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这人把窗户挡了一大半,景行之只要跟着探出头,一边看一边回道:“能怎么回事,看对眼了呗!”
  这事儿可不是景行之看相看出来,而是他凭借经验猜出来的。
  没听什么豆腐西施,什么手抓饼西施,这些东西一旦是哥儿或者女子在卖,手艺好加上长得好看,就容易被人看上。那谭兴旺都天天去了,就不怪景行之脑补到情爱上去。再好吃的东西,还耐得住天天吃不成,不会腻啊,除非根本不是奔着吃食去的。
  谭家门前。
  夫郎打扮的哥儿被推到在地,谭母站在门口,面色冷峻。
  “你来我家做什么,你一个寡夫,我们家可攀不起!”说完这含着暗讽的一句,谭母皱着眉头赶看热闹的人,“别看了,看什么!一个寡夫,谁看上都不关我们家的事!”
  谭母把话都扯到陈夫郎寡夫的身份上,哄走那些看热闹的人,给了他们一个八卦话题。让那些邻居路人,猜着这个陈夫郎是不是看上老谭家的谭明发了,虽然谭夫子年纪一大把,可读书人看着就年轻。
  等人一走,谭母用力,“啪”地一下将门给关上了。透着临关上的门缝,都能看到谭母凶恶的神情,可见谭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陈夫郎。
  陈夫郎趴坐在地上,恨恨地用手捶了下地面,忘了礼数,哭骂道:“蠢蛋!不是你做的,你也认!”
  下面的哥儿这么一骂,景行之心里更有数,他拍拍发愣的汪庄:“走,我们快下去!”
  让谭兴旺改变主意的绝招,他找到了。


第35章
  景行之带着人下楼, 一伙人的阵势,将沉浸在伤心里哭着的陈夫郎吓了一跳。
  陈夫郎缩到墙边上,手麻利地摸上一根棍子:“你们是什么人?这附近都是人!”
  “你别误会,我们找你是为了谭兴旺的事。”景行之摆着手解释道,回身让汪庄带着其他二人离远一点,免得吓着这夫郎。
  景行之又道:“想必这位夫郎也知道, 谭兴旺是胡乱认的罪。”
  陈夫郎皱着眉, 警惕地问:“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我是命案死者的小师弟景行之, 死者是我师姐。我老师是环水书院的山长, 就是自己掏钱给学生们吃饭的方老山长,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以前谭兴旺家住在书院里,认识我老师的。这回因为他胡乱认罪,差点让真正的罪人逃脱,我老师七十多岁的人直接气晕倒, 现在还躺在医馆里呢!”景行之说着, 语气愤愤起来。
  陈夫郎听着,表情里渐渐浮现一丝心虚:“我知道方老山长。老人家没事吧?如今在那个医馆?”
  “就在县衙附近的王家医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让谭兴旺改主意,别让真的凶手逃脱。”景行之道。
  “可是……”这夫郎低下头, “我进不去牢房, 牢头说我不是亲属。而且我也说不动谭家人,他们根本不让我进去。”
  陈夫郎早知道谭家除了谭兴旺外,没人看得上自己, 可他没想到谭家人居然让谭兴旺去送死!连让他见谭兴旺一面都不肯!
  陈夫郎自己没别的法子,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自己面前的小公子身上。
  这回的景行之为了行事方便,特意换了一身看起来就有钱的衣裳,也让陈夫郎觉得他更可靠。他进不去,这小公子不是普通人,应该能进去的吧?
  景行之的声音,就和天籁之音般,在他耳边响起:“我可以带你进牢房,不过我希望你努力劝劝谭兴旺,别让他犯傻。”
  “我、我试试。”陈夫郎说话没什么底气,想着就是眼眶一红。
  谭兴旺天天往他摊子上去,他当然知道那人的心思。
  那回他和谭兴旺通了气,让谭兴旺先问问家里,结果谭兴旺消失了好几天才又去他摊子上,看都不敢看他。谭兴旺那般表现,陈夫郎当然知道是谭家瞧不上他这个寡夫。
  陈夫郎也没再说别的,冷着脸没理人。可谭兴旺还是一天三碗豆腐花,好像那豆腐花多好吃似的。
  偶尔看着谭兴旺,陈夫郎心里不高兴了,就往甜豆腐花里加辣椒,咸豆腐花里加糖,故意给谭兴旺弄成不好吃的口味。
  可那个傻子,吃到那种加了料的豆腐花,就知道冲他笑,像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也不想想他自己长得多凶恶。
  陈夫郎想着往事,语气多了三分肯定:“我去劝他一劝,说不定有用的,小公子您带我进牢房吧!”
