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看到菜色,都很惊喜,每道菜分量都很足,特别是肉丸做得十足大。
连纪班主也感慨道就算给大户人家做活,饭食也没这么好。
最后,个个都吃得肚子滚圆,面露满足的笑容。
工匠们得了这么好的待遇,吃完饭,也顾不上歇息,就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干活更加卖力尽心。
孟茯苓找了纪班主,提出房子建成后,让这些工匠帮忙挖藕田,表示工钱上多加一成,毕竟让泥瓦工匠干农活,有些说不过去。
她是觉得有现成的人,没必要再去雇人,就是存着这个想法,她才会在饭食上花心思。
纪班主听到她要挖藕田很惊讶,要知道本朝还没人种得出藕,便好心劝她几句,但见她执意要种,只得答应下来。
愚蠢!若种得成,我便跟你姓。”葫芦就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葫芦说这话时,压根就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拿着莲藕,在他面前笑得万分得意。
“好!这句话我记下来了。”任谁想做成什么事,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泼冷水,会不恼火。
“你相公也是为你好,藕确实不好种。”纪班主怕孟茯苓‘夫妻’因此失和,便劝道。
孟茯苓刚要开口,李珊瑚就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茯苓,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孟茯苓心下一沉,以为外面出状况了。
☆、第24章 还要不要脸了?
“你奶奶来了,说你有钱盖房子,还不如拿出来孝敬她。”李珊瑚愤愤不平道。
“我就知道盖房子,孟家那些人会眼热。”薛氏听到婆婆找上门,瞬间面无血色。
“眼热又如何?还怕了他们不成?”孟茯苓扶住薛氏,咬牙道。
孟茯苓知道薛氏在孟家吃了很多苦,孟家人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不拔除的话,总有一日会扎得满心都是血。
“可他们好歹是你的长辈,总不能——”薛氏红了眼,话还未说完,就被孟茯苓打断了。
“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走!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孟茯苓今日就要帮薛氏拔除这根心尖刺,自然不容她逃避。
孟茯苓带着薛氏走出茅草屋,远远就看到孟家一行人在阻止工匠施工。
来的有孟家二老、她爹孟春田,还有二叔孟夏仁。
除了孟春田焉焉地蹲在地上,其他人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特别是她奶奶刘婆子一手插腰、一手对着工匠们指指点点。
孟茯苓对刘婆子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为了二两银子就把原主卖了,又怂恿孟春田休弃她娘。
“来了、来了,那对贱母女出来了!”孟夏仁眼尖地看到孟茯苓他们,大声嚷嚷道。
“好你个死丫头,有了银子不拿出来孝敬我和你爷爷,还敢盖房子。”刘婆子指着孟茯苓就破口大骂,一点都没有为人长辈的自觉。
孟夏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识相的话,就把所有银子都交出来。”
孟茯苓看着这一搭一唱的母子,唇边扬起一抹讽笑,“强盗打劫也要把脸蒙起来,你们却是连脸都不要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居然敢骂我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刘婆子难以相信刚才那句话是出自孟茯苓之口,要知道孟茯苓在她面前向来都唯唯诺诺。
“呸!不把银子交出来,我现在就劈了她!”孟夏仁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就卷起衣袖,作势要上前打孟茯苓。
还没靠近她,葫芦就站出来,挡在她面前,浑身气势惊人,骇得孟夏仁不敢再造次。
刘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以为葫芦不敢对她动手,就把矛头指向他,“他就是那个野男人?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们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们孟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与我们母女断绝关系了!”孟茯苓笑意更冷。
