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凰歌完本[古言]—— by:阿仁

作者:阿仁  录入:02-09

她垂眸,白瓷小勺里一口琥珀颜色的药汤,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拿着瓷勺的手上肌肤比白瓷还要细腻莹润。
她闷闷地张口喝了下去,脸色依然很不好看。
他一勺一勺喂她,她一言不发的喝下去。
他将药碗搁在桌上,温柔地握起她的手,眼神柔软得诱人犯罪,“娘子,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落水,为了补偿你,为夫亲自服侍,怎么样,嗯?”
温柔如水的眼神里带了狡黠。
叶爻还没完全咽下去的药差点喷出来。
愁眉苦脸地把药咽下去,还没张口,他雪白的手指握着干净的丝帕轻柔替她擦去唇畔沾染的药汁,又端详一番,满意道:“这样才好,真乖。”
她愣住。
有多久了,没有人这般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坐在自己床边,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喝药,替自己擦嘴?
来到这个世界前,母亲总是把她照顾得很好。小的时候体弱,三天两头的生病,她不喜喝药,总是在母亲期盼带着点祈求的眼神里皱着眉头喝进去,喝得急了会咳嗽两声,母亲紧张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拿着手帕给她擦嘴。
后来,终于学会了坚强,终于不怕汤药苦口的时候,这一切也都不在了。
十二年风雨,她跟着卓一谷修习,有时那怪老头外出连月不归,把她只身扔在山洞里,或是风雨交加,或是野兽侵袭,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并非铁打的体质,也有偶然风寒,却也只能忍着虚弱自己在山中寻找草药嚼着,无人关切,更无人替她亲手熬药喂药。
她默默垂下眼捷,强忍着心头激动,把那股暖暖的热流藏在心里。
终究是女子啊,外壳再坚强,内心里依然希望有温暖舒适居所,有可以相依相偎的人。
她凝视着浅碧色的锦帐,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那个故事的主角是卓一谷?”
他显然有些意外,“你知道了?”眸光一转,凝视着她,“恕我不能告诉你,这是阁中机密。你知道,当年那件事牵扯到岳薇前辈,”他顿了顿,有些艰涩地道,“而她与我娘是故交。”
她闷声道:“那你何必给我讲这么个故事。而且,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父母……”
她眸光微微暗淡。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原以为会无牵无挂,终究要面对命运。
感觉到她心里的失落,他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头深深埋在她颈间,低低道:“都怪我,我只是想,既然你迟早要知道,不如先向你透露一些,也不至于太激烈。”
她僵了僵,在他怀里轻轻道:“那么,我自己的身世,你也该知道吧?也是因为不愿打击我才不肯告诉我?”
他用手替她梳理着长发,两个人的发丝松松软软纠缠在一处,“叶爻,我怕你知道了会承受不了。也许你将来会知道,但在这之前,请你相信我,我会将事情的破坏性尽力降到最低。”
她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是的,顾西陌,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我不是一个需要你费尽心机去保护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命运,那都是我应该去承受的,而不?5 切枰惆镂壹跚岬摹6摇以诤跄悖筒幌M约撼晌愕睦圩福彼凵衲茄宄海械褂匙潘拿嫒荩Я艘Т剑笆裁炊加赡阋患绫掣海疵馓量唷!?br /> 他默然片刻,唇角绽开一丝笑容。
他没有看错,这是个坚强的、敢于搏击风浪的女子,不是束于高阁的金丝雀。
忍不住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逐个手指抚摸过去,最终两只手十指相扣,他抬眸,神色认真,“我只能告诉你,你体内有一股暗藏的煞气,非到特殊时刻不会爆发,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肯告诉你身世的原因。”
叶爻讶然道:“煞气?”
他点头,严肃地道:“没错,而且你的修为越高就越危险。但是,你还必须要让自己变强,只有修习高端的心法你控制自己心智的能力才会越强。所以,你别无选择。”
她冷静地问:“如果它爆发会怎样?”