  景行之点头:“那辛苦你了,迟不如早,我这就带你去牢房。”
  陈夫郎只有五分的底气,因为他知道谭兴旺孝顺。不过他抱着的心思是劝不了,多见一面那傻子也是好的。
  景行之却不一样,他找到了陈夫郎这个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对于搞定谭兴旺的把握已经有了□□分。至于到底八分,还是九分,得看后续。
  ******
  环水县牢房。
  牢头打开牢房的大门,点头哈腰让主簿吴青带着人进来。
  没错,领着景行之一行人进来的正是吴青。
  公堂审案后,吴青发现自己被贺志芳摆了一道,直接和贺志芳翻脸了。他把控了一部分县衙的力量,然后借着章通的名号先把人稳住了,选择了彻底投向方老大人这边。
  在吴青看来,如果不投靠这边,那才是傻。没看贺志芳在公堂上审案,章通都敢动手推人,现在贺知芳脑袋上的口子还没好吗?
  章通敢那么做,就说明章通背后的皇上十分看中方老大人,要不然章通也不会那么着急。
  贺志芳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整天就看书备考去了。吴青则是个交际人,知道不少消息,比贺志芳对于朝堂敏感多了。
  “小景先生请进,小心脚下。今日下雨,这牢房居然积水了,弄得地面有些滑。”
  吴青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对着个少年郎谄媚有什么不对。这可是方老大人的弟子,将来往京城去,说不定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了!
  现在不巴结,更待何时?要巴结,就要在微末时候把人伺候好了,留下印象。以后人家富贵了,落个一瓜半枣都够他升到县令去。
  吴青想得很美,可是景行之看着他的面相,在心里摇了摇头。蛇鼠一窝啊!
  吴青一路领着人走到关押王象的牢房前:“小景先生,到了。这间牢房就是关王象的,往里面去才是关押谭兴旺的地方。”
  吴青一边介绍,一边目光奇怪地扫了扫陈夫郎。
  这卖豆腐花的好看寡夫他也知道,不过人怎么跟到牢房来了?
  吴青在脑瓜子琢磨了一阵,挖出来个谭兴旺去豆腐花摊的画面,心里顿悟,顿时觉得景行之行事很妙!
  ——别人不知道的关系也挖了出来,被窝里的人一劝,那顺着人意思,主意可不得变个花样嘛。
  吴青想通了,收回自己打量陈夫郎的目光,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就有点儿不怀好意。
  景行之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这人活不久了。
  他直接问道:“吴大人,我可以进去和他谈谈吗?”
  吴青面色有些犹豫:“按规矩是不行。不过您进去能带着人吗?我怕他暴起打人,伤了你。”
  先说按规矩不行,又说让景行之带人进去,吴青一句话里转了几个意思。反正务必是让景行之知道,他在拼命配合。
  牢房里的王象,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眼下正看着一身华服的景行之邪笑,就和看到胖耗子的野猫似的。
  景行之想了想,也不强求,道:“那我就再这外面跟他说也行。”还免得落下破绽。
  “好好,您说。”吴青退让到一半,把位置让给景行之。
  牢房里的王象穿着囚服,没好气道:“你个小相公,能和我说什么?我不会听的,你快走吧!别在我这儿啰嗦。”
  “听不听可由不得你。”景行之说了这么一句,整理了下思路,然后开始跟王象讲道理。
  “你可知道,勾结盗匪导致平民百姓被杀,就是等于谋杀,是要砍头的?”
  王象听着,撇了撇嘴,甚至还嫌弃景行之烦得很。
  他能不知道要砍头吗?可县太爷都跟他说了,不会真砍他,官场的道道哪里是这个小书生知道的!
  王象看着景行之的一身华服,不禁想到自己出气后,离开环水怎么花那千两银子的事。
  不如也买几件这样的衣服穿穿,穿起来人显得多俊俏啊!买,将来一定要买几件……
  “砍头你不在乎?我听说你都不曾娶妻,你爹娘要是知道,会不会从坟堆里爬出来找你……”
  景行之整整说了小半刻钟。
  他一边说,手时不时拍打牢房的柱子,貌似是不满王象不听话似的。
  可人在里面,景行之可打不到人,只能拍打柱子,让王象集中精神听他说话。
  最后听得王象心头火起,冲到景行之面前就吼回去。
  “你吵什么吵啊?说这么多说,口不渴吗?!”王象觉得烦死人了,导致他连牢房里无故变冷了一点都没注意到。
  在吴青的目瞪口呆中,景行之叹气一声,手“啪”地一声,拍打了一下王象的脸,说教道:“孺子不可教也!蠢货,你帮着杀人的人,可别小心丢了自己的命!”
