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仔细想了想,一拍边龄的大腿,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落墨:“……”这人蠢的没救了。
季秉烛大概是被落墨说的全古荆都是魔修的惨状给吓坏了,连声对边龄和季夜行叮嘱:“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对那个结界灵出手啊,把施怨打一顿,夺回来情魄就好了,记着了吗?”
季夜行懒洋洋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不用你来操心。”
落墨见终于说动了季秉烛,松了口气,随便叮嘱了几句便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
边龄正想着拉季秉烛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看着季夜行在旁边不走,顿时有些不爽,禾雀和阿鸦终于走了,怎么又来了搅局的,真烦。
这么想着,边龄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夜行察觉出来了边龄身上的不虞之色,但是他装作不知道,眨了眨眼睛,道:“我?我在这儿陪我哥啊,是吧哥哥?”
季秉烛是那种一被季夜行叫哥哥,就顿时忘了自己叫什么的性子,一听到顿时拼命点头:“嗯嗯嗯!”
边龄不着痕迹捏了捏季秉烛柔软的手心,低声道:“嗯什么,他会打你。”
季秉烛顿时蔫了,看着季夜行的眼神也有些忌惮。
季夜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我就打他那几下,他都没记仇,你怎么反倒一直提个没完了,烦不烦啊?”
边龄冷笑一声,懒得和他待在一起,他不走,可以,自己走。
边龄弯腰,将坐在地上拔草玩的季秉烛一把打横抱起,衣袍卷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山顶的房间走。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阿龄?怎么了?”
季夜行在后面十分不正经地吹着口哨,似笑非笑道:“哎呦,我之前还觉得无边君是个正人君子,把我哥囚禁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下手,怎么现在反倒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德行了?终于受不了他的诱惑了?”
边龄简直和季夜行没话说,一言不发抱着季秉烛很快离开了。
这几天下来,季秉烛也早就被边龄抱习惯了,毫无心理障碍地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扯着边龄垂在肩上的长发玩。
边龄低头看着他,阳光洒在茂林中,落在季秉烛俊美的脸上晕染成斑斑点点的阴影,边龄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干咳一声,皱眉道:“以后少跟季夜行往来。”
季秉烛张大了眼睛:“可是他是我弟弟啊。”
边龄觉得不可置信:“他那么对你,你都能原谅他?”
季秉烛哼唧了两声:“你之前那样对我,我还都原谅你了呢,你还有脸说别人?”
边龄:“……”
边龄面不改色,又问:“你喜欢我吗?”
季秉烛回答的很快:“不喜欢。”
边龄闻言并没有觉得丝毫的不悦,轻笑了一声,神态自若,道:“哦,这样啊。”
季秉烛原本漫不经心地拽着边龄的头发玩,看到自己说不喜欢他,边龄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顿时回想起来之前他说的那句让他去喜欢其他人的气话,心头有种不知名的酸痛,他将头埋在边龄肩窝,小声哼唧道:“就……就一点点喜欢,就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高度,示意真的只有一点点。
边龄险些被他逗得笑出声,矜持地点点头:“哦。”
季秉烛有些急了,扒着边龄的肩膀将自己身体半撑起来,将刚才比划的高度又放高了点,小心翼翼道:“那再多一点点,真的不能再多了。”
边龄依然淡淡的:“好。”
季秉烛看着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一时间分不出来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好试探着凑上前,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湿哒哒的吻,有些讨好道:“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边龄一愣,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搅事,也等不到回山顶了,直接将季秉烛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起身覆了上去。
季秉烛被吻得呼吸困难,双目失神,半天才缓过来。
边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努力收敛着魔瞳不要露出,以免吓到季秉烛,他轻轻摩挲着季秉烛发红的唇,哑声道:“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只喜欢我一点点,难道不觉得对我不太公平吗?”
季秉烛双眸含泪,茫然地看着他。
他对情爱一事简直算是白纸一张,被边龄这种“我喜欢你你也要同样喜欢我”的诡异理论忽悠得不轻,半晌才讷讷道:“可是……我……好像不太对……”
边龄循循善诱:“乖,说出来,哪里不对?”
