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杯酒不消愁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不辞痴绝驻黄昏

作者:不辞痴绝驻黄昏  录入:06-08

  那土包生得也不怎么完整,就像只是地上突出一块罢了,上头能看见很多奇怪的凹陷,不过马上娄酌就知道这凹陷怎么来的了。
  肖愁抽出风华剑,在土包上随手一戳,并不像是祭拜那样跪着,而是随意在土包前一坐。
  他抬头,笑看着娄酌,道:“等哪天我死了,就轮到你来记住他了。”
  娄酌从未见过肖愁这样的笑——嘴角扬起,却又像是无力般微微放下,此消彼长落得了个阴阳怪气的样子,时常充满挑衅意味扬起的秀眉此时却是下垂的,眼中没见戏谑,只有温柔到不可方物的光影。
  那眼神痴缠至极,倒像是在透过娄酌,看着另一个人了。
  娄酌心一下子揪紧了,下意识想要逃避这种水一样使人沉溺的温柔,却发现自己移不开眼。
  倒是肖愁见着他这样,别过脸去,嘲笑道:“小兔崽子。”
  他半侧着身子,敛目看着风华剑与土包相接的部分。土包上有十八个这样弄出来的坑洞,整整十八年……
  有人说时光是一味苦口的良药,可是这药效再怎么良,这药也是苦口的,顺带那本该火辣辣的伤痛也渐渐苦了,苦得铭心刻骨。
  他曾经信了邪,妄图依仗修仙等到不归人,可最终发现风华褪去,不归人终是不归人,可怜白发生。
  肖愁道:“教你个东西,看清楚了。”
  他捏诀唤出一道灵光,在地上画了道晦涩的符,那符形像极了“怨”字。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肖愁没心没肺一般笑道:“这个,相思阵,最克痴情人。”
  娄酌原本还在认认真真记阵法,一下子却都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这土包的归宿。传闻孤幽王没葬在皇陵,敢情是来了一出骨埋山河。
  但是肖愁既然能大大方方带他来,是不是也能说明,他已经放下了?
  “唉……死人终是死人。”肖愁轻叹一声,站起来,招呼道,“走喽。”
  娄酌跟着肖愁身后,本都是好端端的走着,肖愁却不知怎么突然停下了,站得好好的竟就直接往后倒下了。
  娄酌已有肖愁般高,接住他已没有当初那么费力,但还是踉跄了一下。
  肖愁皱着眉,痛苦似乎是极大的,闭着眼晕了过去。
  肖愁这人,活得不修边幅,但是毛病恁多,除嗜睡外还有个头疼的老毛病,一遭累就发作。
  这个男人素来是大病小灾全都不藏不掖,也不放在心上,强打精神的本事一流,想来也是两人奔波无休,再加上老毛病又犯了,才毫无预兆晕倒了。
  娄酌也是无奈,抱起肖愁,准备先把他带回军营。
  肖愁的手无意识搭在娄酌肩头,忽的皱起眉来,修长的手指攥着娄酌的衣衫。
  娄酌猛然一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若肖愁当真与孤幽王是爱人,那他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哎呀——”一个浓妆的女子似是凭空出现,一身黑衣,发髻精致,鬓边别着一朵盛放的不知名的花,她有着一双神似肖愁的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当得上一声“姿色无双”了。美则美矣,整个给人的感觉却是妖艳过了头,实在是瘆人了,“看来我来的不巧啊,他怎么了?”
  娄酌后退半步,单手搂住肖愁,空出一只手来,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见娄酌如此防备,低低笑着,妩媚地瞥着他:“怕什么?我那么难看么?”
  娄酌调动他所有灵力,随时准备抽出寒幽刀御敌,全身紧绷,可搂着肖愁的手上力度仍是半轻不重的。
  女人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小兔崽子。”
  她向娄酌走来,步态轻盈,都像是飘来的。
  娄酌在女人到他面前时一个侧身,将刀横在身前,修长的眉扬起。
  女人蓦地出手,向娄酌心口探去,五指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一样锐利,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花香。
  娄酌下意识闪躲之余不忘屏住呼吸——对手身上的香味能有什么好东西?
  女人见娄酌闪开,反手握住他刀柄,猛地把娄酌拽过来,让娄酌凑到她面前。
  娄酌顿时无法动弹,他知道这是被灵力锁住了,这女人的境界不知比他高了多少。
  女人微眯起眼,打量着娄酌,咬了咬自己朱红的唇,问道:“我是不是先前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春来花自青那一段还是仓央嘉措的,他的问佛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还不等娄酌回答,女人便自顾自答道:“罢了,见过我也忘了。”
  她转过身,丢下一包东西给娄酌:“让你边上那个每天吃一点。还有,叫他快些回去。”
  娄酌接住,稍微摸了摸,大抵是包药,抬头问道:“阁下是何人?”
