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古代架空]——BY:渥丹/脉脉

作者:渥丹/脉脉  录入:04-17

  一听到“梦”字,程勉立刻露出警惕的表情,身体也绷紧了。萧曜见他会错了意,不仅不窘,反而觉得程勉此刻的神情可爱之极,又想去亲他,或是做点别的,总之让他露出别的神态才好。
  不过他还是先规规矩矩、认认真真把话说完了:“梦见我在寺庙里迷了路,然后走到一处庭院,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正开着花,你忽然打开窗,将一只小鸟放飞了……那天你穿什么样的衣服?”
  “这有什么要紧?”
  “是不要紧。但是你肯定记得。是不是灰色?”
  “僧人们冬天都穿灰色的棉袍。”程勉淡淡说。
  “那之后我们真的再没见过?”
  “没有。”
  “我想也是……”萧曜又躺回程勉的膝上,感慨道,“我少年时多病,远离兄弟,吃了药总是做梦,时间久了,也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又是真的了。幸好你记得。不过你记得,也是因为你记性好,不是因为这事多值得记住。”
  程勉没做声,萧曜随手把玩他腰带上的配件,心血来潮地说:“你的琵琶囊,就用新年我那件绿袍子的余布好不好?我的琵琶囊正好也该换了,我让元双做个红色的,蓝色的配给五弦……”
  “不要。”程勉硬梆梆地拒绝,片刻后又强调,“我不要。”
  萧曜翻身,仰面看他,忽然觉得程勉的脸色和以往颇有些不同,定睛一看,又不是烛光的把戏。他转念一想,伸手勾住程勉的脖子,不顾他僵硬的不配合,附耳低语:“还是要吧?配你的琵琶特别合适。”
  然后趁着程勉伸手去挡耳朵,萧曜趁机去抽他的衣带,又笑说:“你不愿意我常来。那你看惯了琵琶囊,说不定就不赶我了……我要是想你了,也好用琵琶和五弦打发辰光……”
  程勉整个颈子红一片白一片,气得咬牙切齿,又在竭力压抑,声音反而仿佛在颤抖一般:“……不准!”
  萧曜已经眼疾手快地解开了腰带,再接再厉地掠开程勉袍子的前襟,轻声细语还是在商量一般:“你事事都藏在心里,又不肯忘掉,不难受么?要是想说,我是乐意听的……你声音这么好听,就应该多说……可你若是不想说,或是不知道从何说,以后我多问一问,问得好一点,你也许就想说了……”
  呼吸拂上程勉的皮肤后,萧曜觉得水汽又撞回了自己的鼻尖和眼睑,在陡然降临地黑暗中,他理所当然地舔了一下程勉起栗的皮肤,含糊而满足地叹息:“阿眠……你真暖和……”
  程勉却是想扳开他的脑袋,微冷的手指滑进了萧曜的发间,萧曜沉沉笑了起来,变本加厉地衔住程勉的乳尖,便感觉程勉的手顿时失去了准头,被自己双臂拢住的腰也如琵琶弦一般剧烈地弹跳起来。
  他不免遗憾地想,几时也能听见一点喘息之外的响动就好了。念及此,萧曜的亲吻又顺着程勉身体的曲线,耐心又坏心地蜿蜒而下,直至程勉气喘吁吁地捧住他的脸,苦恼、毫不严厉又坚决地说:“今晚真的不行。”
  萧曜的发髻被程勉的手指抓散了,他一拢头发,说:“可是冯童肯定反锁门了。我不在,他们早早都休息了。再说我要回去,狗真的要叫的。”
  “……你来得这么勤,左邻右舍的狗早不叫了!”程勉恨恨说完,立刻觉得失了面子,一咬下唇,正色说,“我和子语说好了,明天一早,要去盟夏关。”
  萧曜一怔,立刻说:“是么?那我也去。”
  “……你?”
  萧曜心知程勉是不信他的骑术,也不多解释,只是对他一笑,又重复了一遍“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接下来,话锋一转,恳切地保证:“今晚我们早些睡,明天才有力气骑马。”
  萧曜去盟夏关纯属临时起意,结果出城时,身后多出了一队人马。除了侍卫,还有军府专门派来的老练的骑士和向导,为以防万一,还配了几只猎犬。萧曜包得动弹不得,开口都不易,费尽力气转身去找程勉,发现虽然自己的坐骑专门换成了军马,惟有程勉依然骑着风雷,即便是大家都穿得铁桶一般,萧曜也能轻易找到程勉的踪迹。
  尽管程勉始终在触手可及之处,前往盟夏关的路途中,萧曜并没有任何与之闲谈的机会——雪深路远,马蹄打滑,他必须全神贯注才能驭马不出差池,而且为了抵御苦寒,也无人开口说话。这寂静的一路走到后来,寒冷和骑马尚不足惧,可是四野的白雪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亮光,在疾风的助纣为虐下,反而让萧曜吃到了此行最大的苦头。
  在盟夏关的关城外与颜延相会的一刻,萧曜几乎看不见面前的人,双眼如蒙针扎,又一滴泪也流不下来。颜延对他们的到来难免惊讶,拍着萧曜的肩膀说:“我说这么大的阵仗。小郎君怎么这时节来了?”
