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软一个硬,妙趣横生,哈哈。”
众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开起黄腔。凌敬好笑的听着一帮十几顶多二十的愣头青以小卖老。
“觉得太污我们可以先去玩点别的。”身边传来沉沉的声音,凌敬转头就见齐进航正撑头看着他,眸中水亮,也有了几分醉意。
摇摇头,唇边浮着淡淡的笑,“我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韩大少奉行的竟然是蔑视女权的沙文主义。”
“嘿,说我什么坏话呢。”韩学洲的大头突然伸到眼前,凌敬一掌拍开,“说你整顿后宫有方。”
“……嘿嘿,说起来也没见你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交过女朋友吗?”韩学洲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开过荤没?要不要哥哥教教你……唔,疼。”
凌敬敲开那个酒气扑人的脑袋,一转头却见齐进航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开过荤没?”
凌敬:“……”
“大家吃饱了就随意玩啊!”韩学洲忽然喊道:“都记我账上。”
众人应和一声,便各自找自己喜欢的项目去了。
凌敬站起来去抓拐杖,“我去趟洗手间。”
“我也去。”
凌敬看了他一眼,“排队。”
齐进航:“……”
没走出几步,便感觉身后跟上来一个人,凌敬以为是齐进航,头也不回道:“怎么,还没长大,要爸爸帮你把尿?”
“是啊没长大。”一阵热气扑上皮肤,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近在耳畔。
凌敬回头,见到金复南笑得吊儿郎当的放大的脸,近看不太上相。
金复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就跟来回扫视个没穿衣服的姑娘似的,得出结论后,还非要凑到他耳边说:“凌少喜欢穿奇装异服?”
凌敬偏头,笑了笑,“一般吧。不像有的人,穿的人模狗样,不过是在物种前面多加了‘衣冠’两个字。”
金复南眯起眼,“胆子很肥嘛,不怕我把你那可怜的身世跟大家分享分享?”
凌敬头也不回,“请便。”说罢便想拄?9 殴照壤肟赐蝗桓芯豕照缺灰桓霾磺岵恢氐牧Φ雷擦艘幌拢杈唇畔乱换灰凰辛Φ氖旨笆狈鲎。妥耪飧霭肼У淖耸疲鸶茨瞎雌鸢氡叽剑罢饷聪不锻痘乘捅В俊狈殖鲆恢皇帜笞帕杈吹牧忱椿乜戳丝矗桓辨拥懿蛇⑿』ǖ难樱靶⊙さ檬遣淮恚还。苯鸶茨显僖淮未战拔乙豢茨阏庹帕常拖肫鹉阋郧澳堑刮缚诘哪Q!倍倭硕伲熬腿砹恕!?br /> 凌敬挣脱他的手,笑了,侧头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我也告诉你,等我腿好了,你他妈完蛋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里已经是另一个房间了,那边的人要么玩得正嗨要么看不见,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金复南双手插兜,看着凌敬微显费力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
凌敬回来时,秦以风已经坐在牌桌前大杀四方,韩学洲则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侧头和齐进航说着什么,齐进航倒是坐的端正,但挽着袖子靠着椅背,姿态也有几分慵懒,面前的电视机正放着一部打打杀杀的电影。
见到凌敬出来,韩学洲十分欢快的朝他招手,“小林老师来来来。”
恰而在旁边打桌球的金复南闻言直起身,勾着唇对他道:“小林老师。”
凌敬没理他,径直朝韩学洲他们走去。
金复南也不在意,伏低身体,瞄准发力,一杆进洞。
那头凌敬丢掉拐杖一下坐到沙发上,顿时觉得舒服不少,环视满室的玩玩闹闹,边和韩学洲交谈,“韩少,承蒙你特意邀请,不甚荣幸。不过我以为请的都是能交心的朋友,没想到却是狐朋狗友牛头鬼神的聚会。”
韩学洲叹了口气,忧伤道:“站在我这个位置,能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那我算是狐朋狗友还是牛鬼蛇神哪?”
