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那六块腹肌,看的言铮羡慕不已。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练不出来的!
“上完药了?”言铮几步走过去绕到他背后,和颜悦色的问道。
他不是记仇的人,气过就也拉到了,不会揪着不放。
“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终于忍不住拉下口罩问道。
这个问题都憋了他一晚上了,之前还乍着胆子问了廉贞一句,没得到回应就不敢在开口了。
第一次遇到这样气势十足压得人抬不了头的人。
因为重新上药的关系,纱布全都被解开扔到了垃圾桶里,廉贞后背的伤口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大刺刺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言铮每看一次都要难受一回,那背上一条条交错杂乱的伤口好像被爬犁趟出来似的,参差不齐的伤口为愈合带来极大的困难,就那么张牙舞爪的晾在那里,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言铮用手轻轻的碰了下已经结疵发黑的地方,换来廉贞下意识的一个抽动。
“很疼?”言铮立刻收回手,关切看着他。
“不,不疼。”廉贞耳朵可疑的抖了抖,红了一大片。
好在众人注意力的都击中在他背上,没人注意到。
连席航也跟过来瞄了一眼,立刻就被震惊了。不怪言铮那么内疚,果然是很骇人。
言铮一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解释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就要了纱布细细的帮他重新裹好,带着人就要告辞了。
这一趟苏州之行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言铮郁闷极了。
那幕后之人竟然形同鬼魅?就算事后言铮又和王管事见了面,细细的问了一些周望的事,可还是没有人知道那西南角的小院子里什么时候住了人。
因为线索全都断了,死的死,不知情的不知情。他也无可奈可8 的打道回府。
事情渐渐告一段落,对方好像蛰伏的冬眠的蛇,消失的无影无踪。
言铮那个性格不可能的天天惦记着这件事,他也仅仅寝食难安了一段时间,就又撩开了。
能怎么样呢?证据线索全都没有,啥啥都是两眼一抹黑。难道接来去的日子不过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对方如果还不死心,那必定还会出手,他只要万事小心就完了。
担惊受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他像个惊弓之鸟,方寸大乱。
言铮回去之后没跟容深说的太严重,他心思本就敏感,要是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要说这次苏州有什么收获,那便是他和廉贞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到处借衣服穿的领主大人让人忍不住吐槽,砚台山穷的一比那啥,还有钱娶媳妇吗?
第一章 当年惨案
从苏州回来之后,廉贞身上伤口就已愈合,连血痂都完全脱落只留下一道道浅淡的疤痕。言铮看了直呼他非人体质。
廉贞每天依旧一副牛皮糖的架势,言铮走哪他跟到哪,几乎寸步不离。
有时候连去洗手间他也跟着蹭进去,每每被言铮踹出来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堵在门口。
媳妇哪都好!就算踹人也比一般人有气质。
那幅样子看着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垂涎小寡妇的地2痞无2赖!特别没气质,把小玉气的脑仁疼。
他根本就管不了!
霸气呢?脸面呢?
名誉还要不要了?
纯爷们就应该嘁哩喀喳!
当初到不如支持他把人直接抢回去,现在也不至于看着他这么闹心了!
这沉迷美色的模样让人看见还有没有威势了!
说他是流2氓色2狼都对不起这四个字!
这天,师徒两人又在卧室里吵了起来。
言铮一直跟容深住在前头望京堂二楼里,廉贞虽然很想和媳妇睡在一起,可根本就连机会都没有。
他在人间待得久了一些,渐渐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媳妇虽然和他要好,但绝没达到可以亲亲抱抱的程度。再加上他平时极力克制自己,表现的也不敢太过造次,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
最令廉贞挫败的是,他发现,媳妇之所以对他没有防备是因为人间也和山上一样都是雌雄一双,男女配对的。媳妇心里一直都没有把他当成追求者,对于他的感觉一直停留在好哥们状态。
所以说,用人间的话形容,媳妇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男孩子。
人家压根就把他那些举动当成求偶来看!
廉贞得知缘由后,目瞪口呆,完全是白费了心血。
他想要改变策略,可自从发生了第一次表白吓晕媳妇的惨剧之后,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现在得知媳妇的性2向之后,就更不敢随便挑明了。
没有十足把握,万一媳妇拒绝他了,而他又暴露了目标,以后媳妇心里有了戒心,那还哪有他的事了?恐怕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真是阻力重重,简直要愁死人了。
于是,领主大人想起来自己的老师,砚台山上足智多谋的军师,走过的路比自己吃过的饭还要多,他一定会给自己指点迷津的。
小玉正攒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正赶上廉贞来找他,一听原委,立刻就炸了。
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
扔下砚台山的大小事务不管,跑到这来耍流2氓,现在还有脸来问自己这乱七八糟的事?
脸在哪呢?
小玉脸一绷,凤眼上挑,“你在说一遍?”
