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之辈完本[都市]—— by:颂偃

作者:颂偃  录入:04-21

屈战尧又忽然轻轻的笑了,“你知道吗?今天看到他尸体的那瞬间,我……我居然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可是我真的……操,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就是觉得我解脱了,我能往前跨一步了,他无法桎梏着我了。可是他死了,不声不响的死了,死得那么惨,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关心,我……真他妈不是东西。”
关河低叹一声,伸手扶住屈战尧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屈战尧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湿润的水光。
“没有谁能绑住你,他不能,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关河抓着他的手,很轻的拍了拍,“你自己就更不能了。”
屈战尧垂下眼睛,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对我失望了吗?”
关河说,“你是不是傻?”他连续说了三遍,最后很轻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我也一样,改变得了或者改变不了,都是刻在血液里的东西,我们可以试着接受,试着面对,但绝对不要否认。你是有很多缺点,但你也有很多优点,可能外面的人都看不到,可是我看得到。他们都不懂你的好,可是我懂。别人觉得你渺小得像蝼蚁也好臭虫也罢,我就觉得你是太阳你是彩虹,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值得我做这些的人,只有你一个。没人能改变我心里的想法,我不是傻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屈战尧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眼里波光闪动,却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脑袋里一根弦绷得很紧,最后在关河骨骼分明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绷断了。
他狠狠的抱住了关河,将脸埋在他胸口。
“哭了啊?”关河有心想缓解一下气氛。
“就他妈哭了你别管。”
真熟悉的语气,关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屈战尧胳膊肘死死箍住他的腰,关河感觉自己差点被勒断了,他又心疼又好笑的揉着对方的头发,忽的听见屈战尧带着浓浓的鼻音说。
“关河,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几乎下一刻就脱口而出,“我这么好,你要不要跟我好?”
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强势的色彩。
屈战尧仰了仰头,喉结不规则的滚动了一下。
关河就这么看着他,沉默的看着他,眼睛里藏着百态。
喜欢一个人到底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不喜欢?
一天,一个月,一年,三年,还是一辈子?
都不可能了,他喜欢关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意识到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电视机里正好播出一首屈战尧非常喜欢的歌,俩人同时回头去看。
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给过什么,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夺走什么。
关河从后面搂住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屈战尧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泪痕,关河伸手帮他揩掉了。
他拽住对方的手,勾着嘴角笑了笑,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那我在你这里停下了,不跑了啊。”
“嗯,不用再跑了。”
第42章
屈战尧爸爸想要回家,两个镇之间隔得不远,都属于A市底下的小乡镇,乘车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到。
关河心里有些没底,但他没表现出来,帮屈爸爸把行李准备好就送他们下了楼。
屈小元为了回去请了好几天假,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她抱着关河哭了。估计是以为再也看不见他了,屈战尧一手拍着她的背,趁他爸爸不注意,探头握了握关河的手,“我走了。”
关河执拗的扣紧他的手,蛮狠的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去,力度有些大。
屈战尧回头看了一眼他爸,笑了笑说,“捏扁了都。”
关河垂下眼睛,“几天?”
屈战尧想了想,“说不准,可能还要回去看看妈妈,回来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关河一声长叹,“好久啊。”
屈战尧抽出手,在他胸口上戳了一下,“久个屁,走了,司机在催。”
关河目送着他们的车子离开,熄灭了手里的烟,回头的时候踩了一脚小糖球,小家伙发出一声致命般的嚎叫,噌的一下蹿到了楼道口,敢怒不敢言的盯着他。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这段路不算长,屈战尧却莫名觉得有些久,怀里的屈小元哭了一会儿睡着了。他爸爸看着他拉耸着脑袋发呆,忽然笑了笑说,“这么舍不得小关?”
屈战尧瞬间有些惊慌,但一下就平静了,他抬头看着他爸,挺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爸摇开了车窗,弹了弹烟灰,很轻的叹了口气。
关河这两天过得堪比游魂。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家里忽然少了两个人,连空气都变得寂静又无趣。
小糖球甩着尾巴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催促着这位铲屎官给它换猫粮,关河视而不见的按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最终迈着步子去了阳台,盯着楼下的树荫,看得出了神。
愚蠢的人类!小糖球气得往垫子上一滚,一点都不想安息。
关启平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正在喝酒,他还以为看花了眼,心惊胆战接起来后,关河在听筒里说,“爸,你上回说的事还算数吗?”
对方楞了一下,才满心欢喜的点了头。
“这么说,你确定要帮爸爸了?”
关河摁着打火机,火光忽明忽灭照着他的脸,“绿城区那个案子我会帮着弄,带着程霈霈一起,事成之后你得给我点报酬。”
关启平感叹道,“儿子帮老子还得要报酬啊?”
关河笑了笑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而且你不用给我太多,五万就行,我自己那儿还存着点钱,我……准备开个店。”
关启平思忖片刻,“你开店还是给别人开店?”
