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龄:“……”
边龄总算看出来了,季秉烛似乎对打自己上了瘾,自己一惹他生气,他就要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打人。
边龄不能惯着他的毛病,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想都别想。”
季秉烛“哇”的一声就要哭。
边龄:“……”
禾雀和阿鸦坐在火堆旁相顾无言,片刻之后,边龄终于抱着缩成团子的季秉烛慢悠悠走了出来,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巴掌印,鲜红一片,甚是明显。
边龄气定神闲地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季秉烛缩在他怀里半个身子都被黑袍挡住了,只有脸还露在外面。
禾雀一看到他立刻正襟危坐,讷讷道:“君上。”
他说完之后顿时有些茫然,自己为什么要和季殃这么生分?
好在季秉烛说话及时打断他的思考:“我打算在这里停几天再走,禾雀你呢,你要先回画中城吗?”
禾雀连忙摇头:“不,我跟着你。”
一直在一旁被闪瞎狗眼偏着头眼不见心为净的阿鸦终于转过了头来,皱眉道:“你在这里要做什么?”
季秉烛瞥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他:“你明明知道的,还问?问问问,问个鬼啊?”
阿鸦:“……”
阿鸦撸袖子起身过来打算修理他,季秉烛顿时欺软怕硬一头栽回了边龄怀里,捧着边龄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护着自己。
阿鸦冷笑一声:“看你那怂样,我倒是知道你打算在这里做什么,但是我想问问你,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打算怎么和施怨抢你那一抹情魄?打算上去和他手拉手交朋友吗?”
季秉烛立刻愤怒地伸出头来,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拍了拍,怒道:“我很厉害的!”
边龄看到他衣服掉了半截,就算是小豆丁的身体也不爽别人看到,他面如沉水地将他“好厉害”的手臂塞回去,道貌岸然道:“当心着凉。”
阿鸦冷笑了一声,看起来似乎想把这对狗男男一把火烧死。
季秉烛晃手臂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手腕上的锁魂铃,想了想又把边龄的手臂扯出来,小爪子使劲拍了拍,得意道:“那……阿龄很厉害的!”
阿鸦:“滚――”
边龄似乎低笑了一声,禾雀在旁边有些尴尬,看到气氛有些冷,才柔声打圆场:“那阿殃你知道你的情魄在哪里吗?我们要怎么夺回来?”
季秉烛一一回答:“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怎么夺回来。”
禾雀:“呃……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季秉烛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打了个哈欠往边龄怀里一扑,懒洋洋道:“现在啊,就先睡觉吧,等天亮再说。”
禾雀一遇到了季秉烛便完全没了主见,听到他这么敷衍的打算也没有丝毫质疑,“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阿鸦懒得看边龄和季秉烛腻歪在一起的样子,身形未变,化为一只乌鸦扶摇直上,落到了不远处的巨树上,似乎和那夜色融为一体。
季秉烛整个人都缩在边龄怀里,头枕着边龄的小臂,眼睛里全是打哈欠打出的眼泪,看起来困得不得了。
边龄小心翼翼推了推他,低声道:“秉烛。”
季秉烛眼睛都不睁,含糊道:“干嘛?有事明天说。”
边龄伸出手朝着一旁的草堆里弹出一道劲风,接着从草丛中缓慢飞起来了点点荧绿,将周遭微微照亮。
季秉烛迷迷瞪瞪间一瞧,立刻“哇”了一声,道:“灯笼虫!”
边龄伸手捉了一只来放在他眼前,季秉烛用两只爪子一捧,终于近距离瞧到了萤火虫的模样,兴奋得不得了。
边龄看到他的睡意一扫而空,满脸欢喜的样子,勾了勾唇,凑到他耳畔低声喃喃引诱道:“以后我都可以帮你捉灯笼虫玩,你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季秉烛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他将手中捧得视若珍宝的灯笼虫立刻往地上一扔,哼唧道:“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也少拿这个东西骗我,我和你讲我不上当的,这又不是茯苓糕。”
边龄:“……”
意思就是说,拿了茯苓糕来骗你,你就答应了?
