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古代架空]——BY:公路飞行

作者:公路飞行  录入:05-31

  他在西北闯荡的那些年里,学会了怎么鉴定玉石的质地,现在空有这本领也没用了。
  他在宫廷出入各方游历的时候,学会了怎么鉴定名画的真假,现在也不能够了。
  最可惜的是,再不能看见顾长风的样子了,与林明诚相识不久,现在对他的长相都有点疑惑了,到底眼睛的地方是这样的,还是那样的?
  小时候和大哥二哥胡扯,说是出征打仗若落下残疾,是觉得没了手好,还是没了脚好。
  大家一致认为,没了脚还好,手的用途太多了,吃饭喝茶读书写字各种细致活,没有手怎么行,没了脚还可以让小厮背来背去。古时孙膑双腿残疾,然而仍可以成为一代兵法大家。
  又说是烧伤好还是刀剑划破皮肤好。
  大家又一致认为,刀枪剑戟之伤好多了,只别断手断脚,养一养慢慢也就好了,那烧伤的痛却是细细碎碎天长日久,据说便是伤愈皮肤依然痛痒难当。
  梁玄琛当时还说,刀伤切口齐整,缝一缝便是了,若是落在合适的地方,还能显武人本色。烧伤可是要面目全非了,落在脸上丑都丑死了。
  又说是做瞎子好还是做聋子好。
  大家觉得聋子好,左不过不听曲了,爹娘唠叨都可以不用听了,然而若是瞎子,那不方便之处太多了,走个路都要摸索着前行,这日子怎么过?
  梁玄琛都要笑出眼泪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当时三兄弟煞有介事扯这些瞎话的场面。如今他连两个哥哥的样貌都记不太清了,不过转念想一想,哥哥们死了,长眠于地下,这大好的人生已经离他们远去。自己如今这样总比死了好吧?
  可是如果做瞎子,想想还真不如死了好,漫漫的人生仿佛一口棺材,提前把自己装殓进去了,他要活生生地忍受这无边的黑暗。
  军中大夫来看过了,根本识别不了他中的是什么毒,只把了脉,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还应该!
  其实也不能怪他,人家擅长的左不过刀枪剑戟的外伤,连治瘟疫都不是很在行。
  梁运城听说了,亲自来看过,常清河跪在地当中,一五一十交代当时的情形。
  当时他也在熟睡中,刺客越过他的身体,往梁玄琛眼睛里滴了东西。
  不是要喂他喝毒药,而是故意滴在眼睛里的,可见并不要他的命,只是要他残。
  梁运城问:“你当时睡在三少爷的床上?”
  常清河的脑袋往地下磕去:“是小的不够警醒,没注意到刺客进屋了。”
  “两个人躺一个床上,门栓都不知道插上吗?”梁运城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不是跟伯涵好着吗,那他算什么?”他指指常清河。
  梁玄琛没有心情交代清楚这件事。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来!”梁运城站起身,拂袖而去。
  梁玄琛不近女色,横竖是不能给梁家传宗接代了,如今还成了瞎子,以后可不就是个彻底的废人了?
  常清河走过来坐在床沿安慰他:“三爷,我们遍访名医,一定能治好眼睛的。”
  这话他刚刚已经听很多人说过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眼睛应该是好不了了。
  梁玄琛道:“给你的荐信放在书桌的第一格抽屉里,你拿了找徐星纬一起去虎贲卫指挥使郑安康处给他看,他点了头才可以,别忘了去军部录名,徐星纬会替你安排。”
  常清河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这一桩事,他张了张嘴,几乎脱口而出要承认是自己下的毒。然而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而已。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即便自己不会人头落地,以后要见梁玄琛也是不可能了。
  “三爷,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呢,我留下来照顾您!我要走了,我还是人吗?”
  梁玄琛苦笑,“我亲爹都走了,你有什么不能走的,我身边有地空和水空伺候着。你走吧。”
  “不,三爷,就当我求你了。”
  梁玄琛道:“初八夜里攻城,你不去,怎么立战功,不立战功,怎么有机会出人头地?”
  常清河道:“出人头地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燕王拿下京城,削藩,平乱,还有一堆的仗要打。再不济,我去边关打蒙古人,女真人。您不要在这个时候赶我走。老公爷对您有成见,地空水空那两个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底吗?就让我留在身边伺候您,当您的眼睛,好不好?”
