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03-08

  骆深垂眸听着,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一挑。
  “诶,别笑,”韩将宗点了点他:“往后你端着点,别谁往身上扑都接着。”
  骆深面上五官微动,沉思着,煞有介事点了一下头。


第43章
  骆家大门出现在眼前,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量略高,套着件不轻不重的宽松外衫,上头绣着淡淡的花纹。
  板正直立, 正在跟门边的佟兴说话:“没在家?去哪里了?”
  佟兴认出来人, 态度更加恭谨的说:“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去的?”那人又问。
  佟兴想了想, 诚恳的说:“一早就走了。”
  这个‘一早’可不好分析, 多早才算早?可见佟兴还算忠于职守, 没有将主人行踪随便透露出去。
  “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那人继续问。
  佟兴为难的摇摇头。
  韩将宗跟骆深二人站在不远处看着, 神色都有些复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心里想到的人, 立刻就出现在眼前,还到了骆家门口来了。
  韩将宗看了一眼骆深, 下颌朝着那门的方向抬了抬。
  “咳, ”骆深静默数息,独自上前。
  听见脚步声,那人动作一凝, 骆深又往前两步,偏头看着,语气略有些吃惊:“大哥?”
  江潮转过身,露出一截金丝祥云攒花宽绶带。
  他里头还穿着官服。
  应当是下了值班直接就奔过来的。
  “你嗓子怎么了?”江潮皱着眉问。
  “风寒,不碍事。”骆深回头指了指韩将宗手里提着的两包药。
  江潮这才看到他后头还跟着别人, 虽然难以置信,仍克制着表情打招呼:“韩将军……您,不是走了吗?”
  “怎么我不走还不行了吗?”韩将宗反问。
  “不是不是, ”江潮连忙摆手,解释:“爷爷今日起早出门一趟, 回来后说是送您出城了,我以为您已经走了。”
  韩将宗心里不爽道: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找骆深,想要近水楼台?
  “是走了。”他没什么感情的说:“又回来了。”
  江潮露出一点疑惑表情来。
  韩将宗指指骆深:“舍不得他,就回来了。”
  骆深:“……”
  江潮:“…………”
  骆深清了清嗓子,把硝烟将起的战争打断:“大哥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江潮轻轻笑了笑,把肚子里准备好的邀约无声息换了说辞:“我前日去找知府问事,他把骆家那两个案子的结果跟我说了,我来同你说一声。”
  “谢谢。”骆深客气的说:“上午老秦已经跟我说过了。”
  江潮:“……”
  他站在这里,面朝着骆深。
  骆深身后还站着韩将宗,虽然他已经侧身避开了二人方向。
  但是就这个距离来讲,两人谈话只要不是刻意压低,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骆深脸上笑容仍旧是那个笑,眼睛还是那一双桃花眼,眼尾稍向上翘起,里头黑白不大分明,给人似醉非醉的感觉。
  但是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或许是眼中神色,或许是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出的轻松感,具体的哪处不同江潮不明确,却十分确定,他的变化都是因为身后那个人。
  沉默没有太久,骆深就带着满眼的笑意说:“劳烦大哥跑这一趟。”
  江潮袖中手掐了一把掌心,重新挤出来一个笑:“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我去找他重新敲定。”
  骆深这回没多说,点点头。
  后头韩将宗已经等的不耐烦,又轻咳了一声。
  骆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江潮说:“大哥进去喝盏茶再走吗?”
  “不了,就走了。”江潮说。
  骆深没留,于是江潮不好再待下去,远远朝着韩将宗一低头,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韩将宗看了那方向一眼,走到骆深身边,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嗯?”
