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道[古代架空]——BY:匿名君

作者:匿名君  录入:02-26



第19章
  陈习与的呼吸都破碎了:“我……如果……我,仕途,不,我不在乎,我……”他不由自主被林霖的双唇吸引过去,越来越靠近,就如同一只小兽,遵循本能的吸引,一点一点靠近,终于,将颤抖的嘴唇贴了上去。
  一触即分,却有如惊涛骇浪,让他再也无力自持。梦中的旖旎和此时重合,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坚守,他如梦幻般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生疏,又无师自通地,吻住了林霖的嘴唇。
  拥吻的二人全没留意周围,门外,罗开的双拳紧握,手心正慢慢滴下血来。
  明知道会这样,偏偏不忍心阻拦。便是前世欠下的孽债,要用今生一世的苦痛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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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陈习与慢慢回过神,就看见林霖似笑非笑看着他,见他终于睁眼,忍不住揶揄道:“没头没脑上来就亲,话还没说完呢。”
  陈习与啊了一声,脸刷一下红到耳朵,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没留神林霖还握着他的手,这一下牵动了林霖的伤口,他嘶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陈习与更慌张了,坐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林霖缓过一口气,看呆头鹅慌张的样子,满心想笑又忍住,故意板起脸:“你亲了我,得对我负责。”
  “我我我,我怎么负责,我……”陈习与简直手足无措。
  林霖一笑,捏着他的手细细摸索,手上占着便宜,嘴上也不放过:“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选,是以身相许呢,还是赔给我一辈子?”
  陈习与张口结舌,半晌才讷讷道:“润之兄要怎样,小弟,小弟……小弟无有不从。”
  “……呆子,再亲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陈习与再笨也知道林霖是在调戏他了,忍不住大窘,要去掰林霖的手,又怕牵动他伤口,被林霖这样拉着手看他的窘态,实在是太过尴尬,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林霖看陈习与连露出来的一截脖颈都红了,怕他大羞之下跑掉,便松开手,放呆头鹅逃远几步整理心情。
  等了好一会,陈习与还立在那里低头无语,林霖知道他面嫰,方才是一时情动,现在只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定在责怪他自己。他柔声道:“攸行,你站那么远,我不好说话,走近些。”
  陈习与像犯了错的新嫁娘,小碎步望这边挪了几步,还是不敢抬头。
  “再靠近些。”
  又挪几步。
  “再近些……”
  这回,陈习与才挪了两步,便被榻角绊倒,险些一头栽倒林霖身上,他慌忙两手分开撑住,堪堪停在林霖身子上方。
  坏心眼的润之兄好整以暇的捏住送上门的呆头鹅光滑的下颌,低声道:“攸行,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好欢喜。”
  不等呆头鹅再度逃开,他已含住了陈习与的双唇。
  陈习与手臂一软,险些趴下,总算惦记着林霖的伤势,哆里哆嗦硬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
  同样是亲吻,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的人,差别竟然这样大。林霖的吻很生涩,完全不像皇帝那样技巧性十足,却让他心驰神摇,情难自已。
  一吻终了,林霖还不放过他,贴着他耳畔,低低地笑道:“现在我也亲了你,咱们扯平了。你赔给我一辈子,我也赔给你一辈子,如何?”
  陈习与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才明白林霖在说什么。
  白头之约。
  梦中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朝变成现实,他反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
  “啊……”这句话再明白不过,陈习与如坠梦中,“我,我只怕你不愿意……”
  林霖轻轻一拉,让陈习与靠坐身侧,却特意拉开点距离,低声道:“我爱慕你,已很久很久很久了,只是不敢说,怕你轻视于我,也怕你,怕你只是一时情热,以后又会后悔。宦途艰险,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可以一舒怀抱,和我在一起,只怕会遭人非议,难免影响你的大业。”他顿了顿,艰涩道,“与其以后泥足深陷时后悔,不如现在把话说清楚,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差一点也不算,如果你没把握承诺这些,现在说了,我绝不怪你。”
  陈习与垂下头,道:“陛下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倾慕你,一定会影响你的名声和前途……”
  “陛下?”林霖大惊,“陛下怎么知道,知道你……”
  陈习与怯生生抬头:“陛下,说喜欢我,我没答应,然后,他猜出来了……”
  林霖一拍额头,简直无语。这表兄弟怎么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皇帝更过分,三宫六院那么多女人,怎么就偏偏盯上了陈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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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个人相对无言片刻,还是林霖先开口:“皇帝总得顾及身份,就算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他应该也不会做什么罢,还是……他已经做什么了?”
