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我饮长风[古代架空]——BY:藤藤小猫

作者:藤藤小猫  录入:07-16

  燕辰的种种表现,就如这夏末的夜风,穿林渡叶拂人衣,甚是怡人。
  宁贵妃轻叹了一声,幽幽道:“让哥哥进宫吧,我们宁氏该做出选择了。”
  清晨,一匹快马自西北方向疾驰入京,捎来了宁王燕骁加急递上的一封折子,为涟漪不断的朝局又落下一颗小石子。
  所有的人都在观望。
  日栖榆柳,霞照夕阳,孤蝉已散,去鸟成行。
  古书上难得一见的美景,在雕栏玉砌,绿叶荫浓,遍地亭水阁楼的二皇子府邸里,却很是稀松平常。
  阁楼邻水,四面荷塘环绕,眼望去,周遭一碧如洗,隐于其间的鲜红桥栏比之荷花更加夺人眼球。
  阁楼中的两名男子,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人,正是日前姚凌云在望花楼里所遇见的潇洒书生,叶行风。
  “我这才几日未归,朝中局势竟已如此翻天覆地,不久前还风风光光,自三位中脱颖而出的宁王殿下,不过几日的时间就成了出头之鸟?”叶行风勾唇笑了一声,甚为感慨道,“真是一出大戏。”
  而坐着的那人,正是府邸的主人,大襄二皇子燕昱。
  燕昱其人,长相颇为俊朗清秀,眉眼之间与大皇子燕辰有细微的相似之处,他左手的拇指上常年带着只翠玉扳指,此时,他正细细地把玩着那只扳指,听了叶行风之言,挑了挑眉,道:“就是不知这出戏最后会如何收场。”
  叶行风从桌上拿起一壶酒,若无旁人地仰头大灌了一口,语带笑音:“怎么?二殿下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
  “没有这个机会了,这把火怕是很快就要烧到我身上来了。”燕昱知晓对方习性,也懒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门下谋士纠缠,对叶行风的不羁态度视若无睹道:“眼下已有朝臣在暗地揣测,是本皇子在背地里算计的言侍郎。”
  叶行风闻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大皇子和宁王两败俱伤,最后得利的自是二殿下你,很理所当然的想法,符合逻辑,说得通。”
  燕昱:“那依行风你看,在这背后拨弄风云者,会是何人?”
  叶行风散漫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大皇子的这步棋,走的甚是精妙,宁王此番凯旋归来的优势可谓荡然无存,至于这后续发展,若处理得当,势必还能对殿下您的声誉造成一定的影响,名声,可是殿下您眼下能与大皇子和宁王抗衡的最大筹码。”
  燕昱闻言,斟酌了会,摇了摇头,道:“大哥一向襟怀磊落,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这应该是姚寻的主意,日前在朝堂上,便是右相顺势提出的赐予王叔封地,这主意想来是他们父子两精心算计好的。”
  姚寻,两个字道尽了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向往。
  叶行风亦同,却又有不同。
  叶行风这个人,就如同他的名字,虽于无形中透着嚣狂,但他的骨子里却是潇洒肆意的,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只单单纯纯地欣赏一个人。
  “不愧是寻公子,这步棋,尽显釜底抽薪之能,以己之有余弥补不足,果真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不愧是启帝陛下所亲口御封的天下第一才子。”
  “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闲意,这是父皇对姚寻的夸赞,当日父皇也便是因此而将凌云二字赐予姚寻为字。”燕昱笑了笑,嘴角扬起,眼眸里却沉淀着难以透析的混沌,“可见父皇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有看人不准的时候。”
  正喝酒的叶行风闻言,一口酒当即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大半晌才找回了声音道:“殿下你方才说什么?凌云,姚凌云就是姚寻?”
  燕昱不明对方何以突然如此反应,诧异道:“怎么了?”
  “……这个姚凌云,日前我见过。”叶行风眨了眨眼,饶是他,乍听此事,也有些始料未及,“在望花楼与几个科考学子交谈时遇到的,对方自称出自迂腐的书香世家,且非家中嫡……”叶行风回想当日对方所言,姚凌云虽含含糊糊意有所指,但他从头到尾,从未明确此说,到底只是自己与其他三人间的猜想罢了,哈,竟被误导了,叶行风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期盼道,“有意思。”
  科考在即,姚寻会设法与科考学子接触,以期为大哥招揽人才,这并非稀奇事儿,倒是行风的态度,更加值得深究。
  燕昱好奇,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问道:“那行风觉得此人如何?”
