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喜欢谢谦的模样,可所有的容颜都是会老去的。等有一天,孩子大了,谢谦老了,他不想这么过下去了,那可该怎么办呢?闹得鸡零狗碎、家门不宁吗?”慕容情认真地看向李昭,想要个答案。
但李昭看他这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却觉得可爱异常,连心也跳慢了一拍,不由把手臂收得更紧,“等谢谦老了,那也得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谁能保证以后的日子呢?就算他现在不跟谢谦在一起,你又能知道,我们以后给他找的姻缘会比现在更好么?”
慕容情沉默了,李昭亲了亲他的眉尾,“比起康儿,朕更担心谢谦。如果说康儿对这段天降的姻缘是求之不得,那谢谦就完全是被迫的。不管是之前,咱们决定定他为探花,让他在老家订亲,而后外放。还是现在突然推翻了之前的决定,让他和康儿成亲。从始至终,他都没选择的权力,或者说,从他被康儿看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像水上浮萍,任人摆布了。”
“你是说……”慕容情垂下眼眸,手不安的放在李昭胸口,“谢谦现在是为了责任不得不答应这段婚姻,以后成亲了,会给康儿脸色看?”
“是啊,过日子哪儿有不吵架的。就算是咱们是两情相悦,我也忍了你好多年呢~”
慕容情听后挑眉,整个人从小鸟依人地伏在李昭胸口,变成一根木桩杵着,脸上倒也不生气,只是笑,“李昭,你前面说了那么多,感情都是虚的。你其实就为了想说这最后一句话吧?”
李昭不说话,抿着嘴偷笑,仿佛占到了巨大的便宜。
两人接着便打闹起来,打着打着去了床上。屋子里,原先为孩子未来考量的淡淡忧伤,便很快被闺中的情趣遮掩覆盖了。
李昭从慕容情身上下来,喘着气,慕容情靠在李昭肩头,李昭环住慕容情肩膀,“情儿,朕有个想法。”慕容情温柔听着。
第二天,李昭召见了谢谦,谢谦进了文御阁,发现慕容情也在。后宫不得干政,即便这些年帝后感情甚好,李昭许多事也都会和凤君商量,但明面上,慕容情还是没有资格进前朝议事厅的。
谢谦明白这点,知道这次召见的分量。
“谢谦,大婚的事情,礼部在安排。今天朕跟凤君喊你过来,是为另一件事。”李昭说完,慕容情拿了个小盒子,走下台阶递给谢谦,谢谦跪下接过,“臣惶恐。”
慕容情走回李昭身边,李昭让谢谦起来,说道,“打开看看吧。”
谢谦闻言,打开了盒子,看清盒内物件后却吓了一跳,盒子里是一张和离书,上面盖了玉玺。
王夫是没有资格和王爷和离的,但李昭的这件“赏赐”,却让谢谦有了凌驾于整个大宣嫁娶婚配以上的权力——改变规则的权力。
李昭和慕容情相视一眼,即便他们是九州共主,但同时也只是一对寻常夫夫,为子女的未来愁白头发。
“谢谦,这是朕给你的解脱,也是给自己的解脱。康儿想跟你过,你也愿意负责任,朕和凤君就姑且欣慰一下。可要是有一天,你不想负责任了,也实在忍耐不了了,你一定不要忍着。冷暴力是婚姻里最可怕的东西,不要用这种看不到的利刃伤害你的结发,一定把康儿还给朕跟凤君。朕跟凤君心里明白,也不会怪你,你可以做到吗?”
谢谦盖上盒子,行祁首大礼,“皇上、君后,臣回去以后,也有仔细想过。万一以后臣跟王爷有了矛盾该如何是好?王爷有许多缺点,但臣也并非完人。世上无圣人,亦无好姻缘。但有真情在,海枯亦石烂。”
谢谦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亮,“臣知道皇上和君后的苦心,是担心王爷有许多缺点,怕臣受不了,把日子过坏了。可是,皇上、君后,王爷也有王爷的好,臣愿意跟王爷好好过日子。”
帝后二人闻言,均十分感动。
谢谦走后,慕容情皱眉,“什么叫世上无完人,亦无好姻缘。但有真情在,海枯亦石烂?打油诗也写得这么烂,李昭,当初你是怎么昧着良心,给他探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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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文&作者,看看可怜的作者,一个作收都没有,可怜可怜我呀~~~~/(ㄒoㄒ)/~~
24# 洞房花烛夜 李子言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和谢谦睡觉。
离大婚的日子剩不了几天了,这些天李子言都呆在未央宫里,跟着慕容情学怎么养胎,包括但不局限于少食多餐、饭后散步、午睡、喝安胎药、保持心情愉悦。
白日里李子言乖巧懂事、认真学习,慕容情和李昭都以为他定了心,十分欣慰,感慨“不愧是要做坤父的人了,真是长大了。”
但实际上,生孩子这事和长大了本质上没有必然的联系。每当夜深人静,李子言缩在被子里的时候,他都清醒地知道,其实他心情一直都很愉悦、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肚子里的活人、其实他只想和谢谦睡觉。
对!没错!