廉贞敏锐的发现老师炸毛了,闭着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小玉被他一双透明澄澈的眼睛默默看着,顿时就没了底气,扯住他一双耳朵使劲摇晃,“你怎么这么烦人呢?啊?拿出领主气势来啊!你不是喜欢言家那小孩吗?直接抓到山上去吃干抹净就完了!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爷们!”
现在事情完全倒过来了!
廉贞苦着脸,任凭他揪着耳朵,他开始到真是想这么干了,现在可不敢了。
小玉气了一会就消了,抱着肩膀,斜眺他一眼,“我问你,领主信物到底还找不找了?”
“当然找啊!”廉贞点头,“我一直没跟你说,那东西我已经有眉目了。”
“当真?”小玉还有些不信,不过转念一想,廉贞是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
“我上次就想告诉你了,”廉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我可以肯定,信物就在那个人身上。”而那个人现在盯上了媳妇,无论从那方面他都要把那人找出来。
小玉闻言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疑问,信物在他手里,你说会不会言家当年的大火也和他有关?毕竟,那信物是上一代领主留在言家的……”
当年言家一场大火,几乎被灭了满门,上一任领主也同时失踪,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言家仅剩下的两个人,容深双目失明,言铮当时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们都毫不知情。
师徒两人陷入沉默,谁也没察觉到,门外此时站了一个人。
言铮抱着半个西瓜站在廊檐下,他本来是给两人送西瓜来的,走到窗下听见屋内有说话声,听着剑拔弩张的,他原想进去劝架,没成想听到两人提起他,只是越听下去越心惊……
原来,廉贞是因为这个原因接近他?
那信物又是什么?
就是那个东西害死他的父母亲人吗?
言铮浑身发抖,很想就那么一脚踹门进去,当面问个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家当年的惨案表舅也跟他提过的,可能是怕他难受也就没仔细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因为他当时实在是太小,没有经历过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小时候感触不深,后来他稍大一些懂事了,自己从旧报纸上看到报道,当即就觉得锥心蚀骨,心酸难忍。自己好好的一家莫名其妙就落得家破人亡,大哥容深虽是在那场惨案中死里逃生活下来的,却因为护着他落得双目失明,时至今日仍然时不时的做噩梦。
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同胞哥哥也在那场大火中失踪,言铮怎么能不恨?
只是表舅不许他旧事重提,大哥容深又因为当年没能救得了自己的哥哥而内疚不已。每当提起这件事他都要难过很久。
言铮没办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调查这件事,为了不戳大哥的伤疤,这件事就渐渐的放下了。
还有一个促使他放弃的原因就是,时间太久了,他根本就无从查起。
所以,可想而知当他在窗外听到廉贞和小玉谈论言家二十多年前的惨案的时候,心情是有多复杂?
房间里一阵静默,廉贞暗暗叹息了一回,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当年的凶手,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死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正想着,廉贞忽然猛回头看向门口,心里一沉,飞快的跑过去推开门,果然就见媳妇站在门口,地上还扔了半个西瓜。
……
媳妇眼角通红,里面汪着一泡泪,嘴唇因为太过激动颤抖不停。
不用多说了,刚刚的话一定是被他听了去。
“媳妇……”廉贞凑过去要拉他的手。
“你叫我什么?”言铮厉声喝问。
廉贞一个哆嗦,糟了,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去了。
他自知失言,上前一把将人抱住。任凭言铮拳打脚踢就是不撒手。
“混蛋!骗子!你给我说清楚!”廉贞力气比他大太多,将他按在门板上牢牢抵在那里任凭他怎么扑腾就是不撒手。
言铮怒极,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见了血也不撒口。那之前汪着不肯掉的眼泪却扑簌簌的滚了下来,一串串的顺着廉贞肩头滑落在他脊背上。
“言铮!”廉贞低声叫了一声他名字,将人抱住又往怀里带了带,“别哭。”
那冰凉的眼泪像是烙铁一般在他身上灼烧,让他心疼的无以加复。
言铮总不能真的把他咬下一块肉来,嘴里尝到血腥味就松了口,呆呆的怔在那里,一抽一噎的还没从刚刚刺激中回过神来。
廉贞见他脸上梨花带雨,一双眼睛如同秋水洗过一般澄澈,苍白的薄唇上沾染殷红的血,那是他的血呀!
廉贞忽然就觉得一股炙热的冲动从头涌到脚,浑身热血沸腾,他几乎想都没想的直接捧住媳妇的脸,急切的亲吻他的嘴唇,用力的吮吸着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下肚。
言铮从未被人如此狂野的亲吻过,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男人……
他大脑彻底当机,连反抗都忘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玉在后面看的分明,捂住额头呻1吟一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
五分钟后,廉贞捂着被打出来的黑眼圈委屈万分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是淡定喝茶的小玉。
言铮就坐在他们对面,余怒未消的怒瞪着他,眼睛冒火,嘴唇红滟滟的,还有些肿。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到我家来有什么目的?”言铮冷冷的扫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媳妇……”廉贞凑到他跟前装可怜,下句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被言铮打断。
“闭嘴!”言铮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指着他鼻子大骂,“谁是你媳妇?你昏头了吗?淫1魔!流2氓!色2坯!”
