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刺 CP完结[古代架空]——BY:狮子歌歌

作者:狮子歌歌  录入:03-30

  萧绝冷冷扫他一眼,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少废话。”
  褚风暗暗摇头,教主那方面真的差点意思。
  两人一路向西北出发,用了半日抵达一座不知名的小城,褚风引着萧绝去了城外的一座小山庄,下了马,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怨道:“累死了。”
  萧绝警惕地环顾四下,褚风冲他招招手:“进去吧,你饿了没?我去厨房要点吃的。”
  萧绝闭口不答,跟着他进了庄园,遥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待他走近,那些嬉笑的人又都隐去不见了。
  好生古怪。
  褚风很快端着两碗馄饨过来,递给萧绝一份:“我问了问,教主好像还没回来。你就先住这儿吧。”
  “你果然在诳我。”萧绝拍案而起,作势拔剑。
  褚风一蹦三尺远,连连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真没骗你啊!”
  萧绝抄起碗筷往褚风身上砸去,褚风赶紧躲到屋外,把门关上落了锁,冲门内喊道:“反正你现在提不起内力,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萧绝想要跳窗,这才发现窗子也早被人从外面钉死,他气得把桌子掀了,乒乒乓乓发出好大的动静。
  檐下探出两个脑袋,正是赤雪与靛青姐妹二人,褚风赶紧冲她们摇摇头,蹑手蹑脚地过去把人撵走:“别瞎看热闹,走了走了。”
  萧绝盘腿坐在榻上,想强行提运内力,但那药粉效用实在霸道,他丹田之下凝滞沉重,根本提不起半分真气。
  他又狠狠捶了下床沿。
  也不知傅少御怎么样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男人独自丢在雀翎台,手脚还被铁链锁着,他当真能逃出生天吗?
  想起那天踏仙阁燃起的熊熊大火,萧绝的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倘若傅少御死了,那他也不想苟活,可到了九泉之下,只怕傅少御也不想见他吧。
  不过像傅少御那样好的人,死后定会去往西方极乐,不像他,杀人如麻,作恶多端,死后只能下地狱。
  萧绝趴在软榻上,整张脸埋进被褥中,不多时,被褥下发出几声极度压抑沉闷的呜咽,像某种夜行动物在子夜发出的哀呼。
  不知不觉间,他睡了过去,梦到在暗室下的那个山洞中,他再次见到了傅少御,他激动地扑过去,紧紧环抱着那具温暖的身体,放肆地求欢。
  萧绝双腿夹紧被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微张的嘴巴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御哥……御哥……”
  蓦地,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萧绝瞬间从旖旎又绝望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唔……”
  他试图挣脱,那只大手却如铁打一般,死死钳制住他。
  黑暗中,一具温热的身体霸道强势地压了上来,无比熟悉的嗓音含着几分危险的笑意撞击在耳膜上:“看看我的小哑巴,趁我不在做什么坏事呢?”
  萧绝一僵,亵裤被野蛮地扯到大腿根,只听“啪”的一声响,挺翘结实的屁股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他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然后身体被不太温柔地翻了个面。
  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银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萧绝倏然睁大了双眼。
  那张脸纵然被遮住了大半,但那人的眉眼、双唇,他吻过千百遍,绝对不会认错。可这张面具……
  一瞬间,复杂情绪混着泪水漫出眼底。
  他不敢置信地抚上那张银面,颤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面具下,男人张嘴咬住了那根发抖的手指,含混着笑意说:“原来我的小哑巴,会说话啊。”


第59章 彼少年
  “原来我的小哑巴,会说话啊。”
  同样的话,像一支强劲有力的羽箭,穿过十年光阴,猛地钉入萧绝心口。尾翎尤在震颤,久久不能平息。
  “不可能,”萧绝一脸错愕,“你不可能是他。”
  他说的斩钉截铁,却又捧着面具下的那张脸急切追问:“我听那人称你教主,什么教主?你不是侠名在外的傅少御吗?你还能是什么教主?”
  说着,他一把将那半张银面扯了下来。
  室内光线虽然昏昧,但足够让他看清那张丰神俊朗的脸。
  剑眉星目,是他的傅少御没错。
  萧绝猛然挺起上半身,搂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吻了过去,生怕这是个梦,他吻得极其用力,甚至称得上凶狠。
  待舌尖尝到腥涩味,萧绝才松开嘴巴。
  天旋地转的一瞬,男人强势地把他重新压回榻上,笑意低沉:“小狗脾气,还牙尖嘴利,就连记性也被狗吃了。”
  “你赶紧回答,教主是什么?你突然戴这面具做什么?”
