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我饮长风[古代架空]——BY:藤藤小猫

作者:藤藤小猫  录入:07-16

  因为这些过往,他与姚孟轩分道扬镳,水火不容。同样也是因为这些过往,使得他对姚凌云总是格外地迁就,且耐心。
  时已入秋,但甫从夏季步入秋季,人们身上所穿的,基本都还是夏衫,细细的风一拂,止不住的冷战遍及全身。
  “入秋,该变天了。”燕骁移开视线,看了眼天际后,再转回头来看着姚凌云,“寻公子这身衣衫怕是已经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了,不如改道?同本王一行,去换件衣衫也好。”
  似是无意的邀请,燕骁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
  姚凌云明显一怔,而后含笑摇头拒绝道:“多谢王爷美意,不过不妨事,我不觉得冷,再者正午将至,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还是有些热度的。”
  燕骁挑了挑眉,道:“既然午后日光毒辣,寻公子又何必非要晒上一晒?”
  “夏炎冬寒,四季轮转,每一种天气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时候已至,有何妨享受一番?过着这一季,这样的太阳可就见不到了啊。”顿了顿,姚凌云牵起嘴角,再次笑了,笑容很是得体,无论面色还是语气,都诚恳非常,“可路却不同,一路走来,沿途美景,寻也算见过不少,虽然眼下这段路程的风景稍显逊色,可若因此就改道换行,焉知改道后所见之景不是曾经已经见过的呢?最令人期待的景色永远都在前方。”
  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类似的论调,不愧是姚孟轩教出来的好儿子,果真和你一样,迂腐不堪,愚不可及,哼,燕骁心下冷哼,面上的神色也不由一敛:“你跟你父亲倒是很像,一条路走到黑这点尤似。”
  不同于刚才略显漫不经心的嗓音,燕骁此时的声音低沉而冷厉,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和压迫。
  “寻境界不够,不敢与父亲相提并论。”
  四两拨开千斤势,姚凌云异常谦逊。
  燕骁一哂,摆了摆手:“若有自知,便早些抽身,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话毕,也不待人言,便负手离去。
  姚凌云远目相送。
  自知啊,哈。
  他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是他的自知和宁王所想的完全不同。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执念。
  如今虽天下大定,百姓安康,可这其中同样也存在着不容小觑内忧和外患,既然生在这个时代,就该尽己所能,为这个时代尽心尽力,岂能蒙荫先人,又期望同辈,自己却无为碌碌,虚度光阴,不为后世子孙尽些心力?
  “公子,大皇子还等着您用午饭呢?”见宁王已经离去,姚凌云却久久未动,站一旁的小太监,不由出声提醒道。
  “嗯,我们走吧。”
  从少年初登战场至今,连年征战,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打过凡几,也曾赢过,也曾败过,以后也必定还会再踏战场,可燕骁始终觉得,在他的这一生之中,南平之战一定是平生最惨烈的一战。
  所谓的最惨烈,并不是指那场战役付出的牺牲太大,恰恰相反,在那场战争中,大襄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全歼了敌方的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敌军,接近十五万的俘虏,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一个也没有。
  由于己方策略,及敌方统帅的失误,那是大襄成立以来最辉煌的一次战果。
  可一战下来,接近十五万的战虏,没有足够粮草的他们根本无能安置。
  为防止军中哗变,作为主帅的燕骁最终下令,将所有的俘虏全部引至峡道坑杀。
  随军的姚孟轩得知此事后,激烈抗议。
  那是大襄未来的将与相有史以来所爆发的最激烈,也是最后一次争执。
  不行,他们已经投降了。
  正是因为他们投降了,我才会下次命令,你难道不知我军粮草所剩何几?
  那就遣散军队,放他们回归家园。
  那是十几万条生命,姚孟轩据理力争。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燕骁坚持己见,毫不动摇。
  坑杀手无寸铁的俘虏,与屠城有何分别?
  上善伐谋,兵者所为的,是最终的胜利,战场不同于政治,沙场之上为将者一声令下,万千士卒皆有可能就此化为白骨,军者的仁慈不是看他身前放过了多少敌人,而是在他身后究竟拯救了多少同胞,少了他们,这天下根本不会有任何不同。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上位者当以仁治之,而非屠戮!
