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田听见有人喊他,缓缓地回头,就看见渚启迎风而来。
渚清乘机,用手指勾住遗漏的剑,往上一挑,剑立刻回到渚清的手里!他面目已经是模糊的,血水糊了他的眼,但是好歹看得清楚。只见他歪着头,咧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远处过来的渚启面色一变,世界仿佛一瞬间就安静了,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在网上看到一个网络视频,气得我头脑发昏,码字也不痛快了。本来是说想每天十点更新,后面才想起来,审核还要时间就给忘记了。哎,我这猪脑袋。
☆、第三十章
“蓝青田!”渚清哭喊,跌落马下。
蓝青田没有防备,被渚清一剑刺中,登时口喷鲜血,渚清翻身猛地旋肘将蓝青田狠狠地摔在地上。
蓝青田此刻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鼻尖就冒出鲜血,不消片刻,眼前已是模糊,大量的血迹喷薄,导致他的脸色此刻苍白,被渚清摁在地上狂揍一番,腹中绞疼的没了知觉,一时间已经没了还手的精力。
渚清这时候已经是发了狂,拿起剑连捅蓝青田数十剑,鲜血的热气蒸腾而上,在空地上浸染鲜红一片,蓝青田躺在地上任由渚清捅剑,一头青丝散落在地,只见他缓缓歪过头,睁着一双乌青肿胀的眼看见渚启哭着拼了命跑过来。
渚启大喊着跑过来,从地面上顺手提起蓝青田的刀冲过去,朝渚清就是一顿地乱砍,渚清往后趔趄了几步,凭着本能均是一一侧身避开。
渚启没有过多和他纠缠,将渚清逼着往后退了数十步,哐当一声,扔下手中的刀,跑到蓝青田的边上,将人从地面上抱入怀中凄声喊道“蓝青田。”
蓝青田的脸色煞白,嘴角淌着血丝,衣裳更是被血流浸湿,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安慰眼前的泪人,可一开口就吐血,渚启眼中淌泪,见此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摇摇头,哭着示意他不要张嘴。
渚清被他往后逼着退了几步,忽然就从刚刚的癫狂中苏醒过来,沉重地喘息,他眼睛看向这边,但没有上前阻拦。
渚启慌乱地用袖子捂住蓝青田的伤口,可是这时候已经是无用了,蓝青田身上的温热正在褪去,浑身开始发凉。
蓝青田伸出手将渚启的手扒下,然后轻柔地擦拭渚启的脸颊无力喊了他一声“渚姑娘。”
蓝青田用了第一次见到他的称呼。
渚启眼中泪水大颗大颗滴打在他的身上,哽咽的忙点头,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渚姑娘,在这里。”
蓝青田涩然的一笑,接着就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贺州山和宴行并未走多远,忽然间听见兵器作响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暗念道:不好,要出事。
等贺州山和宴行赶到,只见渚启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蓝青田,一言不发,眼神空洞。一旁的渚清浑身狼狈,衣间袖口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追来的侍卫,官兵全都远远的看着,无人上前。
宴行看到血泊里的蓝青田,久久没有回神,等明白发生什么了,拿起剑就冲上去,被贺州山一把拦住。
戌时已到。
官兵的火把将山头照的如同白日一般。
此时,山中除了虫鸣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良久,贺州山上前喊他,渚启呆呆地没有回应,直到侍卫手中的孩子撕裂大哭,在寂静中撕开一道口子,惊醒了渚启。
他回头看见渚清站在不远处并没有没有动作,然后低下头在蓝青田的额间留下一吻,然后轻柔地将蓝青田放开,起身时眼前一花,差点没有倒下,贺州山及时伸手扶住。渚启踉跄地走过去,把啼哭地孩子抱过来。
侍卫看着渚启过来抱孩子,不敢贸然的将孩子给他,递了一个眼神给渚清,渚清垂下眼,点头。
渚启带着孩子走到马边,宴行明白他的意思,抱起蓝青田的尸体放到马背上,渚启翻身上去。
渚清见状就要追过去,贺州山抽出侍卫腰间的一柄长剑“唰”的一声,横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长剑亮堂的剑身映出渚清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停下来没在上前。
渚启骑上马,低声喝道,马蹄生风,扬起一阵黄沙,在夜里给众人徒留一个凄凉的背影。
亥时。
渚清没有回来端州,谁也不知道他到死是走了还是回了京城。
贺州山和宴行疲乏的回到了衙门,一整夜的折腾,两人没了睡意,却也无话可说。
第二日一早,贺州山就起身,一整夜只是糊涂地闭上眼眯了几个时辰就醒了。他让瞿纵把案子的卷宗取回来,打算从头到尾地将事情起始末尾交代出来。
大靖年间。
贾布霖与奸人勾结,欺骗郑氓作画,郑氓与贾昭相爱,上京赶考被杀于萍水客栈.....