  梁玄琛叹气,颓然倒回床里,“随便你了。”
  听说梁玄琛也遇了刺客,燕王妃十分担忧,急着要来看三哥哥,然而攻城在即,她那边千头万绪的事情走不开。她原在梁府有个奶哥哥叫丰齐的,便特意遣人把丰齐送了过来照顾梁玄琛。丰齐在梁府当差多年,是个牢靠本分的,和梁玄琛也熟,有他来照顾梁玄琛会比较妥当。
  燕王妃不来,燕王殿下倒是抛下身边诸多杂事,不管不顾地亲自来了。他遣退了众人,在房内和梁玄琛密谈,常清河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间,不知道燕王府的刺客有没有暴露身份,那人少时与他同在康王府受训多年,若是人家被查出了底细,他自己也决计跑不了。
  屋内,韩成玦拿了蜡烛使劲照梁玄琛的眼睛,又用手指在他跟前挥舞,“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完全看不见,刺客不想要我的命,倒是手下留情了。大概我死了梁家要无后了,这人准备给咱们梁家留条根。”梁玄琛自嘲。
  “我也亏得阿源当时在我身边,要不然……”
  “殿下百忙中能来探望,微臣铭记在心,只是以后要向朝廷效力怕是难了。”
  韩成玦放下灯盏,好心劝道:“你不过眼睛瞎了,就把自己当废人了吗?”
  梁玄琛道:“你得了天下以后,朝里可有什么职位适合瞎子的?或者我给你算卦卜吉凶,这个我也会一点。”
  韩成玦叹气,拍了拍他的背,又靠过去抱住他,“我身边怎么能少了你?我这天下都是你给我争来的。”
  梁玄琛道:“你这话可不能让阿源听到,不然她非宰了你不可。”
  韩成玦低低地笑出声来,“可就是她,也是你帮我抢来的啊。”
  梁玄琛道:“你竟是不喜欢她,得到她只为了让她助你吗?”
  韩成玦道:“我当然是喜欢她的。”
  梁玄琛道:“那你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纳妾?”
  韩成玦道:“你帮我抢亲,是不是为了拆散她和顾二?我听说你跟顾二常来常往的,你们是不是……”
  梁玄琛抬手求饶,阻他说下去,“好了,我们谁也别说谁。”
  韩成玦道:“我与阿源,必然生死同穴,相守一生,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至爱。只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你若与一个人在一起了,便能保证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个吗?”
  梁玄琛本来想和他吵的,又觉得没必要,人家现在是燕王殿下,不日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皇帝三宫六院天经地义,跟他这样的人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韩成玦道:“咱们身边都还潜伏着奸细,连是哪个王爷在幕后操纵都不清楚,你多加小心。”
  “你那边可查出来些什么?”
  韩成玦起身道:“无妨,反正所有的王爷都要削藩,贬为庶人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梁玄琛觉得这气势已经很像皇帝了。
  “淮安还有二十五万禁军,张修永带着他们在康王的地界上吃吃喝喝了很久,你不加紧,那二十五万人就是心腹大患。”
  韩成玦道:“不然你以为你我遇到刺客是怎么一回事?”
  “我总觉得康王做不出这事来。”
  韩成玦道:“很多人还觉得燕王不会得天下。”
  梁玄琛不说话了。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朝中总有你的位置,六部九卿任你挑选,我知道你有才干,失明于你算不得什么。”
  韩成玦走到门外,看见常清河跟他的卫士正大眼瞪小眼,见燕王殿下出来,他们统一垂首而立,恭恭敬敬。
  “事发那天晚上,你跟三爷在一个屋里?”
  常清河跪下,“回殿下,小的是伺候三爷起居的,即是卫士,也算小厮,小的无能,让刺客跑了。”
  “老家苏北的?”
  常清河心中“咯噔”一下,“是。”
  韩成玦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头顶,突然道:“毒瞎三爷的刺客就是你吧?”
  常清河猛的抬头,“小的不敢!殿下何出此言?”
  燕王殿下的嘴角擒着一抹笑意,“不要怕,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
  常清河愕然看着他,这回是真的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了。
  “你是对三爷有情,不舍得杀他,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吧?”
