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学院中以玄真山清全真教白眉道长的玄妙观为首。大多金门羽客都是来自玄妙观。
张珏与孟洛渡二人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传说的玄妙观。
玄妙观坐落在那山清水秀,绿树清溪的好地方。四周树木丛生,白柳横坡,黄鹂鸣翠。山下有两大石狮子,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那门匾上跌宕遒丽书有玄妙观三个大字。
张珏一看原来所谓的玄真山的仙人,就是这一群算命的牛鼻子老道儿。顿时心生不喜,有种被人坑骗的感觉。
他对这些老道士是一向有成见的,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就跟炫富的阔佬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这儿有钱。
递了拜帖后,一个面容讨喜,眼睛弯弯如一轮新月的小道士来给他们引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甚是磨人。
张珏和孟洛渡二人贴着山壁,一步一步的走过悬空栈道,到了没路的地方,地势越发大崎岖起来。二人在小道士的带领下不知绕了多久,高高山峰上有着数不清的台阶。,二人跟着小道士一寸一寸的攀爬。不知爬了多久才到了那三清殿。
三清殿内,一白衣道袍男子在和位于上首的白眉仙人正在谈话,见来人了便退了出去。
张珏瞧着殿上那人,头戴紫阳巾,身穿雪白澜边莲花袍,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这便是那白眉仙人了。
张珏看那人,心里不由喊了一声卧槽。居然是这老家伙!早知道是拜他为师,任谁吹个天花乱坠他也不来。
张珏为何如此讨厌道士,就是因为此人。
他八岁的那年贪玩。因不想去私塾读书,便约几个伙伴逃学去河岸野泳嬉戏。
但由于水性不佳被水草缠住而溺水,还好被路人所救,留得一命。可那至此后便高烧不退大病一场,药石无医。
父亲爱子心切,随后重金悬赏求医,只愿他能够早日康复。可谁知文榜贴了三四日,来者虽多,但却皆不见效。院里的药渣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土丘,张珏却没个动静。每日靠那参汤吊着一口气。
这可把父亲急坏了。直到一日。一破衣烂衫,举止痴狂的道士揭了文榜。疯疯癫癫的进了张府。惹得一时间,府中的家仆议论纷纷。说父亲真是病急乱投医
可谁料这道士在这几日。哎,张珏竟然就好转了。
按理说张珏本应该好生感激,不应生那怨恨之心。可那道士偏偏闲的无聊,要给自己算劳什子卦,算就算呗,偏偏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自己什么是个目中无人尊享路,心中无爱杀伐绝之人。
他怎么可能以后会是个恶人呢?笑话!可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父亲还就信了。而且自那以后父亲就让他自己的宝剑神器,绝世武功天涯永相隔。
这让一个好武之人怎么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白眉仙人欧阳靖!!!
欧阳靖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浓重恨意的眼神,他却无视掉了。越过张珏,看着手上的拜贴,再看殿下的孟洛渡。抚了抚眉道:“你这人有趣,放着好好世子不当。怎么想来我这儿?”
世子!!孟洛渡居然是世子!!!这家伙怎么一点儿声也不吭?张珏心中腹诽道。
这金陵城除了有四大恶霸之外,还有四大纨绔。萧府萧白材,皇宫的大皇子皇甫嵩,雁王府雁洋柳。孟王府的孟洛渡。其中孟洛渡堪为纨绔之首。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他可无一不晓,无一不会,更无一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且生性多情,每日流连那青楼楚馆内,喜好脂粉。见到要体态窈窕,娇若春花的女儿家。便以姐姐妹妹唤之。孟洛渡生的一张巧嘴,又善得文采。每次能把女儿家哄上床榻之间。
张珏又再次仔细打量一下孟洛渡,见他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天然一股风流姿态。
不由得暗骂,真是爹妈生的一副好皮囊,到处祸害他人。
“没办法,我若是不当道士,可是要回去做世子的。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孟洛渡无奈摊手道。
张珏听这话不禁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这人就算长的好,骨子里还是离不开这贱模样。
“世子有什么不好?家世显赫,背景雄厚。而且你这番风流倜傥的人物,若是做一个贫苦道士倒不是委屈了?”