  女人停住脚步,慢悠悠回首嫣然一笑:“佳期。你也能唤我一声残梦夫人。”
  她抬手,身前出现一个复杂庞大的阵法,将她带入其中,马上便黯然离去。
  娄酌把那包药收好了,捡起自己的寒幽刀,扛起肖愁,像个没事人一样接着上路。
  等他一到营中,肖愁就醒了,屈尊降贵看了娄酌一眼,然后倒回去接着睡。
  娄酌拆开那包药,都是些好东西,帮他把药煮好,端到肖愁床头来,在思索应该怎么叫醒他。
  “师尊。”他半是纵容半是无奈道,“药好了,该起了。”
  肖愁应该是也能听见的,但就是装死不愿起来,撒娇一般把脸转到娄酌腿边蹭了蹭。
  娄酌当即一缩,碗都险些抖掉。
  好在肖愁没反应了,转回脑袋接着睡去。
  娄酌险些准备坐下来运转灵力清心,最终稳下心神,把肖愁抱起来,可是没想到啊,这家伙就这样都还是昏昏沉沉的,怎都起不来。能睡觉睡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是个奇才了。
  娄酌腹诽道:这人难道夜里不睡的吗?然而腹诽肖愁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和周公的一次亲切会谈。
  肖愁忽然睁开了眼,猛然看见娄酌,那眼神复杂得很,有过一瞬的欣喜,随即是潮水般涌入的黯然。
  “师尊,吃药了。”娄酌把碗端给他。
  心道:肖愁睡着时可比醒着好多了。
  肖愁接过碗,微笑道:“多谢。”
  他低头将药饮尽,微微皱眉,问道:“这药哪来的?”
  娄酌老实道:“路上遇到了一个人,说叫残梦夫人。她说让您快些回去。”
  肖愁盯着还有些残留药汁的瓷碗出神,许久才愣愣道:“好,没事。”
  “哥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从帐外传来,中气十足,耳熟得很。
  肖愁抬头,眼中仿佛顷刻又染上了洗不尽的笑意:“阿清来了?”
  娄酌起身把帘子掀开,阿清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险些唤出寒幽刀来。
  阿清的目光直直穿过了他,落到肖愁身上:“哥哥?”
  肖愁收起碗来,就坐在床上对阿清笑笑:“你怎么来了?”
  阿清撇撇嘴:“你们都不在王城,太无聊了。”
  肖愁道:“看来下次还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你撂下了,省的你又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阿清道:“这也叫惊世骇俗?”
  肖愁微怒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无傍身之功,贸然赶往边境,还不够惊世骇俗?”
  阿清满不在乎:“戏里不都这么写的。”
  “那是戏里。”肖愁的怒意像风一样,来去无踪迹,马上便收回了那副样子回归正常,“不然你也去嫁个苦命郎君?”
  “肖愁!”阿清倒是真生气了。娄酌站出来和事:“好了,阿清姑娘,师尊也是无心之言。”
  肖愁含着笑意看了这二人一眼,毅然决然倒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缩回去接着睡。活像是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娄酌收拾好碗,倒也是无能为力,随他去吧。
  阿清毫不留情道:“成天就知道猪一样睡。”
  而这帅帐总是不安宁的,肖愁才刚躺下就又有人来了。
  单翼道:“肖教主,方才有个人来,说请您回宣城。”
  肖愁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神色极其不悦。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翻身下来,走出帅帐,顺手一拍娄酌的肩膀:“去宣城,收拾好。”
  肖愁这一回可见不着平常慢悠悠打太极的架势了,雷厉风行之至,三下五除二解决所有东西,叫上阿清与娄酌一同上了去宣城的马车。
  但是肖愁此人,毕竟本性难移,以上马车就闭了眼开始睡。不过这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天色已是暗下来了。
  娄酌自然是年轻人精气神都足,不怕路远奔波,但是肖愁和阿清一个两个都呵欠连天,便找了家客栈给住下了。
  白日里睡得眼都睁不开,到了晚上肖愁话倒多了:“等我有空了一定好好教你修炼,等到你能运用空间阵法了日子就好过了。”
  娄酌道:“弟子一定努力。”
  肖愁鄙夷地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盯着房梁看了许久,倒没有要回他温暖的归宿——被窝里的意思了。
  他道:“没什么事你也先休息吧,时辰也是晚了。”
  娄酌替他关好房门,回到自己房间去。虽然白天累到了,但是毕竟年纪不大,精力旺盛,沾了床也不一定能很快睡下,因此娄酌还是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发呆。
  隔壁房间有些微不可闻的声响,夜深人静,娄酌也能听见些。
  那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况且似乎是从肖愁房里传来的。
  娄酌起身,披好衣服去到肖愁的房间。到房门口,那声音更是清楚,也更为嘈杂,似乎还带有一点低泣。
  娄酌想敲门的手兀地顿住,他痴望着门,嘴唇微动。
  他将灵力汇聚于眸,便可透过房门看见里面的状况。
  肖愁跌坐在床边,身体颤抖着,不长也不尖锐的指甲抠进手臂的血肉中,两边手臂具是鲜血淋漓,而他埋首在臂弯中,青丝散落,低声呜咽着。
  娄酌一时心急,手抚上门,准备推门而入,却在下一瞬间又放开了。
  他想着,若是就这么进去了,肖愁会怎么看他?这师徒情分难道够他窥探肖愁的隐私吗?
