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古代架空]——BY:梁长亭

作者:梁长亭  录入:01-13

  燕天然道:“我跟去干么?”
  温玉福笑道:“你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他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如今不去,倒是怪事。”
  燕天然大怒道:“你才是跟屁虫!”
  孟翠桥在园中神不守舍地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孟莲蓬跟在身后,去拉他小手,又走得片刻,忽道:“莲儿,你还生我的气么?”
  孟莲蓬连忙摇头道:“我从没生你的气!”
  孟翠桥笑道:“既没生气,那晚为何跑了?”
  孟莲蓬急得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那时我害怕极了……”
  孟翠桥道:“你怕我吗?”
  孟莲蓬垂着小脑瓜,半晌方缓缓点头。
  孟翠桥道:“那你现在还怕吗?”
  孟莲蓬低声道:“不怕啦……”
  孟翠桥道:“那你……想不想叫我爹爹?”
  孟莲蓬口焦舌燥,看着地面,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孟翠桥见他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暗暗叹息,说道:“你如不想叫,那也怪不得……”声音中颇为苦涩。
  孟莲蓬急道:“我……我心中一直以为……以为你是我娘娘……我……我……我……”
  孟翠桥道:“你觉得别扭,叫不出来是么?”
  孟莲蓬点了点头。
  孟翠桥笑道:“难道你想叫我娘娘?”
  孟莲蓬道:“是……啊,不是不是!”脸蛋涨得更红了,吞吞吐吐道:“原……原本是的,现在不是了……”
  孟翠桥见他语无伦次,定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反正他不生气就好,其余的以后慢慢再说,忽然脚底一阵发寒,暗忖体内的寒气又要控制不住了,当下运功抵御。
  孟莲蓬拉拉他衣袖道:“好冷啊,我们到屋里去罢。”
  孟翠桥一怔,这才发觉不是体内的寒气,而是周围逐渐冷起来,阴风阵阵,抬头望天也黑沉沉,多半要下雨了,当下拉儿子进到游廊,又把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
  孟莲蓬忽指住游廊一端道:“有小狗!”
  孟翠桥顺着手指看去,果见一团雪白的东西,一双眸子黑漆漆,哪里是小狗,竟是一只白狐!他想起之前小白羊说见过白狐,莫非正是它?
  记得小时候,母亲在园中看见一只小白狐,它受了重伤,差点死掉,母亲怜悯它,就把抱回房中医治,细心照料多日,小白狐伤愈后,就不见了。
  如今这只白狐,莫非正是当日母亲救治的那只?想着想着,顿觉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浮现出当日母亲为小白狐治伤的情景。
  孟莲蓬见白狐模样漂亮可爱,想去抱来玩,那白狐倏地走了,他急道:“小狗别跑!”
  孟翠桥道:“那是狐狸,不是小狗。”
  孟莲蓬从未见过狐狸,很是好奇地看着白狐走远。
  孟翠桥道:“咱们不要冲撞它。”
  白狐走出几步,见二人不来追,就停下来了,回头兀自望着他们。
  孟莲蓬给它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珠子瞧得害怕,抱住父亲道:“我刚才想抱它……它是不是生气了?”
  孟翠桥对白狐道:“小孩儿贪玩,可对不住啦,有怪莫怪。”拉儿子就走。
  哪知白狐见他们离开,又跟了上来。
  二人一呆,停下脚步,白狐也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它又跟来。
  孟翠桥不由生疑,心道:“狐狸只得十余年寿命,若这只狐狸真是娘娘救治那只,岂非有二十以上年纪,瞧它模样并无老态,莫非成了狐仙?”忽然想起母亲曾说夜里见到有狐妖出没,莫非是同一只?它追着我,莫非有话要说?母亲曾救过它,莫非它要带我去找母亲?但走上前,白狐又转头跑了,一如适才,跑得几步,又停下来,似乎要二人跟它去。
  孟莲蓬见天气阴沉沉,大中午的像是傍晚,又有古怪的狐狸,不知它有何意图,害怕起来,顿足道:“我不跟它去!”
  孟翠桥道:“那你先回大殿。”仍然跟着白狐,一路穿过月洞门。
  孟莲蓬大急,眼看月洞门后黑乎乎,不知通向何处,心想:“要是他遇到危险……遇上妖怪怎么办?”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月洞门后仍是游廊,但孟翠桥适才明明跟着白狐过来,如今长长的廊道上却空无一人,廊外更是静悄悄,只有细长的柳枝被风刮得凌乱。
  孟莲蓬吞吞吐吐叫道:“爹……爹爹……”叫了几声不闻回应,愈发着急,叫得更紧了,越叫越怕,最后哇一声大哭,飞也似的奔回大殿,拉着艳上妆道:“爹爹被妖怪抓走了,呜呜呜……”
  席间人大都喝得差不多,听说有妖怪,吓得一下子全醒了。
  皇甫锯大声道:“哪里有妖怪?”
