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古代架空]——BY:渥丹/脉脉

作者:渥丹/脉脉  录入:04-17

  瞿元嘉还是笑,用力抓住程勉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隔着厚厚的冬衣,手掌下的那颗心跳得快得不像话,程勉的一侧太阳穴似乎跳得更厉害些,他哆哆嗦嗦想抽回手,可瞿元嘉还是牢牢攥着他:“你对我什么心意,我就对你什么心意。等你想起来了,哪怕心里想着别人,哪怕只有眼下这一刻,我也绝不后悔。”
  这句话说得极轻极轻,可程勉听完,只觉得浑身发抖,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委屈,明明应该是最如释重负的一刻,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强迫自己看着瞿元嘉的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近于无声地说出一个发自内心、毫不犹豫的答案:“可我心里没有别人。”
  在黑暗的庇护下,两个人拥作一处。瞿元嘉的身体硬而烫,像烙铁一般煎熬着程勉。程勉分不出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失落之物尚未找回,但他已经知道,他得到了崭新的、更好的那一部分。
  冰冷的触感落在颊边,程勉片刻才意识到那是瞿元嘉的嘴唇。程勉想不到瞿元嘉的嘴唇居然这么冷,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紧张正在一点点地瓦解。
  程勉笑了,心想自己未尝不是一样,他闭上眼,没头没脑地亲了一下瞿元嘉,然后笑起来,摸摸嘴唇说:“你这个骗子,甜个鬼。我还真信了你,糖好吃多了。”
  瞿元嘉终于回过神来,扣住他的手臂,将程勉锁在怀里,笨手笨脚地重重再回敬了一个,又额外赠送一个,然后正色相询:“不是吧?你再试试?”


第17章 白马饰金羁
  两个人很是“礼尚往来”了一番,等意识到似乎出来得太久了点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所幸一直没有人出来寻找,也就乐得继续留在后舱,享受这新鲜又难得的私昵。
  他们再感觉不到寒冷,倚在舷板上,借着船舱投下的阴影遮蔽身形。程勉靠在瞿元嘉身旁,忽然觉得身体一侧别扭得很,伸手一探,摸出个被压得不像样子的袋子来。
  凑近看清楚后,两个人都不禁哑然失笑,程勉拣出糖吃了两口,连袋子一起抛给瞿元嘉:“啊呀,这下真是压碎了。”
  瞿元嘉满不在乎,将剩下那些七零八碎的酥糖吃了个干净,吃完拍拍手掌:“奇怪,我居然饿了。”
  “我也饿了。”程勉反正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听他这么说,赶快附和。
  “那你等等。”
  瞿元嘉回了趟舱内,他一离开,暖意仿佛也随之消失了。他去了好一会儿才回转,回来时手里拎着安王府带出来的食盒,胳膊上还多搭了一件狐裘。坐回原来的位置后,瞿元嘉轻声解释:“宝音睡了,我叮嘱了侍女两句才出来。菜都冷了,盒子里是些家里常吃的点心,咸甜都有,你挑合胃口的吃吧。”
  安王府衣食住行都很考究,程勉在做客这几天早已领教过了。他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分辨了一番食盒里的点心,好些都是自己喜欢的,立刻吃了好几块,差点还呛到了。
  见瞿元嘉只是笑着看自己吃东西,程勉怪不好意思的,一推食盒:“不是你喊饿么?就我一个人吃了……”
  瞿元嘉却扶过程勉的脸,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程勉面红耳赤之余,气得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瞿元嘉的手指,皱着眉头“控诉”道:“你这个人……你到底还吃不吃了?”
  眼看他要发作,瞿元嘉这才随便吃了一块,吃完继续和程勉并肩坐在甲板上,两个人都是再自然不过地依偎在一起。程勉时不时就看一眼瞿元嘉,始终觉得恍惚得很。
  看得次数多了,瞿元嘉终于问:“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程勉摇头,想了半天,低头道:“我以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好事,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你这么好,却不仅记得我,还……”
  他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心里头和自己较了好大劲,捂住脸,认命地说:“……我说不出口。”
  瞿元嘉拉开他的一只手,挠了挠他的手心:“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话有什么不能说。你才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好的人,我不喜欢你,还能去喜欢别人不成?这话应该我说——你不仅没有死、回来了,还不嫌弃我的心思,五郎,多少年了,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他揽住程勉的肩膀,畏惧寒冷似的搂着他,又情不自禁地亲吻程勉的眼睛。程勉反手摸了摸瞿元嘉的脸颊和鬓发,也低声说:“以前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两情正稠之时,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蓦地起了骚动,瞿元嘉耳朵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程勉不明所以,正要问,突然之间,一声闷响自不知何处传来,接着就有一个妇人惊恐的尖叫:“啊呀,又掉下去一个!”
