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地说了句混蛋,眼神却越发的柔和。
就这样,四个人继续着旅行,观月轻笑着对忍足耳语,"喂,作卧底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出来么?你的小景可是在吃醋啊~"
"我拜托你,他明明是因为我长得像手冢好不好?"忍足和不二本来就是习武之人,所以架起马来也是飞快,路程如转眼云烟般的过去了。
"没有人会对仅仅是长得像的人吃醋到这个地步吧?"看着忍足今天的一身白衣,分明是在模仿手冢,观月不由觉得好笑,"赌么?输的人为对方打扫一个月的房间。"
"成交。"
观月的眼睛光芒一闪而过,拉下忍足的头作势就要吻上,耳边有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你们给我住手!"
观月抬头看像迹部,"有事么?"
对上忍足的目光,迹部闪缩了一下,瞟向别处,"本大爷累了,要休息!"
观月轻松得跳下马,显然药性已经过了,小声地说着,"别忘了赌约。"拉着不二说要去找水喝,两个人跑到别的地方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迹部和忍足两个人。
忍足走过去,把马拴到树上,回头看了看迹部,"这样,可以了么?"
走到迹部的身边,忍足继续说着,"像手冢么?这样,即使那个人回不来,我也可以代替了吧?"
"你混蛋!"迹部气的顾不得伤口从马上跳下来,指着忍足的鼻子就骂,"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嗯?你哪里像手冢?手冢才不会像你笑得那么花心滥情,说那么多恶心巴拉的话,对本大爷呼来喝去,本大爷没事找个人来骂我干什么?!"
今天一早他就看出来了,那人的白衣服时特意穿给自己看的,冷峻的脸也是故意做出来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什么的,都是故意在学手冢,他开始还奇怪这个人只不过从不二和自己那里听到过手冢的名字,怎么会知道那人的性格衣着,但后来看到刚才那幕,什么问题就都忘记了。
"你搞清楚,是你现在不让我走不是我不走!"什么话!本来他刚才还很高兴迹部在乎自己,但那一番话,却依旧犀利的不留余地。
"本大爷就是不想让你走你满意么?!本大爷就是不爽你和观月在一起你有气么?!本大爷就是......就是......"迹部一狠心,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本大爷就是喜欢你,并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手冢,而是因为你是忍足侑士,你有什么意见?!"迹部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大不了就把他囚进天牢一辈子不让他出来,他又能奈他何?
"我开始注意你......本来也是因为你长得像手冢......但是后来......后来......"还是不自觉地沉溺在你的温柔里了......
"我当然有气。"忍足邪笑了一下拉过迹部,"因为这句话......本来是应该我先说的......"
11
泉水清澈透明,纤细的双手轻轻的拨动,水面泛起点点涟漪,观月青葱的手指捧着水送到嘴边,清澈甘甜。
"呐,你喝不喝水?"看着身旁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的不二,观月不禁轻笑出声,一直以为那个人不论说些什么,总是带含着玩笑意味,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根本无从辨析,无论是交往的事情还是什么。但是昨夜的吻......未免玩笑开过头了吧?
"哎,你和忍足昨天一天都是一副快要死的模样,怎么今天就这么生龙活虎的?"看着眼前笑得漂亮的人,不二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和昨天那个晕在自己怀里的人相提并论。
"哦,那只能说是侑士医术高明,准确的说呢,他的医术比上陛下的御医,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观月甩甩手上的水,走过来和不二一起坐在泉边的草坪上。"况且伤寒又不会死人?我又不是哪家千金。"
"娘子果然有过人之处。"笑眯眯的说着,不二成功的躲过了飞溅过来的水花。
"敢问阁下,在下这个月的工钱您什么时候能给结了?还有,我穿这身女装,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什么的......您是不是能额外算进去?服装费我可不报销,是你让我穿的又不是我自愿的。"
不二眨眨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小景觉得忍足爱钱我倒是真没看出来,没想到爱钱的人另有其人......"早就看出那人深紫色的眸子里面透着精明,"你要是缺钱你跟我说啊......"
"我不是缺钱。"他堂堂冷枭庭天字辈的杀手,怎么可能缺钱?一次任务就够普通官员整整一年的俸禄,"但我爱钱。"
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观月继续说,"我们家原是书香门第,按道理说我应该视金钱如粪土,但我却刚刚相反,周岁的时候抓的不是毛笔,而是左手银票右手算盘,话还没有说利落,算盘倒是拨得噼啪响。后来父母因为变故先去了,我要靠自己养活我,自然对于金钱这方面特别的执著。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信钱。因为银子没有心,所以它的心也不会变。"
"我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那个人总是担心,所以我对他说,我是不会死的,等到我赚够能够给我陪葬的钱,我才会死。棺材里面要垫银票,二百万两的银票、五百万两的银票、一千万两的......你随便垫,填满了就行。左手握元宝,右手握金砖,脑下还要枕一个金条。棺材我要水晶的,这样出殡那天你就可以再加一个横幅,就说冰帝第一美男收费参观,你就在旁边等收钱就行,但那钱你每年清明要烧给我啊,可别独吞!五百万两的银票烧个几千张就成,但我可不要那个小白纸片,我要真钱!"
