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古代架空]——BY:孟冬十五

作者:孟冬十五  录入:11-09

  “少拿这招哄我,多老旧的把戏了,十几年了也不厌。”虽然嘴上这样说,手却没忍住,轻轻地贴上那抹酥胸。
  不管多老旧,有用就行。
  高滔滔偷笑着,身子一歪,倚在他肩上,“乏了,借我靠靠。”
  赵宗实连忙矮下肩膀,佝偻着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
  高滔滔眯着眼,像是睡了。
  赵宗实轻轻地叩了叩车门。
  车夫立马会意,扯着缰绳,缓步慢行。
  多少年了,已经习惯了。
  司南开着火锅店,南来北往、各个阶层的客人也算认识了不少,很快就打听出了“灵犀”的身份。
  ——原来是赵宗实的妹妹,唐玄的小青梅,永安县主。
  他还打听出,官家有意把永安县主配给唐玄,若不是唐玄出了那档子事,赐婚的旨意八成已经下来了。
  行啊,小玄子,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他。
  司南在后厨搅着面团子,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
  唐玄乍一见,怔了下,“不开心?”
  “没有啊,非常非常开心呢!”司南扬起脸,夸张地咧了咧嘴,“对了,方才湘雅间有桌客人说起十三团练家的一个小妹妹,封号为‘永安’的,你认识不?”
  唐玄嘴角一僵,“认得一些。”
  心虚了心虚了!
  他心虚了!
  司南呵呵一笑,“听说那小县主长得可俊俏了,性子也活泼,刚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回头跟滔滔姐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唐玄皱眉,“你喜欢?”
  司南点头,“嗯呢,我就喜欢这种好不清纯好不做作的。”
  客人说了,永安县主之所以会被罚去岳州,是因为和另一位贵女瞧上了同一个儿郎,两位小娘子为了那人大打出手,扯掉了簪环,撕破了衣裳,闹了好大的笑话。
  唐玄黑脸,“你别想见着她。”
  司南啧了声:“你说了不算,我去跟滔滔姐说,听说那位好不清纯好不做作的小县主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兴许中秋宴——唔……”
  堵嘴!
  又堵嘴!
  自从唐玄开了一次小荤,就上瘾了,不管高不了、不高兴了,就知道扒着他亲!
  司南急了,这是后厨!
  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
  他也顾不上和面了,急吼吼把唐玄推开,“你犯规了,回去给条条崽洗澡!”
  “嗯。”唐玄不带怕的,继续亲。
  司南拿手撑在他肩上,“再亲就加一百个俯卧撑!”
  唐玄眸光一沉,“压腰的那种?”
  司南猛地想起那天晚上的“擦枪走火”,心头微漾,“美的你!”
  小弱受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唐玄轻笑,“那就继续,直到……”
  可以压腰。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只手掀起竹帘。
  司南就像触了电似的,猛地把他推开。
  唐玄一脸受伤,就像被渣男抛弃的小弱受。
  崔实一怔,“这是……吵架了?”
  还动手了?
  不然郡王脸上怎么都是白手印呢!
  “没!”
  “嗯。”
  一个心虚,一个装可怜。
  崔实责备司南:“你呀,郡王就够让着你了,你在人前也该给他些面子,别动不动就拧胳膊掐大腿,人家堂堂一个郡王,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朋友可没这么做的。”
  完了又冲唐玄笑笑:“南哥儿自小娇养惯了,我那叔叔婶子自小疼他,养得没大没小的,郡王多担待。”
  ——亲疏立见。
  崔实摇头叹气地出了门。
  司南冲唐玄扬了扬下巴,“瞅瞅,这就是娘家人!”
  唐玄抿着笑,点点头。
  司南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哼着小曲继续和面。
  唐玄全程笑着,作为“夫家”纵容着小媳妇的娇脾气。
  同时,也没忘了事情的起因——
  喜欢赵灵犀?
  有机会认识一下?
  想都别想!