  这一声高喊异常响亮尖锐,无论是程勉还是瞿元嘉,顿时都没有了缠绵的心思,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试图找到落水之人的位置。此时远近的游船恐怕都听到了动静,灯影摇晃,看来是都在观望。
  程勉用力拉了拉瞿元嘉的衣袖:“好像有人落水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瞿元嘉侧耳细听:“似乎是不太远,我这就去找船家。”
  程勉紧跟其后,他们不愿惊醒幼妹,专门从侧舷绕到了船头。此时不少船只都听到了动静,拨亮了灯烛协助救人,刹那间小半边湖面一片明亮,熔金一般,竟有了奇异的瑰丽辉煌之美,浑不似在夜里。
  可是与船家汇合之后,船夫并不急着靠前:“大人,就算是想救,待我们赶到了,人不是已经救起来了,就是已经淹死了……再说那么多船已经赶过去了,船一多,落水的人没有淹死,却被桨打死了,才叫冤枉哩。”
  另一个打下手的船夫也说:“大人不要担心。贵人们喝多了酒,不小心落水的事多了去了,受惊的有,真淹死的,一百个里没有一个。上次听说死人,是西市哪间酒肆的胡姬,叫瑟瑟儿还是靡靡儿,相好的情郎要娶妻,她约着情郎在南湖幽会,灌醉了他,竟一起投湖死了。不过那是夏天了。大冬天的,真要寻死,也少有投湖的,一定是喝醉了,不小心跌下去了。”
  瞿元嘉和程勉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湖面。就在船夫三言两语之间,原本向一处驶去的游船已经陆续散开了,随着船只各奔东西,倒映在水面上的灯光亦被搅散,在粼粼波光中无声地摇曳着。
  “这是救回来了吧?”程勉有些疑惑地问。
  “肯定是捞起来了。要是没捞起来,可够找的呢。”船夫大声回答,“所以大人只管放心吧。”
  “那就好。”
  这一场意外虽然打断了他和瞿元嘉独处,但所幸有惊无险,程勉倒是松了口气。他随意往刚才惊呼声传来的方向再看一眼,视线尽头黑黢黢一片,已经完全看不到船影了。
  “这个冬天这么冷,南池没有结冰么?我家池塘的冰可不薄。”
  瞿元嘉略一沉思,忽然发问。
  船夫喜笑颜开地回答:“怎么没有结冰?听大人口音,就是京城的贵人吧?要是冬天不结冰,那开春之后,郊县的庄稼可遭殃了。听说是前天来了许多人,硬将南池凿开了。小的们一开始还不信,赶过来才发现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财大气粗十分慷慨,出得起这样的人力和工钱。不过要不是凿开南池,各位大人今晚如何游湖?小的们,又从哪里讨赏钱呢?”
  程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虽然他们是夜游,黑暗中看不清南池的大小,可单从岸边的花灯装饰的数量判断,也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宅一府的某个池塘,居然是用人力硬生生凿破冰层、才有了这一晚的夜游。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瞿元嘉,悄声问:“元嘉,这得花多少钱啊?”
  瞿元嘉似乎是走神了,片刻后才对他摇头:“闻所未闻,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程勉转身看了看船夫,欲言又止,以目光示意瞿元嘉,然后两个人回到了船尾的僻静处。确保了四下无人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管是谁,也不管花的谁的钱,我倒想谢谢他。”
  瞿元嘉一怔,终于也笑了:“好大的排场,却成全了你我,是值得谢一谢。”
  程勉想想又觉得不对,认真说:“不过今天就算不来,我也要告诉你的。这最多最多……算是锦上添花吧。”
  “那是当然。”
  瞿元嘉的神色柔和得像是此时夜间湖面上的薄雾。程勉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看了,有些刻意地转开了视线,片刻后又忍不住转回来:“凿冰的人肯定也是要哄他的心上人,希望他哄成了才好。”
  瞿元嘉又笑起来:“‘也’是什么意思?”
  程勉起先装没听见,但今夜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快活雀跃的一天,实在装不了太久:“就是……我虽然没有钱,没法给你把南池的冰凿了,但你不仅是找回我的恩人,而且确是我的心上人……就这个意思。哎瞿元嘉,你欺负我是个老实人,明知故问!”
