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沈瑄禾

作者:沈瑄禾  录入:10-26

他走的迟,寻着沈是的方向找去,没看到沈是,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侍卫。

与此同时,沈是也跟丢了柳长泽。

他站在皇宫内院的林园里,回忆了下辰时见到的那份万寿宴安排,他算了下时辰,再过三刻,锦衣卫应当检查完宴席,去例行今日的宫闱巡察。

宫闱,沈是瞪大了眼,若在万寿宴上传出侯爷离席私会妃嫔……

沈是立即跑了起来。

不能离寿宴太远,引起不了轰动,也不能露天席地,那会让大齐丑闻不胫而走,无法遮掩。

那便只有上次走水,方修缮好的听雨轩,因着无人,锦衣卫还会进去巡视!

其心甚歹!

沈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到了听雨轩,却生生在阁楼外停住了脚步。

里头是一声又一声娇腻的低吟,纱窗纸上是两幅人影交叠,沈是打了个寒颤,他的手放在门栓上。

微弱的哭泣声突然响起,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皮肉间撞击声。

来迟了吗……

沈是像触电似的抽回了手,他手抵在额头上,深吸了一口气,事有轻重缓急,救人要紧。

沈是的手抖着,他将门栓挑起,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里头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让他身形不稳,两耳空鸣,鼻腔酸涩的以至于眼眶充血。

没有时间了……

他在干嘛……

他为什么复明了……看不见多好……

他真的能接受推开门的这一幕吗?

他看着窗纸上倒映画面,里头的人拥抱、亲吻、严丝密缝贴合,那女子与男子同时一声长吟。

沈是闭上了眼,眼角的泪落下,他贴在闩门的手,终于用力一推。

吱啦。

里头的人的像从床上摔了下来,咚的一声响,然后是仓促扯过衣服的摩擦声,和逃命似的脚步声。

太混乱了。

沈是久久回不过神,他看着这个突然将他拽到楼阁背面的人,脱力的靠在了墙上,他心情犹如从悬崖峭壁上摔落,以为必死无疑,却坠入一望无际而没有浮木的深海。

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无法逃脱的绝望。

柳长泽单手撑在他耳边,呼吸又粗又重十分难受,满头的冷汗顺着额角不停滑落。

一滴,一滴,润湿着沈是的衣服。

唯有那一双眼还能窥见片刻清明。

里头的人走远了,整个听雨轩归于宁静。

柳长泽强撑着最后一点神智,俯视着他,气息不稳的骂道:“你不在宴席里,瞎跑什么?”

他出了宴席不久,身体便发热的异样,开始是些微的头疼,他没有在意,这同喝过酒的反应差不多,而后愈加头疼,他扶着树靠了下,然后来了一个陌生的侍卫,身手不凡,不知用了什么药,让他浑身连绫罗布料的摩挲也受不了,一举一动都带着战栗和火烧般的灼热。

正文 第76章 可以吗

他自侍卫来时便清楚了对方的来意,一路都很配合,没有做无谓抵抗,以至于对方放松了警惕,又或者是对这个药太过自信,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能忍的男人。

确实难耐,他的手在侍卫的腰窝捏了几把,捏的对方如临大敌的同时,也信了他完全中招,慌不择食。

那侍卫被蹭的出火,觉得男人,尤其是这么俊美无俦的男人,突然这么暧昧性的贴近的确有点把持不住,但玩男人是低贱的,不可思议的,而且他身负重任,他立刻恨不得飞到听雨轩。

柳长泽冷眼观察着他,在对方打开听雨轩门,胸膛微伏,松了口气,警惕最低的那一刻。

柳长泽蓦然咬破舌尖,用尽全力劈了个手刃。

侍卫晕了过去,但他知道不会晕多久,他这个状态保持清醒都难,劈下去的力自然也不足够。

他从侍卫怀里摸了摸,本意是想找解药,但这人阴毒,没有解药,反而有怕药量不够的另三包合欢药,和贴身的一块长命锁。

他听见阁内有姑娘的声音,于是将三包药全下在了侍卫身上,并将长命锁丢在了门的边角上,然后猛踹了侍卫一脚让其醒过来,将门锁上。

做完这些时,柳长泽已经走不动了。

他靠在门外不远处的一颗长松后面,滑落的坐在地上。

结果没等到来抓奸的人,反而等到了一个背影。

顷刻间,如烈火燎原,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他情难自制的抓在树上,连指甲都扳断了几只。

