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怕耽误你,惠妃也只是想你护着他罢了。”夏云泽赶紧替他哥辩解,“他们母子也是无可奈何。”
“我知道。”燕成璧笑吟吟地看着外甥,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传闻里那样胆小怯懦,反而耿直得很,十分有趣。
夏云泽想起他哥那张衰脸就忍不住哈哈笑,觉得他哥是真的要栽了,不过兄弟一场,不好太幸灾乐祸,他捂着嘴咳了几声,提醒道:“我哥肯定也是喜欢你的,不过他胆子小,你别太猴急吓着他。”
要是让夏云清听见他背后说自己胆子小,他恐怕难见明天的太阳——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公主何曾服过软?他莽得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只可惜这次遇到天命煞星,只剩下瑟瑟发抖的份儿。
燕成璧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哪会吓他?我疼他还来不及。”
夏云泽被塞了一嘴狗粮,噎得直伸脖子,白眼一翻,拍拍屁股告辞。
他这个弟弟可真够意思,为他哥的幸福奔波劳碌,还差点被恋爱的酸臭味熏倒。
夏云泽兴冲冲地回到芝兰宫,命宫人大开库房,把那些不好随身携带的珍奇古董和房契地契收拾了几大箱子,命人抬到长瑞宫去给荣华公主添妆。
宫人回来秉报,荣华公主掀了桌子,然后被惠妃按头抄佛经去了。
哎,新娘可真不好伺候,夏云泽猥琐地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黄公公急慌慌地过来传小道消息——
岐国的迎亲队伍不日抵京,他也要收拾收拾备嫁了。
夏云泽想到他那个病秧子未婚夫,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纸老虎一只罢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天命煞星也要出现了。
第21章 捡回来个什么鬼
怀着老父亲嫁女儿般激动又不舍的心情,夏云泽一有空就去长瑞宫给他哥做心理疏导,虽然他身为低情商死直男没法对基佬嫁人这件事感同身受,但是哄人他可是专业的。
前世他入职时间不长,却也哄得不少老叔老姨、粉领师奶和金链大哥开卡充值买课一条龙——小姑娘们就算了,人家不喜欢他一身犍子肉,更喜欢花美男。
夏云泽拿出上辈子的忽悠劲儿,脑体并用,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忽悠他哥。
分析利害一二三四,展望前景二二三四,出谋划策三二三四,安抚情绪再来一次。
夏云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突然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背上,让健身小将夏云泽“哎呀”一声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
他趴在地毯上,扭过头哀怨地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
夏云清出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干脆把两只脚都翘到他背上,凤眼微挑,嘲讽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嘿,给老子用激将法?夏云泽绷紧一身稀薄的肌肉,胸肌发力,双掌猛推地面,勉力将身体撑起,心想老子越来越强了,等以后练到胸肌两米八,背上趴一个漂亮小姐姐还能做击掌俯卧撑呢!
他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泄力,给他哥使了个坏:“哥,你刚才那句话,一定要多跟我舅说几遍。”
夏云清悻悻地把脚挪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小话本里的限制级场面,耳朵根微微泛红,恨恨地说:“你也别光耍嘴皮子,等萧明暄来接亲,我看你怎么办!”
“凉拌。”夏云泽嬉皮笑脸地爬起来往他哥身边凑,他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有这么一层身份护着,除非两国开战要拿他祭天,否则他可以尽情在萧明玥后宫搅风搅雨疯狂撒种给夫君养一堆便宜儿子。
想想都激动得浑身发抖,夏云泽抹了一把汗,觉得胸肌更厚实了,小姐姐们一定会喜欢的。
夏云清想揉他的头,又怕沾一手汗,想到以后山长水远再难相见,还是按着他脑袋搓了搓,搓出夏云泽一迭声软绵绵的抗议。
“哥啊,你别老拿我当小孩。”夏云泽从他魔爪下挣脱出来,一本正经地拍胸膛,“虽然我比你小,但是我没节操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副被现代社会海量信息流冲刷了二十四年的老司机之魂,给他舅当导师都绰绰有余。
夏云清对他时常冒出的新奇之语已经司空见惯,突然福至心灵,缠着他弟要学几手打架的阴招。
夏云泽遭不住他哥的软磨硬泡,更不忍心看到这张绝世美脸流露出一点点失落的神色,当即毫无原则地从了。
教会他哥膝撞、肘击、锁喉以及买三赠一的猴子偷桃,最后没忘了语重心长地提醒一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伎俩都是浮云。”
夏云清摆了摆手,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导致他在新婚之夜不仅没能全身而退,还因为不自量力的挑衅行为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给他哥做完心理疏导又蹭了一顿晚饭,回芝兰宫就对上黄公公和冬灵一个比一个恓惶的苦瓜脸。
“又怎么了?”夏云泽觉得自己胸怀和胸肌一样越来越宽厚,每天努力锻炼产生的多巴胺和内啡肽让他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层出不穷的意外事故。
只是这次的意外不仅棘手,还辣眼睛。
之前在他坚持不懈的掏挖之下,北墙某块地方的砖全掏空了,黄公公再三阻拦也没什么卵用,只好弄了两块木板涂上红漆,里外一扣,严丝合缝地把洞补上,不管从墙内还是墙外,只要没人上手检查就发现不了漏洞。
现在这个漏洞利用上了,黄公公把闲院里的宫人全部清场,派心腹守着院门,只等夏云泽一回来就急吼吼地把小主子请过来。
北院虽闲置多年,也是有几间屋子的,正房卧室里,一个大男人昏在床上不省人事。
饶是夏云泽这样节操丧尽的也忍不住低呼一声,公主宫室里出现野汉子,好几把刺激!
