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我饮长风[古代架空]——BY:藤藤小猫

作者:藤藤小猫  录入:07-16

  可那又会是谁?
  姚凌云不置可否,避开这个结论,转而说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二皇子,所以你敢笃定,但从旁观者的角度观之,却并非如此,三足鼎立之势,其中二者相争,又怎么可能会与剩下的那人毫无干系?”
  燕辰:“你也这样想?”
  姚凌云起手撑着下颚,原本平静的脸上有微澜漾起,侧首看着燕辰的双眼里更是有流光闪动其间:“圣人所说的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归根结底,不过源于心,己心有喜,则天地回春,己心生悲,那人间失色,心怀悲悯者,兼济苍生,满心怨愤之下,那眼中所见,必然处处皆不平,在这一方面,我永远都不如你。”
  胸怀若谷,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大智若愚,面面俱到,无比温柔,亦无比强大。
  听他如此盛赞,燕辰反倒摇头,苦笑了声,颇有些无奈道:“生在帝王家,过多的感情反而会成负累,况且,只怕此时二弟心中,早已认定了此事乃我所为。”
  姚凌云闻言忽然放下撑在下颚上的手,收敛面上神色,凝目看着燕辰,特别严肃地开口接道:“不会的,二殿下心中的那个人选肯定是我,不是你。”
  二人对看一眼,不由相视而笑。
  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他们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姚凌云故作严谨了会,才不急不缓地再次说道:“事态发展至今,只怕已超出了多数人的意料之外,在这场角逐中,阿辰你是目前最大的受益者,但长此以往,名誉受损,难保二殿下那边不会有所行动。”
  燕辰点头:“我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此之时我们更加不宜妄动,只能静观其变了。”
  “虽有疑惑,但我非常希望这一局是二皇子率先落下的子。”姚凌云薄唇勾笑,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其心下却依旧存有诸多疑惑,若这背后之人不是二皇子,隐藏之人其心机之深沉,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燕辰沉默。
  窗外有风吹拂而入,坐了许久的姚凌云突然站了起来,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嗯嗯啊啊道:“科考在即,可你还是和以往同样,天天诏我进宫陪侍,每日的宝贵时间都在你这瞎晃荡了过去,没时间温书,到时万一名落孙山,被卸面子的可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哦,大殿下。”
  燕辰见其模样,觉得很可爱,内中只有其与己二人,索性也放下了姿态,微微向后一靠,笑道:“你没信心?”
  姚凌云顺着对方递出的竿儿往上爬:“我要说没有,那殿下你给漏题吗?”
  燕辰状似为难地轻叹了一声:“可这考题不是我出的啊。”
  姚凌云逢迎拍马,十分顺手:“殿下想要知道考题,岂不手到擒来?顷刻间的事儿。”
  燕辰:“那你要吗?”
  姚凌云侧首,浅浅的笑意在他脸上晕了开来:“那你给吗?”
  燕辰凝目看着他,摇头,轻声道:“你不要的,我不会给。”
  姚凌云心下一暖,递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继而岔开话题道:“听说四殿下病了?”
  燕辰点头:“大夏天的也不知四弟他是怎么染上的风寒,我已下诏,召他进宫修养几日,也免得母妃挂心。”
  姚凌云耸了耸肩,并未接话。
  四弟与阿寻,明明平日都是顶好沟通的人,可一旦二人对上,就什么问题都来了,互看不顺眼,似乎生来就不对盘。
  燕辰见状,嘴唇一扬,惯常谦和而温润的笑容里兀然多了那么丝兴味:“怎么?你不高兴?”
  明白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姚凌云侧目睨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客气,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道:“对,我不开心了,大殿下你看着办吧。”
  燕辰闷笑了声,配合着做出稀奇脸:“想不到知情达理明事故的寻公子居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不开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姚凌云故做严苛,指指点点:“纵然端方自律,可人非草木,又怎么可能永远坦然自若?”
  对方一向智巧识大体,极少展露这么活泼淘气的这一面,燕辰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起身上前将姚凌云整个人揽紧怀里,带着三分笑音温声好气地抚慰道:“四弟孩童心性,你就别更他一般见识了。”微顿了顿,特意放缓的声线,透着一股微低的质感,“你是大嫂。”
  姚凌云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脸一定是红了,不由得蹭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更深地埋进燕辰怀里,又颇有些恼怒地抬手推了推对方,干巴巴道:“放开,热死了!”