  几个月不见,颜延已经大变了模样——满脸都是乱蓬蓬的胡须,衬得眼睛愈发碧蓝之余,又凭空多出几分剽悍,萧曜第一眼几乎没认出他来。
  忍着双眼时不时的抽痛,萧曜咬牙闭了会儿眼,回头一指程勉和他身旁的费诩:“他们说要来盟夏关,我原没想会这么多人跟着……”
  颜延全没想到会见到费诩,大喜过望地冲他挥手:“这才是真正的稀客,什么风吹来了你!”
  费诩只笑:“说来话长。嘴被冻住了,恐怕要喝点酒才能解冻。”
  颜延大笑地挥手,示意一众人入关,自己则走到费诩身旁,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问起他的近况。萧曜在来的路上还好,下马后,反而两股战战迈不开脚步,正费力跟着人流往前挪时,忽然听到程勉的声音:“……骑术精进不少。”
  萧曜精神一振,正要谦虚两句,程勉又说:“看来之前在易海十分清闲,还能苦练骑术。”
  “……你说话要是能只说前半句,忍住后半句不说,就十全十美了。”萧曜无可奈何地说。
  程勉一怔:“清闲不好么?”
  “……好。是我的嘴也被冻住了。”
  “你也要喝酒?”程勉颇有点奇怪地又问。
  萧曜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句话,说完冲程勉一笑,程勉听清他的话后,忍了再忍,到底是觉得岂有此理,皱眉瞪了萧曜一眼,便牵着风雷迈开步子追随费诩去了。
  进了屋里也没比外头暖和多少。萧曜只摘了毡帽和手套,正想揉眼睛,颜延说:“不要用手。这是被雪晒的,忍忍就过去了,揉了反而伤眼。你视力绝佳,万里无一,更该仔细保养。”
  这明一阵暗一阵的滋味委实不好过,萧曜问:“要忍多久?”
  “你今天好好睡一觉,明早多半就没事了。”颜延走近检查了一下他泛红的双眼,又说,“实在难受,我替你舔一舔,也好了。”
  萧曜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连连摇头,这时四周响起高高低低的笑声,方知是颜延在说笑。
  可颜延又说:“这可不是玩笑。不过小郎君嫌弃我,我十分伤心呢。”
  “……真不是很难受。”萧曜再次强调。
  “那就忍忍。”颜延又来拍肩,“你们来得匆忙,这里也没法讲究。等一下住处收拾好,先去歇息歇息。”
  很快萧曜知道这“没法讲究”不是客气话。为了保暖,关城内的屋舍和窗户都小,厚重的土墙也没有任何粉饰,一进去就如同进入了幽室。冯童进屋后立刻觉得屋子太冷,转头去找人加炭,萧曜拦不住他,只好对一旁的程勉自嘲一笑:“其实也不那么冷。”
  “还是难受?”程勉反问。
  屋里一时没有旁人,萧曜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像针在扎。连你的面容都看不清了。你不是这样么?”
  “我还好。”程勉轻声说完,将萧曜拉到窗下较明处,“你睁开眼睛我看看。”
  萧曜依言睁开眼,眼前的程勉仿佛在风中摇曳一般,他又赶快闭上眼:“……也不是特别难受。”
  “眼睛红得厉害。这屋子不暖和。也不怎么干净。”
  “不要紧。”
  萧曜感觉程勉又牵住他,领着他走了几步,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安置在榻上:“你歇着吧,我去找冯童,让他多再找点热水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萧曜奇道。
  “洗了手。水凉。”程勉说完,便想收回手。
  萧曜反而拉起程勉的手,贴在自己眼睛上:“你不要去找冯童。”
  程勉的手奇冷无比,但覆在眉眼上的时间稍久,又渐渐地有了一丝暖意。萧曜小声叹口气,与他商量:“让我靠一靠,好不好?”
  “腿痛?”程勉似乎在忍笑。
  萧曜摇头:“还是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萧曜感觉程勉的手按上了肩膀,接着就听到程勉说:“睁眼。”
  “嗯?”