可以的,季秉烛,很有骨气。
他虽然嘴里说着不要和边龄在一起,但是还是扒着边龄的小臂,重新跳回了他怀里窝了回去――他还嫌边龄的手臂太硬,使劲拍了两下让他放松肌肉,这才心满意足地枕上去,很快睡着了。
边龄看着他满是稚色的面容,心道:“唔……应该很好骗的吧,那我下次拿茯苓糕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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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诸君我有点小兴奋!啊
翌日清早,季秉烛从边龄怀里醒来,禾雀和阿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周遭响起一阵鸟鸣声,阳光倾洒而下,一片通明。
边龄看到他张开眼睛,主动解释道:“阿鸦察觉到山顶似乎有异状,和禾雀先去看看情况了,你起来洗个脸咱们也跟过去吧。”
季秉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哦”了一声,便迈着小短腿跑到后院洗了个脸,这才微微清醒了些,他道:“山顶?什么异状?”
边龄蹲在他身边用干巾将他脸上和爪子上的水擦干净,漫不经心道:“不清楚,大概是落墨山那些躁动的魔气吧。”
季秉烛一动不动任由他擦着,道:“咱们不去山顶,去山脚。”
边龄一抬头:“嗯?”
季秉烛道:“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想要拿我的情魄将九百年前的结界灵夺取的燕无归那缺失的一魄补全,哼,我的东西,就算是不要的,也不能给他们随便这么糟蹋。”
他越说越气,直接一巴掌拍在边龄头上,怒道:“我要把他们全都杀光!”
边龄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别乱动,淡淡道:“就凭你?”
季秉烛瞪他:“我要生气了。”
边龄立刻抱着他哄:“好好好,我错了,你很厉害,能把他们全都打回老家去。”
这么几番相处下来,边龄也逐渐摸准了哄季秉烛的方法,季秉烛此人,吃软不吃硬,要是你对他硬着来,他指不定比你还要硬,但是若是软着声音哄上一句,再大的怒气也都消个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季秉烛被边龄奉承的话哄得心花怒放,举着手扒着他的手臂,使劲蹦了几下,跳到了他怀里,指点江山般戳着山脚的方向:“快走快走,夺回我的情魄!”
边龄“嗯”了一声,随手将火堆熄灭,抱着他慢悠悠往山脚方向走去。
季秉烛趴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地唱着歌,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边龄脖子上,酥酥麻麻痒得不得了,还没走一段路他就有些哭笑不得地把季秉烛从他脖子上撕了下来,道:“别在我脖子上乱动。”
季秉烛:“哦。”
他坐在边龄环起的小臂上来回踢着腿,小声哼哼:“情魄情魄,我的情魄。”
边龄原本正专心致志地抱着他下山,听到他总是念叨着“情魄”,顿时疑惑道:“你情魄到底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你有印象吗?”
传言中丢失了情魄的人会不知情感,冷若冰霜,但是季秉烛似乎一直都是一副不懂情感的失智模样,也不晓得他的愚蠢到底和情魄有没有关系。
那如果……
边龄不可自制地开始设想:“如果真的和他的情魄有关系,那将情魄夺回来,他是不是就能明白我的情感来加以回应了?”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靠谱,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季秉烛把情魄夺回来。
季秉烛咬了咬指尖,认真想了想:“我不记得了,不过按照燕无归的说法,应该在山脚结界灵那里吧,咱们去了就知道了。”
边龄点了点头,走到半路又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季秉烛将身子靠后仰,后背贴在他的胸口,微仰着头看着边龄绷紧的下颌,有些不耐烦道:“你每天都问,烦不烦啊,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
边龄没有丝毫变色,淡淡“嗯”了一声,仿佛都被拒绝习惯了,他这么豁达,反倒让季秉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是个吃完就跑的渣渣一样。
季秉烛戳了戳边龄的脸颊,小声道:“你不要喜欢我了,你喜欢别人去。”
边龄淡淡笑了笑,附和地应道:“好。”
季秉烛当时就有些不爽了,但是这句话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边龄回答了一句他就感觉胸口里憋着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只好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了。
当然,他也没有看到边龄唇角露出的一抹浅笑。
因为边龄的这句“好”,季秉烛这一路上都没有理他,双臂抱在一起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好一边委屈一边疑惑,眼睛里都溢满水珠了。
此时两人也走到了山脚下的空地,一旁依然还是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丝毫没变。
边龄慢悠悠走到桃花树下的一块石头旁,将季秉烛放在了上面,道:“我记得我们还在这棵树下埋过酒,想喝吗?我挖出来给你。”
季秉烛大概还在记恨他方才连顿都不打的那句“好”,听到自己最喜欢的酒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反而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滚。”
边龄依然面不改色,自顾自地走到了桃花树下,他记性很好,不会像之前季秉烛那边埋了酒找不到地方在哪,很快就在一处树根下挖到了一坛他们亲自酿得桃花酒。
季秉烛虽然不想理他,但是看到他不管自己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看他,自从边龄去挖酒他就坐在石头上眼睛一瞥一瞥地去看边龄,此时看到边龄走过来他立刻一转头装作看周围的样子。
边龄也不拆穿他,慢悠悠走过去坐在了季秉烛身边的草地上,扬了扬手中的酒,道:“想喝吗?”