然后他看着这个野汉子壮硕的身材,流下了三尺口水。
这他妈比他前世的体格还要好啊!看这线条流畅结实贲张的肌肉,看这健康光洁的小麦色皮肤,再看看这张棱角分明充满男人味的帅脸,夏云泽嫉妒得五官都扭曲了。
野汉子胸前挨了一刀,伤口已经让黄公公处理过了,衣裳散开,胸肌豪迈,如果不是黄公公和冬灵在旁边盯着,他真的会上手摸两把!
苍天无眼啊!为什么他穿越过来没穿成这样的肌肉男?
夏云泽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激狂不已的心跳,转脸看向黄公公,问:“这是怎么回事?”
让你出宫淘小话本,话本没淘回来,给我带回个壮汉?幸好我这芝兰宫成日里门可罗雀——说白了就是仗着缺乏存在感,作天作地也没人管。
若是这事捅到皇后那里,他这个假公主说不定还会被逼着剃头出家。
不过如果在尼姑庵里安营扎寨,也是可以把后宫开起的……打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黄公公一脑袋汗,颤颤巍巍要往下跪,夏云泽赶紧拦住,叹了口气,声音软了几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原委罢了。”
黄公公脸皱成一团,哼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出前因后果。
原来他出宫一趟,天擦黑往回走的时候照例去北墙外检查木板还牢不牢靠,由于这事不足为外人道,他也就没带随从,结果在这条罕有人至的窄巷里与被人追杀的野汉子狭路相逢。
看得出此人身手了得,带着伤还能甩脱刺客,不过他显然被人下了药,强撑着逃到这里就力竭倒下,还恰巧倒在黄公公扣起的木板前。
黄公公吓了一跳,正要跑出去喊人,结果在巷口一露头就看到远处几名黑衣人朝这边跑来,手里的刀寒光闪闪,领头的那个刀上还带着血呢。
人在危险中迸发出的潜力惊人,黄公公当机立断揭开木板,把伤者拖进宫墙里,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擦了血迹把木板扣好,刚靠着墙喘了口气,就听见脚步声在墙外响起。
夏云泽听得心惊肉跳,不仅不怪罪,还要给黄公公点赞。
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果断钻洞,等五城兵马司得了消息带人过来,不仅野汉子要死透,他这个芝兰宫大总管也得跟着凉凉。
“他中了什么药?”他看着这个马失前蹄的壮汉,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别那么露骨,内心口水泛滥,看着隆起的肌肉,好想舔。
黄公公时常出宫去市井之间打听小道消息,对江湖上的玩意门儿清,一闻味儿就知道这人中了桃花雾和软筋散,一个惑其心志一个麻痹肢体,他没让人一刀毙命还硬撑着逃出来,无论是意志力还是身体素质都堪称铁血硬汉了。
“有解药吗?”依稀记得他哥那里好像也弄了瓶软筋散打算招呼他舅,这可是大大不妥,找个机会给他偷换成糖豆罢了。
“软筋散睡一觉就好了,这桃花雾……”黄公公面有难色,挥手让冬灵退下,然后小声说:“要出了火才成。”
夏云泽掀开被子往下一看,再次嫉妒得双眼赤红。
两个人都有的东西,为什么规格能差这么多?让他瞬间想起硬盘里跟欧美姑娘演对手戏的卷毛小哥哥们。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夏云泽又掀被观察了一下,扭头看到黄公公一脸淡然,头一次觉得六根清净真好,不用有事没事跟人比较。
还被比得信心荡然无存。
不过能被那些下三滥的迷药放倒,估计脑袋里面都长满了肌肉,胸大无脑就是这样的了,夏云泽轻哼一声,喃喃自语:“光大是不行的。”
然而他这宫里也没有深发展,难道让黄公公再从墙洞里拖回个自愿献身的小姐姐?