“那又怎样?孟家白养了你这么大,你的银子就合该是孟家的。”刘婆子豁开老脸,更加无耻道。
孟夏仁凑到刘婆子耳边,低声道:“娘,不如让老大来讨银子?他是这死丫头的亲爹,谅她不敢怎样。”
刘婆子觉得二儿子的话有理,就揪住孟春田的耳朵,把他扯到孟茯苓面前来。
孟春田懦弱无能、又愚孝,所以才会听信刘婆子的话休了薛氏,现在同样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便对孟茯苓道:“茯苓,把银子都拿出来孝敬你奶奶。”
“娘!”孟茯苓却没理他,而是退后一步,把薛氏推了出来。
☆、第25章 有胆就来抢
要拔除薛氏的心尖刺,首先也要她自己敢于去面对孟家人。
所以,孟茯苓才把薛氏推出来,好在薛氏没令她失望。
薛氏在听到婆婆和丈夫的兄弟一口一句贱母女、死丫头,还逼她女儿交出银子,气愤难忍。
“孟春田,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母女好?”薛氏怒瞪着孟春田。
孟春田被说得面红耳赤,往刘婆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哪有晚辈有银子,不拿出来孝敬长辈的?你就别瞎掺和了。”
“你们有当茯苓是晚辈吗?或者应该说你们何时把我们母女当人看过?还有脸提什么孝敬?”薛氏厉声质问,孟春田的话,挑起她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
孟春田何曾见过薛氏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得继续听她的谴责。
“在孟家时,把我们母女俩当牲口使,从来都不给一口饱饭吃,最后又是怎么对我们的?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你这个当爹、当人丈夫的在做什么?现在还想抢走茯苓辛苦赚来的银子,做梦!”
孟家所有人中,薛氏最恨的人是孟春田,是他的愚孝害惨了她们母女。
“春田,你是死丫头的亲爹,跟她要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刘婆子不耐烦地催促,在几个儿女中,她最不喜欢孟春田,眼下更觉得他没用。
“对啊,大哥你直接抢过来不就得了。”孟夏仁也不满道。
“薛青莲,你给我让开!”孟春田被自己老娘和兄弟说得无法,也有些恼火了,还真打算用抢的。
“孟春田,你要把我们母女逼上绝路,才甘心?”薛氏本来就对孟春田失望透顶,如今心更凉了。
“你们尽管过来抢,我还可以到衙门告你们!”孟茯苓冷声道。
“你凭什么告我们?”刘婆子瞪大了眼。
孟茯苓讽笑,“就凭你们强抢他人钱财!”
“什么叫他人钱财,我们是你——”刘婆子气歪了嘴,跺脚道。
“我们母女被除籍了,和你们没一点关系。”孟茯苓冷冷打断刘婆子的话。
当初孟家为了彻底和她们母女断绝关系,就把她们除籍了。
刘婆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事说起来,确实是他们不占理。
“娘,她是吓唬咱们的,她敢报官才怪!不把银子要到手,没法跟朱氏交代啊!”孟夏仁见老娘有了退缩之意,有些着急了。
他一急之下,就把话大声说出来,孟茯苓听到朱氏的名字,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孟家人这么快就闹上门,朱氏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孟茯苓在心里又给朱氏记上一笔。
突然,李珊瑚指了茅草屋的方向,惊喊道:“茯苓,快看你爷爷!”
孟茯苓闻言,转头一看,见她爷爷孟大圆鬼鬼祟祟地往茅草屋靠近。
刚才把他给忽略了,他竟趁着众人不注意想潜入茅草屋,肯定是打算进屋搜银子。
“找死!”不等孟茯苓发话,葫芦就大步走向孟大圆。
☆、第26章 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人
孟大圆被发现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拔腿往茅草屋跑。
可他哪里跑得过葫芦?葫芦的脚步如生风般,一下子就跑到孟大圆身后,飞起一脚,将他踹趴下去。
“哎哟、哎哟、疼我了、我的腰要断了………”孟大圆疼得爬不起来,扶着腰,直嚎个不停。
“老头子!你怎样了?这挨千刀的畜生,不得好死哟!”刘婆子脸色大变,尖着嗓子叫骂起来。
孟春田和孟夏仁也急忙跑过去看,结果,孟春田要孟大圆扶起来,刘婆子不让,而是吵着要葫芦赔偿医药费。
孟夏仁不但没有扶孟大圆起来的意思,还一个劲地让他嚎大声些。
孟茯苓冷笑,这一家子真是极品,到这时侯,还不忘索要银子。
“死丫头,居然让野男人踹断了你爷爷的腰,你会遭天谴的!”刘婆子指着孟茯苓,大声咒骂。
“大哥,你看你的好女儿,让个野男人把爹的腰踹断了。”孟夏仁为人狡猾,自己不敢上去和葫芦硬碰硬,就拿话激孟春田。
果然,向来注重孝道的孟春田,立即冲到孟茯苓面前,怒喝道:“你这个不孝女,给我跪下!”
