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穿越]—— by:苏长轻

作者:苏长轻  录入:11-28

只可惜,何氏否认的斩钉截铁,手指却不安分的触摸了一下眼睛。
“没有。”何氏断然否认道。
不得不说,何氏的异常举动,成功的调动了梅长歌身上,全部的好奇因子,她刨根问底的说道,“你最近是不是见过她?”
那明白无故的,这个人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嘛?
要知道,即便是同一个人,幼年时的相貌,和成年后的相貌,差距还是比较大的,一般人还真不太能分辨的出。尤其是那些脸部特征不是非常明显,分别时间又很长的人。
何氏这话倒是提醒了梅长歌,以雅兰珠的年纪,何氏的确是不应该认识她的。
“没什么。”
“都是做姑娘那会的事情了,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跟着家里人胡闹。”何氏咬着嘴唇,疑惑的问道,“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听说梅夫人曾到过突厥?”
何氏再次舔了舔嘴唇,尴尬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动作立时引起了梅长歌的怀疑,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道,“莫非你见过画像上的这位女子?”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何氏舔了舔嘴唇,慢慢的说道。
这个睁眼瞎,没见她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人么,还偏生这个时候喋喋不休,真是自找的没趣。
“怎么?梅夫人也惦记上了这区区一百两黄金?”梅长歌老实不客气的说道。
“这张画像,你是从哪弄来的?”何氏有些焦躁不安的问道。
梅长歌一边和何氏说着话,一边展开了那张画像,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表示送客的意思了。梅长歌觉得,何氏应该不会愚蠢到看不懂的地步。
“还是那句话,荣华富贵你们享,贫贱我自受。”
“如果你是为梅清柔而来,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梅长歌努力将自己的语调放缓,温言说道,“她做任何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既不会为她丁点帮助,也不会默默的在背后捅上一刀。”
这让梅长歌怎么能不往那一处想。
可长乐性子向来坚韧,受辱没死,意外怀孕没死,产女没死,被人千夫所指,身负骂名的时候也没死,却偏偏在得知何氏身怀有孕之后,义愤难平,悬梁自尽了。
何氏说这话,梅长歌其实是信的。
“长歌,我没有害死你的母亲。”何氏轻抿朱唇,低着头,停顿了片刻,为自己辩解道,“我出身商贾之人,身份卑微,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代替你母亲,陪在梅思远身侧。”
“嗯,还活着,一时半会死不了。”梅长歌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恶意。”何氏被堵得心里一阵发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梅长歌表示,她很感恩。
这或许是梅长歌借用的这具身体,在这个世间所残存的最后一点执念。
虽然梅长歌很难将长乐当做自己的母亲来看待,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对长乐产生了某种依恋的情感。
坚持了多年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若非长乐夜夜陪伴,梅长歌哪里能那么快,就接受了现实。
彼时梅长歌初来大秦,从一个三十来岁的大龄女青年,突然变成了懵懵懂懂的孩童。
听了方冲的话,梅长歌对何氏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但她仍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不为了别的,就看在死去的长乐公主的份上,梅长歌也不可能给何氏好脸色看。
“你来做什么?”梅长歌冷颜问道。
她晃晃悠悠的,揣了一肚子的心思回了幽兰院,却见何氏早已等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回梅府的路上,遇上了这么一件不太美的事情,梅长歌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梅长歌姑且拿了一张画像,觉得要是侥幸遇上了,顺手帮个小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知雅兰珠是不是真的来了大秦,还是年迈的宰相大人病急乱投医,各国都送了救援信。
眼瞅着突厥宰相,已然走投无路到向邻国求助的地步,就可以知道,雅兰珠过得是怎样养尊处优的生活。
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就此失踪,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什么来秦游玩,摆明了就是离家出走,觉得身上有钱,哪里都去得,却不知离了温暖的家园,处处都是陷阱。
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懂得世事艰难,稍不如意,便要使使小性子。
梅长歌想了想,到底还是挤进人群中,“抢”了一张雅兰珠的画像。
一百两黄金,确实是很大的一钱,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穷其一生,或许也没办法赚到这个数目。因此,桌子旁边挤满了围观群众,高高的画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了。
告示栏的旁边,还放了一张桌子,上面堆了高高的一层画像供人拿取,以便时时比对。
大意是说,突厥国宰相孙女雅兰珠,携侍女来秦游玩,不知怎的,突然和突厥国内失去了。如果有人曾见过此女,并能准确线索,帮助刑部寻获此人的,朝廷将黄金百两作为赏金。
她穿过略显拥挤的人群,凑近了细看,只见上面贴的竟然是一张寻人启事。
路过刑部大门的时候,梅长歌的视线,被一张贴在告示栏上的明黄色布告吸引住了。
朝阳初升的京都,自然又别有一番风情,梅长歌沿着直的街道,慢慢的走着,她非常享受此时的闲适和静谧。
第二十一章 无名女尸
梅长歌心里清楚,叶缺既已这样说了,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但她到底还抱有一丝希望,于是说道,“我等你的消息。”
“你先回去吧。”叶缺垮下肩膀,急声道,“城南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刑部的人,都去那边了,你现在想去刑部找人,应该也是找不到的。”
“我好像知道雅兰珠的下落了。”梅长歌苦笑道,“看样子,你也知道了。”
叶缺迎面走来,神色匆匆,梅长歌的心咯噔一下,跳得飞快。
“梅长歌,你怎么来了?”