他毫不迟疑:“不夸张的说,它会控制你的心智,在怨念最重的情况下爆发出杀意。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你杀戮的对象,如果情况严重,甚至,会连当今世间修为最高的人都无法克制。”
她的手冰凉,唇抿得紧紧的,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放在掌中细细抚摸着,墨眸深深,“但是,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他此刻紧张地看着她,担心她会过于难受,脖颈忽然被她勾住,她轻轻闭上眼,凑近,在他唇上轻柔地印下一个吻。
叶爻的眼眸亮晶晶的,冲他微微笑着:“我知道,我信你。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他勾唇浅笑,忽然想起什么,偏过头淡淡道:“你燕师兄的解药,我让顾枫给送过去了,应该两三天就能恢复了。”
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滑落遮住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叶爻从他那淡漠语气中听出一丝醋意。
凑到他面前,手指勾住他下巴,微微挑眉,“喂,顾狐狸,要不要这么小心眼?他是我师兄好吗?”
他抬手握住她指尖,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能以保护自己为先,嗯?”明知她不是只顾自己的人,却还是微微无奈地问了句。
叶爻眨了眨眼,淡淡“哦”了一声,“下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先顾自己喽。反正某人修为高得紧,想必也能自保吧。”
他轻轻笑道:“你这样嚣张可是很危险的,别忘了,这儿是左相府。”忽然一倾身,她被她推倒在床上,他满头青丝瀑布般倾泻她一身。
叶爻身体虚弱,挣了挣没有结果,咬牙:“顾西陌你乘人之危!”
他好像没听见般,只笑着低语:“你刚才说了在乎我,我听到了。”神情分外妖孽,身后手轻巧一拽,床帐被拉上了。
叶爻危险地眯了眯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吗……”腿忽然一抬,他很是机灵,一翻身躲过,叹息着轻笑:“就知道你肯定会痛下毒手,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啊?谋杀亲夫啊你。”
叶爻哼了一声,抱着被子坐在床里侧,警惕地看着他,抬了抬下巴:“喏,药喂完了,话也说够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顾西陌抚额。
貌似这里是他的府邸?
貌似她才是来这里做客的?
这怎么一副被她反客为主了的节奏?
目光落到她微微苍白虚弱的面容上,那张容颜做了女子装扮越发显得清秀,下巴微尖,这才发现,三月不见,她似乎是瘦了?
叶爻发现他盯着自己脸看,下意识摸了摸脸,愕然抬眸,却发现他已经转身翩然离去了。
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危险,刚才在床上他离自己那么近,柔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她差一点没把持住……
冬日的街道,风里夹带着刺骨的寒意,即使是帝京这样繁华的地方,人员往来也少了许多。
街边的小饭馆里人声喧哗,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蠢货!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又把盘子打碎,你知道这要赔多少钱啊?我这可是小本买卖,一天的收入还不够给你赔这摔碎的盘子钱!给我滚吧!再也不想看到你!”
正出声吵嚷的是小饭馆的老板,此刻正愤怒地看着被他一脚踹出门的落魄少女。
店里的地面上是一大片打碎了的盘子。
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模样,长发凌乱地挽起,散下来几缕遮住了面孔,脸清瘦微微发黄,显然是营养不良所致,但仔细一看容貌确实难得的秀雅精致。只是身上穿的是残破不堪的衣裳,上面溅上了洗菜盘时的油污,看去十分的脏乱。
她嘴唇被咬得发白,因冬日常接触冷水而冻得发红的手牵住老板的衣袖,哽咽着:“求您……求您再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你保证?你的保证谁还敢信?那日是见你流落无依,我才收留了你在我这儿干活。谁知你这么笨手笨脚,跟个千金小姐似的,洗个盘子都不会!我真是瞎了眼了!”
那老板抱怨着,满脸晦气,嫌恶地甩开少女的手。
“可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上次你偷吃厨房里的东西,我警告过你一次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已经是第四次把盘子打碎,你还想让我赔多少钱啊?在帝京这地界做买卖,你以为我容易啊?我这里不是开慈善堂的,你还是走吧!”
