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热[古代架空]——BY:云雨无凭

作者:云雨无凭  录入:11-30

  草场边缘的山丘之下,是一处建了多年的战时工事,自远水的一端凿开地道,里头修筑得坚固也大气,墙上镶了齐整的青石,再往内,屋室的墙全以砖块贴了,生活起来得需火照明,也没什么特别的需要。
  待得久了,也便习惯了,这一日,午后,江鸟煮了亲自团好的猪油核桃水粉汤圆,她又在汤里添了糖酿的桂花,芬香四溢。
  汤圆端去住处,墙边的床上缩着一身红衣的姑娘,她翻着书,忽然抬眼,说:“我不想吃。”
  “梅,梅姑娘。”
  “你吃吧,整天忙碌,要找水背柴。”梅霁泊把书放下了,看的是一本牧族文字的画册,她不太懂,牧族话也说得极其蹩脚。
  二人都穿得质朴,江鸟为了便利,来时也没穿戴她那身繁琐的行头,只有身上月白的袍子,她放下碗,在床边坐了。
  言语不通,只能对眼看着,江鸟颊上挂起淳朴又漂亮的笑,她健壮了些,不似以前那般细瘦,模样也愈发明朗了。
  这么一瞧,梅霁泊显得纤薄也锋利,她的头发高束着,她却伸手去摸江鸟的辫子。
  “怎么了?”江鸟用牧族话问她。
  梅霁泊抬起手腕,指了指一旁桌上的汤圆,示意江鸟去吃。
  拢共没几个,用料是江鸟骑了马,去附近村子里讨来的,江鸟笑着摇头,也不管梅霁泊是否懂了,她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在你身边是不是安全的,要是真的丢下你,又有些不忍心。”
  江鸟也疑惑自己莫名的善良,按理说,梅霁泊此类亡命之徒,应该是所有人躲避的对象,江鸟捅过她刀子,也更怕她些。
  可很奇怪,江鸟愿意在梅霁泊身边待着,她去捧了碗过来,说:“我喂你吃。”
  “不用,我不饿。”
  梅霁泊倒不是冷淡或者生气,她摇头时,眼里泛着柔和的光,她推了推江鸟的腕子,示意她吃。
  推就一番,没法,江鸟只得先吃了一个,她再舀起一颗,等热气散开些许,才递往梅霁泊嘴边,她盯着梅霁泊俊俏的鼻尖,再到她粉白的嘴。
  江鸟是先羞涩的那个,她佯装着镇静,待梅霁泊咬下半颗汤圆,才安心地缓出一口气。
  “我要与你说,外面的战事结束了,我的家安全了,再过几天,咱们就能回去,你是不是要离开呢?你会不会想念黔岭?还会不会记得我?”
  话毕,江鸟暗自神伤了一刻,她恨自己不懂他们的言语,她又笑起来,用手指在梅霁泊眼前划出弯曲的、路的形状。
  “要回去?”梅霁泊用生涩的语调,问,“你要回去?”
  汤圆没吃完一半,二人忽然陷入了一种慌张里,梅霁泊坐着不说话,手底下压着那本画册,她点着头,把视线瞟往别处。
  江鸟知觉到了她的不悦,着急地蹙眉,江鸟伸了手,从梅霁泊的指尖摸到手腕。
  将她的手腕抓着,说:“如果你想家了,我就想办法送你回家。”
  毫无意义的谈话,被异样的语言分为两半,永不相合。
  梅霁泊眼底发暗,她经历了齐子仁的折辱,经历了**控的屈服,也曾经是冷血的杀戮者,到此时,人像是被分为两重,一重残破了的,一重完整的。
  说不了话,心内更急切了,梅霁泊仍然像个侠女,她身量轻盈,忽然就凑上前去,她盯着江鸟琥珀色的眸子。
  江鸟被她箍着腰,动弹不得了。
  梅霁泊是跪着的,她的侵略性笼罩了江鸟的全身,江鸟尚且处在判断和反应的时候,可脸颊不自主地烫了起来,她们都不是哑巴。
  但她们此时,都说不了话了。
  江鸟总在成长,她才十五的年纪,更漂亮了,更高,显露出细微的丰润,她将自己的领子压着,一个短暂的吻,就有些喘气困难。
  梅霁泊伤后羸弱的一个,倒强迫起来,她凑近江鸟,盯着她睁圆了的眼睛,瞧。
  低声说:“让我看一下,看一下你的身子。”
  江鸟是听不懂的,她只是呆愣着,也有些羞涩,又心慌,摇着头,说:“不懂。”
  烛灯上,火颤抖着,迎接地道中巧妙输送的空气,人的脸被映成橘黄色,梅霁泊也是无师自通,以前,她从不曾对女子有这样的心思。
  江鸟,是草场上长起来的、纯粹的野性,是质朴和灵动,她不肤白,愈发显现出不一般的漂亮。
  梅霁泊便不想询问了,她抬起手,扯江鸟身上那件可怜的白袍的带子,她哄了她,也是半强迫地,叫她躺了下来。
  江鸟的颈子上出了薄汗,冲洗下奇异的香气,她前几日晒的时候去湖里洗澡了,也不知抹了什么香东西。
  “不要。”江鸟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