“人这一生无非不过是在俗世中打滚,声与色不过是皮毛骨肉,人世多愁自在又几人能够?且功名利禄不是我所想,还不如学学欧公每日闲云野鹤,游遍山川南北,岂不妙哉?”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玲珑心思,这俗世纷扰。岂是你说跳就能跳?我见你生的一副多情相貌,就可知这红尘与你相伴甚深,你就暂且做一个俗家弟子。等你解了这俗世纷争,我再收你为徒。如何?”说完,欧阳靖低头瞅了一眼了殿下的人。这般玲珑剔透的人物,且又聪明乖觉。收于徒弟着实不亏。
“这自是再好不过了。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孟洛渡敬的朝了欧阳靖行了礼。
“好,好,既以无事,你且退下。我还要和张小公子叙叙家常。”
听此吩咐,孟洛渡也不好多留,便再退下了。
张珏见众人离去,索性连样子都不装,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席地而坐道:“喂!老头儿,有事你就说,别装模作样的。丑话说前头,拜师咱不干。请另找高徒。”
“哈哈哈…你小子时隔多年,居然还是这副老样子,顽劣不堪。之前九公子还特地书信与我。叫我好好管你。”
欧阳真人见私下无人,便也不端着。陪张珏坐与台阶上。他与张珏早就相识,且张珏是个性格直爽之人,跟他娘亲一样。深的他的喜爱
“对呀,没想到我逃出尚书府,却转过背又被送到你这儿了。臭老头子,你不守清规。居然背地还跟妓子要好。”张珏用手指着欧阳真人鼻子道。
“我说你这小子,这无中生有的本事见长啊!怎的平白毁我清誉。”欧阳真人一把拍过张珏的手笑嘻嘻道。
“我可没空口白话诋毁你,九里香可是南公馆头牌,你和他相识。定是去了那腌臜地!”张珏叉着腰耀武扬威道。
他可是抓到这死老头的小辫子。谁叫这个死老头子幼时和他爹乱嚼舌根。哼!
“你这小子就是满嘴胡诌,我之所以认识九公子,不过是年少时与他相识而已。”欧阳真人看张珏这小子得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
“还说不是相好,年少时相识,青梅竹马呀。你这道士老不正经。咦~”
“快说,和你相好的把小爷哄来做甚?”
欧阳真人听着张珏那一双嘴叭叭叭跟个机关枪似的。脑壳突突的疼。
“你自己来这儿递了拜贴,求我教你。还怪哄你?”欧阳真人揉了揉眉心道。
张珏自知理亏,一把推开欧阳真人道:“早知是你,我就不来了!!!我对你们那种神神叨叨的神算子,或者是没事炼个丹药毒自己那套玩意没兴趣!老骗子!”想到九里香把这老头说的神神乎乎,他就来气。
欧阳真人知道他心里有气,微微叹了一口气,抚摸张珏的头道:“做我徒弟有什么不好的?”
“小爷可是正经人家的公子,没事做骗人那勾当干嘛?”张珏不屑道。
“我何曾骗人?”
“那你干嘛胡口白赖的污我?说我是残暴之人。我那里残暴了?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我说我何故招惹你?原来是为了这个?所谓卜算,不过是趋吉避凶而已,哪能我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我说你要死,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要死了?”
张珏说不过这牛鼻子老道,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反正你们这些臭道士除了算卦骗人的把戏,还会什么?街口的张瞎子都比你厉害,至少我给几文钱,还能说个好。不像你满嘴喷粪。”
“道教之术繁多,但总体来说却只有五术,山鬼医命相卜。你说的街口的张瞎子不过是是寻常的火居道士,哪里能跟我们全真教比?师祖王重阳随随便便的一个一阳指就能将他灭。”
“你莫要说的神乎其神的,唬我年纪小。我人虽小可脑子可不是笨的!”