韩学洲哈哈一笑,“你当然是唯三的好朋友之一啊,跟我一个洞窟的老妖怪。”
凌敬:“……”
“啊,”韩学洲伸了个懒腰,“我要去杀一盘,你俩来吗?”
他和齐进航都拒绝了,韩学洲笑的暧昧,“奥,原来齐总和小林老师要一起看二人电影啊,这么浪漫。”
凌敬淡淡,“我也只是接替你的位置啊。”抬眼看他,“你是吃醋了才要走的吗?”
韩学洲:“……小林老师你节操呢?”
凌敬:“被你吃了。”
韩学洲:“……”
齐总这时也出声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滚吧你。”
被两人的嫌弃深深伤害的韩大少:“……我滚了。”
见着韩大少走远,凌敬才歪头看向齐进航,“齐总来一局桌球吗?把那个金大傻杀得屁滚尿流。”
齐进航也偏头看他,然后告诉他,“他大概已经被杀得屁滚尿流逃走了。”
凌敬转眼,果然桌球边已经看不到金大傻的身影,不由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两人在旁边没呆多久,就被输的一穷二白的韩学洲拉去做救援。
他们玩的是在联邦受众面最广的扑克游戏——四方杀。凌敬会一点,但很少玩,不过看韩大少打了一会儿,自觉水平也能算上高超了,便把韩学洲赶下桌台,亲自上阵。
他今天运气好,加上脑子灵光,没一会儿便把其他三个人杀得片甲不留,筹码刷刷刷的往自己手里送。
这时就算心理年龄已经三十的凌敬也不禁流露出些真实的兴味,偶尔和小盆友们玩玩还是挺开心的嘛。
“哈喽,各位。”金复南的声音响起时,正是凌敬人生得意之时,他的声音不高,但或许是存在感强,在一派热闹中挺突兀,不少人都朝他看过去,自然不包括凌敬。
却不想那人却点名找他,“小林老师,猜我捡到什么?”
凌敬没有应答,不紧不慢的打出一张牌,却在听到下一个声音之时,倏然抬头。
“敬敬。”
从门后怯怯走出来的人,正是岳林静的弟弟,林悦见。
☆、难得情深
没有谁必不可少,也没有谁在谁的生命里永远停靠。——《齐进航·一句话日记》
凌敬蓦地站起身,盯着金复南,眼神泠然。
金复南双手插兜,随意的耸耸肩,“真是捡到的,就在门口。”
他似乎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但也很显然,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大可不必把见见领到人前,这么做,必然居心叵测。
可惜啊,金大傻不懂,动见见者,死。
许是见凌敬不理他,见见不由瑟缩的往后退去,嘴里仍可怜兮兮的低声喊了一句,“敬敬。”
目光转过林悦见身上,瞬间变柔,凌敬拄着拐杖朝他走去,口中柔声安抚道:“见见别怕,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那些或好奇兴味或不怀好意的眼神使得见见更加怕了,轻轻的扯住已走到近前的凌敬的袖子,缩进他怀里,闷声道:“敬敬生日,我想找敬敬。”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凌敬自行理了一下思路,“见见以为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来找我?”
见见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物件——是一只藤草编织成的小鸟,虽然歪歪扭扭,有点四不像,但却能看出编织人的用心以及他想传达出的浓烈心意。
见见小心的捧在手里递给他,清澈的眼底满是期待。
凌敬接过,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见见,我很喜欢。可是见见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凌敬的欣然接受和轻声细语让见见暂时忘了周遭环境,仰头看他,神情放松了许多,也有了些私下里的活泼,他两个手在耳边做了个拿手机的姿势,“见见听到敬敬打电话的哦。”
凌敬不由想起,下午的时候,齐进航韩学洲秦以风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打电话,以确认夜间的事宜。也许是从他嘴里听到‘生日’的字眼,见见便误会了,以为今天是他——凌敬的生日。
“那见见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凌敬捋了捋见见侧面翘起的一撮呆毛,轻声问。
说起这个,见见立刻垂下眉眼,显得很失落,细声说:“敬敬生日,不要见见,见见就跟在你后面。”
凌敬愣了愣,见见这话的意思是他以为他生日请客但没找他,所以就偷偷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了这里?
