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了反派剧本[古代架空]——BY:温翡烟儿

作者:温翡烟儿  录入:07-22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却不是死在我手里,岳正亭,你还真是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明枯忽然怒斥一声,霍然出手,一掌打向沈望舒。
  不过众人一直都防着明枯发难,见她抢攻而至,沈望舒便连忙足尖点地,蓦地腾起三尺,向前一个空翻,绕到明枯身后去了。
  但到底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明枯反应也快,头也不回,反手一抓,正好抓住了沈望舒的脚踝。于是沈望舒不得不以那只脚踝为支点,横身凌空一旋,将明枯踢开,落在了岳澄身边,反手抽出他的佩剑。
  “明枯师太,”沈望舒抬起一个“沛吾乘舟”的起手式,警惕地盯着那老尼,“方才不是还说您不是来抓我的么?您这样的身份,出尔反尔,似乎有点不妥吧?”
  明枯也反手拔了剑,“贫尼的确没想抓你。只是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抓你也罢,直接杀了了事岂不是更好。”
  萧焕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师太!”
  明枯却并不理会他,一招纯正的严华剑法脱手而出,气势不凡。
  沈望舒自然是见招拆招的。不过萧焕听闻明枯想要人性命,吓得不轻,也拔了溯光在手,也想往战团里面裹。见他一动手,韩青溪也坐不住,柳寒烟想了想,也出了剑。
  当然,他们这边除了被夺去佩剑的岳澄都动手了,严华弟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也纷纷亮了剑,就要上去相帮。
  但明枯却厉声道:“都退下!若有违者,门规论处!”
  “掌门!”严华弟子急道。
  明枯又与沈望舒飞快的对了两招,待两人分开之后,才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本座只杀沈望舒,不涉及旁人,一个人还应付得来,你们动了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上都看了我们严华斋的笑话?”
  虽然是对着弟子说,却也是让萧焕他们听着——明枯只杀沈望舒,与旁人无涉,不想死的不要掺和其中。
  如此一来,萧焕便更加不解,“师太,既然您方才说从前并不曾与沈望舒打过交道,也并不想捉拿他,又为何一意要杀他?”
  “我与沈望舒是没什么过节,可谁让他有个好父亲呢?”明枯神色一冷,剑势如风如电,逼得沈望舒连连后退,“岳正亭的儿子,本座看不得!”
  如此一来,已经做了十多年“岳正亭儿子”的岳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期期艾艾地道:“师太……从前您对晚辈,也不曾……”
  “如是那时候便知道岳正亭为了掌门之位不惜委身魔教又始乱终弃,你以为你还能活到这么大?”
  这听起来是另有内情的,萧焕便飞身上前,将沈望舒带入怀里退了几步,“听起来……师太却是对岳师伯有些误会?只是这沈望舒刚被认回来,又不曾在师伯身边长大,您何至于此?”
  “误会?若说从前还只是想不分明胡乱揣测,可与他武林大会上所说的话一通比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明枯怒道,“你们以为贫尼是怎么当上严华掌门的?从前我只是个普通的俗家弟子,虽然师父喜欢,却武功平平,不思进取……”
  沈望舒从萧焕怀里脱出,勉强站稳,却不经意地与他对了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或许,这又是一笔说不明白的风月债。
  果然,明枯道:“那时候岳正亭还只是个松风剑派的普通弟子,勤奋上进,武功又好,只是师长都不在意他。我看他为人的确不错,便心生亲近之意。岳正亭他……对我淡淡的,不说好,可也不曾拒绝。我想或许是他性子如此,也不在意。后来他被诬弑师,我还找了他好久,可惜并不曾找到他
  “后来,他自己回来了,在武林大会上洗刷冤屈,且立了大功,得了掌门的青眼,我很为他高兴的。只是后来,他就迎娶了江滟滟,有了儿子!”明枯越说越是悲愤,“我倒是私底下问过他为何如此对我,可他十分淡然,问我究竟是答应过我什么……”
  沈望舒不置可否,其余几人的脸色却不大好看。毕竟人都没了,何必还说这些败坏人家身后名声?
  明枯满脸恨意,“此事之后,我便发誓出家,落发为尼,勤练武艺,果然做了严华掌门,为的便是有朝一日,我能亲口问岳正亭一句——若我是严华掌门,他还会不会娶江滟滟?”
  这却说不好了吧?毕竟岳正亭想的是做松风掌门,取了严华掌门,只怕他连在松风剑派的立足之地都没了。沈望舒心里想着此事,口中却说:“师太,岳……也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说的确是……对您不起,却也罪不至死啊。何况他如今已经不在了,您何必迁怒?”
