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方窈君也怕,她没去外面见到师姐,但是听别人说了。而且她胆子太小了,光是靠想的就怕得不行。
  还是年迈的老爹爹方启晨目光担忧地看向她, 才让方窈君鼓起勇气, 将分到自己手里的那片花瓣塞进嘴里。
  自己爹爹和小师兄,肯定不会害她的, 方窈君这样想着给自己壮胆。
  结果那片花瓣……味道竟然还不错!
  方窈君砸吧了嘴, 极致清甜的味道似乎还在嘴里盘旋, 让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景行之手里剩下的花瓣上去。
  她还想吃。
  可立马又想到了花的来处,才让方窈君收回目光。她瞥到身边的闺中好友不敢吃,劝道:“是甜的,你别怕!”
  小姑娘看方窈君都吃了, 也张嘴塞了进去, 结果也意外地瞪大眼,回味起骨生花的味道。
  “又清又甜,比夏天的井里吊出来的寒瓜还好吃!”
  寒瓜,也就是西瓜。放在寒凉的井水里泡个半天, 然后从井里吊出来装瓜的篮子, 便能吃上冰凉且清甜可口的西瓜了。
  夏天的寒瓜,这一比喻小姑娘觉得还不够妥当,因为嘴里这花瓣味道要好太多, 可是她一时想不到别的更恰当的比喻。
  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其余六人很快就吃下了骨生花。
  夏天的寒瓜多好吃啊,肯定能吃的吧!
  见小辈终于吃了下去,长辈们心里松了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下去,就听到了方窈君突然喊道:“啊!我的脸,又热又疼!”
  “别碰,忍忍!”景行之急忙喊道,让七人强忍住伸往脸上去的手,“等上小半刻钟就好,等会儿你们脸上的伤会好个七七八八,再去寺庙祈福一月,便能完好如初了。”
  化解怨气,也是个过程。景行之身上带着灵气,化解怨气只需一瞬间,一下子倒是忘了这些小事。
  真正苦于鬼厉怨气的人,不像这些人这么幸运遇到了自己,更多人都是在长期承受疼苦,所以那部分人忍耐力超于常人。景行之见得多的还是这种人。
  方窈君脸上一疼,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不得了,七个人都哭了起来。
  景行之听得头大如斗,默默地往柳方身边靠了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措的气息。
  景行之其实听不耐烦人哭的,他目力和耳力都好,寻常人耳朵里的声音放到他耳朵就很嘈杂。
  更何况哭一般都透露着不好的情绪,绝望、伤心、烦躁,对于听的人的影响是负面的。
  柳方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勾住景行之的小拇指,小声安慰他:“半刻钟就好,等等。”
  景行之不喜人哭的事,柳方也知道。
  而且比起景行之,柳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残忍的人,他对着眼泪大多时候已经生不出来同情来了。
  软弱的时候,眼泪没用,人得靠自己才能站起来。真正强大了,就不会被生活逼得想哭,他生于苦难,早已磨平了那些心里的敏感柔软。
  勾着景行之的小拇指,柳方甚至坏坏地希望,这些小孩多哭片刻,让景行之怕了他们才好。
  可惜景行之点掐得准,半刻钟刚到,七人就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哭着笑了起来。
  “好像……好多了……”方窈君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到面巾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脸上好像痘痘也少了!”
  “我的也是!居然好多了!”
  脸蛋在小姑娘、小哥儿心里,还是很重要的。正是年少时,说最在乎容貌也是正常的。加上年少正是情窦初开,脸蛋就重上加重了。
  一个小哥儿想到自己刚因为脸的事被退亲,忍不住埋在在自己娘亲怀里哭了起来。
  “娘,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好了好了,等你们从寺庙回来,脸上就好了。”做娘的也高兴得落泪。
  一时屋内,一半人脸上欣慰地笑,另一半人笑里带泪。
  景行之看到这幕,又觉得自己刚刚听了一耳朵的哭都是可以忍耐的。
  看人们笑里落泪,心愿的偿,疾病消失,多好的事啊!
  如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帮助人的事,是心头余喜。
  不过总有人不合群,一个长脸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看向方启晨:“山长,去寺庙一定要给齐心蓝祈福吗?她都把我女儿害成这样,弄得我女儿被知府家的长子退亲了,我可不想让我女儿给她祈福!”
  长脸女人想到自己图谋的一桩好亲事没成,心里和滴血似的。再让她女儿给那个害人的死鬼祈福,那可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她怀里的小姑娘抬起头:“娘,我才不嫁那家人!”