梅长歌更不知道,在她拼命想要说服卢骞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可怜的孩子,还能不能活着等到她。
更可怕的是,梅长歌的心中,是那样的没有底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卢骞相信,何氏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雅兰珠。
梅长歌第一次觉得,去往刑部的路,竟然是这样的漫长。
说完这话,梅长歌转身,迈过高高的门槛,尽量忽略掉身后传来的啜泣声。
“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会想对你说一句谢谢的吧。”梅长歌拍了拍何氏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只不知梅长歌同情的,究竟是何氏这个人,还是对整个大时代背景下,身为女性,感同身受般的无奈和悲凉。
可梅长歌现在,觉得何氏很可怜,她突然有些同情何氏。
而梅长歌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何氏谈笑风生,就像她当初对待梅思远那样的,对待她。
梅长歌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毫无疑问,她讨厌何氏,她甚至将这份讨厌,无遮无拦的挂在了脸上。
“以前爹爹常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一定要认得,哪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何氏语无伦次的说着,看样子,是没有听见梅长歌的话,亦或是在回避问题,回避自己的无能和怯弱。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拉扯中,我看到了她手背上的印记,那是一种图腾,我记得很清楚,那分明是突厥贵族才能拥有的印记。”何氏瑟缩着,垂着头,很小声的说道,“然后,我听见她说,她说她爷爷是突厥宰相,要我救她。”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怀疑。”梅长歌喃喃问道。
“不,我没有。”何氏失声叫道,“我真的想过要救她。”
“更何况,一个不知名的异族少女,与你何干,你又何必冒着得罪太子,毁掉梅清柔大好姻缘的风险,去相救与她。”梅长歌语声如冰,寒意彻骨,“我说的是与不是?”
“我没办法救她。”何氏死命的摇着头,不安的分辩道,“抓她的人,是太子啊。太子你知道吗,那是储君,大秦未来的帝君。他想要一个人,谁又能拦得住?”
“这也许是她唯一的生机。”梅长歌心头一沉,冷冷的说道,“你就这样把她丢在那里了?”
“她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让我救她。”何氏慢慢的说道,“我也是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救我。”
“早年我曾到过突厥,学过一些突厥语,现下还勉强记得几句。”何氏想了想道,“那个女孩子,怎么说呢,她的相貌,不太像秦人。”
救人如救火,差一刻,有可能便是阴阳两隔,梅长歌怎么能不心焦。
“然后呢?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梅长歌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即便是思远,都是不信的,更别说旁人了。”
“可梅府如今仍在丧期,连思远都还在父亲坟前尽孝,她竟敢半夜跑出去,跑到那种地方,去找太子。”何氏的语气依然有气无力,但不知为何,听着却让人感觉有些凄清哀伤,“我不得不去找她,谁会相信,清柔去未央宫,只是找人,而不是去玩乐的呢。”
“但清柔从小在梅府长大,出入的,俱是世家豪门,结识的,也都是名门贵女,自然是不甘心的。”何氏连退数步,直到摸索着坐下,整个人看起来,才稍微好了一点,“清柔说太子喜欢她,答应要娶她,我虽是不信,但看她高兴,也就随口应了。”
何氏静静的站立了片刻,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苍白的脸上,无波无澜,就像是一滩死水,“你说的没错,那天,我的确是去找梅清柔的。我一向觉得,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能有今天,已是偷来的福气,不该再奢求过多。”
“到时候,莫说梅清柔,便是太子殿下,也少不得要去刑部解释一二。”梅长歌摇头道,“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谁还敢娶她?”
“你能肯定,梅清柔在未央宫中,没有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吗?”梅长歌淡淡说道,“雅兰珠是突厥宰相的孙女,若是死在了大秦的地界上,死在了未央宫中,陛下岂能不一查到底?”
“清柔?清柔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何氏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好几度,看上去很是紧张。
“未央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比我更清楚。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不用我多言,你自然也是知道的。”梅长歌目光温润的看着何氏,缓缓说道,“再说,你即便不为旁人着想,也该多想想梅清柔吧。”
“更何况,你无缘无故,是绝不可能在深更半夜跑到那种地方去的。”梅长歌面上浮起清冷的笑意,冷静的逼问道,“你是去找梅清柔的吧。”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看到的一切。”梅长歌无力的看着何氏,无奈说道,“你总是要和人说一说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告诉我又何妨。”
“长歌,我不能确定。”何氏尖叫道,“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我真的不能确定,她就是刑部要找的雅兰珠。”
“我不能见死不救。”梅长歌扳开何氏手指,咬着牙,硬生生的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要去哪里?你不能去。”何氏紧紧的攥着梅长歌的衣袖,阻止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去未央宫搜人,你不要命了吗?”