  燕辰垂眼落下的视线正好停在了姚凌云微微泛红的耳垂上,他简直爱惨了他这副模样,依依不舍道:“那你开心了吗?你开心了我才能放开。”
  姚凌云哭笑不得:“承殿下,您这么耍无赖合适吗?”
  燕辰一本正经:“闺房乐趣,能有什么不合适。”
  静默良久,姚凌云突然抬手抵上燕辰的肩膀,将自己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与之四目相对,浅浅笑意随之在他的脸上缓缓晕开,黑白分明的眼底也跟着燃起了明亮的华彩,慢悠悠地开口道:“嗯,很开心。”
  一纸诏书传至,使得本在府中悠然自得的四皇子燕煦不得不随诏入宫。
  时至黄昏,斜阳西下,晚风微醺。
  东宫,偏殿。
  站在窗边的燕煦,正抬目看着远方天际最后一线光亮被暮色吞没殆尽。
  夜幕已临,空气中湿意加重,使得本就有些清冷的宫殿更是多添了几分寂寥。
  而燕辰就是在这明暗交汇之时,步入偏殿之中,他看着站在窗边的燕煦,及其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裳,不由皱了皱眉,上前出声道:“身体不适还站窗边吹风,是想病更重?”
  “大哥。”燕煦闻声回头,眼底的欣悦之意几近溢出,但他也没忘了礼数,躬身行礼,再抬头时,脸上带着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唇角向上提起,眼角往下一弯,有些欢喜又捎些抱怨,“哪呢,生病可难受了,我才不要病的更重。”
  燕辰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话期间,燕煦不间断地吸着鼻子,以示自己现在相当的不舒服,对现状很不满意,微顿了会,又开口道:“再说了,还不是大哥你的人不好,我要喝茶不给,要喝酒也不给,所以你可怜的弟弟我啊,也就只能临窗喝喝西北风,再配配窗前这几颗不伦不类的竹子了。”
  燕辰顺势看向窗外,眼底一丝笑意不自觉地露了出来,院子里的那几颗竹子是少年时阿寻亲手种下的。彼时,其与己,相识不过三载,分明都只是半大的孩童,可不知为何每日总有说不完的话,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便是入了夜也不愿意分开,每每依依惜别。
  长此以往,宁贵妃便干脆准许对方宿在宫内,就在这院子的另一个房间里。
  当时阿寻是怎么说来着?
  居不可无竹。
  所以他愣是在院子里种了一排的竹子,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么几颗,零零落落,不伦不类,倒是自己一直没舍得移动,便一直这么放着了。
  “生病了还想喝酒?”燕辰只失神一瞬,便回了过来,上前,将燕煦引离窗边至室内坐下,“就该早些宣你进宫,免得你在自己府上胡闹。”
  燕煦吐了吐舌头:“大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才没胡闹,我可乖了,是我主动要宣的太医。”
  知他的性情,燕辰也不多话,转而对领头的太监总管点了点头。正随侍身后,无声地吩咐后面宫人将大开的窗户关上的太监总管得令,向外一招手,屋外等候的宫侍们鱼贯而入,将晚膳一一摆上。
  奉上的食物,种类不多,色泽也很清淡。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你这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为防万一,今日这膳食还是得用点清淡的,你将就将就。”大襄皇室虽自东都发家,但祖上却是南方人士,故而皇室中人大都嗜甜,口味也以清淡为主,便是宁贵妃亦如此,但燕煦却是其中特例,他自幼就口味重,无辣不欢,是个不择不扣的咸党。
  看着燕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苦下来的脸,燕辰不由失笑道:“等你病彻底好全了,大哥再陪你用一顿川菜。”
  燕煦看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但其实,燕煦的内心一点也不为难,反而很高兴。幼年时的那场动乱,若非燕辰竭力保护,这世上只怕早已没了燕煦这个人。
  当年那个只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大哥,那个在叛军面前毅然地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哥,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燕煦他一直不曾忘记。
  那些超出纲常伦理以外的感情在燕煦的心中缓缓滋生,发酵。
  他想过放任无视,任由这些感情在时光的洪流中消失。
  可这世间诸事,又岂能事事遂人心意?
  尤其是感情,恩义皆可偿,唯独喜欢不能偿;恩义皆可断,同样唯独喜欢是断不了的。
  他做不到。
  时间于他而言,反而成了这世上最好的良方,最初的心动早在光阴的沉淀中消去,爱情丧失了原有的轰轰烈烈,而转为刻骨铭心的隐忍。
  可就因为他们是兄弟,就因为这层血缘的禁忌,所以他只能永远遥望。
  他也做好了一辈子爱而不得的准备。
  可偏偏,这世上还有一个姚寻。
  同样违背纲常,同样不容于世,凭什么他姚寻就可以,而自己就不行了?