老板狠了狠心,转回身,“砰”一声关了店门。
“老板!求求你!”那少女绝望地上去拍门,然而里面的人哪里肯理会?
围观的人们纷纷摇头叹气。
本来见这少女还挺可怜,听那饭馆老板这么一说,居然连活儿都干不好还偷东西,这下谁也不敢好心收留了,于是纷纷散了去。
那少女无处可去,天气又寒冷,只得瑟缩着跪在路中央,一双明亮的眼眸蓄满了泪意。
过路人见了纷纷心生怜悯,然而如今世道,人人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为这少女多施舍一分同情?
那少女就这样一直在路中央跪着,城内巡逻的士兵过来将她粗暴地推向道路两旁,她哀求着跌倒,摔在冷硬的路面上。
面前忽然出现一顶华贵的软轿,缓缓停在她面前,那装饰一看便知是王公贵族。
她微怔地抬眼,那轿帘缓缓掀开一线,掀帘的手指修长,上面一颗翡翠扳指。
“天寒地冻的,姑娘不如去我府上坐坐,在下谢君桓。”
第四十四章 预谋
漆黑幽暗的密室,一缕及微弱的光线透过高处的小窗斜斜地照射在少女苍白虚弱的面容上。
她手脚被牢牢拴住,绑在刑架上,清秀面孔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刮痕,白衣凌乱,身上被鞭笞的伤口中有鲜血不断殷红衣物。
她低垂着头,嘴唇早已被咬得渗出血丝,虚弱地说着:“我说了,我不知道,谢小公爷何必这般费力……”
对面不远处安稳坐着的华服男子淡淡一笑,眸光闪烁:“皇甫家的千金小姐沦落至此,我想皇甫荣将军在天之灵也不能甘心吧?皇甫妤姑娘?”
少女听到他提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身子颤了颤,咬牙道:“恶人,你鲁国公一家联合三皇子暗中勾结我朝中佞臣,诬陷我皇甫氏与太子谋反,一群阴险小人!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爹爹的名讳?你不配!”
在苍云国闹得沸沸扬扬、血流遍地的皇甫氏谋反案真相竟是如此,只是知道真相的人却少得可怜。
谢君桓毫不以为意,只淡淡道:“皇甫家满门皆诛,唯有你大小姐一人幸免于难,临时逃脱,该是有贵人相助吧?”他唇边一抹冷笑,“你说你不知道太子晁怀烈的去处,我怎么觉得,以你二人的交情,他必然不会置你于不顾呢?”
幽暗的光线笼在少女的脸上,显得越发惨白。她目光暗淡,冷笑:“他在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谢君桓,你也太天真了,还真当这世上有痴情人?他若真的保护我,我至于沦落到去饭馆做杂役流落街头?”
谢君桓面色一变,挑眉道:“谁人不知,苍云国太子最是重情重义,对待部下最讲义气,广施恩泽,对他自己的青梅竹马他会不管不顾?”
暗示内一片幽静。
少女神色凄然,冷冷勾起唇角,“青梅竹马……那又如何,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对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她眸光凄凉,竟比这冬日冷阳还清寒几分,倒不似在做戏。
谢君桓怔了怔,皱起眉头,默默思索片刻,“看不出,皇甫小姐竟是个硬骨头,酷刑之下还这般倔强,只是不知,明日你还受得受不得?”
少女皇甫妤冷笑几声,“谢小公爷还是别枉费心机了,从我嘴里你是得不到半点消息的。还是赐我一死吧,来得痛快!”