  叶行风略一思付,道:“不可忽视之人。”
  意料之外的答案,燕昱轻敲桌面的食指停了一下,而后又不紧不慢地再次敲击了起来:“哦?本皇子可还记得此前行风对于姚寻除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不屑,仅见一面,就有如此称赞,倒是令我十分好奇,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叶行风放下手中酒壶,顺势在燕昱的对面坐下,轻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被他诳了一次。”顿了顿,再道,“顺势而为,此人深谙此道。”
  燕昱赞同:“千万不可小瞧他,论洞若观火、运筹帷幄,姚寻的能耐当世鲜少有人能出其右。”
  “殿下这个赞誉,未免也太夸大了些,宁王这事,他确实处理得当,但若易地而处,行风有自信能做的比他更好。”说话间,叶行风干脆整个人歪倒在椅子上,撑着头与燕昱侃侃而谈。
  “哦?若是换作行风你,此时会如何作为?”燕昱顺势抛出问题。
  “等。”一个字,叶行风说得铿锵有力,“无论是大殿下还是二殿下你,越是这种时,越加不宜轻举妄动,大皇子那边,只等宁王归来下诏赐封即可,过多举动反而画蛇添足,至于殿下,此时自然不宜出头,若能将自己变成隐形人,那是最好的。”
  燕昱闻言沉吟。
  叶行风再道:“近日朝堂上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到宁王耳中,相信宁王不会被动地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他会动,而且很快,相信就在这几日了,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动法?”
  燕昱略略直身,抚掌赞叹道:“一切尽如行风所料,且皇叔已经动了,今日清晨西北有快马回京。”
  “竟然回来的这么快?”叶行风诧异,看来宁王麾下亦不乏能人,“那宁王说了什么。”
  “请罪。”
  叶行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
  “妙,甚妙!”
  燕昱点头:“确是高招,眼下这把火是点不上我了,就看大哥他如何处置后续。”
  “结果已然可以预料。”叶行风收敛神态,坐正道:“虽然宁王这最后一步落得巧妙,救回半壁残局,但这一局终归还是他输了。”
  燕昱注视着叶行风道:“看来行风你很是看重姚凌云,经此一役,更是大为赞赏。”
  叶行风会心一笑,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然而他的双眼却格外认真,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同为当世读书人,从前我一直觉得,他能被启帝陛下赞为天下第一才子,只因他是当朝右相之子,有机会面圣罢了,若我与他易地而处,未必就会比他差,即便此时亦然。”
  暮色,不知不觉间染透天地,由此看去,目之所及,尽是晚霞照映下的暖暖余晖,分明是温暖色调,可偏偏又带着种寂天寞地的残与艳,叶行风轻笑着拿起桌上的酒壶,面上的笑意亦已消去,道:“人生得一知己是幸事,能得一对手同样也是万中无一的幸运。”
  燕昱笑道:“你们的对决,本皇子很期待。”
  身在东宫的姚凌云,突然眼皮直跳,不由得拢下手中书册,抬手覆上右眼。
  “怎么了?”燕辰见状,停下正做批注的笔,关切问道。
  “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姚凌云放下手,微偏头看向燕辰,四目在空中相接,姚凌云漫然一笑,出口的话虽不正经,可口气却很严肃,但要说认真,却有稍显懒散。
  燕辰闻言不以为然,起身上前,收走他手中的书册,说道:“累了就别看了,先休息会儿。”
  姚凌云任他收走,嘴上计较道:“科考在即啊殿下,微臣自己的面子尚且不打紧,可不敢卸了殿下您的面子。”
  燕辰在姚凌云的对面落座,顺势将手中书本搁至一旁,侧目扫一眼,轻笑出声:“《渊海子平》,本皇子竟不知道,现在的科考还涉及八字命理之说?”
  姚凌云煞有其事点点头:“毕竟时代在进步,为官者要懂的东西也需慢慢增加,岂能永远在原地踏步,一层不变?”
  燕辰先是一怔,而后再度笑开,连眼神也起了变化,硬生生地压下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不知寻卿看了此书半晌可有何收获,不如替本皇子补上一卦?”
  “好啊,殿下要测什么?”
