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古代架空]——BY:归远少爷

作者:归远少爷  录入:12-23

  仿佛他拿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梅庚笑了,单手将人制住,随意将那册子丢案上自中间翻开,睨去一眼,目光倏尔凝滞,唇边的笑顿时多了几分深意与探究。
  是本写西平王与淮王殿下的话本,其言辞之露骨,情节之淫秽,连梅庚都忍不住惊了。
  而后便似笑非笑地去瞧那用薄毯遮住脸的小家伙,劲瘦指节顺着薄毯缝隙探进去,声音沉缓地笑道:“此事,是本王不好。”
  怀里的小殿下颤了颤,似乎是想挣扎逃脱。
  梅庚自不由他,搂紧了贴耳低声:“近日忙,未顾得上殿下,竟要殿下瞧这些东西纾解。”
  楚策忍无可忍,如玉的耳尖泛红,低声反驳:“不是…!”
  “不妨事。”梅庚自说自话,将人禁锢在薄毯中,单手便灵活地褪了他衣物,眼底欲念攀升,口中却促狭道:“本王这便替殿下补回来。”
  楚策:“……”
  他怎会知晓辛止送来的是这种东西!
  混账辛止!明日便告知骆宽,他这门生不好好读圣贤书,办案子,反倒去搜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冬至五日后,一场夜雪,遍地皑皑,城北一片冬日枯林发现十数具尸首。
  尸首皆身着白衣,上绘阴阳两仪图,以白绫悬于干枯枝丫,面目狰狞,瞠目吐舌,自缢而亡。
  其中甚至有一不满十岁女童,死状凄惨。
  与此同时,洛阴教再度销声匿迹,线索断得彻彻底底——只因死在林中之人,便是洛阴教众。
  仿佛以死明志,又像威胁。
  西平王府,柳长诀难得满面阴云,声似碎玉冷冰:“死的都是普通教众,一生凄苦,寄望来世,那女童的母亲也在其中,是个寡妇,想必是受母蛊惑,一同自尽。”
  梅庚冷笑不已,“好一招弃车保帅。”
  三人对坐,唯有楚策尚且平静,敛下眼轻声:“洛阴教名声已毁,有林书俞在,总能顺藤摸瓜将他们连根拔起。”
  “就是不知林书俞的主子究竟是谁。”梅庚沉思,前世到最后,他也不曾见着这个洛阴教主,反倒是林书俞处处蹦跶,西夏大楚哪都是他。
  等等…?
  哪都是他…?
  梅庚面色骤然变了变,似是震惊,又像是恍然,他呼吸乱了片刻,猛地握住了楚策的手,道:“小策,那个教主从未露过面。”
  他特意咬重了从未,盯着那双湛然的眸子,仿佛窥见了某个真相。
  楚策也是一怔。
  许是心有灵犀,他竟明白了那“从未”二字之意,当即醍醐灌顶,“你是说……林书俞他,或许就是洛阴教主?”
  梅庚颔首,“极有可能。”
  彼时他与柳长诀起兵逼宫,林书俞早在他大军攻城前便不见踪影,他也是临死前不久,才听闻林书俞竟在西夏任了高官。
  那洛阴教主称自己九转成神,可平乱世,定天下,显然是要入朝为臣,辅佐明主。
  如此细思,恐怕林书俞便是洛阴教主。
  二人三言两语定下林书俞的身份,聪慧如柳长诀也是一头雾水,“你们如何能确定,林书俞是洛阴教主?”
  梅庚与楚策一同缄默不言。
  单凭如今这点证据自是查不出,可前世林书俞曾为文官之首,官拜丞相,竟将洛阴教瞒得滴水不漏,活了两辈子都不曾见过什么教主,唯有林书俞到处晃荡,实在惹人生疑。
  楚策沉吟片刻,道:“林书俞实在可疑。”
  柳长诀见状,蹙眉沉思,随即道:“那我去试探试探他。”
  柳公子说办就办,当即起身回了风月楼,以楼主之名递了请柬给林府。
  林书俞捏着那亲笔信笺,笑意玩味问道:“风月楼?风月公子?”
  黑衣人犹豫道:“主上可是要赴约?”
  “为何不去?”林书俞散漫起身,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相交多年,该去拜访拜访才是。”
  这些年风月楼追着他不放,挡了多少次他的事数都数不过来。
  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风月公子,他倒是想去会上一会,瞧瞧究竟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
  然而当林书俞瞧见白衣胜雪的柳公子时,端方温和的笑意僵了僵,缓了口气才道:“原来是你。”
  淮王府幕僚,整日与淮王同进同出,若非他,梅庚在西北打仗时,他便该将那尚未成气候的小殿下拿捏在掌心了。
  柳长诀生了副好相貌,通身白衣,发带束发,浑身上下不添坠饰,案前一把桐木琴,竟显得颇为无害。
  闻声略抬了眼,满眸冷寂,“洛阴教主,早闻大名。”
  “不敢当。”林书俞眉梢微挑,语气熟稔,“你我相识已久,合该共饮一杯,庆此幸事。”
  仿佛二人当真是交情甚笃的老友。
  但柳长诀向来寡言,又对林书俞厌到了骨子里,见他认下洛阴教主的身份,冷声反问:“不问在下是如何查到教主身份的?”