  陈习与眨眨眼,有点难以启齿:“他……他就是亲了我一口。”
  林霖登时涌上一阵酸意,居然抢在我前头!他脱口而出:“亲哪儿了?”
  这话实在醋意十足,陈习与也闻出来了,连忙解释:“就一次。开始那次我没防备,让他把舌头伸进来了,后来那次我闭着嘴,他就没……”尾音渐渐减弱,最后消失在林霖的吻里。
  怎么也得把“伸进来”这一步多重复几次才能稍微缓解林霖满腔的醋意。
  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熟能生巧,这回林霖已经知道要擒着呆头鹅的下巴同时扣住他后脑勺才能亲的畅快,让对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有乖乖张开嘴,让林霖尽情攻城略地,在每个角落留下自己的味道。
  等把陈习与的嘴唇都亲肿了,又转去脖颈,连咬带亲,一直到陈习与发出了难耐的喘息声,小声哀求:“疼……”林霖才放开他。
  陈习与甫得自由,赶紧后退,急急忙忙去整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的衣襟,整张脸红的一塌糊涂,埋怨道:“他亲是亲了,我又没说喜欢,你干嘛咬我?”
  “我还觉得咬的不够。”林霖盯着他的领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真想……一口吃了你,让谁也不能打你的主意。”
  陈习与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一双手牢牢捂住襟口,总觉得林霖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怕。
  好在林霖重伤未愈,体力不支,除了啃几口,想做点别的一概有心无力,只好作罢。
  他生了一会闷气,终于平复情绪,让陈习与坐回来,把一直以来与皇帝的诸多来往统统招了,仔细想了很久,才道:“皇帝的性格,说实话我不太了解,加一起没见过几面,猜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从你说的来看,我倒觉得皇帝像是恼羞成怒,顺口攀扯人。”他迟疑了一下,续道,“罗开,是我原先在白鹿洞书院求学时的师兄,嗯,我对他很了解,为人光明磊落,虽然手握大权,杀伐决断,但绝不是那种会挟私报复暗地里使手段的人,皇帝就是仗着你不清楚,以为所有军旅之人都凶巴巴的,故意用他来吓唬你。皇帝会对你做什么,我不知道,但罗开,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尽管放心。咱们现在要提防的,是可能会有小人猜到皇帝的心意,借机打击报复你。”
  他笑着捏了一把陈习与的鼻子:“何况你这个当朝点金郎简直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皇帝估计也舍不得动你。只要咱们藏得好,别让人借着这个事做文章就行了。”
  陈习与听了半天,字字句句都是自己,忙问道:“那你呢?你会不会有危险?”
  “没关系。”林霖安慰他,“我本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就算一捋到底也没什么,不怕。”
  “不行!”陈习与蹭地站起来,脸涨的通红,“绝对不行!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入仕为官,可以为国为民做些事情,怎么能因为我被免职!”
  “也不一定就会免职那么严重。”林霖摸摸下巴,“要不,我去问问师兄,他和皇帝是表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比较了解皇帝的想法。”
  说是这么说,林霖心中却极为忐忑。他方才其实是故意在罗开没走远的时候和陈习与说那些话,他也清楚,罗开一定听到了。
  听壁角这种事情,罗开本来是不屑为之的,他却竟然留下来一直听到二人拥吻才离开,可想而知当时心境之纷乱。
  这样重的打击之下,罗开肯不肯出手帮他们,实在不好说,毕竟……这几个月两个人几乎同眠同起,罗开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所有私密事都是他一手包办,只有实在忙不过来时,才会偶尔叫小白来帮忙,可怜小白也只能做些端药倒水换马桶之类的事情,其他能亲近林霖的事情,一律不允许。在罗开看来,自己大概已经相当于口中食囊中肉。眼看到嘴的肉飞了,罗开,能不能坦然接受?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想好怎么和罗开提这件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手与陈习与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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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EmynArnen:还以为你弃文了!本来好桑心!现在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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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陈习与年后迟迟未归,请假理由居然只是简单的探友,周挺爱才,一开始还竭力为他隐瞒,但当朝点金郎实在太显眼,时候长了,便再也瞒不住。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陈习与是皇帝夹袋里的人,看不清皇帝意思之前,弹劾的奏章就算有,也被无声无息的先压了下来。
  皇帝的态度也很奇怪,居然一直不问陈习与去向,便好似早就知道他要闹这么一出,这让其他人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平和的仿佛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倒是罗开军中,却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
  白志谦居然被打了军棍。
  罗帅身边最得力的小白,居然也被打了军棍?