没等关河回答,关启平仰头喝了杯酒说,“霈霈已经跟我说了,你找了个男朋友对吗?”
关河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中有话,表情淡然,声音却很镇定,“六年前就找了。”
关启平被烈酒呛了个正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下来,“你……你怎么玩我管不着,自己有分寸就行了。”
关河轻笑了下,“爸,我从来没有在玩,你都能找到真爱,为什么我不行?”
关启平呼吸滞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说,“你从小就有主意,我管不着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绿城区那个开发案交给你去做了,事成后给你分红,五万也太看不起你爸了。”
关河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沉声道,“我过年……会带他回来。”
关启平捏着烟的手顿住了,自从他跟他妈离婚后,关河很少跟他见面,别说平常日子,连过年也很少回家,程霈霈虽然赖皮猴儿一样整天赖家里撒泼打滚,但终归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关河今天能这么说,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太久没见他了,居然心里有些酸。
“咳……”关启平握拳咳嗽了一声,“行吧,挂了,你好好干。”
挂了电话后的关河忽然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连带着看没有屈战尧的家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隔天早上,屈战尧带着他爸去妈妈坟上祭拜。他俩沉默的除着坟边的杂草,烧了些祭品后,他爸让他在外面等,说是有话要跟妈妈说。
屈战尧抱着屈小元在墓地长椅上坐了会儿,望着天空中积压着的云层,他给关河打了个电话。
“喂。”关河声音一出现就让他觉得很安心。
“要下雨了。”屈战尧说,“你在外面出警吗?”
关河说,“没有,今天下午我休假。”
屈战尧嗯了一声,“我现在在我妈墓地这儿,这天感觉要下暴雨。”
关河一手夹着电话一手开车,“替我跟阿姨问好。”
“我爸现在在说悄悄话呢,等会儿才轮到我。”
屈小元眼冒金光的盯着电话,垫着脚要抢,屈战尧眼含笑意说,“屈小元踩我腿上要跟你讲话呢,哎哟,小兔崽子,你哥的腿不是腿啊。”
关河也笑起来,跟顺利抢过电话的屈小元打了个招呼。
“小花哥哥!”颜控屈小元已经擅自帮关河改了名,十分符合她画中的形象,叫关小花。
关河听到这个称谓无奈的摇摇头,耳边传来屈战尧闷着的笑声。
“把电话给你哥哥。”
屈小元憋着嘴,无声抗议了一会儿,屈战尧拿过电话,微微一勾嘴角,“小花啊,还有事儿没?没事我挂了啊。”
“屈战尧。”关河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生气了。”
坐在副驾驶的程霈霈听见他这话,被恶心得哆嗦了一下,关河朝他投来一个“友善”的眼神,程霈霈假借吸烟的空挡,摇下窗吹了会儿风。
屈战尧挂电话后嘴角还带着残存的笑意,他爸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都不知道,回头便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出神,屈战尧将手机塞进口袋,也跟着沉默了。
半晌他爸爸才开口道,“回去以后我们谈谈吧。”
“好。”屈战尧点头,态度诚恳。
绿城区算他们这片最富裕的地方了,而且依山傍水,算是房地产开发的最佳区域,关河跟程霈霈约了合作商吃饭,一直谈到晚上十点才回去。
程霈霈酒量差到人神共愤,所以酒都是关河代劳,最后喝得有些难受,他俩站在路边吸了会烟。
“哥……你也太拼了。”程霈霈看着他苍白的脸说,“白天出警,晚上应酬,你要钱跟爸爸要不就好了?”