季秉烛咽了咽口水,怒道:“这是我的!”
边龄淡淡地纠正他:“是我们的。不,准确来说,是我的,当时酿酒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捣乱,害我弄了两次才酿好,埋酒也是我埋的,你也就是最后埋好的时候在土上踹了两脚。”
季秉烛要被气哭了,他从石头上蹦下来,一把将酒坛抱在了自己怀里,接着回头一口咬在了边龄要来抢的手上,凶狠地“呜呜”着像是小兽一样朝他示警。
边龄“嘶”了一声,也不敢直接甩开手,只好尽量放松手任由他咬:“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季秉烛咬得更狠了,从喉中发出一声凶狠的“汪”。
边龄:“……”
成吧,看起来还真的是属狗的。
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这属狗团子的后颈,季秉烛迫不得己把嘴松开,扑腾了两下又被边龄重新抱回了怀里,还把他手里的酒给夺了回去。
季秉烛伸手去够:“我的!是我的!”
边龄淡淡道:“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季秉烛险些被他气得厥过去,接着他手腕上的锁魂铃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在边龄还没反应过来时,季秉烛身形猛地拉长,很快便变回了原来的身形。
他原本是缩在边龄怀里,恢复原形之后直接将边龄压在了身下,双腿分开坐在边龄的腰上,偏偏他身上囫囵裹着的黑袍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凌乱不堪,顺着边龄的视线能将季秉烛身上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边龄:“……”
季秉烛完全没有管两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暧昧的姿势,趴在边龄身上一手撑着他的胸口一手朝着被边龄放在一旁的酒坛拿去。
边龄直接被他惊住了,愣愣看着他。
季秉烛将那酒坛直接开了封,拎着就往自己嘴里灌了两口,因为他喝得太急,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过修长的脖颈,落到了优美的锁骨处,接着缓慢滑到了衣襟中消失不见。
季秉烛喝了两口之后才将酒坛放下,双眼有些迷离地瞧着身下的人,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人,他欺身上前,凑在边龄的脸色看了半天,才笑吟吟地道:“阿龄。”
就这两口他竟然都不认人了?边龄手忙脚乱地坐起来,将季秉烛身上衣不蔽体的衣服给拢好,有些尴尬道:“别、别乱动。”
季秉烛依然坐在他腿上,双臂缠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嘴中含糊道:“这是我的,我不要的,也是我的。”
边龄原先一直以为他在说丢失的情魄,但是季秉烛说着说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死死环住了他的后背,将脸埋在他颈窝处,接着一股湿热的气息附在他脖子上的血脉动了动。
边龄直接僵在了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季秉烛竟然在舔他的脖子。
虽说边龄是个魔修,但是自十几岁的时候整颗心都被季秉烛给占据,就算入了魔也根本不屑去做那些暧昧之事,而就算两百年后和季秉烛重逢,也都是亲亲抱抱居多,此时乍一遇上了这种肌肤相亲,而且还是季秉烛主动的,他当即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季秉烛双腿缠在他腰上,使劲用后脚跟踢了踢他的腰眼,伸出一小截舌头轻轻地在边龄脖子上舔来舔去,嘴里还轻轻哼唧不知所云的话。
边龄僵着身体大半天,终于觉得有些忍受不住,哆嗦的双手一把掐住了季秉烛的腰,强行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去。
季秉烛猝不及防被推开,直接滚到地上被摔懵了,他撑着手臂爬了起来,满脸茫然地看着边龄,一歪头:“阿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