季秉烛道:“我……我不要和你过一辈子……你、你之前那么欺负我……”
边龄:“哦?那既然这样,与其远离我,你为什么不想想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补偿你,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呢?”
季秉烛被他忽悠得眼冒金星,茫然道:“还、还能这样的吗?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边龄见他上钩了,轻轻绽放一个季秉烛最喜欢的笑颜,柔声道:“那你现在想想也不算晚,罚我下辈子一直陪在你身边,指使我伺候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思,秉烛,阿殃,好不好?”
季秉烛愣了半天,第一反应就是:“我不……”
其实他是想说自己不知道,但是边龄根本没等他说完就再次吻了下去,将他吻了个七荤八素才放开。
季秉烛眼泪缓慢斜着流下,落入了凌乱的头发中,他使劲撑着边龄的胸膛让他不要靠得那么近:“你要压死我了……”
边龄顺从地退了些,道:“好,我不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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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打完架就去治脑子,乖
季秉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边龄会这么听话,半天才扯着他的衣襟拉了拉,讷讷道:“你也……别离这么远……”
边龄失笑,道:“一会要离远一点,一会又要我别离这么远,祖宗,你仔细想想,你这么难伺候,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
季秉烛瞪他,抬手就要打,边龄抓着他的手,无奈道:“好好好,我在说玩笑话,你不难伺候。”
季秉烛极其好哄,边龄说一句服软的话,他就将手放下了,这样一幅软糯的姿态,让边龄更加下定决心不能让他被其他人勾搭走。
边龄抱着他又亲昵了一会,继续将他抱起来,往山顶的住处走去,淡淡道:“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让人将你的院子重新修葺好,建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然后在让禾雀给你画几幅画中境,我们两个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季秉烛讷讷道:“可是……可是我没答应呀……”
“到时候我再给你抓几只狐狸来养,啧,开了神智的不要,谁知道他们不会像之前那个小狸一样是个白眼狼,”边龄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将院子再扩大一点,栽一些果树什么的,等到春天给你做花蜜,秋天了做蜜饯吃,好不好?”
季秉烛顿时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在说没答应,立刻点点头:“那还要开个小池塘,种莲花,夏天就可以吃莲子了。”
边龄看到他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带走了话题,不知道该哭该笑,只好高深莫测地绷着脸,继续忽悠他:“有事的话我们就一起去解决,无事的话我们就在院子里种花种草种果树,酿酿酒什么的,若是无聊也可以去古荆其他地方转转,你说好不好啊?”
季秉烛立刻点头:“好好好!”
边龄看着他满脸振奋的神色,突然有种自己诱拐无知幼子的罪恶感。
季秉烛院子的那棵树被施怨彻底毁了个干净,他到了之后看着那已经枯萎的树叶,顿时气得在原地跺脚:“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边龄道:“没事,等我之后给你重新栽一棵。”
季秉烛还是气得要死。
边龄这些年来在古荆中搜罗了不少好东西,他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块恍如玉雕成的核桃,轻轻按了按,一阵流光溢彩,核桃在原地化为了一座精致的小别院,里面曲苑流水,假山树木应有尽有。
季秉烛“哇”了一声,立刻撩开门前的布帘冲了进去。
边龄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撒着欢的在玉制的院子里跑来跑去,叮嘱道:“小心别摔着。”
季秉烛推开房间的门,直接扑到了内室一张巨大的床上,惬意地打了几个滚,感受到那上面熟悉的气息,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边龄将珠帘撩开,看着他一副立马要睡觉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要喝花蜜茶吗?我还留了点桃花蜜。”
季秉烛顿时盘腿坐了起来,欢快地左晃右晃:“要要要!”