欧阳靖懒得与他争辩,只见他将内力运于食指,指如钢锥,快则疾如闪电,一股气劲从张珏脚边擦过,那地面出现了一个弹珠般大的洞。
把张珏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暗道:好厉害的功夫,要是自己学了以后出门可以在自己那一群小弟装的一把好手。
张珏虽然心里佩服的紧,但口头却万万不肯服软的。依旧强撑道:“不过如此,我家下人老王也可以。”
欧阳靖知道他是想学的,但是碍于面子。他也懒得揭开他这点花花肠子。
“行吧。贫道也的确只会一些花架子,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都来了,就暂且休息一阵子吧,再走吧。”欧阳真人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道。
因为张珏拒绝拜师,所以欧阳真人将其送于墨阳真人管教。
却没想到这张珏行为举止颇为张狂,又和墨阳真人发生了口角。这墨阳真人本就是刻板严肃之人。哪里说的过张珏。便大怒一脚过去,踹的张珏口吐鲜血,眼冒金星。还丈罚一百,将其发配清扫茅厕。
☆、斗殴
观星殿内
欧阳真人看到面前三封信,略感头大。一封是尚书府,一封凤九阁,一封武林盟。这三封信欧阳真人看都不用看。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么几句话。我家的混世魔王我管不了,就丢给你了,你随意打。
“师兄,此子,秉性顽劣,狂妄自大。何必要留于观中?不如由我写信回绝了事!”说着话的正是一脚把张珏踹吐血的墨阳道长。
此人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黄冠,沈腰潘鬓,仙风道骨,颇为俊美。但此人终日板着一张脸,剑眉凛冽,目若寒星,宛若杀神在世,冷面无情。
“小阳哎……你看人家把小孩都绑好送过来。意思还不明显啊。人家这不是征得你的同意,而是知会你。”欧阳真人看着案几各方信件和门派事物就头疼。
索性推到一边,大剌剌躺在卧塌上扣着脚,举止颇为放纵。与旁边墨阳道长形成鲜明对比。
“真搞不懂,师傅为什么选你做观主?看看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徒弟看到成何体统…”
“小阳,这不是没外人嘛?你我之间还要拘泥形式?”欧阳道长笑嘻嘻揽着墨阳肩膀。手还十分不规矩掐着他脸蛋。
“师兄…别闹”
沈墨阳与欧阳靖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学道。但欧阳靖在师尊众多徒弟是最独特的。倒不是因为他悟性高,骨骼惊奇。而是他调皮捣蛋,顽劣不堪令人难忘。
三岁上房揭瓦,六岁为了不上早课,就往师尊杯子下泻药。十岁大闹藏书阁。本以为等到师兄受戒时,行冠巾礼后能够收敛性子。可是没过几日就转身去云游四海去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直到师尊羽化登仙时他方才出现。那时他一头青丝变白发,还蓄起了山羊胡。一身素净道袍一搭。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韵味。显然师兄云游这几年其经历定是艰辛。
师兄接过师尊留下掌门指环,一言不发。纯真的沈墨阳本以为是师尊仙逝,使师兄内心受到打击,稳重了许多。结果不出半个月。老毛病犯了,师兄又消失了,只留下指环叫他代为管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师兄,依旧让人头大,看来师兄是觉得玄妙观混世魔王他一个不够,还得加一个。
“师兄,你真要收张珏为徒?”沈墨阳表情严肃继续道:“这位张小公子,娇生惯养,顽劣程度与师兄不遑多让。师兄是找他做你的接班人吗?”
“不好吗?我觉张珏这个小家伙还挺可爱的。有他阿娘的风范”
一贯面如冰霜的墨阳道长,脸上第一次有了出现了裂痕。
“师父…不好了…膳食堂那边打起来!”一个小道士冒冒失失闯进来。
“小打小闹还要叫我?你们大师兄呢?”墨阳道长道。
“就是…就是…大师兄和张公子打起来了。””
膳食堂内
一群人扭打一块,仔细看发现一群人在围着中间穿青衣道袍的少年痛殴。少年如同被激怒的小兽。失去清明,红着双眼,硬生生旁边撕开一个口子。猛扑在为首男子身上。被激怒他,凭着一股怒火,一拳一拳打向为首男子身上。
众人见状,想连忙拉开他,可少年就像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无奈只能请大师兄江俞过来。大师兄不愧得到墨阳道长的亲传。三两下就解决祸患。
仔细一瞧这少年不是别人,正好就是那日找师伯拜师的张珏
张珏眼色发红,神情癫狂,像是失了心智,一个劲的挣扎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不知突然哪来一股神力趁江俞不备一时挣脱绳索。
恶狠狠向江俞冲去,少年打架没什么章法,全靠一股蛮力和不要命。按理说论功夫和修为,江俞应该略胜一筹。
可身为大师兄的江俞心底是嫌恶张珏,因为他初来乍到便不识礼数,对师尊出言不逊。这种目无尊卑,口无遮拦的人。早该拖出去斩了。但师伯又是对他十分喜爱,万万不能下死手。所以出手难免有所顾忌。
因为江俞的投鼠忌器,张珏与他打的不相上下。江俞身上有好几处伤痕。其中手臂还被张珏咬了好大一口。直到欧阳真人赶来封住张珏几处穴位。这条疯狗才终于停下来了。眼中恢复几分清明,但是没过一会便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