  孟莲蓬哭道:“西边游廊的月洞门……”
  皇甫锯怒道:“先有鬼,后有怪,把我的武馆当成鬼怪窝吗?”命弟子带上兵器,一马当先率众人就往西边游廊去。


第171章 柳树之下
  孟莲蓬把众人带到适才和孟翠桥见到白狐之处,把情形大致说了,扯着皇甫锯道:“我才走过月洞门,爹爹就不见了,定是妖怪抓走的他,馆主爷爷,你帮我把爹爹救回来!”
  武馆弟子急道:“妖怪进屋,我们怎生拿?还是请道士来作法收妖。”
  皇甫锯怒道:“什么妖怪?小孩儿家不懂,你们也不懂么!那日两军阵前,大伙都看到的,孟相公本事何等了得,什么妖怪能抓他?”对孟莲蓬道:“你爹爹厉害得很,有妖怪也是被他杀的份,妖怪绝害不了他。”
  孟莲蓬急道:“那爹爹现在哪儿?”
  皇甫锯命人去周围找,然而找了半日,半个人影也不见。
  孟莲蓬哇哇大哭道:“狐狸引着爹爹去的,它是不是要害爹爹?”
  白映阳听他说是狐狸引着去,忽然想起,去年自己在会盟武馆也曾遇到一只白狐,莫非是同一只?当时它也是引自己去一个地方,莫非这次也引哥哥去了?略一回想,说道:“我猜那狐狸把哥哥引到马厩了。”
  众人听说,立即前往马厩,果见孟翠桥就站在巨柳底下,低着头,正思索着什么。
  皇甫锯对孟莲蓬道:“你瞧,这不是没事么,自己吓自己。”
  孟莲蓬扑过去道:“爹爹!”
  孟翠桥忽听儿子叫“爹”,大喜过望,将之抱起,搂在怀中一吻,又见来了许多人,一经询问,颇感歉疚道:“适才狐狸跑得飞快,我一路追过来的,想是莲儿走得慢了,没见着我,把他吓坏了。”
  皇甫锯道:“狐狸呢?”
  孟翠桥道:“刚才还在,你们一来,它就走了。”
  武馆弟子道:“它引你来此,有甚意图?”
  众人环顾马厩,除了柳树和马匹,什么也没有。
  皇甫锯道:“肯定是那狐狸戏弄你,别管它,回去继续喝酒吧。”
  众人都依言退了出去,但孟翠桥却不想走,他不走,孟莲蓬也就不走。
  艳上妆道:“桥妆,你怎么了?”
  孟翠桥道:“我想在这多待一会儿。”
  艳上妆知他心细,当中必有原由,问道:“这儿是否有甚古怪?”
  孟翠桥却双眉紧锁,沉默不语。
  白映阳也走了过来,看孟翠桥低着头,双眼盯着柳树底,但见树下泥土中,有许多狐狸爪印,脑中浮现起上次白狐引自己来到马厩的情景,心想:“她为何引我来这儿?”
  蓦然又想起,有一回武馆请翁婆问米,翁婆被鬼上身,而上她身的正是孟家人的鬼魂,他们抱着自己,同样跑来这里,想到此,脱口而出道:“爹娘在这里……”
  温玉福道:“什么?”
  孟翠桥却全身一凛,奔到柳树下,拔出鸳鸯刀,就去刨树下的土。
  孟莲蓬大急道:“爹爹,你怎么啦?”
  白映阳捡起孟翠桥扔在地上的刀鞘,也一并用力挖泥。
  众人见二人这般,十分吃惊,都停下脚步道:“他们中邪了么?”
  武馆弟子忙道:“师父,这该当如何?”
  皇甫锯不明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当如何。
  皇甫仁怕鬼怕久了,见识颇广,瞧此状况,沉吟道:“树下多半埋有些什么。”
  闻得此言,孟莲蓬、温玉福、燕天然、杜亿泰、甲乙丙丁也都帮忙一起挖。
  皇甫仁命道:“你们去把铁锹和铲子拿来帮忙挖。”
  武馆弟子道:“是!”转身去了,没多久就拿来许多锹铲锄头。
  大伙一起动手挖,只片刻功夫,土中便现出白色物事。
  孟翠桥放下鸳鸯刀,用手轻轻去挖。
  皇甫仁也命武馆弟子放缓动作,慢慢拨开泥土。
  不多时,白色物事越来越大,天暗瞧不真切,大伙点亮了火把一照,大骇,只见那白色物事,赫然是一具森森白骨!
  皇甫锯看到自家马厩居然埋有死人,大为惊诧,命弟子道:“继续挖!”