谢君桓玩弄着手上扳指,淡然道:“等我抓到晁怀烈,会很快就送你们一起上路的,如你所愿。”
他起身,吩咐行刑的人:“看好她,明天继续。”
由于伤势尚未痊愈,外加感染了风寒,叶爻不得不卧床休整两天。
这已经是在左相府的第三日,顾西陌一早就上朝去了,叶爻百无聊赖坐在床头,听他为自己安排的侍女碧鸢介绍有关帝京的风土人情。
其实是叶爻想了解一下帝京的情况,结果也许是因为左相府的侍女们对自家主子都仰慕过甚,碧鸢说起话来三句话不离“我家主人”。
叶爻只得抚额,默默无语。
碧鸢长得很是清秀可人,明眸善睐讨人喜欢,眨了眨眼对她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主人在外名声是风流,可是从来没对哪家姑娘这么上心过,这几天姑娘生病,他可是连夜煎药,片刻不离的亲自守着,都不敢委托给我们这些下人。”
叶爻心头一热,却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这两天,他一直是亲手喂药,偶尔露出疲倦神色,感觉到她在关心,却只是眉眼弯弯冲她一笑,每每弄得她满面羞惭,恨不得把头埋进药碗里。
她装作漫不经心道:“他不是有很多姑娘倾慕吗?怎么,从来不曾动心过?”
碧鸢挑了挑眉毛,神色有些愤愤不平,“姑娘你这是什么话?姑娘可知道,三皇子和太子那些人过去常常送些女子过来,我家主人虽是留着,可从未碰过一下。至于那些外面传言,我们府里的人可都知道,那不过是些噱头……”她戛然而止,有些心惊地住了口。
叶爻心下瞬间了然。
三皇子和太子是为了在左相府安插眼线,可惜顾西陌根本不吃这一套。
至于京城关于他沉醉花酒的传言,八成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十有八九是为了掩人耳目。
难不成这家伙还守身如玉?
叶爻揉了揉额角,安慰道:“无妨,你说的我多少也知道些,你家主人不会怪你多嘴的。”
碧鸢欲哭无泪,忽听门外有人轻笑道:“谁说我不会怪她?这么快就把自己当女主人了吗?娘子进入状态真快。”
碧鸢连忙上前求饶:“主人,我不该多嘴的……”
叶爻一把把她拉起来,挑眉:“你要怪她冲着我来。我让她说的。”
顾西陌笑盈盈看着碧鸢,“罚你明天陪我和叶姑娘进宫面圣,如何?”
碧鸢愣了愣,赶忙道谢,收拾了一下迅速退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室内恢复温暖如初。
他轻轻拥她入怀,锦衣上犹自带着轻微的寒气,细嗅还有清浅的梅香。
“肃心殿前的梅花开了。”他轻轻呢喃。
叶爻微笑,“那也没有你左相府的梅花好看。”不禁扑哧笑出声,抬头凝视他,“我是去进宫面圣,陛下肯定要给我安排职位的,说不定是要去御林军当值,又不是去选妃,你那么难受干什么?”手里抓了他的发丝把玩。
抬手碰触到他那根自己送的玛瑙发簪,她玩心大起,一把拽了下来,他满头长发散落,瀑布般垂泻及腰。
满意地看着他散了长发无比妖孽的样子,她幸灾乐祸勾起唇角。
发簪被他一把夺过,他薄唇微掀,“本想多留你几日的。这下你又要离开了,”犹豫了一下,“你必须去御林军吗?”
“怎么?是卓前辈让我去的。”
他默然,将她拥的更紧了些,在她头顶轻轻叹息:“没什么,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她以为他是舍不得,蹙眉:“至于吗你?”
她怎么总觉得他好像很不安?似乎在担忧什么。
御林军怎么了?保卫皇城的,应该是很显赫的职位。
“和御龙阁有关吗?”她敏锐地问。
他摇了摇头,只是静静抱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吸取更多的温暖,来抵御这漫漫冬日、凛凛清寒。
他拉了她坐在床边,“听说苍云国的大事了吗?皇甫家谋反一案。”
她点点头,“民间传言是苍云国君受小人蛊惑。”
他勾唇冷笑,“民间传言属实,皇甫家确实是冤枉的。”他抬手拨去她垂落的碎发,“昨天阁主传来的消息,已经确认是鲁国公一家联合三皇子,试图勾结苍云国势力,以此交易,三皇子为首在苍云国暗中播散舆论,说皇甫家谋反,另一方面借助苍云国肖焱等人的势力,制作假证,导致了皇甫氏惨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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