跟娇花花睡觉!
跟娇花花名正言顺地睡觉!
还有五天,娇花花就必须每天晚上都陪他睡觉了!
必须不能穿衣服!不然就是不守夫道!
到时候,那小红唇、那小蛮腰、那纤纤玉足……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李子言哈喇子流了一下巴,嘿嘿嘿傻笑着。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大婚的这一天。
婚礼的礼节十分繁复,天还没亮,李子言就穿着厚重的大红礼服,在人群的簇拥下从皇宫步行到了宗庙,祭拜祖先。
出了宗庙已是白日凌空,李子言又坐着马车去了钦天监,攀登了九十九层台阶,上了天台祭拜泥土、五谷杂粮和一只水牛。
社为土神,稷为谷神。社稷是江山的根本。而水牛是耕地的保证,牛的数量可以间接保证粮食的产量。即便许多地方存在耕地分配不均的情况,有许多人没有地种,但牛的数量是更加短缺的,许多地方一个村子只有一头牛。
跪拜这些东西,李子言一点埋怨也不敢有,土地、粮食、耕牛,千百年来,都是每一个王朝的重中之重,但当李子言看到礼官拿出一只西瓜的时候,他差点就打人了。
礼官有理有据,现在是初夏,照理来说不该有西瓜,这是大吉之兆,寓意王爷的婚姻像西瓜肉一样红红火火。
合着他以后和娇花花睡觉睡得开心还得靠一只西瓜?
不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占星的一天到晚神神鬼鬼的,下不下雨算不准,一个早熟的西瓜硬是说吉祥,要本王三跪九叩?休想!”
李子言已经忍着恶心感,奔波劳累了一上午,东西也没吃,水也没喝,连娇花花面也没见着,竟还在要大中午对着个西瓜三跪九叩?!
司天监的官员大多清高,自认为是天选之人,掌握着这个国家的吉祸兴衰,并不给卖李子言面子,更是早就料到李子言不会乖乖听话似的,恭敬却疏离地说道,“王爷若再不叩拜,便要误了迎接王夫的吉时,大礼不成,这姻亲便是无缘。到时皇上君后怪罪,可如何是好?”
李子言无奈,大礼成不成其实他一点也无所谓,但他想跟谢谦睡觉,只有成了亲才能名正言顺的睡觉。
他恨啊,但最终还是屈服了。
对着西瓜磕第一个头,他出卖了尊严;
对着西瓜磕第二个头,他出卖了灵魂;
对着西瓜磕第三个头,他不再是那个怼天怼地、什么都不怕的长安十三少了。
礼成!迎接王夫!
下了天台,周围的乐官们拿出乐器弹奏吹唱。李子言骑上头戴红花的乌夜啼,去避暑行宫接娇花花,其实谢谦家宅不在长安,去哪里接都是意思意思。李昭和慕容情很多年没去避暑了,干脆找个机会把山庄打扫、装饰一下,等李子言接走谢谦,他们就去行宫避暑,一举两得。
山庄门口的连环炮仗铺了四五十丈远,等李子言的马靠近了,铜钱点燃了引子,红色纸屑漫天飞舞,落花似的掉在谢谦身上,谢谦此时穿了和李子言配套的红色礼服,李子言后背绣的青鸾,谢谦背后绣的火凤。
李子言下了马,走到谢谦面前。谢谦手里拿着红绸带的一端,喜婆将另一端交到李子言手里,再三叮嘱道,红绸带要紧紧拿着,万不能掉在地上。在人群的簇拥下,两人分别骑上乌夜啼和飞雪,拿着红绸带向王府走去。
“娇花花~”李子言拉拉红绸带,谢谦低下头,雪白的脸颊上一片绯红,“嗯~”
谢谦原本就长了一副天人模样,青丝如黛、肌肤胜雪,当下穿着红袍,更是颜色万千、风情万种。
李子言看痴了,哈喇子又要流下来,或许是口水的外溢激发了别的东西一起逃蹿,附中一阵绞痛,食管逆流,李子言“唔啦”一声,吐了在乌夜啼马鬃上。
乌夜啼受惊,前足离地,李子言手里拿的是绸带而非缰绳,整个人重心失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谢谦立刻下了马,去拉李子言的缰绳,没拉住,铜钱元宝上前帮忙,才把乌夜啼制住。惊魂未定的李子言下了马,立刻跑到路边,弯腰呕吐,大概吐了七八次,胆汁也吐出来了,胸口才舒畅些,直起腰板一阵天旋地转,向后靠在谢谦胸膛。
“娇花花,本王好难受,像是要死了一样。”
“王爷,不要骑你的小黑马了,跟我骑一匹马吧。”谢谦说完,抱着李子言上了飞雪,李子言手里还拽着红绸带,谢谦说,“红绸带脏了。”李子言拽得更紧,“不行,要拿着。你一辈子都要跟本王睡觉。”说完检查谢谦手里的红绸带是不是完好。
脖颈忽然一热,谢谦头埋进李子言颈窝。
终于无惊无险地到了王府,下了马,李子言立刻叫人关进大门。谢谦一看大堂空荡荡的,问道,“没有酒席吗?”李子言摇头,“都过来吃酒要啥时候才能入洞房啊?本王跟父后说身体不适,不能长时间接客,就把酒席免了。”
谢谦脸一红,“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李子言指着自己卧房,“睡觉。”
“可现在是白天!”