  的确,这是梅霁泊能听懂的一句,可她装作没懂,她的手覆上去,在江鸟的胸口。
  江鸟着急地喘气,她眼角处有泪冒了出来,她抓着梅霁泊的腕子,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关键的是,她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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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雨着急地落,伴着时而充耳的雷声。
  陈弼勚是得了准许进宫的,他倒未曾和许多人透露,只是得了旨意,便能畅通无阻。雨粒是巨大的,在伞面上乱砸乱跳,四处的宫墙、石砖、屋脊,全染上了透亮的水色,天地间暗下去了。
  是个叫人着急也郁闷的午后。
  天气的冷热是正好的,过尤仙门,再不走许久,就到月阔宫了,门前有内侍守着,撑了伞的女侍说“公主在睡”,也不多问,便引路进去,寝房里是熏了香的,桌上还有没收拾的麻糖匣子,有两碟切好的果子。
  一个粉桃儿,一个甜瓜。
  侍候的去门外待着了,陈弼勚在床帐外头站着,夏天,午睡的时候只放下了一层薄纱帘子,那里头是红粉映翠的薄被,散着头发的陈弜漪,正在安心睡着。
  陈弼勚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
  这么久了,奔忙的经历像一张废纸,谁都恨不得将其随意揉成一团。
  陈弜漪翻了个身,又随意皱起鼻子,当陈弼勚伸了手在她鼻梁上滑时,她着实有些气了,她伸手就是一拳,正砸在陈弼勚胳膊上。
  陈弼勚疼得龇牙。
  这下,陈弜漪真的醒了,她猛地睁眼,呆愣着向床外,可被一个人挡着视线,她说:“下去吧,我现在不起,也不想玩儿。”
  “我才不跟你玩儿。”陈弼勚说道。
  听着了这声音,陈弜漪瞬间睁圆了眼睛,她坐了起来,隔着那道纱,这下子,把陈弼勚的脸全看清楚了。
  一声闷雷,随着不太显眼的闪电,雨还在噼啪乱落。
  陈弜漪愣住了,接着,她开始颤抖,她淌下眼泪,控制不住了,便放肆地大哭起来。
  无人觉得静澜公主坚强,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娇弱,可论起了从建亭到此的远路,陈弼勚又不由得感叹起来。
  许多人都轻瞧陈弜漪了。
  她穿着浅蓝的对襟寝衣,裤子下沿绣着兰草一串,下了床就扑上来,抱着陈弼勚,更加猛烈地哭泣,她说:“我十六了,我十六了,年纪不小了。”
  陈弼勚任她抱着,说:“我都快十九了。”
  “我什么时候才当姑母?”陈弜漪迫切地想做大人,从自己身上是无望,那便急切地渴望陈弼勚有个孩子,她揩了眼泪,乐得要跳起来。
  陈弼勚无奈,说:“你的哥哥也不止我一个。”
  他是预备带陈弜漪去见颜修了,他要叫她知道,自己也和屈瑶一样,从禁锢之下的婚事里脱离,真正有了喜欢的人了。
  坐马车,陈弜漪准备了许久,已经穿戴一新,她还在不厌烦地问询:“带我见谁?见什么人?”
  “见我喜欢的人。”陈弼勚说。
  陈弜漪笑得咧嘴直乐,她把脑袋砸在陈弼勚肩膀上,说:“天呀,我真为你高兴,真的。”
  目的地居然是桃慵馆,陈弜漪抬着眼,歪头,拽了拽陈弼勚的袖子,问:“怎么是这儿?”
  已经在往里走了,陈弼勚回答:“我给陛下写了封信,他便许我来此处住下了,我那时候在这里待得习惯,他也习惯。”
  “谁是……他?”
  “以前的侍御师,给你瞧过病的。”个头很高的陈弼勚,低头看着陈弜漪的脸,小公主的笑隐匿了。
  她一副了然也慌张的表情,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倒不是生气,可对方是熟悉的人,若是将他与陈弼勚放在一起,想想就有些羞,是挺奇妙的感觉,陈弜漪转了眼珠,脸上有着狡黠的淡笑,她不走路了,凑到陈弼勚耳边,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要娶他?还是……他娶你啊?”
  “说什么呢,说什么……”陈弼勚甩着袖子,佯装揍她。
  果真,亲兄妹间哪来那么多平和的温情,陈弜漪躲得欢快,瞬时,院子里就全是她的笑声,像银铃铛,像一缕山间细泉。
  结果,在廊中一个趔趄,陈弜漪撞在了颜修身上。
  颜修也被惹得笑,忙问陈弼勚:“怎么了,怎么了?”