  他收回了手,往后退半步,转身而去。
  大概只有两种情感会让人表现得小心翼翼,一种是在意过了头,生怕自己的哪一言哪一行给旁人带来困扰,另一种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却必须装作很看重。
  他却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哪一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没有引用,嗯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宣城。风华教。
  黑衣女人从门后跃出,一上来便给了肖愁带毒的一剑,逼得肖愁与她过起招来。
  肖愁把残梦夫人的手反扭住,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残梦夫人笑吟吟道:“试试你修为有没有退步啊。”
  肖愁放开她:“反正退步了你也打不赢。”
  残梦夫人顿时敛了笑容,抬手抓向肖愁肩头:“小兔崽子。”
  肖愁淡定握住她的手腕,道:“好了,走了。”
  娄酌在肖愁身边,低声问道:“师尊,这位究竟是何人?”
  肖愁道:“我姐。肖佳期。”
  娄酌熄声,跟着肖愁身后。
  肖愁把阿清和娄酌安置好,在娄酌身边不断嘀咕道:“就这点鸡零狗碎的破事也要专程叫我来一趟,我还真得好好提高他们的素养了,省的一天到晚来烦我。”
  “师尊。”娄酌轻轻叫一声,“弟子如今拜在您门下,当属风华教。风华教既然是‘教’,所信何物呢?”
  肖愁一愣,心情甚好地笑了出来,伸出手点了点娄酌眉心:“我们风华教,信的是‘本我’。”
  见娄酌仍有点不知所云,肖愁解释道:“无愧于知己,无愧于忠孝,无愧于皇天后土,无愧于本我,方能修尽此生缘,不负我心。”
  娄酌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肖愁的眼睛:“那么……您做到了吗?”
  肖愁收回手,挑起眉:“正在努力。”
  肖愁嬉笑着道:“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跟我打禅语耍心机,有这闲空怎么不去练功呢。”
  娄酌低下头:“是。”
  肖愁道:“我还有事,你去帮我看看阿清吧,我看她状态不太好。”
  娄酌答应下来,例行公事般敲响阿清的房门。
  阿清给他开开门,问道:“什么事?”
  娄酌看见阿清脸色,确实白得不正常,人也有些憔悴:“姑娘身体不适吗?”
  阿清摇摇头,不怎么可信。
  娄酌问道:“可需要找人来看看?”
  阿清怒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适不适自己不知道么?”
  她猛地关上门,拍娄酌一身灰。
  娄酌觉着跟小姑娘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拍拍身上回去跟肖愁复命去了。
  肖愁听娄酌把阿清的话复述一遍,微微皱眉道:“是吗?这小丫头,自己也知道啊……但愿郑神医的诊断是错的……”
  娄酌听这状况不对:“出什么事了?”
  肖愁抬眼看他,低低叹了一声,不紧不慢泡上一壶茶,缓缓开口:“十八年前东海妖人造反之事你知道吧?那时候祝黄昏,哦,就是盛番侯,落入了海底由妖人所铸青铜宫殿,在那里捡到了阿清,却不幸中毒,将解药给了阿清用,最终她死了,把阿清托付给我。十年前郑神医帮我看过一回,虽说用了解药,但实在是不及时,当时阿清也小,身体弱,留下了病根子,郑神医断言说她只有十年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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