  就这样,司南以一“嘴”之力把潜在情敌变成了自家男人的假想敌。
  ***
  关于中秋宴,司南非常谨慎,又请唐玄去驿馆打听了一下,各国使臣同样对每年的制式乏味了,希望今年有所改变。
  结合各方意见,司南制定了一个完善的计划,如果能成功,一定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说不定还能顺带着卖卖货。
  比如,中原特有的矮脚鸡、鱼类、淡水蟹可以卖给辽、夏两国;海鱼、海带、大青虾可以销往大理、回鹘、土蕃诸部;新鲜蔬菜和酱菜方子可以卖给高丽、日本……
  能实实在在创收,官家一定很高兴。
  距离中秋节还有十余日,司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压缩再压缩,和五味社的前辈们反复商讨,尝试了好几种方案,终于做出一项趋近完美的计划。
  他兴致勃勃地找到另外两位负责人,希望说服他们,一起去请示官家。
  没想到,他们熬了好几个日夜做出来的东西,人家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礼部员外郎耷拉着眼梢,吹着茶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礼部承办中秋宴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司南客气地道:“想来是诸位大人劳心劳力,务求尽善尽美。”
  对方从鼻孔里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是因为我等读了这些年书,有自知之明。”
  司南笑容一僵。
  另外一位负责人是四司六局的主事,看着和和气气,实际话里藏刀:“司小东家年纪轻,做事只凭一腔热血,却不知道,给皇家办事学问大着呢!有礼部和六局就好,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该是你的好处,少不了。”
  司南瞧出来了,这俩就是鼻孔朝天的主,好好谈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办法。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不算啥,不管能不能继续共事,将来见了面也能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
  没想到的是,他刚一出门,就听到那俩人在屋里说起了话。
  礼部员外郎道:“区区一介商贾,阴差阳错得了势,还妄想越过你我,去官家跟前邀功?”
  六局主事笑了笑,以一种油腻又暧昧的语气说:“若是正经商贾,咱们也不是不尊重,就是吧,这人小小年纪能接下这么个大差事,指不定靠着谁呢!”
  前者嗤笑:“还能靠谁?燕郡王呗!俩人的事全汴京都知道了,还真有脸出来显摆!”
  ——说这话时,两人根本没刻意压着声音,似乎就是为了让司南听到。
  他们不知道,唐玄就在外面,听到这话,抬脚就要往里冲,身上的玄铁弓蠢蠢欲动。
  司南拉住他,笑着说:“他们还真没说错,我就是靠着你。”
  唐玄皱眉,“不是,你能得到这个差事,是因为火锅店办得好,得了官家的赏识,与我无关。”
  相反,若官家一早就知道他和司南有一腿,不仅不会提拔司南,还会想方设法打压他。
  司南挤了挤眼,“若没有你,官家哪里会知道我?他们就是嫉妒我有一个牛叉叉的男朋友。”
  唐玄失笑,他的小少年啊,都让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这么乐观。
  司南可不是软柿子,他之所以现在不计较,只是不想让唐玄再被人诟病,不等于不会在事后报复。
  他心里门清,那俩人之所以把他排斥在外,八成是从中吃了不少好处。报复这种人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中秋宴的革新,他志在必得。
  唐玄也没想就这么算了。
  司南去忙了,他一个人到了后院。
  打了个响指,墙头上就跳下来一个人,“主子,有何吩咐?”
  “去趟四司六局主事邢达家里,仿着他的笔迹写个折子,弹劾礼部员外郎郭飞贪墨,再把这事透给郭飞。”
  让他们狗咬狗?
  这个好玩!
  下属乐颠颠地去办了。
  第二天,官家召三人进宫奏对。
  司南说起了新计划,不出意外遭到礼部员外郎郭飞和四司六局主事邢达的一致反对。
  司南也不急,只安安静静低着头,听着他们一口一个“礼数”,一口一个“规矩”,就连“奢靡浪费”、“欺上媚主”这样的大帽子都扣了下来。
  司南不争也不辩,直到那俩人反反复复说了三五遍,没啥新鲜话了,他才笑眯眯地问:“两位大人可听过我的计划?怎就知道不合规矩?怎就料定了奢靡浪费?”
  邢达给郭飞使了个眼色。
  郭飞蹿出来当枪头,“你才几岁?再会耍小聪明,能比得过礼部这些年的积淀?”
