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们别吓我————齐放[上]

作者：齐放[上]  录入：12-10

陈影戚实在觉得意外，好似撞了鬼，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子。
"看什么呀！我又不是来拐骗你的!上车呀！"
一愣二停三挣扎，陈影戚还是笑着上了车。??
"你怎么看见我的？"进了车就好奇地问。
"前面路口，两辆855鼻子贴尾巴，撞个稀巴烂，在那里停了好久，我就很巧地看到你了。"
"哦，"陈影戚微笑，"你眼睛真好。我就不行了，刚才你从车子里叫我，我还吓了半天。不晓得你哪里冒出来的。再远一点保证以为你是绑架来着的。"
"呵呵，谁叫你读书那么用功。眼睛好就是不卖力的标志。"
卢敏纯在外边就是风度好，涵养高，说出来的话就是温柔，虽然也不怎么得体，但比起寝室里那样可正常太多，陈影戚只能感叹人就那么张皮，怎么画怎么象样，里边的东西有谁看的到呢？
车子开过了三条马路，转了两个大弯，学校就在眼前了。
"你是回学校吧，快到了。"
"啊，不是，呵呵。"卢敏纯顾作惊讶地笑。
那什么眼神？透着莹莹的亮光，卢敏纯你开什么玩笑？
"哎！你纯粹又来拐骗我的？我要回学校啊！你。。你。。要把我带到哪去？"陈影戚气得握紧了拳头。
卢敏纯若无其事地拍着陈影戚的肩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也要回学校的啊，不会拐骗你。"
正说着，车子已经驶过了学校门口，陈影戚只能干巴巴地看着那远去的建筑物，心里无可奈何。算了，量这小子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行了，你别笑得那么邪恶好伐？拜托了，我吃不消你。"
"我这么好看的笑容怎么会邪恶？"
啥？脸皮够厚，陈影戚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也笑起来："你还真自恋啊？别以为女生捧着你就得意忘形！我还真奇怪了，你整天搞那种事情怎么从来就没有人传你的谣言，我就和范言在学校了走了一次，谣言就铺天盖地？"
"这话说的好。问题就在你没有女朋友啊。而且你虽然就那么一次，可偏偏让大家看见了呀。"卢敏纯像老法师一样给陈影戚解惑，"除了你看见我搞，别人都没有看见。在这种事情上，你真像个幼儿园小朋友，呵呵，别怪我占你便宜，你真该叫我哥，以后我多交交你。"
"别了，我可不要学你！我又不在乎这种事情。你其他别说了，让我偶尔清净清净吧，大概是我太单纯了。"
卢敏纯还在那里得意的笑，车子却拐了个弯，进了个医院。
医院外的广场上停满了各种车辆，自行车，也有一点散乱的人群。陈影戚只看见一张招牌掠眼而过：**性病**？？？
他觉得脖子有点抽筋，慢慢转过头，不知是笑还是哭："你。。到性病医院来。。干什么。。"
卢敏纯就望着他的眼睛，半晌没出声。
"喂，"陈影戚嘴唇不听使唤，"你该不会生。。病？"
卢敏纯的脸起了变化，突然捂着脸大笑："你。。你看到什么了。。。"
"外面的招牌上不是写的性病医院吗？"
"拜托，那是神经性病症研究所！不是这里。。你。。哈哈。。你这眼睛看些什么东西啊！"
陈影戚顿时感到脸面不知往哪搁，真是窘迫到家了，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喃喃说："怎么你就不生病呢？再搞下去，你迟早到真正的性病医院去混了。。"
"陈影戚，你太恶毒了吧，哈哈，好了，到了，我们下吧。"
笑得都快抽筋的卢敏纯递了张50元的大钞给前面的驾驶员，拿了找零就和陈影戚一道下了车。

11