  萧绝拽着他的头发,手上发了狠,傅少御的头皮都疼了起来。
  “重新认识下,”傅少御歪头咬上他的腕骨,慢条斯理地说,“在下傅少御,江湖浪荡客,青云榜第七人,赤月教教主,你的竹马青梅小心肝。”
  萧绝的心肝颤了下:“赤月……魔教?”
  傅少御挑挑眉,戏谑道:“我们是有百年历史的正经门派,多年前不知是被谁起了这么个绰号,便在中原武林流传开来了。”
  “不可能……”萧绝仍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喃喃道:“魔教教主身份贵重,怎会孤身犯险去踏仙阁呢?”
  十年前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傅少御拿起被扯落的面具,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叹道:“十年了,你认不出我的眉眼很正常,却总不会把它都忘了吧?至于我为何去踏仙阁,这事说来还是因封彦而起。”
  “封彦?”
  “我不是同你提过么?有段时间我身边的婢女相继被毒杀,就连绝影也险遭设计。”傅少御说,“因封彦做出这等恶事,我恼怒苦闷,毕竟我曾真心当他是朋友。那年我十六岁,终日在教中憋闷不已,便抓住机会偷溜出去散心。”
  踏仙阁本出自赤月魔教一宗,因数十年来赤月教行事低调,近乎淡出江湖,踏仙阁便逐渐脱离其掌控,迁入蜀中,在不至峰安营扎寨,自立门户。
  赤月教对此叛逃行径视若无睹,每年只派两名特使到踏仙阁中小住半月“联络感情”,崔玉书也会象征性地缴纳些财宝玉器,以维持表面和平。
  那年的傅少御,年轻气盛,意气行事,把岑不语打晕扔进了柴房,顶替他的名义,和褚风一起作为特使去了踏仙阁。
  临行前,还顺手偷走了岑不语的面具。
  “岑大哥那么多面具,少主怎么偏偏挑了最难看的一顶?”褚风盘腿坐在马上,一脸嫌弃。
  “你懂什么?”傅少御往他身上丢了颗杏核,“这个透气,凉快。”
  时值盛夏,烈日当头,如果要戴那种整面的面具,非得把他的脸捂烂不可。
  “那你可得把兜帽戴好了,”褚风笑嘻嘻的,有点幸灾乐祸,“咱们要在踏仙阁住半个多月呢,少主又不能摘了面具让旁人看到你的脸,万一这些时日被晒出个阴阳脸,到时候回家被外公看到,只怕他老人家胡子都要气歪了!”
  傅少御嗤笑一声,又听褚风问道:“话说回来,外公为何迟迟不肯让公子出山闯荡呢?好男儿志在四方,整日憋在山里多无聊?”
  傅少御眸色暗了暗,又丢了他一颗杏核:“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现在我不是出山了吗?”
  褚风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嗯,是出来了,偷溜出来的。”
  傅少御作势又要丢他,褚风放下腿驾马狂奔,留下一串豪爽笑声和十丈烟尘。傅少御扬鞭追上,郁结多日的坏情绪被迎风吹散。
  在进了踏仙阁看见唐筠后,傅少御的心情更好了很多。
  唐筠三个月前离开塞北,装作走投无路的落魄小贼,顺利混进了踏仙阁,成了一名准杀手。
  他们年龄相当,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三个月未见,傅少御一直担心他的状况,现下见了他安然无恙,自然开心。
  不过表面要装作陌生,有再多话只能私下偷偷摸摸地说。
  安顿下来的当晚,两名年纪轻轻的特使就按捺不住性子,溜进了唐筠房间。
  “不错啊小唐唐,你在这很受器重嘛,房间比在家时还要宽敞些,”褚风捶了下唐筠的肩膀,把自己扔上床榻滚了圈,故作老成地教训道,“你可别乐不思蜀,忘了根本啊。”
  唐筠踹他一脚:“你给我起来,脏不脏啊!”他给傅少御倒了杯水,又说,“我不是一个人住,少主你喝完水就赶紧领着疯子走吧。”
  “你跟别人住?”褚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男的女的?”
  唐筠剜他一眼:“你上山后,别说姑娘了,母猫见过吗?”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那人脸蛋白白净净的,比许多小姑娘都好看。”
  “哟呵,”褚风眼珠子骨碌一转,吹了声口哨,“那绝影岂不是很危险?”
  唐筠一听这个名字就暴躁,夺过傅少御手里的茶杯,不由分说地往褚风身上砸:“你再提他试试!”
