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古代架空]——BY:归远少爷

作者:归远少爷  录入:12-23

  西平王此生宿命,镇守边关,若非寿终正寝,便只能战死沙场。
  “我等你回来。”
  少年缓缓提声,似艳色花瓣轻柔飘落,洇出一片绯玉。


第九十六章 弥足深陷,此刻唯他
  除夕朝会,昔年大楚兵强马壮,四方来朝,西夏戎狄及南夷皆前来朝贺。自前朝大败连失胤、吴、泗三州,再至显章十三年西北战起,短短两年,大楚惨败,连失十州,即便南云夷族今年都不曾派人朝贺。
  如同戴了面具,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大楚仍是当初的大楚,一叶障目,刻意不去瞧那岌岌可危的江山。
  楚恒之高坐龙椅,各地旁系藩王与满朝文武齐声恭贺,梅庚身着云水蓝亲王朝服,是一众亲王中唯一的异姓王,年轻俊美,漫不经心之下蛰伏冷厉,不露锋芒,不显锐利。
  太子禁足东宫,皇后卢氏与英国公称病未至,淮王殿下一病数月也不曾露面,婉贵妃风华万千如今已然位同副后,洛王更是风头正盛。
  楚恒之身披帝袍,鬓须已泛白,整日流连后宫,沉湎酒色,一副枯瘦之态,他开口:“赐宴吧。”
  身侧内侍会意,高声:“赐宴——”
  舞姬袅娜妖娆,绫罗水袖飞舞,丝竹之声悦耳。
  开宴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有宫中侍卫慌慌张张入殿来报,太子率兵逼宫造反,已至午门。
  哗然之下,梅庚眯了眯眸,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势睨去,正见洛王,相视片刻,宫宴之上的宫女内监骤然抽出银晃晃的刀剑,直逼楚恒之。
  “保护陛下!”
  梅庚拍案而起,两支银筷顺势扫出,刺穿正扑向楚恒之的两个刺客后颈,血花怒绽。
  宫宴之上不得佩剑,梅庚足尖点上案面,飞身而起,足踏刺客发顶,遂落其腕,两踝狠拧,碎骨夺刃,反手将他喉咙刺了个对穿,转眼间人已然护在了楚恒之身前,漠然望着下方混乱群臣,袖中滑落几根极粗且锐利钢针,甩袖飞出,匆忙逃窜中的朝臣无声而倒。
  刺客目标显然是楚恒之,且算得上是高手,未伤及旁人,宫中侍卫已然与刺客战作一团,身后年迈皇帝被吓得面无人色,伴着花容失色的婉贵妃尖锐惊叫,叫人头疼。
  “陛下,先退至后殿。”
  梅庚持剑护着楚恒之,刺客几乎齐齐向他涌来,冷刃一扫挑来者执剑的腕,长剑应惨叫声而落,边战边退之下,刺客竟在梅庚手中死了大半。
  隐隐觉着有阴冷视线扫来,梅庚抬眸瞥去,却未寻着人,倒是秦皈冷着脸杀过来,低声道:“王爷,怎么回事?”
  太子的人还没进皇宫,宫宴之上的刺客,他们并未收到情报。
  “先别多管。”梅庚俊美眉宇涌现阴戾之色,忽而一步跨出,迎着追来的刺客而去,“秦皈,保护好陛下。”
  “是!”
  刺客数量极多,死了一拨又来一拨,朝臣一盘散沙,梅庚游走其间,顺手要了不少洛王党的性命,都是些不干不净贪污敛财草菅人命的畜生,华晟殿人仰马翻,太子损失过半的私兵也已然攻入了午门,直奔华晟殿。
  英国公世子和太子瞧见遍地尸首的华晟殿也是一怔,金砖染血,宛若杀神般的西平王长剑赤染,云水蓝的朝服绽开斑驳血花,眉目皆是狠色。
  “梅庚!你若归降,今日饶你不死!”楚砚喝道,正义凛然。
  梅庚嗤笑,漫不经心地挽了个剑花,“太子殿下,恕难从命。”
  楚恒之与宗亲朝臣等人已被护送至后殿,武将们则守在前殿,陆柏言皮笑肉不笑,“太子殿下,要打就打,再不动手怕是就没机会了。”
  陆太尉向来开口不留情,下手更不留情,一触即发的战局,殿外忽而传来高声呼喝:“擒逆贼——!”
  是风承玉率禁军赶来,黑甲禁军潮水般涌入,将太子攻城所剩的残兵团团包围,身披黑甲的风承玉通身肃杀,长剑一指,命令道:“拿下逆贼!”
  太子微怔,目眦欲裂:“禁军?!”
  英国公世子脸上掠过凶狠,当即下令:“杀!杀出去!”