  待得泥土刨尽,最后现出三十八具白骨,其中有一具还装在棺材之中,孟翠桥和白映阳双双扑在白骨之上,放声大哭。
  原来当年宁王杀害的孟家上下三十七口人,连同孟诩的尸首,竟都埋在马厩的柳树之下。
  钟延对皇甫锯道:“师父,咱们以前请了那么多道士、和尚驱鬼,总也驱不走,原来死者骸骨仍埋在武馆,怪不得,就算驱逐出去,鬼还是要回来的。”
  众人见此到这些白骨,其中居然还有幼童的尸骸,无不痛骂凶手残忍,又见孟、白二人哭得肝肠寸断,都不禁黯然。
  又过得良久,丁群、孟莲蓬、温玉福、艳上妆、燕天然等上前将二人搀起,二人方才逐渐止住泪水。
  皇甫仁命弟子道:“快把骸骨都清理出来。”又去问孟翠桥是否认得出父母的骸骨。
  孟翠桥只知装在棺中的是父亲,母亲却难以辨认。
  正在这时,收拾骸骨的弟子中,有一人问道:“这支凤凰金钗是谁的?”
  众人向他看去,见他手中高高举着一支凤凰金钗,十分华美,上面镶嵌了珠玉,显是贵重之物。
  皇甫仁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弟子指住其中一具尸骸道:“是在这具尸骸上找到的,但是金钗上全无泥污,不大像刚挖出来的,想必是谁掉了。”
  白映阳正揉眼睛,忽见到凤凰金钗,奇道:“咦,这支金钗,跟白夫人的那支一模一样。”说着伸手去摸荷包,发现荷包空空,装在里面那支白夫人的凤凰金钗,竟不翼而飞。
  温玉福道:“是不是掉了?”
  白映阳道:“不可能,我的荷包放在怀中,口子扎得紧紧的,荷包也并未破损,绝不可能掉出来……”
  孟翠桥听他们这般说,道:“娘娘生前,是有一支凤凰金钗。”
  那名弟子把凤凰金钗交给他看,日子久远,孟翠桥也辨认不出,但白映阳把白夫人的凤凰金钗随身携带,一旦想念,就取出来把玩,连上面有甚小缺口,也记得分毫不差,只看了一眼,就确定是白夫人的凤凰金钗无疑。
  看来凤凰金钗所落之处的那具尸骸,便是孟翠桥和白映阳的母亲——白夫人。
  皇甫仁见孟翠桥和白映阳抱着母亲的骸骨,兀自流泪,想必也无心处理其他,便去问温玉福是否要把尸骸运回孟府。
  无论张府还是孟府,一切家事向来皆由白映阳打理,温玉福连温家家事都不过问,哪懂如何处理这等状况?一时拿不定主意。
  皇甫仁见他如此,已猜到原因,说道:“你去照顾白师爷他们吧。”又把弟弟皇甫义叫来,让他帮忙操办一下丧礼事宜。
  皇甫义一向负责会盟武馆的闲杂事务,当即命人去买棺木寿衣、香烛冥币等,天黑之前把尸骸装殓好,从后门运出去,送进孟府。


第172章 追悼会
  张恶虎读完孟翠桥的来信,就去西厢灵堂,把要将楚君错棺椁运去梅龙县一事说了。
  联盟诸仙道:“这是为何?”
  张恶虎道:“这孩儿的父亲现在梅龙县,已跟你们盟主和解,如今要把孩儿还给他。”如今南京已不似前段时间戒备森严,张恶虎早担心小桥儿和小白羊多日,打算亲自将棺椁送去。
  诸小仙听说要把楚君错送还楚禁,都很不舍,尤其李福旺,茫然失措。
  联盟诸仙有些人想去送楚君错,诸小仙和刘天赐、方寸等都要去,张恶虎随了他们意愿,又点派彭毅、袁珍珠、杜百万,请他们帮忙看守将军府。
  彭袁杜三人见将军如此信任,甚是欢喜,满口答应。
  张夫人见众人忙忙碌碌,急找儿子问:“又怎地了?”
  张恶虎又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道:“把那孩儿送还给他父亲就行了,没事的。”
  张夫人骂道:“你怎么知道,他说没事,定是怕你担心!”自从白映阳被狮子咬伤后,张夫人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胆战心惊,恨不得把小白羊绑在自己身边,若不是小白羊死活不肯和哥哥分开,她断不会让其回梅龙县的,这时听说遇上的是宁王麾下大将楚禁,生怕哪里又跳出一头狮子,把她的宝贝小白羊吃了!忙命丫鬟收拾,要一起回去。
  结果张家上下才从梅龙县搬来金陵没几日,现在又差不多一起回梅龙县去,甚为滑稽。
  到达梅龙县时,天才蒙蒙亮,一行人赶回孟府,见大门紧闭,门前挂了挽联。
  张夫人一见,立刻想到小白羊被狮子咬得血流成河的情景,瞬间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张恶虎和徐姑姑等赶紧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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