  说着说着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一甩袖子要走。瞿元嘉不动声色拦了他一下,顺势从背后搂住程勉,附耳说:“我也不要你凿冰,五郎,再给我一粒糖吃。”
  “糖?早吃完了,最后一点不是都给你了……”
  不待他说完,瞿元嘉轻轻扳过他的身体,沉默而放肆地再一次亲吻了他。
  这一次程勉必须得承认,确实是甜的。
  再回到岸上,已经临近午夜。下船时程勉留意到湖面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可见这凿冰之举真是逆天时而为,难以计数的钱财和人力,强堆出一晚的欢愉和繁盛。
  他不由得感慨:“明天湖面上肯定又要结冰,只希望这么做的人得偿所愿吧。”
  他声音不大,萧宝音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半句,揉着眼睛问:“什么得偿所愿?你得偿所愿什么了?”
  程勉支吾着接不上话,瞿元嘉则不动声色解了围:“大冬天的你非要游湖,结果睡到现在,算不算得偿所愿?”
  “当然算。可是为什么比湖上还冷了?”
  “快半夜了。酒劲也过去了,自然就冷了。怕冷就快上车。”
  萧妙音早睡熟了,侍女把她背上车后立刻回来搀扶萧宝音。萧宝音确实也有点腿软,不再逞强,坐进车后掀起帘子又催促程勉和瞿元嘉快上车。这时一匹马慢悠悠地在他们的车旁停了下来,程勉刚觉得这马有点眼熟,瞿元嘉已经开口:“颜大人好兴致,也来赏灯?”
  大家找了一个下午的颜延骑在和瞿元嘉换过的马上,笑眯眯地寒暄:“我远远看见你们从码头上岸,就过来打个招呼。京城人实在太多,这一点点路,真是走了好久。”
  程勉却在看马背上的另一个人——那是一名俊俏的少年,有着暗夜也遮挡不住的雪白皮肤,此时正懒洋洋地偎在颜延怀里,似笑非笑又毫不忌惮地打量着程勉和瞿元嘉。
  程勉片刻后才意识到“他”多半是名男装丽人。他顿时收回张望的目光,不太自然地看着颜延说:“颜、颜大人,我们找了你一个下午。”
  “哦?程五找我何事?”闻言颜延勾起嘴角,轻轻一提缰绳,松开缠在女伴腰间的手,利落地下了马。
  程勉听见身后的车帘被重重放下,却顾不上回头,继续问:“他们果然是没找到你么?”
  “谁来找我?”
  “下午时云汉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起狂来,谁都驯服不了……”程勉被他熠熠生辉的蓝眼睛惊得一顿,“……呃……我们本来想找你,可是不知道你的住处,只能去找冯童,冯童也说找不到你……”
  “现在云汉在哪里?”
  程勉一时间觉得颜延的神色异常严厉,莫名有了做错事的错觉。他怔怔地看着颜延,尚未作答,话头被瞿元嘉抢去了:“找不到你,冯童怕马暴起伤人,牵走了。”
  颜延问程勉:“你怎么让他牵走你的马?”
  见程勉沉默,颜延又问:“那云汉为什么又不驯服了?”
  “就是无缘无故的。所以才想找你。”
  他略一沉思:“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先来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找老冯,看看云汉。”
  程勉心里一个咯噔,没接话茬。颜延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一转,咧嘴笑说:“瞿大人要是想同往,当然也好。”
  “明日我要去新职务报到,无法同行。”瞿元嘉摇摇头。
  “那就看程五吧。他若是愿意与我同往,我们就同往。不愿意,明天我还是去一趟,横竖给你个答复。”
  程勉原本想推辞,可总觉得颜延看向自己和瞿元嘉的笑容别有深意似的,他莫名生出股不知因何而起的勇气,点头答应:“那就同往。”
  约定好时间后颜延又回到马上。与他同骑之人被冷落了许久,不悦地问:“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呢?大冷天的,原来只是为了一匹马?”
  这一开口,确实是女子的声音。闻言,颜延搂了搂她,笑答:“对。就是为了一匹马。”
  她大概还嘀咕了一句“马有什么了不起的”,但这时颜延已经拍马走远了。
  颜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程勉才回过神,拉着若有所思的瞿元嘉回到车里。一上车,正对上萧宝音气鼓鼓的脸。目光对上后,瞿元嘉装没看出来妹妹满肚子的脾气和牢骚,将手指比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将妙音吵醒了。
  萧宝音脾气是大,但对兄长和妹妹也是真心依恋,竟真的忍下了脾气,全程再没说过一句话。来南湖时程勉觉得距离太远,好像怎么也到不了,但当马车再次停稳时,他忍不住低低呀了一句,见引来了众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怎么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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