江洋大盗蓝青田偶救贾昭孩童...
蓝青田与大理寺暗探暴毙身亡,孩童不知去向...
“你与蓝青田早就结识?”贺州山问。
宴行没有抬头,端看着手里的钱囊缓缓地说“我的家世复杂,家父身亡。我一直在调查此事,可惜一直没有结果。这蓝青田原名是蓝青池,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成了江洋大盗。”
贺州山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一番曲折,叹了一声“世事无常。”
宴行手指勾住钱袋上一条细细红绳,接着缓慢地抽出,只见这红绳带出一块光泽温润的玉佩。
“是啊,世事无常。”宴行取出玉佩,放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总算找到了。”贺州山看到他从钱囊里面拿出自己玉佩,伸手去接,但是宴行却偏过手。
贺州山不解,抬头看向宴行,只见宴行眼中诧异,皱眉问道“这是你丢失的玉佩?”
贺州山接过,仔细查看一番欣喜道“是我的。”但他看宴行面色有异,不觉有些失常,随即又问道”怎么了?”
宴行盯着他手中的玉佩,半响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估计想多了。”
贺州山见此愈发觉得奇怪,狐疑地看着手上的细腻温润的玉佩又是细细检查一番,这的确是他丢失的那块,有什么问题?
宴行道:“这个玉佩既然重要,这回失而复得就要小心的放好。”
贺州山闻言点点头。
宴行没在纠结那块玉佩,拿着钱袋翻看里面还有什么,结果从里面轻飘飘的掉出一张纸条。
贺州山捡起纸条,打开,上面寥寥几个字:云州,钱湖岚。
“这估计和我父亲当年的暴毙身亡有一定的联系”宴客京看着纸条说“真是凑巧,竟然也是在云州。你这是怎么了?”
宴行看向贺州山。
贺州山滚动喉结,茫然回道“什么?”
“你的脸色好差。”
贺州山摸摸自己的脸讪讪说“恐是这几日太累了些。”
“你那什么卷宗交给衙门的录事就可以,没必要整日的操劳。”宴行说。
“嗯。”贺州山面无表情点头,手心满是汗渍。宴行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躺着一块和贺州山手上一模一样的一块玉佩。
在安城带了这么久,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虽说还有诸多的疑点:例如贾布霖为何要这些地图,和他勾结的那些人又是谁?贾昭到底和他在冰湖边说了些什么,渚启的离去会给大理寺一个怎样的交代。
不过这些都交给瞿太爷去办了,毕竟贾布霖现在没在安城里,他还得将事件整理干净递交上去才能通缉贾布霖。
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总算是要上路了。
贺州山把案件得卷宗写得仔仔细细,稍加修改,在渚启和蓝青田身上做了一点修饰,总算是彻底地结束了。
他迫不及待得想去云州,一方面是字条上的字让他心中难安,另一方面是在这里耽搁了太久,万一京城里得人来此地核实案件撞见他岂不是就露馅了。而宴行也是这样想的,两人挑了一个好日子,告别瞿纵就上路。
瞿纵一把心酸一把泪得握住宴行的手“哎,天下无不散宴席。”
宴行讪讪地抽回手说道“得啦,送到这里就好了。”
“瞿太爷,就送到这里吧。”贺州山道。
瞿纵放开手,看一眼贺州山,摇摇头“哎,那就送到这里吧。”
贺州山爬上瞿纵给他们准备的马车,朝宴行挥挥手。
这辆马车是宴行特地朝瞿纵要的,本来贺州山觉得骑马挺好的,赶得路程也更快些,但是自从宴行知道他的身子从小就不好之后,各种汤药,衣裘一批一批送来。这次走的时候还狠狠得敲了瞿纵一笔珍贵得药材,瞿纵心疼得要死,但是一听说这药材是给他用的,忙叫人送了一箱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过来。
宴行低头趴在瞿纵耳边低喃什么,瞿纵忙点头。没一会儿,宴行也上车,他们掀开帘子冲还站在原地的瞿纵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吧。
驾车的马夫是瞿纵找来的,驾车的技术很是不错。马车里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雪白鸭绒,贺州山坐在马车里没有感到特别地颠簸,很舒服的靠在一边看些闲书打发时间。
贺州山正看着书,忽觉得一股热辣辣的目光,抬头便对上了宴行似笑非笑的眼神。
“看什么?”贺州山放下书笑问。
宴行笑着摇摇头不语,贺州山见他不说话,于是靠过来,拉近两人的距离,“既然你不说,那我换个问题好了。”
宴行托腮,笑着偏过身子,与贺州山的脸仅仅一寸的距离说“那你问问看。”
贺州山已经习惯了和宴行的近距离接触,就是这时候这人猛地抱住他他也不觉的奇怪。他斟酌了一会,小心些地说“能问问你和瞿纵是怎么认识的嘛?”
