾馆,传说中他被我夺去处男贞操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但是面对被我扒得一丝不挂的神经病,我却一点都立不起来。
狂黑||||||||||||||
之前喝下的红酒的後劲这个时候突然散发了出来,我轻轻打了个嗝,头晕得要死。
妈的!奸个屁啊脑袋进水了我!
後仰到床上,滚了一滚,我於是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顿时被我挤到一边的阿病往角落里缩了一缩。直至缩成虾米一般的一团。
我看著有趣,但是也不想管他,拉了被子只管睡自己的。
*tt*tt*
次日清晨,当我还在好梦中时,被某男用蛮力摇醒。
"......"阳光灿烂的清晨,暖暖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间透入。我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宾馆,不过如此安静的环境,实在和吵闹嘈杂的娱乐城联系不起来。
啊,对了,这里还是神经病他老婆的地盘──事情还真是大条了,偷情偷到女皇帝脚下了......
"我没有偷情啦......"所以不要来吵我睡觉!
我怒了,一把挥开那人恼人的手臂。
"许清色,你这颗脑袋究竟装了什麽啊?"
懊恼的声音,怎麽有些熟悉?
我抓住在耳旁挥动的手臂,一感觉不对马上睁开了眼睛。
神经病的手被我紧紧拽在手里,他的脸色黑得像黑色毛衣。
"呃!"我倒抽一口气立马放开手高举到头顶,"我什麽都没做!"
"那我的衣服怎麽回事?"拉扯著似乎因为过於狭窄而不顺遂的领口,神经病似乎的脸带著一丝熟悉的床气味道。我第一次发现这种事,感觉怪异。
"总之我什麽都没做!"
一早醒来,被人一脸你应该负责什麽的表情这麽盯视,我心情也差到谷底。
"......"仿佛被我耍赖的表情震慑住,神经病起先只是用一张仿佛垂死的鱼在吐唾沫一般的脸看我,接著便突然朝我伸过手来,我虽然避开,但是却反而造成了被逼近死胡同的状态,神经病更是突然做出了天理不容的性骚扰男人的标准动作──啊,完蛋了!好朋友昨晚上没半点动静,睡了一觉後却偏偏兴致高昂了起来。
"呃......"虽然再次表示了他的意外,但是那家夥却并没有乖乖地移开爪子。
"你那是什麽表情?早晨会立起来有哪里奇怪吗?"
我恶狠狠地冲他大吼完,一伸手便朝他身下攻击。
果然,一柱擎天的态势他想否认也来不及。
"笨蛋!你想干嘛啊?"他头顶冒烟,用力拽走我不安份的手。
"摸你啊!"礼尚往来啊你摸我我当然样有眼还眼地回敬过去啊!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状况的诡异,大清早的,两个有床气的大男人用一脸当对方是世仇一般的表情,压在床上互摸──又不是同性恋!我心中一动,呃,不,说不定是同性恋......-_-b
"唉!清色,你想做吗?"他突然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马上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没错,突然间我是很想要被拥抱。
从小清离开我身边的那一天起,仿佛被剥去了身上全部的遮掩,从内到外都空虚得厉害。
虽然我任性著长大,但是二十年来的我失去的东西也不算少了。
我学会忍耐,学会放弃,也学会了要怎麽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如果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就能让一个人真正成熟的话,现在的我,跟以前的那个只由著自己的心意来,只是因为一言不合便可以对一个陌生的孩子拳脚相加的清色,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再也不怕失去。
不过现在的我,想念著已经离开的人,想到身体发痛的我,又要怎麽继续忍耐下去呢?
"阿平,如果我和你睡的话,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是通过我看著别人......"
"清色,我不是小清。"他叹了一口气,在我耳边喃喃道,"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自责,我一辈子都无法对自己的袖手旁观赎罪。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绝对不是假话。"
"......"我呆呆地抬头看著眼前这张脸,比五年前有所不同的脸,虽然多了些愤世嫉俗的尖锐,同样却有了些淡漠世事的沧桑感。那时候的那个木讷的阿病,现在的眉头上却纠结著挥之不去的迷惘,作茧自缚的矛盾,应该不是一朝一夕蹴就。我们两个人,都被时间两个字改变得非常彻底了。
所以,我摇头,"我不相信。"
能轻易地去跟另一个人去说出爱这个字,本来就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是小孩子才能拿来赌的。现在的许清色,已经什麽都不想要了。
"为什麽你会改变那麽大?在我完全没有发现的时候,你一个人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所以才会嫉妒到不行,却又不敢接近你。是我跟小清说,自己爱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的。是我明明料到他气不过的话一定会去招惹你,却偏偏利用了他的莽撞。现在,我们三个人一定会一直纠葛下去的,你我都已经不是那种能够我行我素的孩子了。所以你也不可能安心地置身事外的。"
"我不会相信的!"我继续摇头,膝盖不自觉地屈了起来。
感到冷,瑟瑟发抖。
"我不相信!"我听到自己反复重复著这一句话。
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的爱情,只需要一个人的坚强。
一直学著忍耐,一直学著宽容,一直学著让自己更加冷静和成熟。
为的是什麽?
是的。
我为的是能让自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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