“大哥,让她把银子都拿出来给爹治伤!”孟夏仁嚷嚷道。
“跪下?我这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是哪一类?”孟茯苓讽刺道,目光冷得发寒。
“我——”孟春田想说他是她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感觉到周围一道道充满不屑、鄙夷的目光,羞恼得高举手掌,就要往孟茯苓脸上扇打过去。
“茯苓,快让开!”薛氏惊呼道,正要扑过去,挡在孟茯苓面前。
葫芦的动作更快,快而准地擒住孟春田的手腕,稍加用力,就生生地把他的手腕掰断了。
“啊!”孟春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被葫芦摔到地上。
在场的人都被葫芦的狠劲惊住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葫芦就走向孟大圆。
“他的腰没断,既然你们都说我踹断他的腰,那么——”说着,葫芦抬起脚,作势要往孟大圆的腰踹下去。
刘婆子惊叫一声,就扑过去抱住葫芦的脚,扯开嗓门哭嚎着:“野男人要杀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孟夏仁见形势不妙,就想丢下家人,自己溜走,不知谁喊了一声‘别让他跑了’,引得所有工匠全涌上去,把孟家几人包围起来。
他们听了一耳朵,多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见不惯这么不要脸的人,看得憋了一肚子火。
再说,他们还得了孟茯苓的厚待,更是为她们母女抱不平,刚才一直没机会帮上忙,这会子可得出把力气才行。
纪班主性情爽直,又很欣赏孟茯苓,很想帮她出口气,便招呼手下工匠,要把孟家几人教训一顿。
工匠们见老大都发话了,哪里还按耐得住?全都抡起拳头,对这些个极品拳打脚踢。
顿时,人群中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啊,别打了、别——”
“救、救命啊——”
“…………………”
☆、第027章 一肚子坏水
孟茯苓很想教训这些极品,没想到工匠们会出手帮她。
在他们动手之前,她就和薛氏退出人群了,听着一声声惨叫,她觉得很解气。
孟家几人来闹事时,就有村民闻讯前来看热闹。见他们被打,全都躲得老远,生怕被牵连,甚至还有人叫好。
由此可见,他们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直到工匠们把他们丢到在外面的小道上,才有人跑去通知孟家其他人前来。
“茯苓,这样真的好吗?”薛氏平静下来后,有些不安了。
“娘,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打?”孟茯苓不答反问。
薛氏点头,他们的行为让她彻底寒了心,特别是孟春田想打女儿时,她真的气恨到极点。
“茯苓,都是娘不好,以前是娘太软弱,没能护住你。”薛氏想到自己以前只会一味的忍让,连女儿被卖到程家,她也无能为力,便觉得愧疚。
“娘,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只要记住,对这些极品,绝不能忍让,不然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虽不能一下子把薛氏心里那根刺完全拔除,但她今天敢怒责孟春田,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所以,孟茯苓还算欣慰。
这时,葫芦也走过来,说了句:“烂肉不割,照样会发臭!”
孟茯苓听着这话,倒觉得新鲜,便问:“那该如何割除?”
她心想,总不能把孟家人全灭了?
“整块割除,再撒把盐!”葫芦说道。
“你当是做菜啊?”还撒盐?孟茯苓气笑了,她觉得和葫芦真的没法沟通。
却不知,葫芦转身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优美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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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
老两口受伤了,有女儿伺候着,孟夏仁也有媳妇儿端汤送药。
唯独孟春田一人孤零零地躺着,没人去管他的死活,刚回到家时,还被家人一通埋怨。
心凉之余,又想起薛氏和女儿的好来,可他又怨她们无情,怎么能放任外人打他?