  一点温暖的湿意在萧曜的眼睫处蔓延开。
  萧曜身子猛地一晃,程勉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语气中多了一分诧异:“我小时候看书眼睛痛,家里人都用这个偏方。”
  他下意识地想摸眼睛,可是被程勉抓住了手,萧曜终于回过了神:“也、也不必你这样……”
  “没用么?”
  萧曜哪里还有心思分辨是否有用,但在看清程勉脸上的疑惑之意后,还是说:“……有用。”
  “我以为殿下的洁癖已经好了。”
  萧曜道:“我没有嫌弃你。”
  程勉不置可否地一点头,又要凑近,可萧曜却躲开了,找到程勉的嘴唇,飞快又笨拙地啄了一下,赶在他皱眉前开口:“你的嘴唇裂了。”
  程勉反手要去抹,这次萧曜更快些,拉住他的手认真说:“多亲一亲可能就好了。”
  …………
  一天的雪中跋涉后,所有人都累得够呛,颜延索性把接风宴改在次日,将客人们喂饱后,就安排早早休息。萧曜他们虽然自带了口粮,可是柴火和炭还得用守军的,为了节省炭火、也为了保暖,更是为了不给颜延另添麻烦,萧曜和程勉很难得的一致同意睡一间屋子。两人的这一决定惹来颜延惊讶却也宽慰的目光,萧曜一想到颜延也就是走了两个月,然而波澜不兴之余,又确然天翻地覆了。为此,他不免对颜延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萧曜早已记不起两人同处一室的次数,可是这个夜晚,倒让他想起翻过玄池岭的那一天。但盟夏关比玄池岭下的驿站还要简陋逼仄得多,萧曜觉得脚冻得厉害,又不愿惊动他人,进屋后连谦让都免了,只想钻进被子里,结果刚一上床,差点没叫出声来——被褥简直凉得像冰。
  程勉显然有经验得多,见他这样,却并没有露出常见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是问:“冷不冷?”
  萧曜的牙齿不住地打架,片刻后才摇了摇头,程勉真的笑了:“我本来是想说,要是冷,可以将被子盖在一处……”
  “冷的!”萧曜立刻改口。
  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要将程勉拖进自己的被子里,又临时改变主意,卷着被子滚到他的被子里,哆嗦着抱怨:“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过来?这里比易海还要冷多了……你的手脚也冷。”
  “没请殿下同行。”
  萧曜颇为自律地没有去缠程勉,又忍不住尽可能地离他更近一点:“颜延走时我没有来得及送他。对他很是想念,但没想到劳动了这么多人……你非要喊‘殿下’不可么?”
  “为什么不送?他不是你在易海最好的朋友么?”
  “那天晚上我从践行宴中离席,去找你了。”萧曜一顿,又特意解释,“而且我不知道他第二天一早就悄悄走了。”
  “…………”
  萧曜的眼睛还是有些不适,便催促着程勉吹熄烛火。骤临的黑暗却带不来睡意,反而让刻意避开肢体接触的两个人的触觉更加敏感。萧曜缩手缩脚地躺得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后来从程勉的呼吸声中听见他还醒着,略一犹豫,朝他所在的一侧靠了靠,说:“时辰还早,我一时睡不着。”
  “你不累么?”
  萧曜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就是睡不着。说来也真是没道理,到了易海之后,反而几乎没有与你单独好好说过话了……”
  程勉不作声,萧曜转念一想,赶快把刚刚萌芽的心虚压下去,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冬天。觉得又清静,又清洁……翠屏宫只有冬天闲杂人等最少。所以即便是老是生病,也宁愿一年里多半是冬天,但以后,恐怕再难这么想了。你知道么……年前你在住处病倒,我和元双找过去,你只喊冷。崇安寺的冬天是不是格外难熬?”
  “没有。我说过了,在崇安寺我是代陈王修行,无人苛待我。”
  “你在庙里平时都做些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
  察觉到程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警惕,萧曜轻声说:“早应该问一问的。”
  “法师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程勉简单地答完,又补充,“我不想说了。没有意思。”
  “那我问个别的?”
  “殿下如果真的想叙旧——或是追问我的旧事,大可换个时间和场合。”
  “为什么?”
  “……我不习惯如此。”程勉沉下声音,“何况也无甚可说的。”
  萧曜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程勉也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意外:“殿下的新奇劲头还没过去么?”
  萧曜没想到他会有此问,认真思索了良久,轻声说:“我从来不觉得新奇。”
推书 20234-04-17 :当朝第一倒贴[古代》:简介:(入库时间2021-04-17) 寒武纪年VIP2021-04-09完结承蒙亲爹教诲,陆少侠一直以为要想从一个婴孩长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好汉,是得在幼时做一做女娃娃的。江湖传言,陆家有女,其貌美,其身手亦不凡,可以一人之力徒手打死一头熊。江湖亦有传言,陆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