  “若你是他心甘情愿与江滟滟所生,贫尼也便罢了,怪我与他无缘。可他也并非真心实意娶江滟滟,而江滟滟还念着齐某人,你便是个孽种!”明枯恶狠狠地道。
  虽然也不明白明枯为何会有这样的推论,但沈望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只是理解归理解,他并不认为自己该死。
  只是岳正亭的名声,却也不是他想败坏便能败坏的,别的不说,跟着岳澄一道行事,他可不想时时与这小子打一架。
  却在这时,韩青溪忽然道:“师太,您对先师有所误会,晚辈很能理解,也不敢劝您。只是沈望舒他……他也不是师父的亲子,您何必迁怒于他?”
  什么?韩青溪竟然帮他说话?这却有些令沈望舒意想不到了。


第196章 章二五·道阻
  “韩姑娘,崔离在武林大会上说得一清二楚,便是你们那位好师父也不曾反驳过,如今你却告诉贫尼,沈望舒并不是亲子?”明枯轻笑,“你想哄谁呢?”
  韩青溪恭顺地道:“实在不敢欺瞒前辈。只是这样的事,除非江夫人或是沈千峰复生,否则谁也说不清其间到底又怎样的曲折误会。师父也只是听了崔离的一面之词,若是他编得还算像话,自然是不好分辨的。”
  于是明枯更怒,“那你却说沈望舒并非亲生?岂不是仗着贫尼如今无人可问便信口开河?”
  “师太想来也是知道沈千峰的,心狠手辣,又痛恨师父,倘若我那小师弟落到他手上,又岂会认真抚养?不掐死了事便很不错了。”萧焕也趁机辩解一句。
  明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之后,才沉声道:“只是你们所说,也没有证据,不过是凭空猜测的,怎知你们不是为了帮着这小魔头……”
  “师太,您既然口口声声叫我消磨图,便是把我当做倚霄宫的少主看了。既然我是倚霄宫的少主,又与岳大侠有什么关系?”沈望舒不在乎地笑了笑,“您恨岳大侠,可是您再想想,岳大侠为了掌门名位欺骗了您,可如今是名声扫地而身份无存,他的妻子并不在意他,他所喜欢的人也恨透了他,他的孩子也并不知何处去了,到最后他可谓一无所得……这样一想,您还不曾消气么?”
  这话说得很是有些道理,只是明枯仍旧有些气恼,“似你这般说,岳正亭已然遭了报应,我就不该理会了。可我当年受的委屈,却是白白承受的?”
  “晚辈并无此意。”沈望舒摇头,“不过师太想想,那人既然没将您放在心上当回事,您又何必为了他而跟自己生气?为了个没必要的人,不值当。”
  看沈望舒气定神闲甚至嘴角带笑的模样,萧焕却蓦地一慌,动了动手,似乎想去拉他,只是到底忍住了。
  “是啊,不值当……”明枯终是长叹一声,“岳正亭葬在哪里了?”
  岳澄闻言,大惊失色,“师太您这是要做什么?师父纵然有千般不是,可他都……您还是不要打扰他身后清净了吧?”
  明枯立刻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贫尼在你看来是这么阴险龌龊的人?到底是动心过的人,倘若对他太坏,岂不是自认眼瞎?我且去祭拜一番。”
  于是众人松了口气,才与明枯说明了岳正亭安葬之处。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地立碑,但好歹是做下了极好,以便来日辨认的。
  明枯打听清楚之后,便招呼着严华斋的弟子要走。不过在别国之前,她语重心长地问道:“你们当真要去义庄?倒不是贫尼要教你们忘恩负义,只是如今义庄里埋伏着不少人,就凭你们几个……”
  “多谢师太好意提醒!”沈望舒郑重地向她行礼,堵住了明枯接下去要说的话,“只是叶无咎为了救我,连一条命都搭进去了,我却因为一点追杀便裹足不前,都不把他送回洪涛水寨了,岂不是说明叶无咎他白白救我一场?”