但问题是,他是坐司机的车来的,那见见……“你怎么跟来的?”
见见依旧恹答答的,“坐头顶上会亮的那个车。”
这意思应该是计程车,问题依旧严重,“你一个人坐来的?你有钱?奶奶知道吗?”
见见闻言一僵,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身体小小的往后退了一点。
凌敬一看他这反应,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抓住欲要躲开的见见,神情变得严肃,“林小见你偷跑出来的?奶奶不知道?”
见见垂头扁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对不起。”
看他这模样,打不得也骂不得,凌敬只能先掏出手机,可能是他不小心按到开关机键自动关机了,一开机多个未接来电以及大量短信立刻疯狂的涌进来,大部分来自林秀俪,小部分来自卜易远。
凌敬立马给林秀俪回了过去,说明了情况,让她不要着急,也从她那里得知,见见听到他的电话,以为他过生日不带他,就闹小孩子脾气了一定要跟过去,她不同意,见见就和她生气了,并且趁她不注意时溜了出去。等她回过神已经不见了人,储蓄罐里的钱少了一半。
难怪他走的时候觉得见见怪怪的,但当时因为时间比较赶,便没有多加揣摩,没成想,他给闹出这种事来。
宽慰好差点急疯的林秀俪,凌敬沉着脸看向低头不说话的林悦见,想说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又转而一想,如果见见是跟着他来的,那么他们吃饭吹牛加上打牌的时间,少说也有个近两小时,也就是说,见见因为进不了门,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中间有没有被撵过还不好说,不由又有些心疼,同时在心里把他那个关键时候总掉链子的哥哥骂了一顿。
岳林静,林悦见的正牌亲哥,当初卜易远他们将他的魂魄送进见见身体里时,并不顺利,一身二魂比起单纯的灵魂转移要复杂困难上许多,虽然经过努力还是成功了,但也不可避免的存在后期的遗留问题。岳林静林悦见就像一具身体里的主副人格,见见是主人格,静静是副人格,主人格出现时,副人格大多时候都会被迫陷入深眠,而且因为是原身,见见出现的时间明显要比静静多上许多,也就导致了仍然不能让见见一个人出门。
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凌敬转过身,想要跟韩学洲告辞领着见见回去,却见一室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尽数集中在他和见见身上。
凌敬和见见这样明目张胆的在门口磨叽,在场的人既不聋也不傻,从他们对话中揣测出来龙去脉的同时,也早从见见的言行举止间看出凌敬这个弟弟的不对劲,个子看起来有十几岁,智商听上去却像只有三四岁,分明就是个傻子。
林悦见的出现,让众人对凌敬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
凌敬淡定的顶着众人各异的眼神,看着面露隐忧的韩学洲,“韩少,愚弟调皮,不告离家,我得领他回家,免得祖君担心,就先告辞了。改天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韩学洲自然答应,另一边的齐进航走过来,“我送你。”
“不留弟弟一起玩一会儿?”凌敬还没来得及婉拒,他旁边倚着门框的金复南就勾着唇出声了。
方才凌敬在和见见说话时,这人就在半米不到的地方,也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最清楚的人,刚才不说话,这会儿一出口,一看便没安好心。
“是啊,凌少,难得带三岁的弟弟出来遛弯,多玩一会儿嘛。”说话的是看了许久好戏的孙山,他还着重强调了‘三岁’二字,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两位要是想玩,不如跟我去格斗室玩一场?”齐进航看着金复南,眼神淡漠,不咸不淡道。
“一对二,输了是我们以多欺少,赢了我们更掉面子,齐少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金复南脸色不变,目光中凝结的电流却狠狠的朝齐进航射去。
齐进航轻描淡写的回挡,“古往今来,胜败从不以人数多少定论,我输了,是技不如人,我赢了,也是理所当然。”
本就因齐进航明明嘴里说是‘两位’却独独看着金复南而暗自不爽,听了他的话,心中郁愤更甚,孙山嗤了一声,“你口气不小嘛,小心到时候输得哭着找娘。”顿了顿,扯出个怪模怪样的笑,“阳间你就别想了,也就只能去阴曹地府找一找。”