  就因为这层血缘吗?
  姚凌云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横亘在燕煦的心间,无法拔除,令他不甘。
  可即便再不甘,再愤恨,燕煦也很清楚的明白,他与姚寻,总归是不同的,如果没了这层血缘关系,那当年的燕辰又岂会那么拼死地保护他。
  那件震惊天下的惨案,燕辰亲身经历,而彼时,燕煦尚未出生。
  旧历775年,时年,燕辰才4岁,尚未正式称帝的启帝燕湛军威赫赫,百战百胜,行军过处,民众们无不奔相告走,夹道欢迎,使得本是当时中原最大势力的西南一脉濒临城破。而任谁也没有想到,狗急跳墙的西南王族竟会如此泯灭人性,他们派遣死士潜入东都,以人体为弹药,炸毁了大襄当时的临时行宫,燕式皇族在那一夜尽数凋零,除去在外征战的启帝本人和宁王燕骁,燕辰是那场动乱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是被他的兄长们拼死护下的,所以此后燕辰分外的注重手足之情。
  食不言,这是天家的礼仪。
  一顿饭,二人吃得几近无声。
  晚膳过后,兄弟二人温了点米酒,对坐浅酌。
  米酒性温,且度数不高,晚间喝点有助睡眠。
  燕煦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注视着燕辰,略有些斟酌着开口道:“大哥,我近日在读论语,对其中所说的君子之道,不甚明了。”
  燕辰抬目看他一眼,不甚在意道:“有事儿你就问,拐弯抹角,可不像你。”
  “是父皇说的嘛,大哥你仁慧慈心是个君子,所以我这不盼着大哥你能给解答一二。”燕煦笑了一下,继而敛下神情,略显郑重道,“书上说君子要仁爱,要傥荡,要先人后己,真是这样吗?”
  光线忽暗,复又明,是一朵灯花小小地炸了一下。
  燕辰闻言点头称是,略作停顿后,补充道:“但仁爱亦需有度,所谓先人后己,更应与实地环境相结合,若是身处我等之位,自然该以天下为先,四弟何故有此一问?”
  燕煦听其言论,心下全然不以为意,但脸上依旧笑意晏晏,丝毫不显。
  眼见话题已起,燕煦不着痕迹地避开对方这个问题,毫不羞涩,非常大方地给燕辰戴上一顶高帽:“大哥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书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哪能事事照本宣科。”
  燕辰看着他,不置可否。
  燕煦眨了眨眼,双手拖着腮帮往燕辰那边凑近了一点点,满眼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所以大哥你能不能让母妃把沈夫子遣走啊,他每天都在我耳边之乎者也地唠唠叨叨,我听了头特别痛。”
  “原来你打的这个注意。”燕辰挑了挑眉,笑道:“母妃也是为了你好,况且沈先生所讲的也不无道理,书是先人经验智慧的结晶,若连死书都读不透,何谈灵活运用,更不用说事半功倍了,四弟你大可先习书,再实践,最后在亲身去验证书本上的知识是否只是空谈。”
  燕煦一脸不服气:“可大哥你和二哥都是在束发之后就不用夫子教学了,我这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母妃还特地请个老师上门教学,我多没面子啊。”
  “谁说我束发以后就不用夫子教导的?”燕辰反问,“阿煦,学无止尽,便是现在,我也依旧需要长者指导,能者扶持,母妃,她是希望你能做一个谦谦君子,平安顺遂,安康一世,当然我也一样。”
  一句安康一世,燕煦闻之心下一暖,可对方口中所说的能者扶持,燕煦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长伴在其身侧的姚凌云,一时间,莫名的失望兀然在他胸口堆积,如鲠在喉。
  静默半响,燕煦还是忍着难受,将失望咽下。
  没有能力,便改不了现状,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这一次称病,与以往截然不同,不为引起对方注意,不为悲春伤秋,他,是为达目的而来的。
  面上神色依旧不忿,燕煦皱着眉眼,表现得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少年自认被欺负了一般,据理力争道:“那哪一样啊,你们那时候的老师是自己请的,学习也是自己愿意的,哪像我,沈师傅动不动就向母妃和舅舅告状,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他!我要自己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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