  韩将宗状似无意,含混道:“那两个案子,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去把知府叫来,我交代他两句话,让他重新审判。”
  “没有啊。”骆深又说了一遍:“这样挺好的,公正合理。”
  “噢,行。”韩将宗点点头。
  二人一道进门,佟兴看韩将宗又回来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少爷,中中中中……”
  骆深:“中午我们在家吃,去告诉厨房一声。”
  佟兴猛的一点头,差点抻着自己的腰。连忙跑向厨房。
  韩将宗望着院中景色,语气仍旧是那个说不清哪里奇怪的语气:“那你就直接跟他说,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用麻烦他了。”
  “我……”骆深站住脚看他,韩将宗任由他打量。
  骆深叹了口气,“成,下回见着我跟他说。”
  韩将宗:“也不用特意说。”
  他这种有点醋有点酸的感觉很奇妙,跟一身的乌黑甲光格格不入,跟他本人格外不符。
  骆深心里有些痒,像有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轻轻的抓。
  果然,这种人在刀光血影中厮杀惯了,露出一点温柔就足以致命。
  “……将军,”骆深说:“要不你别走了吧。”
  韩将宗看着他。
  骆深嘴里咬着那木棍,声音虽哑但是仍旧清晰无比:“我养你啊。”
  这甜言蜜语但凡一个陷入爱情漩涡的男人都难以抵抗。更别提已经沦陷的韩将宗了。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着他。
  骆深想了想,举起手来:“我发誓,绝没有半字假话。”
  俩人站在寒风凛冽的院子里,满园的枯枝都似在瞧热闹,不停地“哗啦”着鼓掌。
  这秋日艳阳下,韩将宗眯起眼打量眼前人。
  骆深唇抿紧等待审判,指尖有些无措的搓几次。
  韩将宗迈开腿往里走,干脆道:“行啊。”
  “!”
  骆深三两步跟上去,差点顺拐。他要细问,韩将宗下巴点了一下前头,“我岳父在前头等你呢。”
  骆深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一望才看到骆老爷站在茶楼下头张望着这边,见他望过来,连忙朝他招手。
  骆深略一犹豫,韩将宗不怎么在意的说:“去吧。”
  “等我一下,很快。”
  骆深往那边过去,脚步迈的又快又急。
  衣摆不停地扬起落下,在半空中翻飞起舞,眼花缭乱中显得腿尤其的长、直。
  韩将宗眯眼盯了一会儿他挺拔的背影,在窄腰上停留片刻,眼中神色逐渐暗沉下去。
  骆深到了茶楼牌下,匆匆喊了一声:“爹,您找我。”
  果然,骆老爷先惊问:“你嗓子怎么哑了?!”
  “风寒。”骆深不欲多说,问:“什么事?”
  “怎么得了风寒了?”骆老爷想了想:“那天吹大风吹的?”
  越说骆深越觉得不好意思,只想快点略过这个话题:“嗯,是。”
  骆老爷叹声气,骆深抢他前头说:“您有事没有?将军等着我呢。”
  “果然是韩将军!”骆老爷一把拉住他,探出头望了望湖边站着的人影,“早晨走的急,好说歹说拦不下,这怎么又回来了?走一半觉得钱不够,又回来跟你要钱啦?”
  骆深知道韩将宗这形象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无奈的说:“落下东西,回来取。”
  “什么东西?”骆老爷问。
  骆深张了张嘴,冲湖边走廊上招了招手。韩将宗余光扫到,往这边走过来。
  即便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但是周身气势仍旧磅礴骇人。骆老爷不禁退后半步。
  骆深:“我叫他过来,您想问什么自己问吧。”
  说话间韩将宗走到眼前,眉梢往上一挑,意思是:什么事?
  骆老爷心差点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骆深:“我爹问你,落下什么重要物件了值当回来取一趟?”
  他眨眨眼,眼中明明白白告诉他,赶紧说,说完走人。
  韩将宗正等的不耐烦,闻言升起一点恶劣本性来:“取顶重要的一件宝贝。”
  骆老爷睁大眼睛看他,一旁的骆深悠闲放松的准备听他胡扯。
  “他。”韩将宗往骆深那边抬了抬手,“我来娶他。”
  骆深浑身汗毛一诈,热汗立刻就出来了。
  韩将宗继续接上话说:“取他送我的一件信物。”
  骆老爷叫这大喘气给憋了个老脸通红。
  他转瞬想起这‘信物’该不会是欠条一类的,便脱口问:“什么信物?”