  兵刃交接,金石之声不绝于耳,风承玉弯弓搭箭,箭矢破空,刺穿英国公世子胸膛,遂提剑冲入战局。
  梅庚漫不经心地丢了染血的剑,笑得冷漠,私兵败局已定。
  若早知还有刺客行刺,倒是多此一举,不如在城外便直接歼灭叛军。
  大楚再如何不堪,永安布防却严谨,毕竟楚恒之贪生,凭太子那几个私兵便想逼宫,实在异想天开。
  正午时分,尘埃落定。
  太子造反逼宫,本可归家休息的朝臣们死了大半,受惊女眷们被送了回去,大人们便被直接召到太和殿议事。
  大楚律例,豢养私兵乃是抄家灭祖的死罪,遑论太子同英国公府做出这等逼宫之事,楚恒之大怒下令彻查,便又将先前西北之战的贪污案旧事重提。
  护驾有功西平王理所当然得了封赏,出宫后却直奔着淮王府去,将淮王殿下偷偷接到了西平王府,毕竟除夕未过,宫中如何闹腾与他何干?
  最后的时光,须得珍惜。
  夜幕将至,梅庚换下染血朝服,沐浴更衣,楚策正站在窗棂旁候着,见他进门,忙上前去上下打量,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梅庚失笑,牵了他的手,将人带到桌旁落座,“能有什么事,虽有变故,但总归还在计划中。”
  “变故?”楚策蹙眉。
  梅庚便将刺客一事道来,末了添上一句,“想来便是洛王殿下的手笔了,借机除掉皇上,嫁祸太子。”
  楚策颔首,“确实如此。”
  恰好刘管家送了晚膳来,二人便未再提及此事,楚策身子本无大碍,不过心结难解,自与梅庚坦诚公布后,便日渐好转。
  除夕钟声响彻天际,梅庚正拥着他的心上人在檐下赏雪,旷远而又浩渺的山河映入他的眼眸,再回首时,一片灯火阑珊。
  他回来的第三年,前尘浮生,曾有关仇恨与杀戮的前生湮灭在回忆中,而今所剩,便是心头所爱。
  他俯首在楚策耳边落了个吻,轻轻道:“午夜梦回时,我曾幻想过数次这般场景,岁月安稳,拥你入怀。”
  楚策淡淡地笑了笑,眼里映着雪光,皎皎似月华,“现下都已成真了,欠你的,我都会一点点地补给你。”
  梅庚笑意微敛,他将少年转了个身正对着自己,双手搭在他肩上,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小策,你不欠我的,若真要说相欠,倒是我欠你更多些。”
  趁着楚策愣神时,梅庚俯首吻在柔软唇上,舌尖扫过唇缝,撬开唇齿,缠绵深吻,任彼此呼吸在凛冬交融,将人狠狠拥在怀中,似倾尽此生深情。
  良久,他稍退些,敛眸瞧着喘息凌乱满面绯色的小殿下,狠狠闭了闭眼,将眼底欲色尽数掩去,却不曾放松抱着人的力道,哑声低笑:“如此,你我两清了,但小策,你既说了喜欢我,便注定与我纠缠一世,我绝不放你走。”
  他曾想哪怕将人囚禁也要留在身边,当时是,现在也是。
  即便欠了楚策,也容不得他就此离开。
  爱得如此偏执。
  楚策轻喘着应声,垂下的眼中潋滟生光:“我不走,梅庚,我喜欢你。”
  谁爱谁更深?
  谁更离不开谁?
  一旦弥足深陷,那便都是一样的。
  曾经历过时间与死亡,便恨不得融入对方的骨血,时时刻刻相伴,永生永世在一起。
  梅庚顿了顿,忽地将人抵在廊下的柱子上,不由分说再度吻上去,管他外头如何腥风血雨,动荡不安。
  此刻唯他。
  ——
  太子与英国公造反一事严令彻查,因私兵之故,刑部大刀阔斧查出不少涉案官员,其中武器及银钱大多是从西北之战的军饷供给中克扣下,以至于西北苦寒之地,阵前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手无寸铁,以血肉之躯,护佑河山,最终惨死他乡,埋骨于黄沙之下,忠魂难归。
  涉案官员多达四百余人,天子震怒,下令抄家灭祖,老幼妇女皆不得放过。
  废太子为庶人,流放边境。
  皇后求情未果,一病不起,正月初三自缢于凤鸾宫。
  永安卢氏,彻底销声匿迹。
  西北战败之因由彻底查出,本就是朝野皆知的事,可却流入了坊间,梅氏诸多英烈战死西北,还朝又遭众人鄙夷嗤笑,却不料真相竟是如此。
  身为当朝太子,却为一己之私,豢养私兵,克扣军饷供给,以至于西北大败,连失十州,数万将士埋骨金乌岭,更令家国蒙羞,一时间群情激奋。
  又有人忆起当日下葬时的梅氏空棺,一连数日,斩首抄家的血腥气挥之不去,与此同时,梅氏陵墓的香烛元宝气也浓郁不散,百姓自发凭吊,怀缅梅氏大义。
  秦皈将此事告知梅庚时,梅庚也着实愣了愣,足有半晌,方才低声一笑,望向庭院中的素雪红梅,眼底洇起微不可见的涟漪,缓缓道:“父亲与族亲们,当可瞑目。”
  再腐朽阴暗之处,也有可能开出妖冶美丽的花,抽枝发芽,艳烈地盛开。
  这几近破碎的河山,风雨飘摇的大楚,终究还是有一线希望。


第九十七章 来日方长
  正月初七,天光晴好,人日祭祀,淮王仍旧称病,天子携洛王主持祭祀,丞相请辞后位置便空着,加之朝臣折损不少,祭祀时文武百官也显得萧条冷情。
  此次太子逼宫,洛王党损失惨重,那日林书俞可瞧得真切,梅庚下手隐晦,多是下黑手,洛王的人大多是死在了梅庚手里。
  回府时洛王唤上了林书俞一起,刚进门便沉下脸,挥袖扫落桌上瓷盏,满面狠色,“你不是说杀了他们我便是储君吗?!为何死的都是我的人?!”
