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平沙万里尽是月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录入:02-13

  哪怕流复看穿了他心底的顾虑与疑惑,放下了那样坚定的话,他还是不敢完全确定流复是不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说这样的话让他放下桎梏,寻找他内心所求的惬意快活。
  也许二者都有吧。
  流复的坚定隐忍,是经历多少的自我解剖才能拥有的强大。如今流复处变不惊的性子不是一日而得的,他陷入迷茫后也走过弯路,误入歧途,但正因为他找到了所爱之人,所追之事,终于明白了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底要什么,不去回避所有的欲望与钟爱,坚定炙热滚烫的心,寻求的自我本真终将到达。
  复儿啊,你是多自在的男儿啊。年岁轻轻,却活得这样明白,有的人或许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所要的是什么,而有的人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却没有追求的勇气,一辈子迷迷糊糊地就混过去了。
  流复,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彼薪捧着书放在心口,任由那泪水滚过嘴角的弧线。
  月光的清辉照向那旧时欢愉之地,一声埙音从彻秋阁的宫墙顶上悠悠传出。
  彼薪找出了那许久没有碰过的陶埙,他翻身坐在墙头上,如从前一般对月传音。
  气息变化之间,乐声幽深,连绵不绝。
  彼薪思念起那个人,从未如此思念。因为他从未如此明确过自己的心意,当慌乱如麻的心终于被捋顺,他找寻到了真正的自己,他渴望把这个快乐与欣慰分享给最爱的那个人,用相视一笑的满足与欢喜填上心中的孤寂与落寞。
  曲调在宫商角徵羽间穿梭,编出一首从未被人听过的新乐。那情致与痴念交织在曲峰之巅,质厚幽然,吹遍了古今的无奈与失落。世间无情,人有情。时光浩瀚渺茫,而人生却只有白驹过隙的那一瞬,若错失所爱那是辜负了上天的造化。


第101章 武陵人别兄逝父 杨家郎离母丧妻
  一道讣告静悄悄地贴在了城中的榜栏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只瞥了一眼少有驻足观瞧。
  遥彦茶楼内,众人入往常一样聚在一处聊闲天。最近的事儿聊得都差不多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事儿。
  “哎,我今儿早上看到官家那贴了条告示,听人家说好像是悼念某位将军的,模模糊糊对这人有点影响。”
  “那个呀,我知道,曾经在京城里也是号人物,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会这茶楼干的还不是现在这个营生。”
  “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刀剑无眼,战场上出这事也不奇怪。说来这位将军使得一手虎啸剑,也是个实诚的,都这么大的官儿了,自个往前线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战,派个前锋应付一下也就是了,都是些蛮夷小族,抢完就跑的货色。”
  “将军就是这性子,从前在京城也是个刚强的直脾气,好打抱不平,得罪过不少人,要不是先帝护着,早让人捏了错斗没了。”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想起一些事,城外几处义庄他都有出银子,到了年节不好的时候就开设粥厂,一向把那黄澄澄的金子当土那样使,从来不问贵贱,只为了个道义。”
  看着几个人聊得热闹,有人就摸着头问道:“你们说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这是谁啊。”
  一个年长些喝着高末的人嘲讽道:“哟哟哟,这还真是‘将军战死无人问,贵子戏文天下知’,成日里都听些戏子腔调,哪里知道这些将军们的事迹?我瞧着贵子们就该把一半的家资分给边关将士,也不难为他们,拿出这些银子,他们也还是富户。”
  有人堵了句:“那你知道这将军是谁?”
  那年长者愣了一下,尴尬道:“无论是谁都是值得敬佩的,不像那些沽名钓誉的世家子弟,成日惹些莺莺燕燕在京城里闹。”
  “嗐,您不知道起什么哄。”有人凑上来以为他要说什么典故呢,结果就听见个空头风。
  隔壁桌一人用折扇档了半边脸道:“贵子们也没少做善事,宫里就不说了,那是出了大头。就是二爷三爷做的搭桥修路,接济穷人的事也不少,偏有人只当看不见罢了。”
  “他们是做了些善事,但对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能作数。要是他们每年捐一半的俸禄出来为民请命,那还有些诚意。”
  折扇那头发出一声嗤笑,便道:“那这位爷一会出门倒是可以接济接济那癞头花子,我瞧着大概两三日没吃上饱饭了。”
  那长者正有些上脸,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他吃不上饭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去管。”
  那折扇露了眼笑了笑没再搭话。
  有人劝道:“您也别恼,但说回来,那将军也是世家子弟,能在御前伺候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谁能说说这位到底是哪方神仙?”
