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古代架空]——BY:灯笼红染

作者:灯笼红染  录入:04-02

为绝后路,聂欢将所有木板一一斩断,余下两根只有手指粗的铁索,他们一人站在一端,碎发在额间飞舞,衣角迎风中飞扬。
相比于聂欢的猛攻,叶澜双显得保守太多。明眼人一看,都觉得叶澜双念旧情只守不攻,而姓聂的已被仇恨蒙蔽双眼,铁了心要报仇,招招致命。
聂欢三把飞刀同时上阵,分别朝对方三个不同部位攻去,毫无回旋余地。
叶澜双飞速看了他一眼,皱起眉,软剑绕身一圈将飞刀弹了回去,不等那厢反应,鹅暖石从手中飞出,拍打在对面的铁链上,链条“嗡嗡”鸣响,开始剧烈摇晃。
聂欢也皱眉,此人内力天下没有几人能及,别说是剧烈摇晃,就是打断铁链也不费吹灰之力。
他有些站不稳,只得飞身过去与叶澜双站在同一条链子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刀剑乱舞。
“行啊盟主大人,你可真狠,果然是提起裤子就不认我了哈。”,聂欢背着众人面向叶澜双,胸口抵在他胸口上,做出扭打的动作。
叶澜双被他缠住,整个人忽地顿住,一时失神,险些坠下深渊。
“是谁对我招招致命?”,他说罢顺势推开聂欢,手指不经意间拂过他的喉结,未多做留恋,如蜻蜓点水一样,叫人全身酥酥痒痒。
聂欢瞳孔骤然紧缩,飞脚过去寸步不让,连微风也随他变得狂躁起来,铁索“哐当”狂响,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叶澜双一退再退,直至推到对面的悬壁上。涯顶有蔓藤如瀑布般垂下,聂欢依附着蔓藤一路直上,而后倒挂而下,飞刀在手中发出嗜血般的欢呼,向准的是叶澜双的天灵盖。
众人大惊,纷纷往后倾斜,这是必死无疑的攻势。
叶澜双第二次皱眉,意味深长看他一瞬,只见白影像雄鹰展翅,点水而过,顺着聂欢相反方向扶摇直上,以招拆招同他扭在一起!
两人身形颠倒碰上那一瞬,恰逢周遭蔓藤深深,几乎挡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叶澜双一手薅过聂欢,将他摆正,“刷”一声,撕开他蝴蝶骨边的衣裳,埋头咬了一口……
“额……”
聂欢止不住轻微颤抖,被侵犯的人眼中带水雾,他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后背,每次都受不了。不疼,却足以让他全身乏力动惮不得,如被打破的水,瘫做一地。
“你刚才想杀我?”,叶澜双说罢开始声东击西,运功把他们周边的蔓藤全部震碎。
“砰……”,数万根蔓藤如拦腰斩断的毒蛇,向四面八方奔去,声音震耳发馈,一时间涯顶上无数巨石往下掉,四处飞沙走石,狼烟滚滚。
祭坛场上所有人伸着脖子,张口结舌:“谁……分出胜负没,谁死了?”
外面气氛紧张到要死,叶澜双却在蔓藤深处用银剑在聂欢蝴蝶骨上轻轻描摹着,一路往下。
“叫我。”,他热语在聂欢耳畔回旋。
软剑所过之地,像什么东西爬过,酥酥麻麻,却又难以捕捉,聂欢只觉自己要死了,连呼吸也变得杂乱无章。
他反手握住叶澜双,“不要,快停下,求你。”
“欢,你对我多少有些敌意对吗?”,叶澜双语气越说越近,剑尖越划越往下。
挠得他背上的伤疤像新伤结痂时那般痒,本想阻止却因为地方敏感而觉得有些羞耻。
聂欢体内血液像被猛火加热,浑身烫得可怕,他好几次想发表点什么,说出话时却都变成了别的声音……每一声都耐人寻味。
好在外面爆炸声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盖住了,不然必定精彩纷呈。
“我对你真没敌意,只是为了逼真。我也知道你定能应付那些招式,否则怎么舍得那样对你……”,聂欢猛然顿住,喘道:“别,别再往下,人多,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待会出去还得见人……双,求你,双。”
“可我难过,你刚才想杀我。”,叶澜双轻声细语说着,一挥手,却做了相反的动作,功力所过之地,噼里啪啦地响。
众人见眼前山崩地裂,山体倾斜,连连咂嘴,“这是要同归于尽的阵势啊!”