  常清河不承认,不否认,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
  “那你——就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吧,权当是赎罪了。”


第20章 丰家奶哥哥
  常清河得了燕王殿下的旨意,这基本上就相当于圣旨了,他要留下来照顾梁玄琛。
  梁府来的丰齐今日刚到,不光他,连他老婆也一起到了,夫妻俩放下包袱就开始动起手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行营官邸收拾得窗明几净,连墙上莫名的污渍都用小刀抠下来,抹上了白石灰。
  然而常清河发现丰齐的老婆用擦灶台的抹布洗碗,关键是,她爱干净到什么程度呢,青砖地上有酱汁汤水溅了,她也要立刻擦掉,当然,用的还是同一块抹布。
  常清河忍不住提醒他,三爷让洗碗,抹灶台以及擦地的,用三块抹布,丰齐媳妇客客气气地笑道:“你莫看我是农户家的,我从小爱干净,你看连这灶台上抹布我都给洗得干干净净,用了皂角洗,每天搓,搓完放外面晒。我爹娘顶顶讨厌我这样爱干净了!”她又勤快又节省,什么剩菜剩汤全部倒进自己饭碗里呼噜呼噜吃干净,吃完还用舌头舔干净,嘴角脏了也用抹布一擦,自然,还是用那同一块抹布。毕竟洗得干干净净的。
  常清河觉得自己没有洁癖,遇到有洁癖的丰齐媳妇,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丰齐是梁家六小姐的奶哥哥,比梁冠璟只大了两个多月,他也算梁玄琛看着在府里长大的孩子了。乳母姚妈在梁冠璟断奶以后又照顾到六小姐至五六岁大,有一次前朝的敌军开过来,太-祖皇帝命梁老将军撤离,兵荒马乱之际,梁冠璟跟着哥哥们撤走了,姚妈没跟上,只好辗转回家,去照顾她的瘸腿丈夫,没两年就又怀上了,先后生了一男一女,这便只好离开梁府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太-祖皇帝得了天下,梁家荣宠无数,董太君便给丰家在京城置了宅子。
  姚妈只是去梁家做乳母,却在京城得了宅子,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梁冠璟的奶哥哥丰齐从此便留在梁家当差,连卖身为奴都省了,直接免费送,姚妈还时时告诫丰齐,梁家对丰家恩重如山,在府里一定要勤快卖力,丰齐也不负亲娘嘱托,在梁府里里外外忙碌,一个人能顶三五个人的活。像风、地、水、火这样四大皆空,闲出屁来的小厮,丰齐是看都不要看的,梁三爷养着也就是逗个趣儿,听人家说,那都是在床上用的。只便宜了那风空,梁老公爷为了拆散三少爷和那贱蹄子,还特意给人家娶媳妇置家业,按丰齐看,有这种奴才简直家门不幸,赶出府去发卖了才好。
  一听说六小姐要丰齐过来伺候三少爷,姚妈二话不说给丰齐寻了一门亲事,姑娘虽然瘦了点,是个乡下丫头,然而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农户家大姑娘,底下七八个弟弟妹妹,她是长姐,是以勤快又朴实,跟丰齐也算门当户对。
  常清河觉得梁三爷若是能看上丰齐,除非他瞎了,然而近来他果然瞎了,所以这话不能说得太满。偏巧丰齐也总担心梁三爷会看上自己,届时怕要屁股不保,因而他明里暗里地强调自己不是卖身而入梁家的奴才,自然更不是卖屁股的小厮,总之他一直以三爷的管家自居。
  常清河便讽刺他:“梁府还没分家,那时候四爷出殡我也去了梁府,我记得管家公不是沈伯吗?”
  丰齐不以为意,“老公爷早闹着要与三少爷分家了,且三少爷十年前就弃家出走,这怎么也算是自立门户了。”
  丰齐平时做惯的是打扫浆洗肩扛手提的粗活,要贴身照顾起三爷来还有些生疏,然而他知道左右不过细心体贴外加多嘘寒问暖。于是常清河伺立床前,都插不上话,更别说插手了。
  “三爷您要起来了吗?天亮了。”
  梁玄琛如今瞎了,瞎子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得由别人来叫醒。然而便是没瞎的时候,梁玄琛也是个爱睡懒觉的,他没好气地说:“午时再叫我。”
  “三爷我帮您刷牙,那牙粉容易掉得满地都是,我给你沾了点儿水在上面再刷。”他用手指抹了水在牙刷子上,轻轻撬开梁玄琛的嘴要帮他刷牙。
  梁玄琛道:“我只是瞎了,不是三两岁的孩童,行了我自己来。”
  丰齐看到他胸口的地方掉了不少牙粉,忍不住伸手去拍打,吓得梁玄琛蹦跳着后退,差点从台阶上跌落,幸而常清河眼明手快,把人给捞住了。
  “三爷今日早膳是八宝粥,桂花糍,蒸包,三爷您拿好筷子,三爷这是粥碗,小心烫。”
  粥碗塞到了手里,梁玄琛摸索着捧住碗,喝了八宝粥,然后他茫然地想,桂花糍和蒸包呢?
  “我来喂你吧。”他用手掰了一小块桂花糍塞进梁玄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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