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弼立刻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定,“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重华。?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这个人温柔得近乎是幻觉,晋枢机握紧了他手,以一种抓住一根蜘蛛丝的拼尽所能的无力姿态,“是忍得不舒服?”对方给他的是帝王不可复制的温柔,他回应的自然是属于一个情人的体贴。他一向明白商承弼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从前他的自尊不许他如他的意罢了。可到了今天,自尊,又算是什么呢?
商承弼笑了笑,浅浅啜了啜他嘴唇,品味一般地细细咂摸着,“朕从前只是贪恋你,如今就这样尝一尝,才知道你的味道。”
晋枢机瞬间毛骨悚然,怎么突然就说起情话来了。比较这种令人心悸的怜惜,他仿佛更习惯商承弼的暴虐,所以,尽管会激怒他,还是说了他不想听的话,“就这么叫你过来,淑妃是要不高兴吧。”
商承弼显然有片刻的不悦,但很快只是顺了顺他发心,“朕何必管别人高不高兴。”
晋枢机强撑着满身都不是自己的骨头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在寂静的夜里浓得像孤野上失群的狼,“我不会让她活下去。”
商承弼抱着他的手渐渐松成挽着他的圈,“皇后,她,都不会活。”
“我说的是,现在。”晋枢机说完了这句话就悠悠向后躺下来,“我会做得干净,只是同你说一声。”
商承弼单手撑着手臂悬在他身子之上死死盯着他眼睛,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眼睫,“重华,朕不想伤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没有等到晋枢机回答,便轻轻拂了他睡穴。
商承弼用手背滑着晋枢机肌理柔腻的面颊,看那个人安静到静穆的睡颜,“重华,朕不想说这些伤你心的话,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些。”
晋枢机睡得很沉,完全听不到,恐怕也不愿听他说什么,商承弼只是对着他的脸喃喃自语,“我能给的都会给你,你为什么这么性急,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朕不想伤得你这样,也不想因为你做个昏君。”
晋枢机自然不会回应他,他恐怕也不需要晋枢机回应,他半跪在他他身边,轻抚着他被固定住的每一寸骨骼,“朕伤得你这样,你还不懂吗?为什么一定要忤逆我,朕不气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只是为什么不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要的都放在你面前,让你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朕,谁都配不起你晋重华!你难道不能相信朕,难道不能——”商承弼握住了拳,腹中气息四处流窜,他勉力压住真气调息,等到胸中郁结之气稍稍舒缓了些,便坐在他脚边,将他一双纤足捂在手里。
第二日清晨,晋枢机睡得迷糊,下意识地抽了抽脚,却立刻惊醒,商承弼笑道,“楚公子说,你的腿僵了这么久,脚会肿,帮你握一握。”
辩才无双的重华公子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商承弼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不觉有趣,轻轻拍了拍床褥便笑出声来,“朕也该早朝了,你镇日躺着,有精神也变得乏了,不如叫你哥哥来,陪你说说话。”
晋枢机随意道,“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是哑巴。”
他话才说到这里,内监却来报,“皇上,楚公子请见。”
商承弼拍拍晋枢机肩膀,“坐一坐也是好的。”
晋枢机却只是道,“烦劳楚公子。告诉他,我早晨起来尚未盥洗,此时相见未免不恭,便不见了。”
商承弼对他无法,只是轻轻握住他肩膀,“朕下了朝陪你早膳。”
“我昨夜睡得不太好,总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仿佛张着口要将我吞下去,偏偏被点了穴也起不来,更辨不出那人说什么,如今醒来脑袋还是嗡嗡的,我恐怕要再睡半日。昨日熹和淑妃大喜,你去她那用早膳吧。”晋枢机说完了话就拉上了被子,连头脸都蒙在里面,仿佛真不欲说话。
商承弼心头火起,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下了,只是小心地替他将被子拉下来,“睡吧,别蒙着脸。”
晋枢机估摸着商承弼走远了便一把抓起个宫灯扔出去,云舒连忙进来,“世子。”
“去叫我哥来。”晋枢机道。
“是。”云舒听他难得开口叫哥,心中正替世子觉得高兴,可才答应了,却突然被晋枢机叫住,“不用。你就去直接跟他说,叫他杀了那个妖妃,不肯,就一辈子别想认我这个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小薰,生日快乐!