这时浓情与吴翼无声对望,又递给暗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人略微点头,悄悄退出了人群。
聂欢被抵在茂密的藤中,手不知何时已被困住,他一脸绝望,这他娘的就是伤心难过的表现?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你先放开我,别绑,有什么新姿势等这事过后,回去我们关起门来好好研究。现在真不是时候,办正事要紧,乖,快解开,听话。”
他话才说完脚也被绑起来了……
叶澜双像提粽子似的把人挪在墙边,欣赏了好一会,嘴角扬起微笑,问:“你想要什么姿势?”
“……”,姿势个屁,每次由得我聂欢选择?煎炸蒸煮不都是由你支配。
聂欢白眼还没翻完,忽觉唇角一软,那人低头覆了上来,与往常不一样,这次的吻携带着几分霸道……
齐庆在爆炸声响起时,一颗心彻底沉到谷底,那是怎样的生死决斗,才能引起这么大的破坏程度,感觉山都快被移平了。
这二人……真的已经憎恨到你死我活的境界了吗?
“那夜众武林人在澜双剑阁解除联盟,叶澜双宁愿不做盟主也要公开与聂欢的关系,他们明明那样相爱,为何现在却这般结局。
真是天意弄情,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此生绝无可能,为何还要生出如此多牵绊,聂欢必定是痛苦万分的。”,花鸢在齐庆身旁长叹息。
齐庆也叹气,“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方说罢,只听对面传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吼声:“叶澜双!叶澜双……老子要杀了你,你放开我,放开!”
众人被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怔得一惊,忙拔剑做防范。
又是“轰”,一声,那是绳索被内力挣脱的声音,成千上万的藤条还来不及被分成段,就已经化做灰烬。
“怎么回事?叶澜双捆了聂欢,聂欢反击?”
挡在聂欢和叶澜双之间茂密的蔓藤,连同他身上都被一一震碎,人们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对面飞来一物。
众人急忙退开,空地上被砸出个人形坑,赫然是曾经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叶澜双,此番全身是血流不止,胸口中剑,闭目不醒。
随之而来的是聂欢接近疯狂的模样,那几乎能滴血的眼睛绝非做作。
他嘴角的血尚且流着,饿狼似的上前薅起地上人的衣领,定定看着……叶澜双纤尘不染的白衣变得血红,红色大氅因为血水的浸泡,显得越发妖艳。淅淅沥沥的烟雨冲刷着他美得无可方物的脸,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聂欢笑着,笑得张扬,笑得跋扈,笑得泪眼模糊。
“死了?叶澜双就这样死了?”
“也难怪聂欢会这么痛苦,毕竟是他爱的人。家仇与情爱,他自是只能选一样,如今亲手杀了心爱之人,必定心如刀割。”
“这有什么办法,若不顾灭门之仇与他朝夕相对,良心就能过得去?此题,无解的。”
旁人讨论得头头是道,却始终体会不了当时人的切肤之痛。
聂欢恍若未闻,仍有雨水冲刷污浊,默默地照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行见叶澜双浑身是血,胸口插剑躺在地上,也是难以置信。
见聂欢恍恍惚惚,他上前轻轻将他眼睛捂住,“别看了,我们走吧。”
聂欢手里捏着刀把,却不知何时捏在了刀刃上且很用力,手掌被划得沟壑纵横他却没半点痛觉,木讷又干涩地“嗯”了一声。
叶枫老泪纵横,手指聂欢,沙哑道:“你……你当真杀了他?”
“是!你也罪该万死,是自杀谢罪还是群起而攻之,自行定夺。”,聂欢抬眸,沉声道。
叶枫破口大骂:“愚不可及,我儿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白眼狼?白眼狼!”
这厢不做任何解释,冷笑不语。
云清真人叹气,“当年叶少侠一鸣惊人,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问鼎武林盟主之位时,还是老夫给他搬的印章。哪知……天妒英才啊。这江湖,看来还是不甚太平啊。”
逍遥老道垂眸摇头,“江湖何时太平过?弱肉强食,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从未停息。
而恒古不变,至今最为令人难解的,当属这情之一字。”
两人正感伤,忽听有人大喊,“报,两位老前辈,我等在叶家暗室里找到一人!已奄奄一息。”
聂欢听罢,微微侧头,见来报之人正是吴翼。
“胡说八道,我叶家暗室怎么可能会有人。”,叶枫驳斥。
云清道人狐疑一问,“是谁?”
“尔等请看!”,吴翼比了个手势。
聂欢就着适才的姿势看去,一位骨瘦如柴,蓬头垢面,浑身带着铁链的人被人扶着,一瘸一拐走到人群中央来。
待人走近,他眯起双眼再三确认,呢喃出一个人名:“燕世雄!”