  “我在揍她。”陈弼勚的扇子尖,碰了碰陈弜漪的额头。
  陈弜漪还是明理的,她忙屈膝,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和他……”
  “别和我行礼。”颜修说道。
  细瞧,姑娘的确长大了,那时是个顽皮小少女,而如今,稳当了一些,颜修带她去里面,又说:“我在等你们呢。”
  作作还活着,它扑棱着飞过来,要往颜修身上落,可陈弜漪伸出小臂,将它接着了。
  天还未黑,雨停之后的一切都是明朗的,一切,都带着晚阳的色彩。
  什么都变了,错觉里,甚至会觉得从前在泱京的一切都是梦,是美梦,也是噩梦,是难以再追溯的,是留下众多遗憾的。
  待安顿好陈弜漪暂歇,颜修才去换衣裳,他脱了绸缎的袍子,盯着肩头上深红的牙印,愣了许久,他揉了揉肩膀,皮肉和骨头都隐隐作痛。
  颜修的裤子还在,上身只有一件宝蓝金绣的小衣,陈弼勚未有声响地进来,他方才换了单薄衣裳,是窄袖子的,看着利落,于是行动也像利落了。
  在暗淡的烛灯旁,颜修的腰被箍着,他的手搭在陈弼勚肩头,沉醉着。
  溺于突如其来的吻里。
  [本回未完]


第72章 第廿九回 [肆]
  人全身疲倦,皮肉筋骨都是沉重不适的,不知道什么鸟,在远处嘶叫,声音太哑,没颜修所养的那些的一半动听。
  人的气息里是檀香、丁香、金额香之味。
  是从桃慵馆的大门出去的,外头,时常有乞丐等着或是过路,今日也不例外,看那夕阳正红正好,颜修便从钱袋里头摸了银子,弯腰行善。他穿的衣裳是新做的,灰蓝交领罩薄纱,绣的是合·欢枝叶,裹着条净白的丝质腰带。
  手上的镯子还在,时常是冰凉的,天热起来后就更适宜戴着。
  颜修步行着从巷子里出去,他要往市中去。原本,是该用晚膳的时候,颜修的思绪有些乱,他在半路停了一次,竟然忘了此行为何,再回头的时候,巷中一片空荡,只剩下红色夕阳中齐整的石瓦墙壁,以及别家宅子的屋顶。
  四月将去,按理,是有两个卖青枣的挑子的。
  脚步声渐进,颜修抬头去瞧,只见拐角处来了个白衣的人,他亦是高的,窄瘦的,看着却不羸弱,一切合适。
  颜修还未看清男子的面貌,便听到:“你去何处?”
  答:“为何这么问,我们从未见过。”
  话出口,颜修将焦躁慌张的气息压在心口,两个人更加近了,颜修就往他脸上细看。
  只见那男子精光美眼,红嘴高鼻,生得俊秀加艳丽,他下巴轻扬着,转了正脸过来,看着颜修。
  颜修知晓世上怪事众多,也有些真假难分的巫法传言,可当真遇着个与自己样貌相同的人时,他也无法淡然,问不出其他话了
  那人倒不阴险也不胁迫,脸上含着淡笑,说:“我不是旁人。”
  “那时在黔岭杀人的是你,对吗?”
  “你早就有了答案。”
  颜修想错过他,继续朝前走的,可如何都会被挡住去路,那人脚下生风,强势自神色之内散发着,颜修的视线和他对上,便瞬间知觉到了难捱的压迫。
  他还是在笑。
  颜修道:“放我走,我不认识你。”
  “我放你也无用,此处并非平常的街巷,而是一处无头之路,无律之宫,不为天下城池之制,不用行路的法子进来,也不可用行路的法子出去。”
  那人手上有折扇,他将扇子展开,在身前打着,他的薄袖子很宽,从手腕处滑落了一截。
  显然,手上是那只彩翠润亮的镯子。
  颜修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腕子,他惊慌,方才都在的镯子不见了,眼前的人有与他一样的身躯与面庞,有气度亦有风情,白衣飘荡着。
  “你到底要如何?”颜修在朝后退。
  那人道:“见你。”
  颜修下决心回了身,便未再瞧那人一眼,他朝来时的方向走,接着是跑,再转两个弯,到一处陌生的静谧之地。
  颜修回头,却看见与方才无二致的高墙屋脊,天还是不黑,永远是红橘色的夕阳染印各处,像是水洗过的血浆。
  风愈发热了,是不寻常的热,热气似乎成了个旋涡,令人陷入,再是消失。
  颜修在床上,按住了忽然绞痛的心口,他几乎挣扎着才能醒来,后颈处的汗染湿了发丝,他圆睁着眼睛,忽然大喊:“走开!”
推书 20234-11-30 :嫁给太监去捉妖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11-30) 晋江VIP2020-03-23完结总书评数:790 当前被收藏数:2992伪末代太监真土豪攻x 哑巴小戏子受(嗓子后期会治疗)[嫁给太监-本文文案:]叶鸽本是福月班的当红小戏子,无奈被人所害,生生毒哑了嗓子,名伶转眼变贱仆,日子过得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