医院一股酒精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有病人委琐的形态都让陈影戚着实不好受。从小最讨厌的地方，医院算是其中之一，因此没个大病大灾的从来不接近医院。
"哎，我最讨厌医院这地方了，你带我来干什么啊？"
"就当陪我不行？你反正有空啊。"
他们走进住院区，陈影戚猜想卢敏纯应该是探望什么人，也就不再追问。
上了电梯，直到4楼。开了门，走道里的人尽是病怏怏的，不是歪脖子就是断腿的，闷热的味道让人极度反胃。
4317，卢敏纯走的很快，直接推门入室，显然他经常光顾。来到一张靠窗的床铺，床上躺着一个病容苍白的少年，脚上缠着石膏挂在一条纱布下，在床尾翘得老高。
哈？不会是卢敏纯哪里勾搭的小情人之一吧？
"小洁，今天妈妈不能来看你了。他们叫我过来看你，我也没带什么，你觉得怎么样？好一点了吗？"卢敏纯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平静与柔和在对少年说话，听上去那么体贴、温情。
少年漠然的表情答："还可以。他是谁？"小手伸出来指指陈影戚。
"哦，"陈影戚轻声笑起来自我介绍，"我是卢敏纯的同学。你是。。。他的弟弟？"
"小子聪明哦。"床上的少年竟然也笑着说，用锐利的眼睛斜睨着陈影戚，惊得陈影戚张着大嘴一时都没回过神。
"你太不懂礼貌了吧，他是我朋友诶。"卢敏纯拍了下少年的脑袋，生气地说。
只是不料少年对着哥哥调侃道："痛啊！你男朋友啊？"
后面那句虽然问得很轻而且很小心，但是陈影戚还是听到了，立刻手冷冷地抖起来心想：这。。这个小孩比卢敏纯还厉害啊。。天哪。。
卢敏纯竟然浅笑着，还似答非答道："你问他呀？"
逃，想逃，不逃不行！栽在这两个兄弟手里不死才怪！
"哎，你们别拿我寻开心啊！我受不了的！"陈影戚摆出很可怜的腔调，低下头好言道，"卢敏纯的弟弟，你哥哥很风流，风流你懂伐？我不是他男朋友，也不敢。。你受伤了，希望你早日康复啊，我不打搅你们兄弟说悄悄话，我出去了啊。再见。"
说完还奋力挤出个笑容，转身就疾步出了病房，心脏还上下扑腾不停，连卢敏纯的叫声都没听见。
"妈呀，这孩子。。真可怕。。眼睛邪恶的不得了，长大了估计和他哥哥有的一拼。。。"陈影戚摸着汗淋淋的额头自言自语起来。
在门外跺了十五分钟，卢敏纯终于出来了。
"哎，你也太没形象了吧，灰溜溜的，逃得倒是快。"
"怎么？你就够吓死我的了，再加一个你弟弟，我还不被你们整死？我干吗把头凑上去故意给你们砍？还不逃？"
"我弟弟那是喜欢你。"卢敏纯笑得诡异。
"啊？有这样喜欢的？"
"呵呵，他就那个脾气。"
"你们家太宠他了是吧，小小年纪那么傲啊。"陈影戚一个劲地摇头。
"是啊，宠得不得了。但是他不是那种被惯坏的脾气，哎，也没什么，他也有很可爱的时候。"
两个人走着进了电梯。
陈影戚平静了一点，说："你家为什么生两个孩子？计划生育是假的？还有他几岁啊？脚怎么会断了？"
"你问题多哦。。证明你很关心我们嘛。。"卢敏纯语调扬起来，继续笑着说，"当然可以生两个，为什么不能生两个？我们家不是城市里的，农村里哪管那么多？想生就生啊。。"
"啊？你不是本地人？"陈影戚对这个事实到从来不知道。
"我15岁到城里来读高中的。我弟弟现在刚刚16岁，所以也来了，他调皮的一塌糊涂，一来就闯祸，我们正愁着要不要帮他办休学手续。"
"这。。。"
出了电梯，卢敏纯没管陈影戚要说什么继续道："可是他不肯休学，他功课很好。比我那会儿好多了。"
这会儿，两个人站在一楼大厅口，突然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原来天色猛暗下来，云压得很低很低，半片灰半片黑的，看来要下暴雨。