又觉身旁的燕行如被雷击,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喊了声:“爹……”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结局哈,别乱猜,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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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黑袍

在场之人下巴都快被惊掉了!燕世雄,当年北鸣剑阁的长门,与聂欢的父亲聂南飞是世交好友。两人一人掌管北方武盟,一人管南方。
然而十二年前两家几乎同时被灭门,燕世雄夫妇自然也在那场厮杀中遇害。
这厢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年轻的不认识,可稍微年长一些的,都知道他是谁。
吴翼扬声道:“如诸位所见,燕前辈消失这十二年,乃是被叶氏父子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终日生不如死。事到如今,尔等还不信当年就是这父子二人里应外合将燕聂两家杀害,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吗?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接替盟主之位,因为他们做贼心虚,那时出来定遭人非议。”
浓情接话说:“于是他们便由着武林人士你争我夺,等过几年再让羽翼丰满的叶澜双出来统一武林。叶澜双以前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世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黑马,其实不然,他就是整件事参与者之一,扎西部落未来的继承人,叶枫的长子。”
“原来如此,这么居心叵测的周密计划,若非谎言被识破,我等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报应来了,叶澜双死得多惨。”
周遭嘈杂声一片,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聂欢静静站在原地,难辨喜怒。
燕行愣愣上前,跪倒在燕世雄面前,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爹……真的是你吗?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孩儿……孩儿好苦,爹,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燕世雄手指叶枫,“是他,他关的我。当年他的情人也就是叶澜双的生母临盆时,我正好在聂府做客。
那女人命薄,大出血而亡,可是姓叶的不信,非说是我们两家容不得一个婢女,说我们为了不玷污燕聂两家,所以才杀死她的,为此还跟我们大打出手。叶枫,你说有没有这事?”
叶枫拳头紧握,“有,可那有又如何?双儿母亲死装惨烈,难道我不该怀疑吗?”
燕世雄冷哼,“后来你儿子走失,恰巧又被聂欢所救,成了聂家的马夫。你知道后更是愤怒,以为我们两家要对他下手,背地里多次上门闹事,有还是没有。”
叶枫咬牙,闭眼深呼吸道:“有!他五岁走丢,有三年我一直找不到他。后来才得知在聂府,当我看见他时,小小的人儿瘦得不成样子,且还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那时我并不知他是被花夭害的,以为是你们两家对他下毒手,是以方去理论。但我叶枫,从未想过杀你们满门!”
“放屁,你还狡辩,若不是你,燕聂家被灭门当天,扎西部落能人异士为何倾巢而出,而且整个长街皆是你们的人。”,燕世雄忽然把头转向聂欢,“欢儿,你再好好想想,那时是什么人夹着你的胳膊?叶澜双跪地苦苦哀求的又是谁?”
时隔十二年,聂欢没想到再见这张脸,竟是在这样的场景。
燕聂两家世代交好,他曾唤此人为世伯。那时因为南方热北方冷,聂欢会在夏季北上去燕家避暑,而燕行则是在冬季南下到聂家过冬。
他们就像一家人,没有矛盾,没有纷争。所以聂欢幼时过得无比开心,有家人疼,有朋友闹,有世伯宠着。
出事当天,燕家所有重要人物都在聂家,因为那晚是聂欢母亲的生辰。大人们先是被下了药,武功全失,再是被……一一凌迟。
聂欢没有立刻回答,他回想那日,所有人都死了,他被人夹着胳膊,刽子手提刀在他眼前恐吓。叶澜双在很远的地方求人,头都磕破了皮,跪着追出十里长街,白雪上是他拖行的血带子。
聂欢一度把那条血带子视做耻辱,视做他卖主求荣的证据,视做他们今后十二年各自为战的分界线。
那天的天空是灰色的,雪是红色的……
“欢儿,欢儿你有在听吗?”,燕世雄喊道。
聂欢将自己的思绪从悲痛欲绝的当年拉回来,意识停在十来岁叶澜双回眸的一瞬,答非所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当年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只有你活着?”
燕行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欢……欢哥,难道你觉得……”
“行儿,别说了,欢儿能会这样问很正常,让我来答。”,燕世雄听聂欢对自己改了称呼,面露伤感,说道,“这说起来还得感谢叶枫,此人笃定他的情人之死是我下的手,所以扬言要让我不得好死,并说要关我一辈子,饿了便吃自己的肉,直到吃到自己也死了为止!你说过这话吗?叶枫?”
叶枫怀抱着血淋淋的叶澜双,冷哼道:“那时在气头上,我确实说过这个话。”
“太过分了,去死吧,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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