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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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侯爷:?】
第29章 我喝多了
贺渊久久没有开口,仿佛对宋青尘那句话不太满意。
难不成是主角心气太高,觉得我高攀了?唐突了他?那这话题,日后还是别说了。恍惚间宋青尘也忘了,那陶碗两人共用,就将碗拿了回来,自顾自吃起了酒。
贺渊动了下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又忍了回去。
“有话就说啊。”宋青尘拧着眉头问道,“怎么扭扭捏捏?”
自从那句话开始,贺渊那表情就一直说不上来的奇异,宋青尘心中不禁忐忑了起来。
沉默了半晌,贺渊终于徐徐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来么?”
宋青尘扑哧一下笑开来:“当然是商量大计啊。”你有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不就是造反么……
贺渊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
这是瞧不起我?宋青尘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恨不得掴他两巴掌——我可是知道全剧情的,你敢看不起我?忠于你的守备军都是哪些,都在哪里,该找什么人,我一清二楚!竟然不来请教我造反大计。有眼无珠。
“我可是活诸葛在世。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宋青尘想要旁敲侧击,毕竟只有十五天啊贺小侯爷!你想点办法救救我!万一皇帝做出什么疯狗举动,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宋青尘瞥了他一眼,只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复杂,仿佛还有些同情的意味,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果然脑回路不同,无法沟通。
两人一时无话,宋青尘自顾自继续吃酒,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晚风挟着些许凉意,中庭本就空旷,因此风一起,很是舒畅。宋青尘忽觉小臂一温,接着有些十分粗糙、又湿粘的触感,甚至刮的手臂有些痛。这才低下头去,发觉桌上趴着的黑豹,又蹭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外面有传闻,说你神志不清。”贺渊把酒碗从他手里夺走,“所以我才来看看。”
宋青尘冷笑了一声,摇摇头,半醉半醒道:“外面说?外面说得还少?外面说璟王好娈童,喜小倌,对你死缠烂打,贪恋你贺小侯爷的色相。出城迎你凯旋的时候,就对你起了色心,色胆包天……”宋青尘回忆了一下,原着里,璟王确实有点惨。
如今笔给了自己,让自己继续写故事,搞得好像更惨?主角这个身体怎么越来越飘,果然喝不得什么酒。
浑浑噩噩间,宋青尘也替原主打抱不平:“大哥也不喜欢他,为了辱他,不准他之国就藩,硬把他困在京城里。让他隔着几阶金阶,穿着三品官的官袍,对着金銮大殿上的胞兄三叩九拜。朝臣却戏称一个顶着国姓的亲王一句‘宋大人’……”
贺渊诧异地看过去,他从没想过璟王会与他吐露这么多心声。此间他月下独酌,竟是倒了满腹的苦水出来。不由端详起这人的面庞来,只见他神情落拓,浓睫低垂。眼波流转间尽带着一种惆怅,眼尾微吊,淡眉斜飞入鬓,委实……谪仙人也。
正看着,这人又絮叨起来:
“母妃曾经艳冠六宫,却是天妒红颜,早早走了。到最后璟王孑然一身,除了这王府,他还剩什么?他心心念念不就一个你么。”
贺渊原本是有些同情,带着倾听的意味坐着。此言一出,他呼吸蓦地一滞,当即在心中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正惊疑不定之际,只见这人又窘迫一笑:
“可惜了,你看不上他。”
贺渊神色一变,慌乱之中当即反驳道:“我,我绝无……”
宋青尘不由笑出了声,打断他道:“你不是将他当成你那‘白月光的替身’,你的先生?你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当年‘先生’的影子?他写的那些诗你可曾看过么?”不待贺渊做出反应,他又继续自嘲:“即便看过,怕是你脑子里,想得也全是你先生。你眼里根本没他。”
宋青尘说完,自顾自又吃起酒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一些不得了的话。也早已忘了,原主这身体离醉倒差不多了。
贺渊反复的理解着这段话,虽然不太清楚“白月光的替身”是哪天的月光,但是,璟王好像确实对自己误会很深。他怎么会有如此感想?