“娘,那小贱人太猖狂了,居然连你和爹都敢打。”刘婆子的小女儿孟冬梅,忿忿道。
刘婆子疼得直呻吟,听到孟冬梅这么说,更是恨得不行,有力无气道:“这事没完,我不会让那对贱母女好过的。”
“要不,我们请里正做主?”孟冬梅提议道。
她虽是孟茯苓的小姑,却只比孟茯苓大一岁,从小就妒忌孟茯苓长得比她好看,便处处针对孟茯苓。
孟茯苓会被刘婆子卖到程家,也有她的功劳,如今见孟茯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找里正有个屁用?你没听村里人说他怕那野男人吗?”刘婆子扭过头,把口水吐到炕下。
孟冬梅皱眉,又提议:“不然报官?他们打人是犯法的。”
“哪里能报官?他们肯定会说是我们强抢钱财。”刘婆子摇头,不赞同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顿打总不能白挨吧?”孟冬梅不甘心道,她就是见不得孟茯苓好。
“不如小姑你去把那个野男人抢过来?不是说他很厉害,连里正都怕他吗?”这时,孟夏仁的媳妇儿走进来,出了个馊主意。
☆、第28章 想着怎么抢男人
“抢过来?二嫂,你安的什么心?让我去抢一个要靠女人养的野男人?”孟冬梅怪叫道。
她向来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总想攀高枝、嫁个有钱人。嫌村里的男人穷,没一个看得上眼,所以到现在还没议亲。
“小姑,我怎么会害你?我是听说那男人长得特别俊。”韦氏急忙道。
“长得再俊,没钱有什么用?也是个吃软饭的穷光蛋!”孟冬梅撇嘴道。
“我是觉得奇怪,那么俊的男人怎么看得上孟茯苓那小贱人?”韦氏故作不平。
“呸!什么看得上、看不上?肯定是她勾引人的!”孟冬梅听了这话,非常恼火,更不想让孟茯苓好过。
想了一会,她才道:“我自己不能去抢,可以让别人去,程秀芳不也和小贱人有仇?”
“程秀芳长得太丑,那男人肯定看不上,小姑还是你——”韦氏巴不得孟冬梅到外头找男人,好早点滚出这个家。
“那章翡月总成吧?”孟冬梅不耐烦地打断韦氏的话。
要说长相最令孟冬梅妒忌的人是孟茯苓,其次就是章富贵的女儿章翡月。
所以,孟冬梅才会把章翡月推出来,想害她的名声也尽毁。
“我也觉得章翡月可行,她要是和那野男人有了首尾,里正就是再怕野男人,也不会放过他,那对贱母女也别想好过。”听了好一会的刘婆子,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说着,她就让孟冬梅靠近一些,低声道:“你去找章翡月,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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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刘婆子她们如何谋划,孟茯苓打算做一顿好菜,来感谢工匠们的仗义相助。
但缺少一些食材,她本要让葫芦陪她进城买,可薛氏不想她太劳累,怎么都不肯让她去。
最后她把需要的食材写在一张单子上,由薛氏和葫芦同去。
不成想,回来后,薛氏对葫芦的好感更是大增,连连在孟茯苓面前夸葫芦。说他车赶得好、力气也大,可以一次拿很多东西。
孟茯苓有些无语,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夸的,没把薛氏的话放在心上,就让李珊瑚她们帮忙准备饭食。
她想做个砂锅鸡,可惜这里没砂锅,就用陶锅代替。
把一整只处理好的鸡放进陶锅,鸡肚子里塞了蘑菇和野菜,鸡的表皮上还抹了五香酱和花椒粉,用大骨汤煨着。
搭配的猪肉块儿炖的比较早,烂乎乎油滋滋的,这鸡肉搁进去晚一些,这么一炖,味儿都进去鸡肉里头了,很是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