  燕辰薄唇勾笑,眉间眼底风流无限,轻飘飘地吐出两字。
  “姻缘。”

  ☆、大襄双壁

  八月初三,秋。
  历时不过一年有余的西征大军,随主帅宁王凯旋归京。
  此次西征是大襄正式成立后,第一次大规模的兴兵战争,大军归来之际,整个东都皆为之欢呼沸腾。京师的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聚集在道路两边,挥动着双臂,夹道迎接远征的英雄凯旋归来。
  欢呼声不绝于耳,盛况空前。
  左相宁永忻更是奉命领着文武大臣亲临北城门迎接。
  骑马踱过嘈杂的人群,下马穿过巍峨的宫门。
  随着燕骁一步一步踏近大襄权利中枢所在的元和殿,跟在他身后的将领随之一个一个逐步递减,直至燕骁的脚步踏上通往元和殿所在的千重宫阶时,身后只余低头尾随的宫廷侍从。
  薄日流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人间,打在人的身上本该觉得炎热,却在瞬间就被拂面而来的秋风中所带着的些微寒意,给中和掉了。
  不冷不热,气温适宜。
  燕辰端坐高台之上。
  在一片鼓乐声中,宁王燕骁拾阶而上,身后朱色的披风迎风而荡,头顶盔上的鲜红流苏同样随风摆动。
  元和殿中,宁王俯身下拜,虽是臣服之姿,然其双目灿若日月,似有风雷隐于其间。
  吏部尚书阮清华面对着群臣百官高宣西征功绩后,燕辰倾身站起,微抬手示意:“宁王请起,此此宁王率军西征,坐镇嘉峪关,虽因身体之故,未能亲上前线指挥,然点将之功亦不可没,而今西域动乱荡平,西征军大胜归来,扬我大襄国威,特赐宁王黄金万两以示嘉奖,其余西征将领,着吏部尽数论功行赏。”
  “臣谢恩。”
  事态发展至此,已与预想完全不同,影响朝局境况许久的西征大捷,在收到宁王的“请罪”奏折后,就如同盛夏的滚滚热浪一般,入秋之后,便了无痕迹,草草收场。
  人生,总是充斥这各色各样的不可控制,也正是这些不可控制的因素,才造就了人生的精彩。
  这一次,祸起萧墙,是他棋差一招,但燕骁并不着急,所谓阻碍只要利用得当,同样也能成为助力。
  时移世易,端看人心。
  朝堂上,燕辰与燕骁,一个在上一个处下,二人遥遥对视。
  晌午甫过不久,姚凌云在一个小太监地带领下,缓缓得向燕辰所在的御书房走去。途中,不期然地巧遇了方与燕辰议事完毕的宁王燕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姚凌云心下叹息,顿步行礼,笑道:“参见王爷,寻恭贺王爷凯旋归来。”
  宁王安然受礼,也不示意他起身,背脊挺直,不动如山,回道:“蒙寻公子惦记,这份心意本王铭记于心,日后定然报答。”
  果然如此啊,姚凌云心下怅然,嘴上却诚惶诚恐:“王爷客气了,王爷此次出征,京师上下无不注目,如今平定西北归来,想必恭贺之人不知凡几,寻一介书生,又何劳王爷记挂。”
  燕骁笑了笑:“其他人又岂能与寻公子相提并论?”
  姚凌云眨了眨眼,只笑未语,反正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言未及而言之,谓之躁。
  燕骁凝眸看着面前样貌与其父完全不像,唯有一双眼睛同样幽深笃定的少年,有一瞬失神,仿佛只是看着姚凌云,又仿佛是透过眼前少年而看向那些早已逝去的曾经。
  当年的他与姚孟轩,一文一武同伴皇兄左右,孟轩安|邦土,宁王定乾坤,二人在当时被世人合成为守护大襄的文武双壁。
  这世上,没有姚孟轩谈不下来的邦交,更没有燕骁打不下来的城池。
  他们两人,珠联璧合,在当时无往不利,所向睥睨。
  如果没有南平之战,那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会与现在完全不同?
  燕骁曾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可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不会。
  即便历史再重来一次,他们二人在面对南平之战时的选择也绝对不会改变。
  对燕骁而言,没有什么比赢更加重要,行军打仗,就是为了凯旋,为了胜利,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可以放弃一切。
  可于姚孟轩而言,战争,只是他为了实现治国平天下理想的一条途径,他是为了和平而选择征战的。他从小所接受的是仁者治天下的教育,那就注定了他无法对人命置之不理。
  他们二人在信仰上的分歧是永远的,注定达不到平衡。
  故而,分道扬镳实属意料之中。
  可有的时候,夜深人静,燕骁又会忍不住地怀念起他们曾骑马倚桥,指点天下的那段峥嵘岁月。
  那段独属于大襄双壁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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