陈影戚茫然地看了卢敏纯一眼，说："快走吧。"
忽然奇怪地笑容浮现在卢敏纯的脸上："我有个好主意。到我家去怎么样？现在走过去五分钟而已。"
还没等陈影戚考虑妥善，卢敏纯就拉着自己的手跑起来，跟着他一路进了隔壁两三条街的小区，进了小区，雨就掉下来了。

12
"快，快，快！"卢敏纯带着兴奋的口气把陈影戚拽进了大楼，还没等喘口气，卢敏纯又把昏头昏脑的陈影戚推进了电梯。
按了14这个按扭，两人才在电梯了歇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这么呀？赶集还是逃亡哪你？"陈影戚皱着眉头不满地叫起来。
卢敏纯伸出手，笑着摆弄了几下陈影戚的短发："恩，你看都湿了。"
"哇，你也不是一样。"陈影戚一撇嘴，"有什么，又不是女人的头发。"
真是的，莫名其妙地就像疯子一样跑到了别人的家里，陈影戚实在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因此有些生闷气。
"哎，卢敏纯，你该不会又要摆出什么东西来吓我了吧？"
"呵呵，你吓不倒的，放心吧。"
眼神又不对头了--陈影戚顿时一阵寒栗：我认命吧。。。这小子和我干上了。。。
很快，十四楼就到了，卢敏纯把陈影戚带到门口，门铃打过以后，竟然一个年轻女子来开了门。
"恩，小婉，我带了一个朋友，外面下雨了，回来蹭口饭吃怎么样？"
女子一边开了门，一边用极度茫然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影戚，好久才冒出来这么一句："哦，好，我正好在烧饭。小弟弟，快点进来吧，别脱鞋子了。当在家里吧。"
小弟弟？陈影戚看着她：这个脸庞圆润，声音稚嫩的女子看起来最多二十岁，说话却果断又傲慢，有种大姐大的腔调，好象把所有人都要踩在脚底下一样。
"进来啊，我们家又不是狼窝！"卢敏纯终于也叫起来了。
陈影戚感觉自己有点跌跌撞撞，踏着干净光洁的打蜡地板，一边还对着大姐拼命行低头弯腰的大礼，其实人家早就一头不看地进厨房了。
这房子啊，一个字：强；两个字：高档；三个字：有情调；四个字：富丽堂皇。看这吸顶吊灯，线条形态一级棒！还有这些客厅摆设，哇这叫是富贵人家的气派，宽敞、整洁，又充满艺术气息。。。陈影戚看得都有些头晕目眩，马上意识到：卢敏纯家里很有钱。那个大姐不至于是他们家的管家吧？
"坐，喝茶？等会儿在这里吃饭哦。"卢敏纯一句话把陈影戚的神志拉了回来，还捧来两杯热气腾腾的玻璃杯，茶叶在里边上下沉浮翻滚。
"恩。。。。你。。。你爸妈干什么的？刚才那个女的是你的保姆还是。。"
"啊？她是我表姐。这其实不是我的家，问别人的借的。主人今天不回来。"卢敏纯显出一副很有风雅的样子，小抿了口茶。
"你家还真有故事。。那你爸妈呢？"
"他们从来不和我们一起住。就给钱。"
"哇！幸福！你爸妈干什么的？好象很有钱的样子啊。。"
"你以为我爸妈是乡下里啃泥巴的？"卢敏纯大笑说，"我爸妈是商人，不是种田的。。哈哈。。"
"哦，怪不得。。"陈影戚心里有了个底，点点头。
卢敏纯喝着茶，安静地看着陈影戚，没再说话。
沉默一下子就开始了。z
陈影戚呆呆地想着刚才从碰见卢敏纯一直到跟他进了家门，好多事都令他觉得想不明白，譬如那个"神经性病症研究所"，他那个怪异的弟弟，还有这么冷漠的表姐，住在这么漂亮的公寓里。。越想越害怕。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了什么，眼睛倏然亮起来，还挂上了一丝嘲笑道："你弟弟叫卢敏洁？"
"是啊，怎么了？"y
"呵呵。。"陈影戚捧腹笑起来，"我说你们的爹娘真是。。。好失败。。"
"什么东西啊？"b
"你们兄弟名字是纯洁，可是两个都是不纯不洁。。哈哈。。"陈影戚笑得越来越激动，其实他心里是紧张的怕。