"你怎么......"不二一脸的无奈,看着观月的眼睛差点没变成铜钱。
"对了,我的墓碑要是紫檀木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盗墓了!"心满意足的说着,于是干脆把自己的身体平躺在草坪上。
"哎。"
"干吗?"
"给你个赚钱的活你干么?"
"什么?"
"你要是喜欢钱的话,你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就给你两万两怎么样?"
"......"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这钱反正......"
"我在想如果我说‘我爱你'的话,你会不会多给个三四万两的?"
"......还真是被你打败了......你的脑子里就只有钱么?"
"不是。"观月突然正色起来,坐起来看向不二的眸子,"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呐,奖励一下~"指指自己的唇,不二笑得无辜。
"呵呵,要奖励的话等我先搞定这些人再说。"
拍拍衣服上的草渍,观月凝视着眼前这几个彪形大汉。无可奈何的叹着气。
"我说你们啊,下次要模仿的话找个高明的方法好不好?"长袖一扬,一阵白色的烟雾拖袖而出,"浪费我的毒盅。"
看到那些人在地上滚动时脸上的痛苦表情,观月只觉得那些人活该,这些人明明是有意在模仿冷枭庭的装束,但还是被他一眼识破,因为蒙面巾上绣着的红色绣字,都是他和白石儿时在庭中无聊亲手绣上去的,所以自是能认得出来。
"呐,回去看看小景和忍足。"心安理得的抓起观月的手,这次,他不会放开了。
12
观月和不二找到忍足迹部的时候忍足正在吹箫,迹部靠在忍足的背上半眯着眼睛休息,身边是一群被打得体无完肤的刺客。
据忍足回忆是两个人气氛正好,这群不合时宜的家伙猛地从竹林里窜出来,还有意模仿冷枭庭的装束,于是他便毫不留情的给了每个人几鞭子。
当然,冷枭庭的事情两个人倒是没有透露半点。
归朝后,观月依旧住在侍郎府,而忍足则是以随身御医的名义住进了迹部的寝宫,因为先前这是手冢的特权,所以文武百官也没有议论什么,但他们却不知道手冢的背叛,只是知道他们的陛下近来南下微服私访,虽然不二之前为了报复迹部破坏他的假期说他们的国君是去南方休产假。
平静的生活是从一封信开始起的波澜。
那日早晨,观月正在庭院中弹筝,不二坐在旁边摇着羽毛扇晒太阳,忽的觉得天色便按,睁开湛蓝的双眸,只见一只雪白的猛禽从上空盘旋而过,终熟练的停在观月的肩膀上。
"你啊......"观月笑了笑从鹰的腿上取下一封书信展开,这猛禽正是之前不二在江南带来迹部的信的那只。
观月的眉角抽搐了一下,也只有那个人有这样的恶趣味。
同一时间,正在御花园和迹部下棋的忍足也受到了这样的一封信。
"怎么了?"
迹部和不二同事问出。青梅竹马的默契。
"那个......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这是忍足和观月说的。同门的默契。
若蝶是冰帝规模最大声势最广的青楼。旗下共分红橙黄绿青兰紫七间分馆,而当观月和忍足在第七间分馆若紫看到对方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那个人的趣味,无论是多少年还是没有变啊。
不论他们到哪里出行任务,只要有新的吩咐那个人必定会约他们在若蝶见面,亦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想看看观月而已。
因为那个地方人杂环境又乱,所以就算出些什么乱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是那个人的解释。
其实事实也就是这样,通常都是三个人开一间房,钱照付,酒照喝,只不过是少了青楼的特产罢了。
侍者把观月和忍足带到了房间,由于那个人的大手笔,所以侍者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推门而入,那个人正坐在窗前月下独酌,一身黑衣,银色的腰带,那是历代冷枭庭庭主不变的装束,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到底有什么事?"忍足轻声地说着,径直走到茶几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上好的女儿红。
也许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所以忍足和观月从不称那人为庭主,而那些礼节什么的,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来了?"那人笑着转身,宠溺的摸着观月的头发,"这么好的良辰美景居然不能和恋人一起度过,还真是委屈你们了,是吧?侑士?"
"哎哎,小藏真会说笑。"忍足眉毛微微皱着,巧妙地打着太极,"爱上猎物,不是杀手最大的忌讳么?"