  小姑娘这几天可是听了说了,那户人家品性不好。这回被退亲的,都在庆幸自己家孩子还没真的嫁过去。这要是嫁过去,丑了老了有的受。
  可是,谁又能一辈子不老也不丑呢?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没人能阻挡时光的力量。
  长脸女人低头呵斥:“你知道什么?那可是知府家,还是长子,你嫁过去就是荣华富贵!”
  “你、你、你闭嘴!”女人身边的一个男人赤红着脸,凶了女人一句,接着将女儿一拉,从长脸女人怀里扯了出来。长脸女人一向凶,男人敢凶回去已经难得。
  方启晨趁着女人发愣,冷哼道:“那又不是嫡长子,一个庶长子。让孩子嫁过去,赌那主母是个好人?”
  庶长子和嫡长子可差别大了去了,嫡长子是正室生的大儿子。庶长子则是妾室生的。而且有了庶长子,就说明那户人家不够尊重正经媳妇或者夫郎。
  这样的不尊重,把持后院的正室,会各个都愿意给你培养好儿郎?做梦!
  景行之扫了一眼,冷淡道:“你不愿意,不去也可。只是效果有没有,就没办法保证了。”
  都是自己的选择,景行之愿意帮忙都是看在方启晨的面子,和这些小姑娘、小哥儿无辜的份上。
  长脸女人这么一听,立马嘴也不敢张了。她可不想,真让女儿那张脸废了,废了脸,哪哪能嫁给什么好人家,哪还能给儿子助力……
  长脸没发现,她女儿正泪眼朦胧地盯着她这个做娘的看,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和冷意。
  长脸女人消停了,一个夫郎又哭着问道:“山长,小景先生。我家哥儿脸都烂了,这回好一点也看着很严重,去了寺庙可能好全?”
  问完,这夫郎一脸悔恨地去掐自己大腿,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非得带孩子走,老实留在书院也不会恶化!”
  “儿啊,姆父对不住你!”夫郎抱着自己的哥儿,痛心地哭了起来。
  方启晨赶紧看向景行之,希望小弟子能回答个好答案。可方启晨心里也没多少信心,脸都烂了,太严重了啊……
  景行之心里知道,只要这哥儿心诚别吃肉就没问题,不过过程走走更让人放心。
  景·社会人·行之道:“能把面纱摘了吗?我看看。”
  小哥儿听话地把面纱摘了,露出坑坑洼洼的脸部皮肤来。
  一揭了面纱,就听到那长脸女人倒吸一口气,惊道:“这都烂完了?还能好?开什么玩笑话!”
  长脸女人的话,话音刚落,就听得那小哥儿眼睛发红。
  不过小哥儿见他阿姆哭得更厉害,红着眼安慰道:“阿姆,好不了也没事。爹爹哥哥都说养我一辈子呢,你难道不想我一直待在家里吗?是嫌弃我烦人了吗?”
  “没没没,住家里好,阿姆照顾你一辈子!”
  景行之咳嗽一声,打断这不知道是“母子情深”还是“父子情深”的场面。
  “那个……能好的,只要他去祈福拜祭的时候心诚,不要犯了吃荤的忌讳,回头能慢慢好全的。”
  这些人脸上的毛病,都是怨气造成,他们本身没有皮肤病。所以就算再严重,去掉全部怨气也能治好。加上他们吃了骨生花,将来脸上连留疤都不会留!
  玄门奥妙,便体现在这种种事上。
  脸上问题最严重的小哥儿都得到了保证,其他人宛如吃了一颗定心凡。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去,方启晨有些性急地提起:“去催催县衙那边,早点把心蓝的案子判了,我们好早点请人做法事,送孩子们去祈福!”
  “好,是得催催县衙,免得他们慢吞吞的。”
  “我让我就父亲去信催催。”
  “我让我外公去催催,他老人家最疼我家盈盈了。”
  做夫子的,都是学问人。一部分寒门出生,更多的人都是背后有人。
  这么多人急着要结果,就导致环水县的县衙一天之内受到好多封大官来信。
  环水县衙后院。
  贺志芳抓着最近不知道掉了多少的头发,他看看一封封来信,绝望地问吴青:“吴青,这好多大人要严惩,可还有不少大人暗示我们将张明雨放了,这可如何是好?”