那他岂不是有现场动作片可以看了?哎哟不成,万一搞出点动静惊动了别人,他绝对会比上辈子被唤去喝茶的资源站长还要惨。
黄公公看他脸色阴晴不定,还时不时奸笑两声,就觉得这小主子别是吓傻了吧,赶紧出声唤他回魂:“主子,看此人穿着打扮像是岐国王族子弟,听闻岐国接亲队伍已到京城,萧明暄却入驻别馆养病一直未曾面圣,奴婢担心……”
夏云泽眉毛一挑:“你担心他是萧明暄?”
不能吧,小叔子要是这个智商,那他未婚夫得蠢成啥样啊?
不过这身材真是好啊,要在古代开健身房一定要聘来当个活招牌,再不济让人付费摸肌也能日进斗金啊。
眼看他又开始神游天外,黄公公咳了一声,提醒道:“当务之急是等他醒来才好确定身份。”
“说得对。”夏云泽对同性向来没耐心,何况这人又不是他客户,就更不需要心慈手软了,他直接舀了一瓢凉水,在黄公公的惊呼声中掀开被子,朝对方直线拉起的“光大”泼了下去,给他来了一个量化对冲。
既能提神醒脑还能消肿止痛,不用太感激老子啊小壮汉!
第22章 馋他的身子
冷水冲过滚烫的肌肤,成功地让人冷静下来,眼看他皱着眉头似要醒转,黄公公及时递上斗篷,夏云泽撇撇嘴把自己整个裹住,戴上兜帽,只露出两片薄唇和尖削的小下巴。
萧明暄在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中醒来,感觉身上像发了河,腰部以下湿答答地泡在水里。
他第一时间绷紧了肌肉,神情戒备,像被惊醒的豹,随时会扑上去咬断猎物的脖子。
肌肉一绷更他妈好看了!他要是个女的非哭着喊着给他生猴子不可。
夏云泽又羡又妒,恨得磨牙,压低声音问:“你醒了?”
这都是废话,眼瞪得跟铜铃一样能没醒吗?不过电视剧都是这种开场白,他也不好独辟蹊径问一句你妈贵姓?
萧明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房间宽敞却空旷,除了床柜没什么摆设,床帏也是最普通的细棉纱,让人猜不出主人的身份。
床前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把自己裹成个粽子,遮遮掩掩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萧明暄蓦地伸手去扯他的兜帽,结果抻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眉心皱起一个疙瘩。
他这一动,胸前缠的布条洇出红色,空气中也弥漫开淡淡的血腥气。
带着伤还敢搞事,夏云泽真是一点也不同情他,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吐出两个字:“活该。”
就算是只猛虎,中了两种药又挨了一刀,也只能瘫在床上当病猫。
捋虎须他不敢,拽猫胡子还是不惧的,夏云泽走近了些,肆无忌惮地打量这具威武雄壮的身体,开门见山就问:“你是不是萧明暄?”
萧明暄被噎了一下,眼中戒意更浓,他看着对方露出一点细白如瓷的肌肤,试探道:“是这位姑娘……救了在下?”
姑娘个屁,我是你大爷!
夏云泽气歪了嘴,又舀起一瓢水打算给这个瓜批洗洗眼。
幸好黄公公及时拦住,为保险起见把水瓢也抢走了。
萧明暄感觉到气氛不对,不知道哪里惹小娘子不高兴了,不过在摸清楚状况之前,他决定按兵不动。
至少这小娘子没有敌意,虽然凶巴巴的活像个炮仗。
至于不露脸,要么就是身份特殊,要么就是长得太丑。
“你是不是萧明暄?”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萧明暄双眼微眯,反问道:“谁是萧明暄?”
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他当然不会蠢到自报家门。
夏云泽暗中松了口气,不管可信不可信,反正他是信了。
毕竟与这么个充满压迫感的男人做姻亲总是一件让人不安的事,虽然他不是夏金莲但是也不想要个武松一样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