疼痛让他稍微捡回了点理智。

但那人却在门口发起了呆,柳长泽想去弄死对方,屋里之前浪|叫半天,他都没有多大反应,而此时,却有了画面,令人血脉贲张。

他不敢过去。

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谁,也知道那个背影并不是他想的人。

可片刻后,柳长泽平生出一股怒火,压制住了欲求。

这人要推就推,要走就走,听墙角半天了,干什么呢,不害臊吗!

他上前拽走了沈是。

肌肤相贴的手,像给他这把干柴加油,添了把火,又在看到沈是落下的一滴泪时,被浇灭。

……怎么有人听墙角,会听哭。

会听哭,不好好待在宴席上,乱跑什么?

若不是他拉的及时,刚刚就被人灭口了。

沈是被他一声怒斥,喊回了神,他心头一团乱麻,方才那种难过笼罩的他几欲被分裂撕碎,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思考这些混乱的情感,这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不能直视柳长泽的眼睛,心口还有破了个洞的疼痛停留,于是别开了脸,看见柳长泽指头上结的几块血痂,和他满头的大汗。

很难受吧,要早点回去,但柳长泽心高气傲,不一定愿意狼狈的让他送。

沈是平淡的说:“我若不来,侯爷走得掉吗?”

沈是的语气是没有感情的,甚至在极力压制下带着质问的寒意,总归是不中听的话。

但柳长泽现在是被下了药的人,能听清他说什么都不容易了,那里还听得到语气,只看得到他饮过酒的唇,上下开合,每吐一个字,就带着琥珀酒的香气。

琥珀酒,和他眼睛一样。

柳长泽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不耐的说:“你滚远一点,我自然走得掉。”

沈是知道柳长泽被下了药,但他以为柳长泽能将计就计,还和他逞能,应当是理智尚存的,只是行动可能不便。

所以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那侯爷为何还在这里?明明已脱离险境,为何没有离开?若是等锦衣卫巡夜,在此处发现侯爷,虽是没有不轨之举,也逃不过一个别有居心的罪状罢。”

柳长泽忍的手臂肌肉一抽一抽的鼓动,他胸膛急促起伏,呼吸出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热,眼睛也逐渐失了清明,他又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但没有用,弥散在口腔的血腥味让他更加躁动。

“侯爷若是没有异议,下官请命送侯爷回府。”沈是自然是要说服柳长泽才行,不然他人高马大的,沈是单凭一己之力绝对拖不回去。

柳长泽被浑身的灼热,烤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眼睛红红的眨了下眼,盯着沈是的唇半天不说话。

沈是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他默认了,便一把抚上他的腰,揽着他要走。

这一触碰,便是彻底烧毁了柳长泽,只剩下熊熊烈焰般的本能,他猛地收紧沈是的腰,向前一压将沈是撞上在背后的墙上,一只宽大的手护在对方后脑勺上,也绕过脖颈强势卡在下颌骨边上,叫他不得动弹。

未等沈是反应,柳长泽便低头咬住了觊觎已久的红唇。

沈是的唇像傲雪一样带着丝丝冷气,将柳长泽的滚烫体温有效的安抚下来,他不由自主的贴的更紧,然后发现对方浑身都是像冰块一样的让人舒适和沉溺,他本能的去索取,在沈是单薄却姣好的身线上摸索。

沈是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柳长泽见他没有动静,便舔了一下他唇缝,试图将他紧闭如蚌壳的唇瓣,一点一点润湿开。

沈是开始剧烈挣扎,他浑身发着抖,眦目欲裂,眼睛里的红血丝包裹住了里面的琥珀石,不可以,他们在干什么!