我一直觉得,小商是爱小晋的,小商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对小晋这么好,小晋却不能体谅他一下呢?
79七十七、纷争
“人呢?”晋枢机瞪着走进门来的楚衣轻,这人手上端着托盘,自然地露出一段纤细的手腕,叫人看得眼睛都张不开。
楚衣轻只是在他身边坐下,亲捧了玉碗,用那几乎和玉骨汤匙一样皙白的素手舀了小半勺白粥送到他口边,晋枢机神色冷冷的,“她活着,你又何必来!”
楚衣轻似乎是带着无奈的宠溺轻轻摇了摇头,晋枢机一声冷笑,“面纱拿掉。”
楚衣轻没动。
“我叫你把面纱拿掉!”晋枢机发脾气。
楚衣轻将汤匙架在玉碗上,随意挥了挥手,等到身边的下人鱼贯而出,才摘下了幕离,又重新拿起汤匙,用目光对晋枢机道,“也晾得差不多了,喝一点。”
没有了外人在,晋枢机一把就打翻了楚衣轻握着的汤匙,小半勺白粥便合在他被子上。楚衣轻半蹲下来用帕子将粥渍抹净,又舀了一匙,轻轻吹温了才送到他口边,晋枢机再要打,楚衣轻衣襟拢住了他胳膊,眼神半带着责备,“不许再闹了。椒掖宫那里我已经办妥了,她不会再来打扰你。”
晋枢机瞪着他,“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只知道你是哑巴,难道连耳朵都聋了吗?我说得是杀了她,杀了她!”
楚衣轻用相当温柔的手势迫他张开了口,一匙粥送进他嘴里,还小心地用帕子替他粘掉了唇角的米粒,“好好养病,这些事,交给哥哥就好。”
晋枢机偏过了头,“你传音入密的功夫不错啊,这么看来,哑了也没多大坏处。”
“师尊怜惜我罢了。”楚衣轻又舀了一匙粥送到他口边,等晋枢机喝了才又用传音入密道,“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刺不到我,却会伤到你自己。”
晋枢机先是冷笑一声,而后才道,“那倒也是。缉熙谷的二公子,等闲之人要见一面也不可得——”
楚衣轻用一小块拌得脆脆的小黄瓜堵住了他的嘴,而后用手指在空中虚虚写道,“传音入密很耗功力,还是这样聊天比较舒服。”
晋枢机自己端起了碗,“谁要和你聊天!”
楚衣轻安静得看他喝粥,晨间的熏风拂过脸颊,第一次这么久得摘下幕离,原来世间的风花雪月也是如此真实。
晋枢机随意夹着小菜,惊异于早餐甚至还有如此贫民的芜菁,哪怕用玫瑰的做法精致了许多,但这也的确不是养尊处优的缉熙谷二公子的风格。
楚衣轻微笑解释,“新旸每年都会吃这个。”
“怪不得这位卫公子会发财了。”晋枢机懒懒道。
“可是很好吃,不是吗?”楚衣轻看他。
晋枢机伸了个懒腰,却突然一皱眉,“什么声音?”
楚衣轻比划给他,“好像在挖水渠。”
“云舒——”晋枢机扬声唤婢女进来。
楚衣轻早已罩上了幕离,晋枢机道,“怎么回事?”
云舒先是对楚衣轻一礼而后才道,“皇上说,世子晚间睡着怕热,所以,便沿着这栖凤阁凿一条小溪,再移上一围竹子,已经吩咐了不许他们吵,还是扰到世子了吗?”