  “该死的,我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第32章 老大人又倒了
  贺志芳觉得自己不像那些死脑筋的读书人, 他已经学会了怎么“轻松”地当官。
  所以当环水书院来人说挖出了死人的时候,贺志芳赶紧把吴青派了过去。他本来觉得没什么事,麻烦吴青也能解决,吴青能干是他知道的事。
  可贺志芳没想到,那个嫌疑犯居然背后也有关系,再加上那些书院夫子们还请动了家中长辈, 令得事情在贺志芳这儿成了老大难。
  他处理了张明雨, 那肯定是得罪了张家这派的人。这要是不处理了张明雨,方启晨就能撕了他。难啊难, 两边都为难!
  吴青面色像吃了个苍蝇, 他在心里骂道:贺志芳这个蠢货, 他代表贺志芳去了环水书院,把张明雨弄了回来。
  他在书院的时候,对张明雨可不好。可回到县衙,贺志芳这个蠢货居然敢给张明雨换了最好的牢房, 还好酒好菜照顾着, 甚至还让张明雨给张家送信!
  他吴青在外行走,难道代表的不是他贺志芳的态度和面子?打他吴青的脸,很好玩吗?
  蠢货!愚不可及!
  要不是这蠢货让张明雨自己写信送了出去,张家的动静也不会那么大!
  吴青心里恼得要死, 自己当年做佐贰官, 怎么挑了这么个玩意儿。虽然好糊弄,可他傻啊。
  见吴青没说话,贺志芳催促道:“吴主簿, 你说话啊?哑巴了!”
  吴青梗着脖子:“下官有什么好说的,下官一直以来的主张,就是找出凶手,并且严惩!”
  “别跟我来这套!”贺志芳觉得吴青假惺惺,以前对着那些普通老百姓,吴青可不是这副嘴脸。现在死的人,换成了方启晨的干女儿,你吴青就大义凛然了?笑话。
  贺志芳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正经点,这事你怎么看?我们现在可是一体的,弄错了,回头他们饶不过我,还能放过你?”
  贺志芳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吴青心里一动,说道:“大人,眼下的情景,你不可能两边都不得罪的。所以看你选那边吧?”
  吴青实在是不想跟着贺志芳死,话既然开了口,索性给他分析道:“一边是方老大人,还有在京城的齐家。当然齐家是远了,而且因为张明雨出自书院,他们索性恼恨上了方老大人。可是,血浓于水,齐心蓝他们还是惦记的。”
  “一边是张家,张家是江南的新大家,出了两个宰相。如今张老大人更是在朝中任右相,可张明雨这一支不是嫡支,张老大人也没有手书过来,看见并不看重此事。只张明雨的嫡亲兄长,是大人上官的上官,须小心些。”
  “我……”贺志芳一脸为难,“我就是那边都不想选,才问你啊?”
  贺志芳能不知道如今是方启晨这边占优势吗?可他就是那边都不想得罪啊。
  吴青看着这摊烂泥,咬牙道:“换做是我,我选方老大人这边。皇上派来看望方老大人的那位,可还没走呢!”
  “那我一年后的升迁怎么办?张明雨的兄长不得磨死我!”贺志芳想想江南的好,是一万个不想离开。
  吴青无奈道:“大人,我们选择了方老大人这一边,方老大人的人自然会维护我们。如今所有人都在催,拖下去才是死路一条,光是办事不利,大人你的帽子就能被摘下去!”
  贺志芳就像是被抢光了所有的钱,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最后他叹气一声,服软道:“那好吧,我们后日就开堂。届时记得把方老大人和章大人请来,给我们镇镇场子。”
  吴青见他终于答应了,心里大石头落地。
  “那大人你忙,下官去安排后日审案的事宜。”
  “好,辛苦你了。”贺志芳摆摆手,低着头没看吴青。
  吴青看了两眼贺志芳,心里蓦地想起贺志芳考中同进士的时候,当时贺志芳还没这么胖,嘴上还嚷嚷着“吴兄,我终于中了!你一定也能得中的!”。
  那会儿的贺志芳可是个毛头小子,神色里都是期盼他一同榜上有名的期盼。如今,贺志芳已经是个只会喊吴主簿的大胖子。
  吴青甩了下头,没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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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青没看到,他走后贺志芳身边的贴身小厮,贺童笑嘻嘻地走到了贺志芳身边。
  “大人!小的有个主意,可以两边都不得罪。”
  贺童是贺志芳带出来的族人,没爹没娘,就跟着贺志芳出来了。不同于贺志芳只知道女人和银子,贺童见到的东西多多了。
  而且在底层下面的人,弄银两的法子向来直接粗暴,好学得很,贺童可见过不少颠倒是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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