  “为何要问?”林书俞面色古怪,“你便是知道了,也奈何不得我。”
  “……”柳长诀面不改色,“教主独身赴约,便不怕在下设局?”
  林书俞没答话,倒是伸手在柳长诀面前的琴上拨弄了下,凌乱之音流泻而出,权作回答——您瞧我怕吗?
  柳长诀又是片刻的沉默,问道:“依阁下之才,必能助大楚平定四方,何以如此蛊惑人心,戕害无辜?”
  这是真心实意的问。
  林书俞蓦地笑了,“我为何要天下太平?”
  柳长诀一怔,却见林书俞已然换了副脸色,全然没了文雅持重,笑得诡谲森然,似灼灼燃烧的红莲业火,恨不得焚尽一切。
  他道:“太平盛世又如何?这世间的龌龊事,从来都与乱世盛世无关,人心作祟,就如那些情愿以命殉教的教徒,他们是为我?为成神?还是为这天下所逼,非死不可?柳公子,天下为什么要太平呢?唯有乱世,我等才可立足啊。”
  柳长诀眸光漠然缥缈,旋即颔首道:“我明白了,教主请吧,恕不远送。”
  话不投机半句多。
  柳长诀偏首瞧向八扇屏风,骏马疾驰,跃然图上。
  他是半个字都不想同林书俞说,免得一气之下,收不住手,当场掐死那个邪教头子。
  此刻屏风后,内室中,揽着淮王殿下的西平王也咬牙切齿,心中所想与柳公子不谋而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陆府大丧
  梅庚确认,林书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比他还疯。
  他心思缜密,又不将人命当命,自以为看透人心,但人心本就复杂至极,向善向恶,没个定数。
  最善是人心,最恶是人心,一念之差,没人看得透。
  当年梅庚也以为楚策忘恩负义,楚策也不知梅庚情深似海。
  但这场博弈中梅庚自知占据先机,方才逼得林书俞逼死教徒以求脱身,与此同时,林大人也同样满心忌惮。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难以琢磨。
  身份如此,他对淮王情根深种倒也罢了,竟还将西北军权交出去,正常人应是做不出此事的。
  他就不怕楚策登基后立后纳妃,再将他除去?
  棋逢对手的两人并不觉得如何兴奋,反倒将对方厌恶至骨子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暗想着如何将对方置于死地。
  后宫无主,婉贵妃主事,洛王已到了议亲的年岁,婉贵妃便邀了各家小姐入宫,名是赏梅,实则选王妃。
  请帖飞花似的洒入了各家,也不顾定亲还是没定亲。
  太尉府,陆太尉有四女一子,三个女儿都已成家,只剩下最小的女儿刚刚定下婚事,陆家四小姐,小字清澜。
  陆家女儿都是飒爽性子,陆清澜更是欲效仿兄长行走江湖,只可惜刚出家门便遇见了个寒窗书生,那少年郎温润端方,家世清白,陆小姐游走四方的心一时间系在了心上人身上。
  门不当户不对,但陆家认了这个女婿,那书生姓白,叫子青。
  北风吹散枝头积雪,落了满地萧条凄恻,积云蔽月,万家灯火时。
  已过子时,有人瞧向西平王府大门,暗卫拉开门,瞧见外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那小厮神色惶惶,只道:“小人是太尉府小厮,我家大公子吩咐我来见西平王有要事禀告,烦劳通报。”
  陆大公子与西平王自小的情分,守门的下人当即将人请入,匆忙入了府,失礼地叩响了西平王的门。
  笃笃笃。
  “王爷,出事了。”
  片刻,身上虚披了件墨色外袍的男人拉开门,神色清明,“何事?”
  那小厮面色青白,扑通一声跪地:“小人是陆太尉府的小厮,太尉府出了大事了。”
  “怎么回事?”梅庚一怔,神色骤然沉冷下去。
  “今日婉贵妃为洛王.选王妃,四小姐也收到请帖赴约,结果宫门落钥后也不曾回府。”小厮顿了顿,抽噎着道,“我家太尉大人进宫要人,结果也不曾回来,方才宫里派了人来,说是我家大人意图刺杀圣上,将大人下了狱!大公子派小人前来通禀,求王爷救救我家大人和四小姐。”
  他话音落下,另一道身影出现在西平王身侧,裹着狐裘的青年乌发披散,面色极冷,问道:“陆太尉被下狱,那四小姐身在何处,报信的宫人不曾提及?”