“有病。”晋枢机随手夹了一片茶花,在口中嚼尽了香气才悠悠道,“告诉他们,不用挖了。帝王枕栖之处本就应该庄重些,添上竹林溪水,徒然整治得小气。”
“可是,暑热日沉,皇上说,世子就是一直闷着才燥热难眠。”云舒低头道。
晋枢机略略抬起了眼,云舒连忙低头,“婢子这就去吩咐。”
晋枢机冷笑,“他若不是打得我动弹不得,至于——”
楚衣轻又替他添了一勺粥,“少发些脾气,自然就清爽了。”
“娘娘。那位楚公子素来不理俗事,如今竟然欺上门来,哼!神医?神医又算什么身份了。不过是个阶下之囚的哥哥——”熹和淑妃的婢女很是不满。
熹和却摇了摇头,“你错了。他是在帮我。”
那婢女其实并不是笨蛋,只是,任何主子身边都需要一个适时进谗的人,如今,自然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等熹和说。
熹和缓缓道,“楚衣轻。他不止是那位阶下囚的哥哥,还是靖边王的师弟。难不成,楚王和商衾寒联手了?”她想到这里却轻轻叹息,“必然不是。灭国之仇,杀子之恨,就算楚王能忘了,商衾寒也不敢背这个通敌乱国之名,这人爱惜自己的名声胜于性命。”她暗暗忖度一阵,便吩咐侍女道,“除夕,缉熙谷二公子的好意,咱们又岂能辜负,他不叫咱们霸占了他弟弟的恩宠,咱们听话就是了。”
熹和拍开了榻下的暗格,取出一只金瓶。
“娘娘——”侍女是真的不懂了。
熹和只是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对咱们不薄,咱们也很应该投桃报李才是。”她握住了那只金瓶,“我可以不承宠,难道,他还可以阻止大梁皇后生儿育女吗?”
“这是什么东西?”于皇后毕竟是将门之女,桌上的金瓶极为华贵,她竟丝毫不放在眼里。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熹和微笑。
“事无不可对人言,淑妃不必顾忌。”皇后的架子倒是摆得很正。
熹和站起身,“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娘娘若是不放心我,大可留成秋姑姑在身边。”成秋名为皇后乳母,实则是她习武的师父,于家是武将出身,能被皇后带进宫里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忠心,都不必怀疑。
皇后轻轻点头命左右宫女退下,她虽非弱质女流,可若轻易受激也难免不智,是以还是留了成秋在身边。
熹和倒是将唯一带进来的宫女除夕都屏退了,“皇后娘娘可猜得出这一瓶是什么?”
于皇后为人并不愚蠢,“你这般珍而重之得拿来送我,又故作神秘不欲人知,鬼鬼祟祟,必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东西。”
熹和微笑,“娘娘果然睿智。这一瓶,的确不是见得光的东西,最好,也在不用见光的时候用。这是我戎几的一位长妃送我的。我父王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其中,六个都是她诞育的。如若不是我的母亲有本事生下我哥哥这个嫡子,恐怕,如今他就不是长妃,而是太后了。”
“你想说什么?”于皇后款款道。
“娘娘想必知道,皇上如今无嗣。这么宝贵的东西,原本,我是很应该自用的。可是,我是异族之女,无论是否诞下皇嗣,最后的身份也不过是个清闲度日的太妃。更何况,谁都知道,临渊侯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宫妃生下孩子。那位先贵妃已是死得不明不白——”
于皇后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没工夫听你啰嗦。”
熹和笑道,“娘娘将门虎女,自然不是忸怩之人。本来,哥哥将这瓶东西给我,我很应该选一个听话的宫妃为皇上绵延子嗣,可是,我戎几一部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野心,所以我将这瓶贵重无比的惜露浆赠与娘娘,只盼能和娘娘订一个小小的盟约。”
“本宫无意与谁结盟。”皇后的态度很坚决。
“娘娘难道就不怕——”熹和还想说服。
“你会将这东西送我,自然是因为你知道,子嗣于我也并无什么大用。皇上若在意我于家的功绩,本宫自然是一辈子的皇后,皇上若是真有鸟尽弓藏的打算,我就算怀了孩子,也没有任何用处。多谢淑妃美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还是留着看有没有奇货可居的宫女吧。”皇后冷冷道。
熹和妖魅一笑,“娘娘。皇后自然是尊贵无极的皇后,可是,再尊贵的皇后,也比不上太后吧。”
“你什么意思?”于皇后突然转身。
熹和轻抚着头上金钗,“我说过了。我戎几一部,没有能力,也没有野心。当今圣上雄才大略,怕是有包举宇内一统天下之心,我戎几虽不强盛,但也愿意屹立边陲,我只是希望,娘娘三思。我是很希望,娘娘做了太后,我们在一起念佛谈天的。”
于皇后握住了那只金瓶。
熹和淑妃深深一礼,“娘娘,妾妃告退了。”
成秋望着于皇后,“没想到,戎几一部居然如此大胆。”
于皇后放下了那只金瓶,“你相信她的话吗?我是一句也不信。皇上春秋鼎盛,现在动手,简直是找死。戎几要是敢有这么大的谋算,商承弼会容她登上淑妃之位吗?”