  ……
  最后,鲜血还是染红了南平。
  大襄双壁自此分道扬镳。
  辞别宁王的姚凌云,一路向前,很快便来到燕辰所在的御书房。
  步入御书房时,燕辰已处理完手边的政事,正端坐着,侧首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发愣。他看的如此专注,时间如此之久,好象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姚凌云的到来。
  姚凌云也不在意,未出言提醒,只摆手遣退了身后跟随的宫人,双手抱臂,就这么闲闲地靠在门框上,含笑注视着燕辰。
  两个人,一个一心看手,一个专注看人。
  大开的门外一角,清泉涓细,滴滴轻响,秋风拂过,海棠花落如雨,尽显清美。
  时间,在微风地吹拂中,慢慢流逝。
  待燕辰回过神来,抬眸,映入眼底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满院清光映人脸,浑然天成,摄心入魂。
  非常赏心悦目的一幕。
  好半晌,燕辰才直身站起,前踏两步相迎道:“来了怎么不说话?”
  “见你看得这么入神,不忍打扰啊。”姚凌云微笑着耸了耸肩,顺势放下手臂,抬步走进,靠近时,亦柔声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燕辰闻言,神色一黯,面上挂着的笑容虽未敛下,可内中却多了些许苦涩之味。
  “记得幼年时,九皇叔也曾牵着我的手,瞒着父皇,偷偷带我出去逛过玲珑街。”提及往事,燕辰内心感慨非常,嘴上也是万分惋惜,“当时的玲珑街还不叫玲珑街,也没有如今的繁华热闹,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事全非啊。”
  姚凌云顿步停在对方身前,微侧着脸,出口的话音里带着些许不确定的拐弯:“起争执了?”
  燕辰摇头:“那到没有,只是彻底生分了。”
  虽感遗憾,但燕辰并未失意,反而更加地清醒,在一瞬地踌躇后,对姚凌云露出了一丝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的笑意。
  无论是谁,即便强如当今圣上,在面对感情时,也难免踌躇。这世间诸事,尤其是情,亲情、友情、爱情,不论哪一种,都不是能可一言蔽之的,七情六欲,爱恨嗔怒,又岂是只言片语便可一概括之的?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上的劝慰都是多余的,故而姚凌云并没有出言安慰,只静静地陪伴着,任由偷泻而进的秋风,在二人身侧打转。
  静默了好一阵后,燕辰率先出声,转开话题:“今日姚相突然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不知可有好些?”
  姚凌云闻言挑眉,笑道:“你信了?”
  燕辰转念一想,便明了过来。
  “所以是因为九王叔?”
  姚凌云点头:“父亲会告假不过是不愿相迎宁王,你也知道的他们两个向来水火不容,今日若是父亲在场,早朝只怕会再生波澜,他是不想让你为难。”
  “姚相和皇叔。”燕辰心中微动,轻叹了声,开口道,“无论是坊间传言还是史册记载,关于大襄双壁的传说,无一不令人神往,那是为将者与为相者最完美亦是最契合的体现,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可惜了。”
  姚凌云略一沉吟,心下便有决定。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何以如此。”
  燕辰疑惑:“嗯?”
  关于此事的话匣子既已打开,那也不必再刻意规避,姚凌云顺势道出了隐于心中的长久疑问。
  “你还记得五年前父亲寒症发作之事吗?”
  燕辰点头:“自然记得,当年姚相寒症发作,群医束手无策,是你千方百计请来了神医齐御风,才彻底根治了姚相的寒症,而后齐御风便入太医院负责照顾父皇的身体。”
  姚凌云先是点头,而后摇头:“当时我虽然请来了齐御风,但他说父亲的寒症已侵入肺腑,他也只能压制无能彻底根治,复发是必然的,后来,是宁王送来了百年难寻的天山雪莲,才彻底治好了父亲的寒症。”
  燕辰诧异,细细回想当年,恍然大悟:“所以那阵子九皇叔突然告假离京,整整三个月之久,是去了天山,寻找天山雪莲?”
  “应该是的,据御风所言,天上雪莲极难保存,若非当场采摘带回,断不会有此药效。”微顿了顿,斟酌半晌,姚凌云开口说道,“父亲一直贴身携带着一柄匕首,我幼年时曾问过他匕首何来,他说是故友所赠,父亲当时看着匕首神情很是落寞。”
  燕辰抬手拍了拍姚凌云的肩膀,没有说话。
  姚凌云微笑,示意无碍,继续道:“父亲与宁王是南平之战后才分道扬镳的,我记得那一战我朝大胜,歼敌二十余万。”
  燕辰闻弦歌而知雅意,道:“你认为这其中别有内情。”
  沉默一阵。
  “改日我再向父亲探问吧。”姚凌云顺势岔开话题,“这次西征,宁王上报的有功将领,有一大半都是他的直系部署,你打算如何封赏?”