  小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曾。”
  谈话间,梅庚思索无果,当即吩咐道:“去找刘管家,查清陆太尉此刻身在何处,再查查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
  “是。”下人也知事态紧急,小跑着去寻刘管家。
  梅庚望向远处蒙蒙夜色,寂灭灰暗映入眼眸,闪烁着沉郁冷色。
  “陆四小姐……”楚策忽而轻声,却又顿住,没说下去。
  梅庚沉吟片刻,说:“陆伯父并非冲动之人,楚恒之也不会无缘无故开罪当朝太尉。”
  两人沉默下来。
  ——故此,应是陆四小姐在宫中出了事。
  层山叠峦被夜色吞没,如蚕食人心的黑暗,将至羲和漫天时,朝堂上数位举足轻重的大人匆匆进宫,跪在太和殿前恳请楚皇放了陆太尉。
  与此同时,楚皇的贴身太监宣读圣旨,其意大抵是陆柏言父女意图谋害天子,已先后畏罪自尽,尸首丢弃于乱葬岗。
  两朝老臣,五代忠良。
  ——便落得如此下场。
  数位大人怔住,随即先后响起数道叹息,无人应声,跪在地的几位老臣摇摇晃晃地起身,拂袖而去。
  梅庚先是愣了片刻,凌厉而俊美的眉眼间似浓墨重彩般地抹上阴鸷,若是此时手中有把剑,他想割了那老太监的脖子,再去拧下楚恒之的脑袋。
  又是半晌,去而复返的太监称陛下因陆太尉一事心痛不已,患疾卧榻,免一日早朝。
  “梅庚。”一道温声响在耳畔,身边跪着的青年拉着他的手臂,眉目平静道:“我们也回去吧。”
  梅庚深深望了眼那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勾起唇冷声一笑。
  ——真恶心。
  转身的刹那,恰好碰上了林书俞与楚洛同行,视线相交,梅庚瞧见了林书俞眼底的兴味,又像是得意,仿佛一只与同类斗得你死我活的鸡,高高扬起骄傲的头颅,没心没肺地炫耀自己那扭曲的胜利。
  楚洛也似笑非笑地瞧来一眼,又施施然地转身回去。
  梅庚薄唇紧抿,下颌绷出凌厉线条,低低地呵了一声,牵起楚策上了马车,吩咐道:“去太尉府。”
  太尉府已然挂上了素缟,摆上灵堂,却是萧条不已。
  风晋在太和殿跪了半晌,是风溯南搀扶着下了马车,瞧见灵堂便伏地恸哭不止。
  梅庚站在门外,瞧见灵堂内跪着的素衣青年,背影若剑,直挺挺地跪着,还伸手扶了把风晋,声音嘶哑地说道:“风伯父,切莫如此,父亲见了必然伤心。”
  风晋哭着笑出了声,双手掩面,哑声道:“梅家那个老匹夫去了,好歹是战死沙场,他这老东西,怎的这般不堪?”
  陆执北没应声,片刻后,又轻声道:“下人回禀,已寻到了昨日抛于乱葬岗的新尸,仵作验明是父亲与四妹,应当快送回来了。”
  他实在平静,在一众哭泣声中,格格不入,像个外人。
  但回过头时,梅庚才瞧见,昔年俊俏不凡的陆家大公子,一夜之间憔悴不堪,双眼内尽是蛛网似的红丝,与他视线相对,甚至还勾起唇露出个勉强而又难看的笑来,轻声道:“梅庚,小殿下,你们来了。”
  梅庚嗯了一声,带着楚策进了门,还未开口,门外慌慌张张地进来了妇人打扮的女子,眉目与陆执北有三分相像,小腹微凸俨然身怀有孕,瞧见这满室的素缟,红着眼眶跪倒在地,哭声哀恸至极。
  随之而入的丫鬟也红了眼眶,小声道:“夫人,夫人莫要如此,还怀着身子呢,为您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那女子是陆府大小姐,陆清麟。
  她猛地抓了弟弟的袖袍,咬牙切齿地问:“父亲和四妹死得蹊跷,你可有查?”
  陆执北敛了眉眼,冷声道:“查了,长姐放心,小弟,必会给长姐与母亲一个交代。”
  “好,好,长姐信你。”陆清麟连连颔首,腿间便已晕开了血色,刺目的红,她低目瞧了眼,再抬头已是面无表情,只道了句:“长姐,要和离。”
  陆执北愣了片刻,应了声好。
  陆清麟终是绽开了抹凄艳的笑。
  太尉府落魄,长姐奔丧,那在兵部任职的姐夫不曾现身,陆执北便已经猜到了。
推书 20234-12-23 :春事晚 完结+番外》:简介:(入库时间2020-12-22) 长佩VIP2020-11-27完结收藏: 11967 评论: 3403 海星: 19523白切黑戏精绿茶攻&清冷人妻好脾气受姜善是个心善的人,有一年夏天,他救了一个快要死的人。云献自认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家救了他,他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姜善:&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