一念至此,梅长歌登时起身,准备即刻前往刑部,告知雅兰珠的下落。
再看何氏脸上,因为被人戳中心底隐秘,继而变得惶恐不安的神情,更是确认无误。
这一瞬,梅长歌突然记起那一日,在长乐公主府外,叶缺做出的怪异举动,心中已是信了几分。
第二十二章 死得其所
“至于她的不幸,或许我只能用死得其所这四个字,方能概括的了了。”
楚青澜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一个人的性命,和几十个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我想梅小姐,不会算不清楚吧。”
“因为,唯有死的是雅兰珠,陛下才会惩治杀害她的凶手。那些被困于未央宫中,不知数量几何的孩子们,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我楚青澜不是神仙,不可能挥一挥衣袖,倒两滴净水,就能驱除这世间一切肮脏不平事。”楚青澜再走两步,一把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沉声说道,“倘若她真的是你要找的雅兰珠,我觉得很好。”
梅长歌当然没有这样想过,她只是觉得,逝去的人,总要比活着的人,更加凄凉可悲些罢了。
“莫非,是因为雅兰珠身份特殊,比旁人要尊贵一些的缘故吗?”
“梅小姐只看到了一个雅兰珠,便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楚青澜慵懒一笑,望向台面,“可未央宫中,多的是这样的孩子,他们或许比躺在这儿的人更苦,更惨,却不见梅小姐提及半句。”
“梅小姐以为,何为救人?何为害人?”楚青澜紧跟着梅长歌的脚步,只略略迟了一步,现下已近在眼前。
梅长歌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在确定叶缺并非见死不救之后,她的脸上,登时乌云转晴。
“额……”梅长歌哑然失笑道,“是我误会了。”
“我是让你去见何氏的。”叶缺哽咽了一下,苦笑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那你为何?”梅长歌见叶缺说的诚恳,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没有,我没有。”叶缺慌慌忙忙的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她是雅兰珠。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叶缺揉了揉鼻尖,看了看梅长歌,又看了看那具无名女尸,终于领悟到了梅长歌话中的意思。
叶缺的茫然无措,彻底激怒了梅长歌,她瞪大了双眼,狠狠的剐了叶缺一眼,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
“什么?”叶缺放下手中的工具,惊诧的问道。
“叶缺,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梅长歌天生冷情,纵使心中早已如翻江倒海般激荡,面上仍始终是淡淡的。
一眼望去,不难看出,死者临死前,曾遭受过怎样非人的虐待。
只见死者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俱是青紫色的鞭痕,便连指尖,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饶是梅长歌这等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在看到这具无名女尸的刹那间,仍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孤零零的站了叶缺一个,台子上放着一具尸体,料想便是今日新发现的那一具。
梅长歌的目的既已达到,便不再多言,兀自穿过大大小小的房间,寻到了叶缺的所在。
电光火石中,倒不知卢骞的脑海中,究竟记起了什么。
卢骞本想阻止,但眉眼轻动间,随即又改了主意,“罢了罢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拦也是拦不住的。”
“左不过是在一旁观摩,于大人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梅长歌不退反进,沉声说道,“若长歌果真能为大人排忧解难,又有什么不好呢?”
“梅小姐深夜造访,难不成,对这件案子,也有兴趣?”卢骞停下踌躇的脚步,冷哼一声,不满的叱道。
卢骞虽对梅长歌直闯刑部府衙的行为,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听了梅长歌的话,还是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看卢大人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梅长歌缓步走来,笑容未改,温言说道,“找出真相,为逝者洗冤,这是刑部的职责。卢大人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其余的事情,大可以留给应该操心的人来操心。”
陛下这是想找借口和突厥开战呢,还是想息事宁事,把这事压下去呢,没个确切的旨意,卢骞根本什么都不敢做。
此刻卢骞正心急如焚,急得直跳脚,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陛下的心思。
比如眼下这桩棘手的案子,按理说,是绝对不该归刑部管的。
由于京都云集了大量的豪门权贵,不得已,刑部接替了相当一部分京兆尹的工作。
“这路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能出府,没成想,这几天,倒派上了这许多的用场。”梅长歌冷冷的解释道,“想要知道一个府邸中,私下隐藏的秘密,无需询问主人,问问仆人,自然就都清楚了。”
“不要紧。”梅长歌点头应了,领着楚青澜从一条僻静的小道中溜出了梅府。
“还在查,也许是,也许不是。她的脸,被人毁了。”楚青澜说得含糊不清,“如果你想要亲眼见一见她的话,恐怕要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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