"但偏偏你们就犯忌了啊。"白石藏之介的脸色依旧是一派悠闲自得,"小初爱上的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不二周助,忍足爱上的是当朝国君,迹部景吾。酬劳是整整五千万两的黄金,难道就不想要了?小初?"
"怎么会不想要呢?"观月赖在白石怀里撒娇,其实他和忍足都知道,心里真正紧张的是什么。"只不过时候未到而已,你想,若是杀了当朝国君和不二,天下必然会大乱,你这个好不容易隐世的武林盟主又要再度出山,这样一通折腾,难道不会很不值么?若是我们先找好下一任......"
"但精明如你,如此爱财的人不会不明白国君一死,膝下又无子嗣,争夺王位的必定是那些诸侯,况且还有那满朝文武,谁不想坐拥江山?这样一来,必定不论我们把价钱提得再高,他们也会首选找我们作为帮助他们行刺的对象,而且,事后的封口费,也是很可观的数目。"轻易的拆穿观月的破绽,丝毫不留半点余地。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忍足开口,目光凛冽,要让他杀迹部,他做不到。观月也是,倘若这是发生在别的国家,他一定乐得和白石讨论那笔金钱交易。
"我的意思?"白石挑眉,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戒指,"你们应当很清楚,还有半个月的期限,期限一到,若交不出迹部、不二的项上人头,五千万两黄金事小,但若冷枭庭名誉受损,这个责任,咱们谁来承担?"
"手冢已经失手了一次,原因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我之所以没有按照庭规处罚他,是年在往日的情分,但若你们再失手,冷枭庭日后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容我在考虑考虑。"观月的表情收敛了一下,站起身,向窗外走去,"今晚我就不在这里住了。"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
忍足冷笑了一下,也走出房间。只留下白石一人,月下独酌。
迹部景吾,是么?或许......我可以......
13
忍足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刚刚踏进迹部的房间,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
"小......小景~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忍足干笑了两声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刚才白石的话令他心绪不宁,所以在若紫里面喝了几杯,虽然他有意避免,但身上难免粘上了些许脂粉味,这若是被迹部嗅到,那他不成了流连于温柔乡里的纨绔子弟了?
"等你啊。"迹部说得理所当然,挑起的眉在灯光下多了几分疲倦,"倘若你被来刺杀本......朕的人暗杀,朕的腿谁来医治?"迹部一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退下。
"哎哎~小景不要生气啦~我是因为有些事情才出去的,并不是......"
"到青楼里面办事?"打断忍足的话,迹部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波澜。
忍足嘟囔了一句狗鼻子啊就走过去坐到迹部的身边,"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景。"
"别忘了,本大爷可是当朝国君,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区区一个青楼本大爷再查不出来如何来管理冰帝?"
"哦~那小景为什么不担心呢?"
"本大爷为什么要担心,你是和观月一起出的门......"自知说漏嘴了,迹部马上住口。自从他知道不二和观月的关系后,对观月的敌意也在消退。
忍足笑笑,"小景真可爱~"看着灯光摇曳下迹部脸色微红的表情,忍足慢慢地拉过他,却不料被对方推开。
"色狼!先把你身上那堆脂粉味洗干净再说!"
摇了摇头,忍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小景,这首诗你一定要留着,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先仔细看看再作决定。"
迹部拿过那张纸,有些泛黄的纸上是忍足漂亮的花体字,"不愿信其事难料,要得江山悲寂寥。相濡以沫随君去,信其日日常久时。背向楚天望君笑,叛若径庭待拂晓。"
"什么烂诗?!本大爷勉强收了。"迹部折了折放到柜子里,"熄灯,本大爷要睡了,你今晚给我睡地下,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就头疼!"
"好好~我睡地下就是~"忍足熄了灯,唇边勾勒出一抹笑,小景,这是我能够想出的唯一办法了,希望能够有效。
就地躺下的时候,头上有一床被子铺天盖地的扔了下来......
观月的情况和忍足差不多,在街上闲逛,喝了一壶酒才回的侍郎府。结果一回到房间就被不二压在门上强吻。
"不......不二......你干什么......"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勉强推开不二,观月的眼睛慢慢地适应着黑暗。
"小初这么晚回来~晚饭也没有给我做~现在,我饿了~"勾画着观月的唇阔,不二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
"你开什么玩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观月摸索着点上灯,"你们家几个厨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都没有小初好吃嘛~呃......我是说做得好吃~"
"喂......"
"怎么了~?"
"语气不对啊......你生气了?"不二平是不会这样说话,这样的语气是忍足的专利。
"是有点。"似乎恢复了正常,不二眨着眼睛看向观月,"这么晚回来还满身的酒味,说~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