这是贺州山第一次打听宴行过去的事情,他们两个各有各的心事,可从来没有越界过问对方之前的事情,包括宴行知道贺州山不是什么小厮,贺州山也知道宴行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家世必然不会太普通。他们在这件事上不约而同的选择的不去打听。
贺州山是在那日晚上和宴行表白自己得病的事之后才开始有点好奇这个男人的过去,就仿佛是自己过去的一部分被他知道了,他也想要知道一些关于宴行的事。
当然,如果宴行不方便透入,贺州山也不会勉强他。
宴行本以为他会问些自己的更加隐私的问题,没想到他只是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瞿纵是在我三年前就认识了的。那时候年少,我和一群的——”宴行突然止住,面色有异
“嗯?一群什么”贺州山看着突然停下的宴行。
宴行硬生生地将已经到喉咙的“歌姬”两个字给吞下去,假意咳嗽一声“哦,一群朋友闲来无事的时候爱好逛些名山大川。一次偶然得知一位朋友说起附近有座城里频频发生怪事,说是在城里面常有幼儿孩童遭到毒害,且死状极其的惨烈。不是没了手就是人已经化做一滩的烂泥,搞得当时所有的孩童连学堂也不敢上。
我那时候一腔热血,听到这种事就赶来捉拿这害人的奸贼。我刚到进城就听说当地的县老爷,也就是瞿纵,他唯一一个儿子在昨夜遭到了毒手。他的夫人看到自己的心肝被剁成一块块肉块,登时就晕了过去。”
贺州山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瞿纵的家眷,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缘故。
“我直接奔向了衙门,瞿纵还出来迎接了我。我当时是真没有看出来这瞿纵是死了孩子。那会刚见面他满脸的笑,期间下面的人说他夫人不行了,他摆摆手还让他们先下去。自顾的和我聊天,之后我调查出这人的住处,带着一群人马去捉人,一打开门竟是一地的血腥,瞿纵手里提着那人的人头没有神的回头看向我。
我看到平时软绵绵的瞿纵血腥的拿着剑,突然意识到可能瞿纵也查出来此事还私下解决了。私下处决刑犯这是重罪,况且他还是朝廷的官。于是我立刻关上门,把我的一群人马打发走。”
“这就是瞿纵喊你恩人的缘由?”贺州山问。
“差不多吧,后面我想这人也是可怜于是干脆好人做到底帮他把后面这人的死因稍加处理,案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做掉了。”宴行歪着头回想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贺州山听完之后,颇有感慨“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瞿太爷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也被逼的没有办法。”
“是啊,刚刚走之前我还叮嘱他让他去给夫人上香的时候代我问句好”宴行说。
“他夫人死了?”
宴行点头“凶手死了之后没多久她也去了。我还记得当时听说我是私自从外地来调查此事时她哭着来我的房里求我定要找到凶手的样子。她走了之后瞿纵便没有再娶了,直到现在,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案件结束啦!明天休息一天把前面的文章全部修一修,后天开始新的案件!
☆、第三十一章
京城中心,座座白墙红瓦鳞次栉比,排列得让人心生叹巍。俯瞰这些殿宇,无不是金碧辉煌,高楼大殿,每到夜深时,宫墙里面亮起盏盏红烛,映衬这里面的笙歌燕舞,让人忍不住的遐想一番。
在这座城墙之中,有人低眉顺眼守本分,有人器宇轩昂行大事;有人得意马蹄欢,有人一朝失落未能起。且看潮起潮落,云雨聚散。
其间一座偏殿中,一排排的婢女跪成一条直线,每一个婢女的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