廉贞蹲在言铮身旁,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个犯了错误祈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
“装可怜没有用!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接近我?”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什么的,一点儿都没错。
廉贞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你是我媳妇啊!接近你就是为了把你抢回山上去当压寨夫人!
这么说一定会被媳妇打死。
廉贞把他手紧紧抓住不放,决定和媳妇和盘托出。
“别打,别打,我都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言铮呆呆的看着廉贞上嘴唇碰下嘴唇,脑子里嗡嗡响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整个人都恍惚了,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什么砚台山的领主?什么言家是历代侍奉领主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讲评书也不敢这么编啊?
“是真的,”小玉淡淡的接口道:“你言家先祖曾救护过前前任领主大人,为了报恩,当时那位领主就许下承诺,可以帮言家做一件事。你要知道,一方领主相当于一方土地神,能力自然是不必夸耀的。之后你言家就搭上了这条线,自愿侍奉。”
敢情还是我们上杆子倒贴啊?言铮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听他继续说。
“到了你爷爷那一代,他献给前任领主一方古镜,得到了领主大人的一个承诺,保护你言家三代人,谁料到,前任领主大人忽然失踪,而你们家也……”
言铮听到最后已经明白了,感觉像是小说里写的故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们家。
低头看看扒着自己膝盖眼巴巴的看着的廉贞,心里一万个不信,这赖皮缠一样的家伙是一方领主?
逗我呢这是?
“领主信物在你们家遗失,我们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它。”小玉心说,别以为我们砚台山的人都跟赖皮缠似的?
言铮坐在那消化了一会儿,他心中平静下来,“我懂了,我会配合你们。”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既可以帮忙找到信物,又可以报仇。
一举两得。
但是谁能来告诉他一下,这种好像吞了个绞肉机的操蛋感觉到底是咋回事?(╯‵□′)╯︵┻━┻
第一章 瓷器行
“媳妇我……”廉贞见两人说来说去都不理他,急的额头冒汗。
“闭嘴!谁是你媳妇?”言铮眼睛一瞪,“你傻了吗?我是男的!”
不管!廉贞又扑上去,砰的一声又被人家打回来,另一只眼睛也青了。
小玉身心俱疲,这鱼唇的样子,真是够了!
“你不是有未婚妻吗?”言铮说完扬长而去。
想不到廉贞和小玉的身份竟然这样神秘?
言铮心情极其复杂的回到前院,今天发生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了,他需要静静。
廉贞说什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媳妇还不知道他真身是狼……不然,这会非把他赶出门不可。
这种一觉回到解放前的心酸谁能懂?
抬腿想要追上去,却听到小玉在他身后凉丝丝慢悠悠的说道:“劝你最好别去,让他好好想想。”
廉贞顿住脚,站在原地看着媳妇的背影,略惆怅。
言铮回到望京堂二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翻腾。一会儿抱起枕头疯狂摔打,一会儿又神情恍惚的摸着自己的嘴唇,然后脸色爆红的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啊啊啊!
他一定是生病了!
被廉贞强2吻也没有多反感,生气也只是因为太过震惊,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气他,最多的感觉是不知所措。
这怎么可能呢?
廉贞又不是软妹纸!
言铮心烦意乱的在床上胡乱扑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盛夏的风吹的人醺醺欲醉。
容深闲来无事坐在楼下看店,生意倒是没多好,一上午就来了一位客人买了两包贡香。他就坐在八仙桌后看一本盲文书,桌上放了一盏言铮自己熬得酸梅汤,慢悠悠的闲度时光。
一杯酸梅汤还没喝完,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人,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徘徊许久都没进门。
最后还是容深忍不住从八仙桌后走了出来,向门口问道:“是哪位?”
呵呵,门口站了个矮胖的老头,干笑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言老板在吗?”
在仿古一条街的尽头,有一家瓷器行,老板姓闵,五十岁出头,家里只有一个儿子。
他这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身体不好但是十分有才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长的消瘦苍白,每一次见到他好像都在咳嗽。
前一段时间,闵老板的这个独生儿子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自不必说,好不容易熬过丧子之痛,这家里又开始闹鬼。
言铮被拎起来到楼下时还困得五迷三道,听说有生意上门,才强打精神坐在那里。
“家里有些不干净,想请言老板过去看看。”闵老板搓了搓手,眼含期待的看着言铮的脸色。
“怎么个不干净法?”言铮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问道。
这个时候,楼下就他们两个人,容深早就在言铮下来的时候上楼去了,而平时寸步不离的廉贞也因为小玉的告诫没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