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长泽,他嘴里呜呜不清的发出抗议的声音,却被柳长泽连缝都不露的用唇封住。

沈是疯了似的踢踹推搡他,但这种喜爱的、依恋的、舒服的冰块,抑或是所有物,竟然妄想逃走,这极大程度挑衅到了他的占有欲,让他的温柔瞬间变得凌厉霸道,他一只手用力锁住了沈是挣扎的两只手,将它高举在头顶不容反抗,另一只手从脑后移到沈是的下巴,两指钳住往下一按,便叫对方自开城门,请君入瓮。

柳长泽眸色越发深沉,他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在沈是口中大肆攻城略池,沈是挣脱不开只能通过喉结的滚动低吟两声,那微微颤抖吸引了他,他便更加往里强势激烈的索取。

檀口里是比他还灼热的温度,他分明是将沈是当做冰块的,却更加迷恋上了这种令人沸腾的滚烫,他缠上对方无处躲避的舌尖,轻咬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沈是无力的用仅能活动的双腿去踹他,却被他健硕的双腿反锁一压,彻底失去自由。

沈是的脸上从被震惊的白到被羞辱的红,直到现在只剩下绝望的呜鸣和流泪。

那无声的泪流到了柳长泽的唇边,咸咸的,让他的心脏酸疼紧缩,他沿着沈是的唇瓣往上吻,而后望见了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琥珀石,他是喜欢的,但又被那种灰暗的神色给伤到了。

他不解的边吻边哑声问:“不喜欢我了吗?”

沈是如晴天霹雳,他不知道怎么办,而且他下颌骨被卡着,实在难以发全声音,但他还是拼命的颤声说着:“不……喜……”

柳长泽突然咬住了他喉结,带着点恨意的啃啮,沈是还在继续发声,带着喉管都跟着颤抖,柳长泽眯了眼,强势的说:“说谎。”

然后沿着他喉结一路吻了上来,吻到耳后的那块小痣,吻的它发红,吻上他湿漉漉的眼睛,眉毛,鼻梁,那两颗不见了的酒窝,最后落在唇上。

他像一双交颈的天鹅一样厮磨缠绵着沈是,而且每亲一下,便要说一句:“说谎……说谎……说谎……”

从一开始的愤恨,到甜蜜温柔,到最后甚至是哀求的语气。

如同魔咒一样在沈是耳边环绕。

他有没有说谎?若是没有,为何如此会悸动。

他真的想抵抗吗?他抵抗究竟是自己的道义,还是着躯体间的碰触。若是碰触,为何在每一下亲吻里,每一声呼唤里都会感觉到战栗和满足,他的梦是假的吗?

他看到红盖头下的人不曾嫉妒吗?他听着高朋满座不曾难过吗?他站在那扇人影交叠的窗前不曾万念俱灰吗?

为什么?

他眼角落下的泪越来越多,一颗心被血淋淋的剖了出来,被对方一声声逼问给捆绑鞭笞。

真恶心,居然有人会喜欢上自己的门生。

沈是完全不挣扎了,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下疲惫过度的躯壳,他不再悲鸣,他不再反抗,像一块融化了的冰块,终会化成水,落到泥土里,然后消失不见。

柳长泽慌了似的去抱他,抚摸他,亲吻他,用尽全力去挽留他,但他感觉没有了,像雪化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了。

他生出莫大的悲伤,仿佛又回到了太傅死的那一天,那从口中接二连三吐出的鲜血,逐渐消失的体温,是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挽回的绝望:“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

他放弃了吻沈是,而是贴在他耳边小痣上控诉,不准他走,凭什么走,他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走啊……

沈是耳边是如火般的滚烫,他本该是失去了所有知觉,但听到那一句抛下他,还是觉得太可笑了。他不仅喜欢门生,而且喜欢的门生还有心心念念不能忘怀的人,他究竟算什么?

被这样扣住下颌,屈辱的臣服,而后这个浓情蜜意的人,看着他是看着一个幻影,究竟算什么?

吻过的深情、控诉和不舍,又不是说给他听的,他难过什么,又心动什么……

沈是让自己冷静,推开他,推开他,还来得及。

耳侧忽然有一滴异常的冰凉,恰恰要砸在他耳后的小红痣上,有人说红痣是情劫,沈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他脑海里过着许多佛偈禅言,叫人放下和顿悟。

而后只剩下两句话。

“奉劝你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已涅槃重生,何不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摒弃五感,听从本心,莫受前尘所锢。”

他艰涩的转了下酸疼的眼珠,他偏过头去看蹭在他身上的柳长泽,他和柳长泽差不多高了,不在是当年那个只到他下颌,病恹恹的沈子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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