卢敏纯竟也跟着尴尬地笑，说："那你的那什么奇怪的名字？影。。戚？怎么听起来就不伦不类的？"
"你懂什么！"陈影戚止住了笑声，"我妈姓戚，意思是我妈要做我爸的影子，这是爱情的标志。。"
"哇，你妈好伟大。。在我家里，是我爸做我妈的影子。。你真是伟大爱情的结晶。。。恩恩。。"卢敏纯笑意又藏在了眼睛里，连连点头。
"你这什么表情啊？你爸是妻管严啊？"g
"何止是妻管严？"卢敏纯语气一冷。陈影戚很好奇但没多说什么。恰好，大姐从厨房里叫出声道："两个小崽子！饭烧好了，来吃饭。"
"你姐的老公一定也是妻管严。。"
"呵呵，没办法。"
厨房的方桌上，摆了些不怎么样的小菜，显然大姐原本准备粗茶淡饭这么糊弄一顿晚饭的，现在为了陈影戚和卢敏纯特地再小弄了点可以下肚的菜色。不过两个大男孩儿对这些似乎都不太在乎，也许因为有个女人，而且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在旁的缘故。
"吃，啊，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大姐上来就夹着筷子问。
"陈影戚。"恩，恭恭敬敬，礼貌得体。
"怎么勾搭上我这没良心的弟弟？"
卢敏纯和陈影戚同时一愣，"勾搭"这词儿用得也未免太离谱了。
"小婉，你偶尔对我的朋友好一点吧。他胆儿小，别吓他。"
大姐眉毛一挑，送了瓣黄瓜到嘴里，奸笑的样子："哦？他看上去跟你那些朋友不太一样嘛。什么关系老实招来。"
"我只是他。。"
"他我男朋友。"卢敏纯的表情诡异，一口打断陈影戚，惊得陈影戚瞪大了眼睛，手僵在半空，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
胡说啊！"我不。。"
"你终于交男朋友了？不错。"大姐满意地点头。
啥？你这个怎么当姐姐的？！"不。。"
"别跟妈妈说。"卢敏纯又截掉了话茬。
啊？你们姐弟两个就这么把我卖了？！
陈影戚急得脑子都浑了，刚想解释什么，卢敏纯一个劲地朝自己温柔地怪笑："没什么，我大姐很开明的，陈影戚，没什么害羞的。"
我这哪是害羞？"我。。我。。不是害羞！"
"你这小弟弟真是有意思。瞧你脸都红了，我不歧视同性恋。卢敏纯他对你好伐？"
脸红？哪有脸红？卢敏纯这小子整天就拿我寻开心，哪里对我好了？！
陈影戚觉得此时全身寒毛都舞动了起来，张口结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卢敏纯只顾在那里暧昧地盯着自己看。。。
"我对他当然好了，小婉你就别担心了，我这次会很专一的。"
"别说的好听，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你到时候别又伤了人家的心。。哼。。"
"不会不会。我真的很喜欢他。"
"哼哼，"大姐傲慢地又瞥了陈影戚一眼，"小弟弟，你别不说话啊，别见怪啊。。我就是这样的，我们都很直接的。。以后你就多来这里玩吧。。。我看着他，不让他欺负你。。。"
陈影戚只觉双脚发麻，胃部抽筋，想着：这到底是在哪个奇怪世界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卢敏纯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然后他埋头下去吃饭，等待着时间快来拯救他，那对姐弟还在谈笑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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