边龄看他有想要在床上喝茶的架势,叹了一口气,道:“想喝茶就从床上下来。”
季秉烛顿时瘪了瘪嘴:“我不想下去。”
他说完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没点成年人的样子,想了想,眼睛眨都不眨地说谎道:“我的脚疼,不能沾地的。”
边龄:“……”
胡说,你刚才还在撒开丫子胡乱蹦跶。
边龄对上季秉烛人畜无害的眼神,有些无奈,只好走上前坐在床沿,一把将他的脚踝抓住,似笑非笑地在上面摩挲了两下,道:“哦?哪里疼?我帮你瞧瞧。”
被握住脚踝轻轻摸了两下,季秉烛不知道为什么,整张脸都突然红了,他使劲蹬了两下,特别小声道:“不、不疼啦,你快松开我……”
边龄果然很听话的松开了他,但是手指往上移,直接抓到了季秉烛的小腿。
季秉烛“啊”了一声,一脚踢在边龄小臂上,惊慌失措地躲到角落里去了。
边龄无奈道:“好了不闹你了,快下来喝茶。”
说着便走了出去,似乎在院子里泡茶了。
季秉烛整个人都窝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等到脸上的热度消退下去了,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扒着门探头看了一眼,像是受惊的小兽。
边龄看到他,朝他招招手:“快来啊,在那做什么呢?”
季秉烛嗅着那香甜的蜜茶,艰难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颠颠地跑过去坐在了边龄对面,将那还有些滚烫的瓷杯捧在了手里。
边龄在一旁看着他小口小口抿着,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饮着,对着季秉烛那张脸当下酒菜。
季秉烛喝了几口蜜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将已经半凉的半杯蜜茶两只手捧着朝边龄一递,讨好地笑笑。
边龄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手指,道:“不行。”
季秉烛软软道:“就一口嘛,混在蜜茶里,不会醉的。”
边龄道:“一口也不行,继续喝茶。”
季秉烛依然讨好地看着他,边龄依然不为所动。
很快,季秉烛见这招没用,立刻转变战术,沉下脸来,将手中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放,哼唧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现在还没一天呢就变脸了,男人真是一句话都不能信。”
边龄:“……”
边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季秉烛立刻不服输地朝他龇了龇小虎牙。
片刻之后,边龄忍气吞声恭恭敬敬地将季秉烛半杯花蜜茶里倒了一点酒,双手捧着喂给了这难伺候的祖宗。
季秉烛这才满意了。
而他满意的结果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又让边龄给他倒了半杯酒,像是个常胜将军似的咕嘟嘟一饮而尽。
最后成功醉了。
等到季秉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被人抱着往山下走,周遭一片鸟鸣茂林,他有些头疼的呜咽一声。
边龄道:“醒了,你都睡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来,恐怕你连那结界灵出来都要错过了。”
季秉烛茫然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立刻“啊”了一声,险些从边龄怀里扑腾掉下去。
“别、哎别动,差点掉下去……”边龄手忙脚乱地把他抱稳,无奈道,“放心吧,还没开始,我们现在正在往山下赶。”
季秉烛这才放下了心。
他冷静下来之后,又抱着头呻吟了一会,才一巴掌甩在边龄头上,力道不大像是猫挠一样,他怒道:“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做什么还把酒给我?”
边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从到了落墨山后,季秉烛好像越来越不和他客气了。
边龄这回冤得连亲娘都认不得,他面无表情地说:“君上,我想您大概忘记了,是谁各种威胁我让我给他倒酒的。”
君上想了想,顿时更怒了:“那凭什么我喝茶你就能喝酒,不行,你以后也不能喝酒。”
边龄:“己所不能欲勿施于人。”
季秉烛本来就读书少,长大之后在落墨山自学成才看的也都是一些修炼元丹的书,根本不懂这什么理论,闻言怒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说人话!你是不是欺负我读书少!?你说!”
边龄:“我不敢。”
等到两人终于走到了结界处时,季秉烛正掐着边龄的脖子使劲地晃,边龄一脸生无可恋随着他掐,两手还得紧紧抱着他唯恐他从自己身上翻过去。
众人:“……”
季夜行看的有些眼疼,道:“你们俩干嘛呢?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季秉烛立刻从边龄身上跳了下来,使劲呸他:“愚蠢!烦人!魔修!呸!”
边龄:“……”
边龄一脸漠然地随他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