  提及正事,燕辰收敛神色,认真道:“自然是论功行赏,该如何就如何,皇叔这次既以做出让步,那我也该给他个台阶,适可而止。”
  宁王虽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但却并不能改变已经底定的现状。
  西征大胜,优势荡然无存的现状。
  当然,这是燕辰经过利弊权衡后而采取的做法,并非出自心软,若逼得太急,以至对方无路可退,届时孤注一掷,只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燕辰仅此一言,姚凌云便明了其意,含笑的脸上,随之多了份恣意之态:“这岂非正是宁王殿下最擅长的兵家要理?穷寇莫追,要杀敌,必得为敌留条后路,使之心有侥幸,而非大做困兽之斗,殿下这步棋,走的漂亮。”
  对方玩笑似的一句话,佐以三分玩笑,两分调侃,外加五分柔情,听在燕辰的耳中,内心那道堵着的不适感,竟渐渐地消了下去。
  哈,二人不由相视而笑。
  阳光透过窗纸,影影绰绰地照进室内,姚凌云面对着窗户方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燕辰面前,黑白分明的眼里有淡淡的光芒摇曳,许久他抬手握上燕辰的手背,定定道:“造就今日之果的,是昨日之因,我们既无能改变过去,那便只能寄望未来了。”
  “我明白,你也同样。”燕辰反手回握,顺势将人往前一带,二人间的距离接近为零,“你昨夜没在相府。”
  “嗯?你派人监视我。”姚凌云挑了挑眉,明明是问句却偏偏用着陈述的口气,话音里更是带着一点明亮的轻佻。
  燕辰从善如流道:“是啊,所以你要小心一点,可别做什么坏事儿,若是败露了,本皇子铁面无私。”
  “好怕怕啊,可不吓死我了呢。”几乎是窝在对方怀里的姿势,姚凌云这话说的没有一点说服力。
  二人稍稍分开了点,燕辰伸出一只手,勾着姚凌云的下巴,半强迫地抬起他的脸,故做严肃道:“那寻卿还不快如实交代,昨日到底干什么去了?”
  “在家呀。”姚凌云顺势仰起头,墨色的瞳仁亮亮的,仿佛藏着一捧熠熠星光,低声慢吟道,“人生在世,以天为盖地为庐,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归处,既然处处皆归处,那又有何处不为家?”
  听人左右言他,燕辰便知对方眼下并无意告知,也不勉强,然嘴上却仍是顺着话题开口接上:“寻卿此言偷换概念,有断章取义之嫌。”
  姚凌云再次伸手覆上燕辰的,往下一带,与他黏糊糊的十指相扣,笑意清浅,温文有礼:“分明是大殿下你有言在先,臣只是依殿下之言做出回答,如何就断章取义了?”
  “将不同的两个概念混为一谈,便为断章取义。”
  “殿下有殿下的想法,而臣也有臣的观点,既然不同,我们何不试着将两个不同的意见进行调和,取折衷之言?如殿下这般,一点机会也不给,就直接一棍子打死微臣,认定我断章取义,唔,微臣心好痛。”姚凌云偷笑着,演得一点也不像。
  燕辰哭笑不得:“还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诶,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姚凌云挑眉,笑得很是得意。
  “不愿说便先不说吧,等你愿意讲的时候再告诉我。”燕辰轻轻捏了下对方的手心,“但下次不在家中,要提前告诉我,我会担心。”
  姚凌云点点头:“好,至于昨晚去了哪里,让我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我期待着。”
  姚凌云接下的话语被彻底截断了。
  吻,很浅的一个吻,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只是简简单单的双唇相贴。
  没一会儿,燕辰便放开他。
  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燕辰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安|邦究竟哪里值得屏蔽了?

  ☆、鹬蚌相争

  小桥流水青石路,青砖红瓦秋海棠,林木疏朗,青松苍绿。一路行来,可谓步步是景,美不胜收。
  太医齐御风背着医药箱,在一个侍从地引领下,就这么缓缓穿过眼前如画的景致,来到了会客大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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