  吴青觉得……这方山长的弟子,是不是有点傻啊?
  吴青很奇怪地看向了景行之带来的人,陈夫郎也是一脸傻愣愣。唯汪庄面色如常,无波无澜,好像景行之这么干一点也不奇怪一样。
  吴青忍下心里好奇,死憋着没问出来,还笑着把人带到下一处关押谭兴旺的牢房去。
  事实上,汪庄一开始也有点懵,不过他想到景行之的种种神奇之处——眼睛很灵,耳朵听力奇佳,看几眼就知道王象的银子藏在哪,这种种神奇都让汪庄生出了对景行之的信任。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可说不定很有效呢!山长都信任小景先生,他汪庄当然没有怀疑的道理,老大人师徒两可都是被圣人砸过头的人!
  里面的牢房。
  谭兴旺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憔悴得很。
  可突然间,谭兴旺好像听到了哭声,还是他熟悉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谭兴旺瞪大了眼,身子不由自主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牢房门前:“你怎么来了?”
  陈夫郎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跟在景行之后面没说话,只是怎么看都是要哭的样子,把看着他的谭兴旺急得不行。
  可牢房的木柱拦着,谭兴旺只能在原地着急,脚像磨盘似的磨着牢房坑坑洼洼的地方。
  吴青咳嗽一声:“谭兴旺,这些人是来看你的。你老实些,年纪轻轻,何必要想不开给别人顶罪呢?日子长着呢!”
  吴青的话说得谭兴旺低下头,不敢看陈夫郎,可等他听见哭声,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一眼陈夫郎。
  景行之看在眼里,对吴青道:“可以打开的吧?先让他们说上半刻钟的话。”
  有了景行之这句话,吴青立马就叫老头将牢门打开,放了陈夫郎进去。


第36章
  陈夫郎进去了, 谭兴旺却不敢靠近他。
  谭兴旺怕陈夫郎一样回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闷声道:“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陈夫郎真的是崩溃了。
  让他走,这蠢东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陈夫郎生气地道:“你竟然让我走,你知道我在外面急死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求牢头让我进来, 塞银子做什么都没用, 只说亲属才能进来。我又去求你爹娘,可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陈夫郎说得伤心, 看着谭兴旺头也不抬, 抹了把被泪水弄得湿漉漉的脸, 怒道:“我就是个外人,死乞白赖地来干什么?!你让我走,我这就走!”
  听着他说要走,谭兴旺猛地一抬头, 露出发红的双眼,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陈夫郎。
  可手伸到一半,又给自己缩了回去。
  谭兴旺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何必还拉拉扯扯,牵连对方。幸好……没有成亲, 对方还能再嫁个好人。
  他不死, 弟弟怎么办?家里怎么办?阿爹阿娘被吓得不轻,晚上都在做噩梦。那群赌坊的人,把债转给那群恶人, 可不就是打着让他来替死的打算。
  谭兴旺想着心中剧痛,干脆狼狈地把头埋进两腿间。
  陈夫郎其实没跑出去,说走也就是气话。可他没想到,谭兴旺居然都没拉他一下,让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回头看了一眼,陈夫郎才绝望地往外走,哭得比被谭母推在地上被人围观还狠。那会儿他是恨谭母心狠,可这会儿是真的绝望,好像自己巴巴的这几年,像个笑话似的。
  一时间,牢房里外,一个放声大哭,一个闷声抖着肩膀偷摸哭。
  景行之像个气不过的义气书生,啪地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把拉扯起牛高马大的谭兴旺的头,让谭兴旺看到哭到喘不上气的陈夫郎。
  “你看看,你这个孬种!让自己的人哭成这样?!”
  “你看看他的衣服,他的腿,裤子膝盖上是不是脏得很。他跪在地上求你娘,你娘还骂他寡夫瞎攀扯,到处都是说他闲话的?他为了谁?”
  “你以为你死了,他回头就转身嫁别人是吧?你想得倒是美,以为个个人和你似的,狼心狗肺呢!”
  谭兴旺“哇”地一声,胡乱伸手推开景行之抓着他衣领的手臂,抬起头,眼泪鼻涕糊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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