李子言不听,拉着谢谦就走,洗脑道,“谁规定白天就不能睡觉了,娇花花,你已经过门了,是王夫,以后都要听本王的话,知道么?”
谢谦嘀嘀咕咕,“那也不要……不要白天睡觉……成何体统。”
关了房门,李子言立刻去扯谢谦衣带,谢谦死命拽着,“不要……安康,等晚上……等晚上好不好?”李子言怒道,“还有两个时辰才天黑呢!你要等死我?”
说完顺利扯下了腰带,谢谦死命拽着领口,“不行!新婚之夜,说的是夜里!现在□□的,在屋子里做这种事,成何体统。”李子言又有点反胃,不耐烦道,“少废话!受那么多罪跟你成亲就等着这事呢!快脱!”
谢谦双眼通红,“安康,我还……还没沐浴呢,等晚上沐浴完了,咱们再……好不好?现在我们先喝交杯酒,然后吃点东西?”
“吃什么啊!吃了本王就要吐了,现在趁着本王没东西吐,咱先把事办了。”李子言此时已没那么反胃,扑到谢谦身上就开始扯他衣服,谢谦不停挣扎,“不要,你跟我成亲,就是为了这事吗。”
“不为这事还能为什么?”李子言此时已经推倒谢谦坐在他身上,把谢谦鞋袜拽了下来。谢谦眼里已经有水色,“那咱们去床上,别在地上。”
李子言听着那楚楚可怜的语气不是味,怎么明媒正娶的王夫,现在搞得跟之前强抢民男没啥区别?
两人去了床上,宽衣解带,李子言两眼放光,似那恶狗扑食,恨不得把谢谦全身啃咬一遍,等要磨枪上阵了,发现不行。
不行?
李子言看了看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自从这个活人在他肚子里寄居以后,他时常控制不了尿意,有时憋了很久却察觉不到,有时在茅房站上半天,一滴也尿不出来。
慕容情说,中庸怀孕是这样的,孩子会压迫抑制乾类器官,一直到生产后出了月子,乾类器官才会慢慢恢复。
李子言看着身下不着片缕,全身粉红的谢谦,气得一拳头垂在枕头上。
可恶啊!!!搞了半天鸭子到嘴边,舌头都能舔到肉了,居然不能吃啊!!!
李子言倒在谢谦身边,生无可恋道,“你刚才说啥来着?交杯酒?吃东西?你去吃吧,本王没胃口。”还没说完,谢谦抱住李子言亲了亲,皮肤火热,眼神兴奋,整个人贴着李子言蹭啊蹭的。喉咙里发出软糯勾人的声音,“王爷~”
两人的位置颠倒了,李子言成了那个让人又亲又抱的小玩具,他依然不觉得在下面有啥好舒服的,肚子上的肉还会跟着他一起晃,谢谦的瘾被他勾起来了,依旧是哼哼唧唧叫得比李子言还大声,依旧是嘤嘤嘤撒娇流两滴神仙眼泪。
最难消受美人恩,反正也不会怀两次了,李子言就任由谢谦去了。没吃药的谢谦依旧兴奋到了深夜,两人才喝了交杯酒,吃了点东西。谢谦剪了红烛,然后钻进李子言的被子,又抱着李子言痴缠许久,两人时不时亲个小嘴,说说体己话,十指交缠才相继睡去,恰似这世间所有新婚燕尔的寻常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