  林书俞揣着袖子,老神自在地敛着眼笑道:“洛王殿下何必动怒,怎不想想,死的朝臣那么多,可各个都是你的人。”
  洛王一怔,面上阴暗又添三分,便闻林书俞不紧不慢地道:“是梅庚下的手,他急着削减你的势力,恐怕是在为淮王殿下铺路。”
  “怎么可能?”楚洛反问,随即眉头紧蹙,才发觉自己被梅庚和那个怯怯懦懦的弟弟摆了一道,他微挑起唇,冷笑道:“那便杀了吧。”
  林书俞眼底晦暗,悠然道:“殿下急什么,西平王留在永安的时间可够久了。”
  “你的意思是要留下楚策?”楚洛面色沉冷,全无半分笑意,可见是气狠了,“留着他做什么,杀了,只要他死了,本王便是皇室唯一的储君人选。”
  “王爷且消消火。”林书俞笑得颇怀深意,“下官对淮王殿下有些兴趣,不如暂且留他一命,如何?”
  兴趣?
  楚洛狐疑地瞥向林书俞,正见他唇边兴味笑意,一时也分不出是恶心或是厌恶,眉心蹙得更紧,良久,方才缓缓勾起抹温良如玉的笑:“那便随林大人。”
  当年太子总是盯着楚策不放,其中自然也有他的手笔,他也出身尊贵,可与太子相较,可偏偏上头压了个兄长入主东宫,母妃位分又不及皇后,平日作出温良谦恭的模样来,却也还是有怨气的。
  不知何时,瞧见太子欺辱那可怜兮兮的小皇弟,他便会装模作样地去拦上一拦,换来的则是太子变本加厉地兴风作浪,仿佛鞭子打在楚策身上,便是痛在他楚洛心里。
  愚蠢得可笑。
  若是能登基为皇,便是将那小皇弟送予林书俞做男宠又如何?
  ——
  淮王府还没住几日,淮王殿下便又被接入了西平王府,以他的身份如今还处理不得公务,索性便窝在梅庚的书房,替他瞧公文。
  “西北扩军?”楚策托着下颌,若有所思地轻蹙眉,“此事不是筹办许久了?怎还不成气候?”
  梅庚揽着柔韧腰肢漫不经心地瞥去一眼,“不妨事,梅氏根基留在西北,出不了多大的乱子,扩军一事也急不得,精兵难求。”
  他将那奏折从楚策白皙修长的手中抽出丢去一旁,转而握上那只手,十指交扣,吻了吻微凉的墨发,“这几日母亲总唤你去?”
  楚策抿着唇笑了笑,苏婧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纵使曾有清高才女之名,却也不曾孤傲到哪去,连日来唤他去也不过是闲话些家常,听他讲梅庚幼时在永安如何霸道骄傲,慈母之心昭昭,便连同他这个男媳妇也温和呵护。
  时不时一声关怀,像极了幼时模糊记忆中那个柔若春水的生母。
  见楚策垂着眼出神,梅庚便轻轻吻上了那白皙精致的耳廓,无奈轻声:“在想什么?”
  “没什么。”楚策红了耳尖,便伸手去推他。
  梅庚自是不依,搂紧了人寻着唇便吻上去,仗着有功夫在身便将文弱殿下欺负了个够本,窗外的光丝丝缕缕照进了书房,落在雕花梁镂空窗,映着一双相拥璧人。
  少年嬉闹过后,吃了亏的楚策便理了理衣衫,将西平王丢下,施施然地去寻王太妃。
  梅庚在书房翻阅公文,若有所思地瞧向另侧的秦皈问道:“秦皈,本王觉着小策这些日子,愈发不可爱了。”
  瞧瞧,都敢晾着他了。
  秦少爷面不改色,反问了句:“是吗?”
  不可爱您还抱着宠着,旁人瞧一眼您都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梅庚点头,痛心疾首。
  秦皈不忍直视地偏开脸,木然劝道:“王爷不如好好想想,您不在时,淮王殿下该如何是好。”
推书 20234-12-23 :春事晚 完结+番外》:简介:(入库时间2020-12-22) 长佩VIP2020-11-27完结收藏: 11967 评论: 3403 海星: 19523白切黑戏精绿茶攻&清冷人妻好脾气受姜善是个心善的人,有一年夏天,他救了一个快要死的人。云献自认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家救了他,他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姜善:&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