  “张韬皑,张将军,曾是御前侍卫,先帝亲信,当今陛下的师傅。”
  冬月已至,钦天监算得来年天象大凶,请旨皇帝闭关修行。皇帝闭关前定下了内阁全权接管朝廷事务,熠王代帝行些礼仪典礼。谁也不知皇帝要闭关多久,天象何时才能转圜,京城里暗潮涌动。
  来年盛春三月,江南繁华似锦,水巷船坞充斥着旖旎婉约的气息,吴音细转,桥头撑伞走过的人物,轻举皓腕,水波映衬着一弯倒影,清丽可人。
  少爷四处寻看,见得金陵锦绣确实不同,驻足赏得河畔桃花满枝,风引而过,吹起英瓣四落。他伸出手中紫檀聚骨扇,手腕一抖展开扇面接住几片花瓣。
  见人群中叽叽喳喳围起了人,少爷撒下花瓣,扇着风,举步就往人堆了扎。
  他探听得人群好像在议论着什么事,再打眼一看竟不知不觉到了江南贡院门前。
  原来今日玄亲王在此巡视士子们读书,有人借此前来拦轿堵人上书。众人听见风都围了上来看个仔细。
  只见上书之人中领头的就是此地有些名望的读书人,要告之事是关于推行商贾的案子,请玄亲王重议商贾法案,不可因商贾乱了宗法。
  少爷凑近去听,到底是什么案子牵扯商贾又扰乱了礼教。
  原来前几日吊死个妇人,娘家人跑去官府告夫家逼死良家女子,要青天大老爷做主,定要夫家那赔上五六十两的银子才能罢。于是府衙里就去断这案子,不去查不知道,一查便牵扯出一段儿媳拐卖婆母的惊人事件来。
  那妇人夫家姓杨。当家人是在外倒卖布匹茶叶的行商,家中只有寡母一人,孀居十七八年了,去年刚娶了个丁家女留在家中侍奉母亲,自己在外商旅,时常是聚少离多。
  这官人与杨丁氏新婚燕尔那会是各种缱绻相好,连拌个嘴也没有,可这婆母是个眼里心里只有儿子一人的老娘,见得媳妇成日粘着当家的,于是眼睛也不是眼睛,鼻子也不是鼻子了,有错无错也要端出婆母的款儿来训诫媳妇两句。
  那杨官人是个极孝顺的,从来对母亲是言听计从,衣裳吃食都是先紧着母亲来,夫妻两人捡剩下的吃用。他又时常劝浑家要仔细侍奉母亲,千万不可懈怠。
  这杨丁氏生得不赖,是个性子泼辣又爱玩闹的主,刚嫁过来见官人是个本分人,待自己也算亲厚本想着收了心好好侍奉夫家。可没几日的功夫,那婆母寻了她许多不是,训诫或是站规矩,杨丁氏咬着牙也都忍了。
  偏有一回,这媳妇在灶膛烧火做饭,忙得满头汗,出来透气的功夫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正巧见堂屋里搁着些刚从外头切回来的肴肉,顺手就捻了两块来吃,擦汗的功夫婆母身边的小丫头进来,点了点那肉的块数就说着不对。杨丁氏便说自己吃了两块,那丫头白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回了后屋。
  到了用饭的空,那婆子说什么也不吃,就坐在堂屋里哭。当家人见亲娘这样伤心,赶紧就去劝,又问众人出了什么差错。杨丁氏粗枝大叶的自然也没想起来什么。边上小丫头说:“娘子先吃了肴肉,这是不敬婆母,打了老奶奶的脸。”
  那婆子捂着脸哭道:“我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赖,就好吃两口肉,干莫事不让我吃?啊是咒着我去死啊?”