  于是明枯不得不重新打量他一眼,“你这重情重义的脾气,倒并不很像岳正亭,却也更不像沈千峰。”
  沈望舒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管晚辈生父母是谁,却都是从小不曾长在身边的,自然也不曾学到他们的好处,并不知道像谁了。”
  “小子,你与慧海把话说明白了,若他点头,或许你还能有条生路。”明枯诚恳地道,“我看你也的确不像是个恶人,从前么,又有沈千峰在上头压着。如今你想洗心革面,却也不是不可。”
  这些都不是沈望舒在乎的,不过明枯倒是一片好心,他不忍心拂了人的面子,便道:“多谢师太,晚辈记下了。”
  就此,两拨人分道扬镳,明枯去寻岳正亭的埋骨处,沈望舒等人则是继续朝着义庄出发。
  走到了义庄门口,一个人也不曾见到。只是这几个人的武功造诣还是有些,隐隐约约能听见里头传出粗重的呼吸声。显见这义庄里头也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马,单等他们一露头,便要骤然发难的。
  沈望舒忽然停了步子,“若是柳姑娘执意要去,沈某人也是不该拦的。不过另外三位么,这原本就是我欠叶无咎的一条人命,那些人也是冲着我来的,几位便不必跟着我受这个牵扯了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在外面等着?”萧焕的语气十分平静,显然他是已经想到了沈望舒会有此一句。毕竟他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若真要好生清算,只怕也是仇深似海的那种。
  沈望舒嗯了一声,没做解释。岳澄却十分生气,“沈望舒你说的什么屁话?为了保你,师父都已经……当然,这不是你求的,是师父自愿的。但我们也是自愿跟着师父来的。就算是为了师父的遗愿,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让你去送死!”
  话音未落,义庄里便传出一阵粗犷的笑声。这人只怕是用了内力,雄浑地传了出来,“哈哈,没想到这几个小贼自投罗网,连岳正亭也死了!正好少了一个碍事的!”
  众人凝神一看,却见里头乌泱泱地走出许多人,看服色,碧霞、襄台、朱雀皆有,还有些众人并不算太熟悉的小门派。
  只是这一众人分开,从里头又走出一人,身后的弟子拖着一卷草席,那草席被颠得有些散了,露出里头裹着的头发,上头还束着个精致的银蛇发冠。
  那是叶无咎的发冠!
  沈望舒见状,立刻勃然大怒,“燕惊寒,你究竟要做什么!”
  “叶无咎现在在我手上,你不是心疼他么?那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啊!”那人正是燕惊寒。他看着沈望舒惶急的样子,神色竟是说不出的快慰。
  沈望舒到底是忌惮他毁了叶无咎的尸身,气得双拳紧握,眼眶发红,却再没说出一句狠话。
  那边的襄台掌门便笑道:“这可好,松风剑派的前掌门、掌门弟子、现掌门弟子接连叛出门派,还跟着个小魔头厮混,可见这第一正派啊,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碧霞掌门忍不住白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道:“如今此地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了起来,你们是插翅也难逃,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严华斋的明枯似乎与太华门并不睦,能想到此节,却也只是在外头的小树林里候着。可如今这几个门派一向都是同声一气的,还有个燕惊寒掺和其中,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他的主意。
  连岳澄都气得看不下去了,恶声恶气地道:“燕惊寒,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众人不知他如何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都愣了一愣。
  岳澄继续道:“即便我们是跟着沈望舒走了,可也都脱离门派了,松风剑派是决计不会被你这三言两语便拖下水的。至于沈望舒,他一不是沈千峰的亲子……”
  “那他就从不曾作恶过?”燕惊寒咄咄逼人地道。
  “是,然后他就死了一次。”岳澄耸了耸肩,“他从前拿走的东西,倚霄宫覆灭的时候便早就被瓜分一空了,你们想要,找他也没用。”
  燕惊寒撇了撇嘴,“那么按照小沈公子的意思,他死过一次便能一笔勾销了?他分明是被咱们武林正道逼得不能不坠了崖,并非真心实意地认错谢罪。”
  他这一开口,连岳澄的姓都改了,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岳澄果然是气得脸色发白,却仍旧道:“好啊,既然沈望舒这样的罪责都要被你们如此追究。那么燕少主,你们勾结崔离的事又该怎么算?崔离可是杀伤咱们正道多少弟子啊,若不是太华门与他里应外合,他知道什么?”
  果然那些个小门派的掌门与弟子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柳寒烟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接着道:“想来诸位可能还不算很清楚,这位崔离先生究竟在沅陵做下了什么事吧?他与薛无涯勾结起来,打劫银两药材、掳掠人口,秘密关起来,将人炼制成一种没有意识又不知疼痛、偏偏力大无穷战力惊人的怪物,便是我与萧少侠、韩姑娘这样的,想杀一个也得费上许久的功夫。若不是及时发现,让这样的怪物养多了再流入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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