齐进航骤然冷了脸,面色如同寒冬腊月冰冻三尺,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如同结了厚厚一层冰,突兀的冷了好几个八度。
众所周知,总统夫人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死于一场意外——绑架,复仇,撕票,不过这些多是外界揣测,实情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及直系亲属知情。
意外发生的时候,齐进航还很小,沉痛的打击后,他虽仍按部就班的长大,过程却多了许多不可触碰的疼痛,如今已过去多年,母亲这个问题仍是他和父亲间最大的症结所在。
正如林悦见于岳林静,母亲于齐进航的意义,即逆鳞。
孙山突觉一阵风袭来,眼前人影一晃,脸便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打偏了过去,齐进航以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凌人气势给了孙山重重一拳。
在外力的作用下孙山失去对身体平衡的掌控,狼狈倒地。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齐进航的双眼冰冷至极,“我妈妈会上天堂,阴曹地府有的只会是你。”
理智没能找回前,身体下意识的被震慑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懊恼外加愤怒使得孙山一跃而起,举拳就朝齐进航挥过去,可惜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还附送一个冷淡的眼神,淡到不屑一顾,毫不意外的再一次激怒了孙山。孙山怒红了眼,“你他妈!”挥拳就要再次抡上去,却蓦地觉得手上一紧,手臂被人拉住了,怒火中烧的转头,不看还好,一见是满脸冷漠的金复南,处处被压制的憋屈郁懑和被打一拳的盛怒一并叠加,烧成熊熊不熄的满腔怒火。一把甩开金复南的手,“滚!”回头瞪视着齐进航,眼神凶狠的好像遇见了杀父仇人。
突然,腿上被踹了一脚,孙山身体一歪,险些又往旁边栽去,幸而及时收住,踉跄几步,又堪堪站稳,转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金复南,却见他沉着脸,冷冷道:“你他妈叫谁滚?”
孙山瞪圆了眼,喘着粗气,额上的青筋甚至也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蚯行般突了起来,胸廓大幅度的起伏一阵,最终撇过头,连那声重重的哼都憋了回去。
一出戏,从人训狗变成狗咬狗。
和秦以风一左一右走到齐进航身边,韩学洲搭住他的肩膀,“别跟傻逼一般见识。”不大不小的音量,正能让孙山听到。
本就心里憋闷的孙山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能撒的不能撒的火一股脑儿往对面倒,怒意勃发的指着韩学洲的鼻子,“你他妈说谁是傻逼啊!”
这话问的,自己挖个坑往里跳,可不就是傻逼么。
韩学洲耸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谁应谁是呗。”
“你……”冲到一半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了回去,孙山怒眼转脸,发誓要还是金复南,他这一拳说什么也要揍上去,结果见是蒋陆威,半路转弯的拳头愤愤然放下了。
拍拍他的肩,蒋陆威好脾气的低声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别闹的太难看。”
还是蒋陆威说话中听,而且有一定的道理,面子确实重要,也不能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孙山再不甘愿,也听进去了,扭过头平息怒火。
蒋陆威又温和的看向齐进航,当起和事佬,“齐少,我这兄弟说话直,有什么不中听的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和他计较。”
欲要化干戈为玉帛,自然难免显得有些放低姿态,孙山紧皱着眉,到底忍下了没说什么。
虽然依旧周身冷漠,但已没了刚才那股冻死人的气场,闻言齐进航只是淡淡道:“说话太直,多教几次就会拐弯了。教的方式,我已经示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