  当家的主子自然要斥责那妇人几句:“老的没得动筷子,啊有小的先吃的道理?”妇人听了扭扭捏捏地也就起身认错,婆子却指着媳妇说:“哎油,你个腌臜货,成日里作死,要咒了我老太婆死翘翘,去就是咯。我跟你讲,别在自家官人面前卖乖,背地里又犯嫌。”
  杨丁氏本就不是善主,看在官人面子上一贯是忍耐着的,这会子气就上来了,于是嘀咕了两句:“奴家做活这样累吃了两块肉而已,妈妈何苦这样讲呢?旁人要笑话小儿阔了。”
  婆子更是来劲了,说:“媳妇就要事事做全活了,别以为自家官人腰里有几个钱就想着让孩儿们伺候。二五郎当的,不如卖了好。”
  杨丁氏丢下一桌子菜,转身就回了屋子里生气。婆子又是一场大哭,让儿子一定要做主,不然她老婆子就死在他面前。当家人就回屋说:“世上没得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必定要顺着娘老子才行。”
  那妇人听了更是来气,心说自己受了委屈你却不帮衬着我。于是那妇人就是一场喊闹,让后屋的听见更不肯消停。
  婆子那里绝了食,小丫头回话道:“官人心疼娘子定是忘了母恩。老奶奶讲自己这样活丑,还是死了的干净。”
  当家人听了心里火烧一样的难受,让娘子去母亲那认错。夫妻二人两三句就争执起来,官人没收住脾气就扇了自家娘子一巴掌。那妇人被扇醒了,自知来硬的要被母子俩欺压,于是赶紧去了后屋磕头认错,那婆子见媳妇乖顺也就冷言冷语几句把这事儿翻篇了。
  终于熬了几日,杨家郎要出门置办货物,大概一个月就回。他叮嘱媳妇一定要像女儿一样侍奉婆母,回来给她带些扬州土产。
  杨丁氏送走官人总算是没了障碍,心下早算定了要把这碍事挑刺的老婆子给打发了。于是寻上牙婆问行市,听得有个乡下的土财主刚没了原配,想找个能带孙儿的老伴。那太老太丑的都不要,最好是四五十样貌周正的妇人。
  这杨丁氏一合计这不正好,于是和那牙婆说定了,只要了三两银子意思意思。那边一听这寡妇只有个已经成亲的儿子,又不要什么聘礼银钱,是亲儿媳定下的事,于是很爽快就答应了。
  杨丁氏回去诓那婆子说姑苏的老姨娘传了信说心口疼的病犯了,怕再不去就瞧不上最后一眼了。那婆子一听老姊妹身子不好,心下挂念,让丫头收拾了东西就走。刚上了马车,一老一小就被拖到乡下扣在人家庄子上了。那边老汉见还有买一送一这样的好买卖,那是决计不肯放人了
  那婆子守了那么多年寡好容易儿子出息了些,却不想是这样的光景,求人家放了自己,说多少银子儿子都是肯给的。可人家说了,不差什么银子,只要个过日子的人,这是本主家定下的事,没有再放回去的道理。婆子见行不通,就悄悄按捺下来,在院子里带带那些小儿。
  转眼到了杨家郎回程的日子,却寻不见母亲。娘子只说母亲去姑苏看老姨娘了,这会子也没个信,做媳妇的也不敢催。那杨家郎赶紧修书,结果哪有什么母亲的消息,于是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好巧不巧,老财主家的二媳妇领了婆子身边的丫头进城采买,那丫头机灵着溜出去,躲在杨家门前,蹲了半日终于堵上了当家的。
  一场哭诉,杨家郎大惊失色。
  杨家郎趁着自家娘子不查,带了重金前去那财主家赎人。人家那不缺银两,本不想搭理他,但杨家郎侍母至孝,跪在门前磕头,血淋淋一片,人家也是看不下去了,怕出了人命,于是收了三十两银子另搭了两匹绸子,这才把婆子丫头打发给了杨家郎。
  杨丁氏正在家享受了几天好日子,既不用站规矩又不用再亲自洒扫烧火,这会子自家官人又回来了,两口子以后的日子还能不畅快吗?
  结果傍晚相好的娘子来敲门说她家官人把那老不死的又找回来了,就快到家找她算账了。杨丁氏被唬得慌了,自知官人是最孝顺的,定要把她送官,到时候连全尸都没了。这妇人外强中干,一时情急想不开就上了吊。
  丁家知了此事不肯罢休,跑去官府告杨家逼死嫡妻,要赔银子给他们家才行。杨家说这妇人谋害婆母但凡送官必然是个死,自家没寻丁家的不是就算是仁义的了。可丁家就是看准了死无对证,说什么也不认自家女儿谋害婆母,说是那杨老婆子自己守不住偷偷嫁了汉子反无赖儿媳不孝。
  这两下一扯皮,惹出轩然大波。于是有人借此说就是商贾之风盛行,所以妇不贤,媳不孝,违反伦常,要上书请愿,绝不能毁了儒家礼法。


第102章 怀远主深情终露 重逢客痴心得尝
  聚在前排的人乌泱泱的指指点点,都不管什么商贾不商贾,法理不法理的,满嘴聊的都是这事本身的奇异惊骇。
  “哎,这丁家喉咙管儿太深,开口就要这老些,人家能不和你打官司吗?”
  “杨家小郎看着胎气,也不差这点儿钱,估计就是杨丁氏不上路子。”
  “小妇人都肉头得很,就得擂两下才听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十分不满这杨丁氏的行径,就有那说白话的妇人们心里不大高兴,总好像点着鼻子说自己一样。
  “要我讲,那老太婆也是个老油子,里外里不要这张脸赖。说不准就是见儿媳妇快活,自己就守不住咯,被儿子晓得了出来唬得人。”
推书 20234-02-08 :绿茶病美人洗白后》:简介:(入库时间2021-02-07) 晋江VIP2021-02-06总书评数:10621 当前被收藏数:36224曲长负生来柔弱多病,但,能打。半幅病骨,满身风华,谈笑间便可取人性命。他将死之时,接到了一个扮演反派的任务。找到这个世界中的各位气运之子,欺骗他们的感情,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