  罗开治军极严,经过几番战场淬炼,他手下的人已经习惯了他的铁面铁手,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打军棍简直是家常便饭,但这回可是小白!他居然也会犯军法?
  小白被打得躺了十几天才能走路,无数人向他打听被责打的原因,小白始终缄口不语。
  不过他不说,有心人约莫也能猜到几分。
  林霖。
  起先,大家还没有怎么注意到罗帅身边的这张新面孔,只以为他是跟着小白历练的新人,后来林霖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不见了,越发被人遗忘。
  但好水川一战,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林霖。
  罗开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大喊,不顾性命的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抢出一个血淋淋的人,面上鲜血混着热泪滚滚流下的一幕实在太惊人。
  一向冷静自持,似乎从来不会翻错的罗帅,一向冷口冷面冷心,似乎除了作战,心里什么也装不下的罗帅,在千万人浴血厮杀的战场上,紧紧抱着他的小师弟,几乎已失去理智。
  要不是小白冒死阻拦,罗帅差点冒天下之大不韪,下令杀降。
  最后唤醒罗帅神智的,还是这个林霖。
  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他轻轻的一声呻吟,比多少人的大喊都有效。
  罗开竟然将后续事务一股脑交给了小白,领着亲兵卫队,先行离开战场,手里,始终紧紧抱着林霖。
  这还不是全部。
  罗帅,在皇帝下旨班师的情况下,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竟然让皇帝收回成命,允许他们继续驻扎定州。
  其实罗开根本没有什么必须留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肯返京,只因为林霖重伤不能挪动。
  林霖养伤期间,罗帅亲自伺候汤药饮食,擦身换药,在林霖昏迷时,用不容错辨的爱怜,以唇相哺,将药一口口喂到林霖口里,他那种小心翼翼和珍而重之,身边人都看在了眼里。
  这绝不是简单的同门之谊。
  全军上下奇迹般的对此保持沉默。
  罗帅喜欢一个人,要关心爱护一个人,咱们便也对这个人好就是了。
  简单,直白,是忠于主帅信服于主帅的军人们朴素的想法。
  可是这个林霖,居然和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小白脸勾勾搭搭。这,谁能忍得了?
  偷情偷到罗帅头上来了,换我是小白,我也得想办法收拾这个小白脸。
  罗帅为人光风霁月,不屑于用什么手段,但他自重身份,咱们可不能看着罗帅这么委屈。
  要不是罗开及时发现这些暗潮涌动,下了死命令,谁敢动陈习与,谁就别再做他罗开的兵,只怕陈习与早就被这些无所顾忌的兵蛮子剥了几层皮。
  便是如此,迟钝如陈习与,也发觉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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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陈习与不太明白这敌意所为何来,联想起那个女子的话,他猜,大概军中不少人都吃了青苗贷的亏,因此恨他。
  此事他自认理亏在先,因此无论发现饭里有虫还是衣中有沙,一律隐忍下来,表面上全然若无其事,但林霖还是发现了些端倪。
  犹豫了几日,林霖决定一个人去找罗开。
  罗开看起来和往常全无二致,安安静静听完林霖关于皇帝和陈习与之间过往的叙述后,慢慢吃了一口茶,才轻笑道:“阿霖,你太天真了。”
  他挑起眉毛:“当朝点金郎,说起来好风光好了不起,你知道他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么?”他立起一根手指,“青苗贷,实际上是将富户高利贷所得转到了官府和少数官员手中,得罪了富户。”第二根手指,“市易局,是夺了巨商大贾的利润,得罪了这些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同时得罪了他们盘根错节势力下扶持的无数大小官员。”第三根手指,“在度支司做员外郎期间极力主张开源节流,其中有一项建议是削减宗室供奉,这件事皇帝想做许久了,却怕宗室非议,如今有陈习与傻呆呆的做出头鸟,皇帝立刻准了,此举得罪了宗室。”第四根手指,“提议文武官员不得回原籍任职的基础上,在涉及原籍的一应事务上都要避嫌,这个政策轻描淡写就断了同乡相亲相护的路,又得罪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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