  韩将宗笑了一声,骆深看到直觉没好话,果然听他坦然道:“定情信物。”
  骆深:“……”
  骆老爷满脸五官皱到一起,别提多难看了。
  韩将宗却端端正正朝他行了一礼,语气猛然收敛:“岳父。”
  他正经道:“这回匆忙没顾得上带见面礼,下回一并补上。”
  听这称呼,骆老爷差点跳脚。
  从得知骆深昨夜睡在韩将宗处,他就已经断定二人关系。但是此刻听他毫不掩饰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得劲。
  若不是韩将宗身份摆在前头,定会伸手抽他,最差也要摆脸送客。
  骆深看着骆老爷神色,心中想的却是:这样也好,早晚得过这一关。
  余光扫一眼罪魁祸首。
  韩将宗装作没看到,大喇喇站着。
  茶楼顶上枯枝在摇,几人脚下落几片残叶,立刻有小厮准备上前来收拾。
  骆深清了清嗓子,手抵在唇边,说:“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交代清楚。”
  他要走,看一下骆老爷。骆老爷欲言又止,最后极其头疼的摆摆手。
  骆深抿抿唇,转身走在前头,最先踏上了花间弯路。
  韩将宗慢悠悠跟上他。
  眼睛也没闲着。
  前人后腰间的景泰蓝坠子似乎是秋千成了精,来回晃荡个没完。
  把人心里的湖水都搅和起三尺高浪来。
  二人一道进了卧室,骆深不发一语关上房门,转身就扑到韩将宗身上,激烈的吻了上去。
  男人之间的吻总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征服感。
  韩将宗退了半步,转身把他抵在门上,双手扶上了那取人性命的窄腰薄胯。
  攻城略地般的占有欲一瞬间爆发出来,呼吸转瞬急促,汹涌、热烈、霸道的回应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处。
  …………


第44章
  ……
  “什么时辰了?”
  骆深坐起身来, 天光透过明纸照进来,在房间内画出匀称温柔的线条。丝滑锦被从背上滑落,便只剩下了温柔模糊的光斑。
  那肩上肌肤滑不留手,比之桑蚕丝锦被毫不逊色。
  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多了温度。
  韩将宗过来给他把柔滑细腻的里衣披到身上, 顺手摸了一把那腰间经过个把时辰仍未消退的指痕, “还能出声儿呢, 厉害厉害。”
  骆深眼睛转到眼尾瞥他一眼, 眼睑下头浑然天成的一点暗色印记同鼻侧眼窝里的阴影互相呼应, 把整个瞳仁都映衬的灿然耀辉。
  温情、妩媚, 带着笑。
  太致命了。
  不,太要命了。
  韩将宗想把命交给他。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什么叫“此去良辰美景虚设”, 什么叫“多情自古伤离别”。
  骆深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在衣带间穿梭, 边垂眸说:“我想到一首诗,柳永的,雨霖铃。”
  韩将宗一顿, 心跳猛的增快。
  骆深已经开始念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他越说,声音越小音调越低,到最后尽然哑透彻了。
  韩将宗确定自己刚刚没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这种默契和共鸣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他不动声色取来外衫, 又去桌上的水盆里随手洗了一把手,自药包里拿了一颗缓解沙哑的药棍,喂给骆深。
  骆深咬在嘴里, 舌尖略过即刻要收回的指尖,轻轻一转收回, 露出一个漂亮的带笑唇窝。
  韩将宗舔了舔牙,眼皮压低一线,要笑不笑的说:“就这样还不老实,我得再跟你‘好好’的交代交代……”
  骆深眯起眼笑起来,将乱七八糟的被子一掀,下床去寻自己的配饰。
  白絮玉垒山水佩,菩提雕件,攢金丝楠木半包后腰坠,数条参差蜀绣丝柔顺均匀的坠在最下头……
  韩将宗坐在一条腿撑在床上,搭着一条胳膊看着他动作,像欣赏一副画。
  贵气天生,即便没有那些配饰,也难掩金贵气质。
  他想,或许是因为人长得精致漂亮。
  “嗳,骆深。”韩将宗盯着他双眼,沉沉道:“此仗打完,我就回来。等我回来。”
  骆深看了他一会儿。
  韩将宗抬手招了一下,骆深没动。
  二人无声对视着,片刻安静仿佛过了许久。
  韩将宗站起身来,顺着那视线走过去,到了跟前把人一揽,紧紧的抱在怀里。
  “每三天一封信,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你手上。你记得看,也记得回。”
  韩将宗亲了亲眼下光洁的额。
  额角的发丝柔软细密,同瞳孔一般乌黑。他伸出布满薄茧和细小伤口的大手轻轻揉了揉。
  粗壮结实的骨节硬朗万分,声音软和了下来:“最多八个月,一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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