“那她是什么意思?”成秋不懂。
于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懂。”
于皇后暗暗思忖,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就算真的迷上了晋枢机,专宠六宫也就罢了。难道,他想宠幸几个妃子,还要晋枢机点头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那位吕贵妃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传出不是龙种。难道,那个传言竟是真的?”她想到这里突然一怔,不可能,不可能。她伸手握住桌脚,险些打翻了金瓶,这时,她终于明白了熹和淑妃的用意,“原来如此。她也是在担忧这件事吗?若是百年之后,商承弼依然没有子嗣——”
于皇后暗暗点了点头,对成秋道,“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进不来啊
终于进来了。其实我不喜欢这种类似宫斗的语气,感觉很没劲,不过楚哥哥和小晋很有爱啊~哈哈
大家久等了~
80慢慢找感觉
七十八
晋枢机偎着一只如意云纹的苏绸帛枕,笑盈盈剥着鼎州进上的温柑,他手指白皙纤长,素手裂新橙,云舒只觉得一双眼睛都被灼透了,偏过头不敢直视。晋枢机用手背遮口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将那只尝了一瓣的柑子扔进龙泉锦纹的剔犀盘里,大大伸了个懒腰,“椒掖宫那个女人在忙什么?”
“回世子,自从被楚公子诫教后,熹和淑妃一直很安分。”云舒低头道。
“你近日为何不敢看我?”晋枢机轻笑。
“世子眸中精华日盛,婢子不敢冒犯。”云舒头低得更深。
晋枢机看她将头都埋进那剔犀盘里去,不由笑道,“你怎么还端着这盘子,漆器沉重,搁在几上便是。”他说了这一句,却轻轻叹了口气,“我强自运功,便敛不住目中的光华。习练摄魂术的人,眸色都会比旁人亮一些,往日我内功还在尚能收敛,如今病了这么一大场,更藏不住了。”
“世子这样也很好看。”云舒呢喃道。
“你说什么?”晋枢机侧过头。
“没有。婢子说,世子现在身子好些,也该四处走走。”她胡乱遮掩一句,却是双颊飞红。
晋枢机鉴貌辨色,早知这小丫头对自己一往情深,只是,他胸中大有沟壑,这八个影卫都是危难之际跟的他,晋枢机不肯辜负他们的忠义,却更加不会在意他们的私情。他素知云舒最是冲和敏慧,想来她也明白什么才是自己的使命,便只微微一笑,这般小女儿的思短情长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堂堂重华公子,如今竟沦落到以色侍人,连贴身的婢女也称赞起自己的好看,到底心下郁郁。
云舒见他脸色瞬间沉下去,只恭敬服侍。晋枢机向来心机深沉,智计百出,一弹指便转出几万分心念来,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完全猜不透,也不敢去猜,贸然纾解,也只会让他不快罢了。
晋枢机背转过身,静静调息,既然他强练摄魂术的事被揭破,便索性不再隐瞒,趁着商承弼忙于国事,径自练习起来。这一练,竟觉得精气畅顺无比,比之从前未受伤时气息行走更为容易,他心中虽觉有些诡异,但尝试行功也未见不妥,只是想来受伤太重,精神不济,练了一阵便睡着了。
赫连傒即位之后,雷厉风行的铲除了自己的几个兄弟,手段之狠辣令人惊心,北狄三个王子的旧部联合起事,秘密派了使者向商承弼借兵。朝中对是否出兵北狄的事争议不下,吵得不可开交。商承弼何尝不知良机难再,可是,赫连傒兵强马壮,用兵如神,这些叛将虽然结盟,却内斗不断,能否成事还是未知之数,商承弼也不愿冒险。如今好容易脱身下朝,来到栖凤阁,却见晋枢机又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