“我成年了。”关河声音有些疲倦。
“我也成年了啊,爸妈不都挺有钱的么。”程霈霈显然不把这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大少爷本色。
“你不懂。”关河将手搭在栏杆上,“等到你有在乎的人就懂了。”
程霈霈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有些烦恼地摸摸脸,“算了,我还是希望我永远不要懂,像我这样稀里糊涂活着也挺好的。”
“人各有志。”关河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才将反胃的感觉咽下去,他甩给对方车钥匙,坐进车里闭目养神道,“到家叫我。”
程霈霈晃了晃车钥匙,屁颠颠地开了车门。
一个礼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关河每天把一个人拆开当三个人用,值了一夜夜班后,又跟着合作商东奔西跑了三个地方,最后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濒临升天了,抓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今天正好是屈战尧走的一个礼拜,他却还没回来。
第43章
新一轮的冷空气毫无预兆的袭来,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越下越大,砸在窗上的声音烦得人睡不着。关河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会书,又钻进屈小元房间里躺了会儿,最后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屈战尧平时睡觉的沙发上坐了半天,结果可想而知,他光荣感冒了。
警局里不少人都中招了,整个办公室断断续续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你咳完我咳,唯一一个坚挺不倒的女强人简琳,每天把窗户开得老大,可惜通风口对着关河,他感冒重上加重,又不安分休息,晚上应酬结束后,他脚步虚浮的回了家,闷头盖上被子,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加上屈战尧一直没回来,就算屈小元说他是小花,这乱七八糟的事儿成堆往上凑,也够烧得他直接枯萎了。
屈战尧刚到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家里锅碗瓢盆原封不动,显然关河这几天根本没回来自己煮过饭,小糖球萎靡不振的趴在窝里,听见人声才奄奄一息喵了一声,猫粮已经两天没换过了,屋子挺干净,干净得非常没有人气,仿佛这里压根没人住过。
一推开关河的门,快把他气死了。
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了,呼啸而过刮着冷风,夹杂着雨丝飘进来,打湿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关河蒙着被子睡觉,呼吸声很沉重。
屈战尧走过去关上了窗,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才惊觉不对,拉开被子摸了摸关河的额头,又在他脸上轻轻摸了一下,烫得跟火球似的。
关河被他一番折腾弄醒了,鼻息里呼出热热的气,眼底不甚清明,脑袋里一片混沌,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微阖的双目才睁开,表情有些迷茫。
“怎么回事?”屈战尧看着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心疼,去外面给他倒了杯水,“我才一个礼拜没回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关河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一个礼拜零三天。”
屈战尧心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关河头发汗湿了,湿哒哒的熨帖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睫毛垂下来,模样是委屈的。
“对不起。”
关河毫无预兆的抱住他,手特别烫,一点一点的收紧。
“吃药了没?”屈战尧看了一眼在门口看好戏的屈小元,有点尴尬得不知所措。
“没有药。”关河说。
“放开我,我给你去买。”屈战尧推了推他。
“不放,不吃。”
关河平时讲话声音都挺低沉的,这会儿生了病,小烟嗓这么一拖长,语调变得稚气起来。
屈战尧看着关河耍赖的模样,觉得此人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
他刚站起来,发现关河还攥着他的手,死紧死紧。
对方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遍“不放”,然后闭上眼睛拽着他手躺下了,指尖热度快烧到了他手掌心,屈战尧脑中缺氧了半分钟,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回头对屈小元说,“关门,给哥哥再倒杯水。”
屈小元踢踏着拖鞋很听话的走了。
屈战尧伸长手去床头柜拿纸巾,给关河擦了擦汗后,低头看他,“去吃药。”
“不……”
关河哽了一下便不说话了,屈战尧趴在他身上,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吃不吃?”
“吃。”关河低垂着的眼睛睁开,识时务者为俊杰改了口。
哄屈小元吃药都没这么心累的,屈战尧觉得关河现在应该只有四岁。
出去买完药回来,关河又沉沉睡下了,扶着他的脑袋喂了点药,又灌了一杯水,屈战尧摸摸他的脸,一手的汗。
这程度得去医院才行,拉着他下了床后,关河在昏昏沉沉中看见屈战尧手上有个大大的淤青。
“你手怎么回事?”
屈战尧眼神闪烁了一下,掩饰般的笑了笑,“楼下路灯坏了,下雨天没看清,摔了。”
关河明显不信,可惜他是个烧到39°5的病患,对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后,便扯着他的胳膊往车里送。
去医院途中,他迷迷糊糊隔几分钟喊一次“尧尧”,屈战尧就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安抚道,“我在在在。”
其实关河并没有病弱到到这地步,他只是头晕,路还走得动,不过屈战尧觉得他走不动,那就走不动吧,还能在他身上多赖一会儿,关河将脑袋压在对方肩上,嘴唇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脖子,屈战尧将拳头放嘴边,尴尬的咳了一声,往旁边移。
关河用十分虚弱的声音低沉道,“尧尧。”
于是屈战尧非常安分的不动了,在关河摸索着握他的手揽他的腰时也一动不动,关河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下去,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司机抄了近路,快是快了点,但路面不太平,关河好几次快被震吐了,本来就烧着,这会儿简直天旋地转。屈战尧用手护着他的脑袋不让他撞到玻璃窗,在震了好几回后终于忍不住吼了司机一句,“你开稳点儿!”
司机很无辜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抄近路吗?
打点滴的时候关河表情很臭,对于针状形物体他与生俱来的排斥,屈战尧看着他紧绷的下颚和不断冒起青筋的手臂,没忍住笑了笑。
屈小元在一旁添油加醋,“哥哥怕打针,小元都不怕。”
屈战尧笑着将手轻轻覆在他脑袋上,抓了抓,“不怕不怕啊。”
关河稍微扭开脸,不去看针头戳进皮肤里。
“小花哥哥你上次说,怕打针的是胆小鬼,哈哈哈,你是胆小鬼。”屈小元很骄傲的抬起下巴,“我不是胆小鬼!”
“胆小鬼,你好好休息会,我给你买粥。”屈战尧给他身上盖了件衣服。
关河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不要甜的。”
等到屈战尧走后,偌大的输液厅就只有关河和屈小元在,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忽的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屈小元,“小元,你哥哥两只手都有伤,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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