  “哎哎哎,你干嘛呀?”褚风眼疾手快躲到一边,“不提就不提,你别一点就炸成不成?小心眼儿。”
  傅少御蜷了蜷空空如也的手掌,轻声警告:“你俩小点声,引来旁人的注意,大家都得死。”
  唐筠作势冲褚风挥挥拳头,才收回目光对傅少御说:“少主,我再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傅少御说,“你如果在这不习惯,就同我们一起回塞北,至于踏仙阁的差事,再寻个牢靠的人来就是了。”
  唐筠垂下眼睫,盯着自己腰间的玉玦,倔强道:“不用,这差事没人比我更适合,我就待在这,哪都不去。”
  傅少御叹了口气,正欲再劝两句,耳朵忽然动了动,门外有脚步声。
  唐筠赶紧支起窗子,轻声催促:“跳窗走,快点!”
  褚风一个鱼跃龙门率先蹿出去,傅少御紧跟其后,两人蹑手蹑脚走远了些,再恢复正常模样,佯装结伴出来赏月,若无其事地并肩而行。
  “公子,”褚风努着下巴,往唐筠的屋子门口张望,“快看快看,那个应该就是绝影的未来劲敌了。”
  傅少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瘦高的身影进了那间屋子,回身关门时,一缕烛光把那人的脸照了七分清楚。
  诚如唐筠所说,白白净净的。
  “看见了没?好像挺俊的,这下绝影可没戏了。”褚风笑得贱兮兮的,“小唐唐没准要和这人同床共枕好几年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这两人日久生情看对了眼……”
  “闭嘴,就你话多。”傅少御推搡着他回屋,“赶紧睡觉,累死了。”
  “好好好,公子你别推我嘛。”褚风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了,可傅少御认床,这是他第一次离家睡在陌生之处,翻来覆去睡不着。
  耳听得褚风的鼾声一波高过一波,他更是睡意全无,索性披了衣服出门去。
  特使自有特权,除阁主所在的雀翎台不得随意接近外,踏仙阁其他地方,他畅行无阻。
  傅少御漫无目的地乱晃,累了就跃上屋顶,卧着青瓦赏月听风。
  他单手撑头昏昏欲睡之际,极轻的一声“吱呀”传进耳中,他循声看去,就见有人从唐筠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朝后山走去。
  月色把那道身影拖得很长,傅少御心想,这人未免太瘦了些,当真能拿得动剑,杀得了人吗?
  瞌睡被打断,傅少御索性起身,悄步跟了上去。
  这人毕竟和唐筠住在同个屋檐下,他摸清楚底细才好放心。
  后山有块不小的空地,难得的平坦宽阔,傅少御躲在树丛后,看着那瘦高的人拔剑出鞘,在月光中笨拙地刺出两剑。
  四肢僵硬,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摆。
  傅少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人立刻警觉地转向这边,双手握着剑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竖在身前,好像个无措又警惕的孩子,拿着一柄不适合他的菜刀防身。
  妥妥的门外汉。
  傅少御不禁疑惑,踏仙阁竟无能至此了吗?崔玉书竟找个连剑都不会拿的小屁孩做门徒。
  他隐匿在树丛中一动不动,静静看着那人小心谨慎地抱着剑一步步走近,月亮在笨蛋身后洒下无垠光辉,把那张白净的脸也染了一层皎洁。
  两人还有十步之遥时,那人停下了脚步,深深凝视着前方那片繁茂的树丛。
  傅少御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还别说,这人虽然笨了点,但脸蛋真俊俏,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要漂亮。
  绝影确实有点危险。
  胡思乱想间,一只野兔忽然从脚边蹿出去,一溜烟跑过那片空地,钻进了对面的林子。
  傅少御看到笨蛋悄然松了口气,忽闪两下漂亮的眼睛,又抱着剑走回原地,不太熟练地摆弄四肢,一招一式,反复练习。
  还挺刻苦。
  傅少御本想走的,但又怕发出动静,让那个笨蛋又受惊,干脆就站在那儿没动。
  反正看他练剑也挺有趣的,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待到天将破晓,笨蛋抱着长剑要往回走时,傅少御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站麻了。
  他揉揉酸胀的双腿,回去补了个觉,待到晚上,又悄声出了房门。
  果不其然,笨蛋又在后山练剑。
  似乎比昨天要熟练了点,但还是很僵硬。
  到第三天晚上时,傅少御看不下去了,他拨开树丛走出去,见笨蛋立刻警惕地把剑对准自己,他从容地举起双手,道:“别激动,我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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