  司南不卑不讥,“积淀没有,脑子倒是不缺。若说奢靡浪费,没有你们的‘规矩’更浪费的。”
  他执了执手,对赵祯道:“中秋宴七盏酒、七道菜,头三道皆是寻常的水果点心,后三道又是面食汤羹,只中间一道硬菜花些工夫。小子看了预报给户部的账册,七道菜合下来足足花去十两纹银;若参与宫宴的有一百人,就是一千两!”
  包拯坐在官家下首,一听这话,登时拍起了桌子,“一顿饭一千两银子,喂猪吗?”
  赵祯脸一黑,“你说谁是猪呢?”
  包拯忙道:“官家恕罪,臣没说您是猪……您只是稍微、稍微丰腴了些,顶多算是富态,一点儿都不像猪!”
  赵祯脸更黑了。
  我求你闭嘴!
  司南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官家,依着臣的计划,每桌只需花费五百文,不仅能吃得饱、吃得好,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不光那俩人会拿官家的节俭说事,他更会。
  礼部员外郎郭飞是个暴脾气,当着官家的面就指责道:“司南,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在说我等贪墨?”
  “没有。”司南无辜地笑笑,“我只是怀疑,不敢直说。”
  郭飞:“你——”
  司南眨眨眼,把他们骂自己的话怼回去:“毕竟,我只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还是区区一个商贾,不知道靠着给谁当男宠才谋得这个差事,怎么敢得罪两位大人?”
  邢达面上一慌。
  打死他也想不到,司南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这种话能在官家跟前说吗?!
  若是换成别的皇帝,司南自然不会这么鲁莽,赵祯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位慈爱又通透的老人家,最爱保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年轻人了。
  果然,赵祯生气了,“这个差事是朕交给司小娃的,依着两位卿家的意思,莫非他是朕的男宠?”
  郭飞和邢达腿一软,连连揖身。
  郭飞依旧不服软,“官家,臣只是气司小东家……”
  唐玄打断他:“郭大人为何如此气愤?莫不是心虚?官家,昨日是不是有人上了道折子,您为何不问问郭大人?”
  赵祯瞪他。
  唐玄不痛不痒。
  郭飞却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邢达,“你果真参我了?采买一事向来是你我共同负责,参我一本,于你有何好处?”
  邢达蒙了,“你在说什么?”
  郭飞一脸受伤,“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还装!”
  给他递话的是他极信任的一位友人,若非对方刚好在中书省供职,还真看不到那封折子。
  那人不仅给他递了话,还给他支了招。
  对方说了,若能依计行事,最多降级外调,至少官位能保住。否则……恐怕官家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郭飞一咬牙,扑通跪在赵祯面前,“官家,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垂髫小儿,铸成这等大错实在情非得已,求官家开恩!”
  说着,愤愤地指向邢达,“若非邢大人百般蛊惑,臣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贪宫宴的银钱啊!”
  邢达急了,“郭飞,你少血口喷人!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郭飞冷笑,“听不懂没关系,我家里有账册,都一笔笔记着,把那几个采办找来,一对便知。”
  邢达面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伪善的模样,当即同他攀咬起来。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赵祯简直无语。
  最后,邢达、郭飞俩人是被亲从官架出去的,直接扔到了邢部大牢。
  司南同样蒙蒙的。
  他原本只想利用官家“爱节俭”这一美好品德做做文章,让那俩骂他的人损失一笔钱,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赵祯看看他,又看看唐玄,一看就懂了。
  他气呼呼地点了点唐玄,“我一直以为在几个孩子里,你最没心眼,这下算是明白了,你不是没心眼,只是没到耍心眼的时候!”
  唐玄平静道:“臣不过是顺水推舟,是他们有错在先。”
  赵祯气道:“年年宫宴,哪个不贪点抠点?上上下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一闹,多难看!”
  包拯不乐意了,“虽是常例,却不一定是对的,依臣看,郡王此事做得极妙,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肃一肃风气。”
  赵祯瞪他,“你知道什么?他哪里是为了肃风气,分明是——”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赵祯默念三遍,终于忍住了,没秃噜出来。
  包拯慢悠悠补充:“分明是为了替司小子撑腰。”
  赵祯:……
  司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根本不用再专门找机会出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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