这话从何说起啊?贺渊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思绪立时被这话搅得一团乱。
贺渊自诩阅美无数,每逢大捷,必然要与各级将领们至州城“庆贺”,席间,不乏会唤几个“国色”作陪,男女荤素,向来不忌。可他也从未有过心旌摇曳之感,更不屑与他们交谈。至于后来,到伯府说亲的媒婆,与他谈论着各个闺秀,他也都无甚兴趣,只是以自己孝期未满为由,一一推拒了。
也不乏胆大泼皮的美妇,抑或高高在上的郡主县主,甚至是王孙公子哥儿,主动来撩拨他。他自认为,对付起这些人来,从来游刃有余。
但是此刻,他面对璟王,一时有些词穷。想了半晌,他决定从最初开始解释:“可能是最初,你我之间……有些误会。”
误会?听到此处,宋青尘不由得笑出了声。分明没有误会,你不就是想弄死这个轻薄于你的璟王么。
贺渊听到他嘲弄的笑声,只觉得自己那颗心像是被攥住了,立时堵的慌,说不出的难受。
半晌,贺渊用力叹了一口气,把心横了,两手捧住了宋青尘的右手,十足认真道“青尘,你……你莫如此自轻自……”
岂料宋青尘猛将他甩开来,呵斥道:“你小子装什么深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丝毫不顾及贺渊那张早已变色的脸,继续怒道:“你跟璟王一夜风流,分明是有所图谋!真正的渣,不是璟王,而是你!”
宋青尘醉不拉几的想着,反正自己十五天后下线,今天必须替原主鸣不平!没有人洗原主?我洗。真是感同身受了。真正的渣男,都是像贺渊这样,渣的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无从反驳,无从槽起,拔哔无情。还渣的大义凛然,直接拯救了天下。
宋青尘晃晃悠悠起身,不放心似的又对贺渊发出警告:“你少来招惹我!你在盘算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贺渊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一夜风流”?他怎么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跑他床上歇了一夜?!可是早晨自己走得时候,他分明还在梦里。而且自己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躺了一夜。
更何况……这也算一夜风流?!
宋青尘继续发着酒疯:“你现在知道怕了?”他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心里想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所以你少跟我装蒜。”
贺渊闻言不禁焦急了起来,这回误会大了。他那一晚明明什么也没事也没做,端的一副朗月清风的君子姿态。
趁宋青尘怔愣之际,贺渊又想起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宋青尘为何会突然问起,自己为何在风月事上,居于人下?难不成他一直以为……那晚他在上位,所以身上没一点痕迹?!所以自己才是居于人下?
思及此处,贺渊脸色由惊恐转为诧异,又转为不可思议。一时间,四目相望,竟无言以对。此刻只觉这人一副楚楚模样,凤眼悬泪,仿佛遭遇了登徒子轻薄。贺渊有些莫名的心虚,主动先移开了视线。
贺渊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对那晚的事情作出解释。他长吁了一口气,娓娓说道:“其实那晚,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着实……”
说话间,贺渊略一抬头,只见宋青尘抱臂站在桌边,颊边带着醉后的酡红,玩味地看着他道:“小侯爷。编啊,你接着编。本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来。”
贺渊:“……”
宋青尘继续嘲讽道:“怎么不说话了?书里说,你去敌营劝降的时候,舌灿莲花,好不机敏聪颖。这会儿反而哑巴了?”
贺渊闻言暗中思忖,看来自己悍名远扬?连奉京的话本小说……都把自己写进去了?可是当时去敌营劝降,分明只有几个亲信旧部知道,怎么会泄露消息。
宋青尘犹在醉中,死盯着他道:“你不要妄想拿你这身体来诱惑我,我对侵犯一个男子,没有半点兴趣。我不吃你这一套!”
听到这里,贺渊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即刻哭笑不得,着急辩解道:“原来你一直如此看待我?”
这句话宋青尘听懂了,他又往前晃晃悠悠踱了两步,理直气壮答道:“你不正是如此么?书名还‘定远侯天生反骨’?简直惹我发笑。”说罢,自己很配合地笑了一声。
贺渊在脸色变了几变之后,终于想明白了,他眸光逐渐沉下,视线在那张犹带泪痕的脸上逡巡。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自己看着这样一张脸,心中不可控的产生了一些隐秘的悸动。
这么多个误会,他必须先找一个最重要的误会出来,并且将它解释开。
那就是……
“宋青尘,事到如今,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情。”
……
贺渊夤夜回侯府的时候,仍是有些飘忽。虽然他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他可以确认,他在对方脖颈锁骨留下的印记,以及其他的一些布置,足以证明自己并非“居于人下”的那个。
趁人醉酒而迫,胜之不武。
……不过仅限于今日。下次就不好说了。
贺渊在自己房中八仙桌边静坐,燃灯一宿。他决定让贺钧知更换掉与北朔联络的线人——这当中必然有细作,才使他的许多事泄露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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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小侯爷:?
今天的小侯爷:!】
第30章 我醒了【震惊!
低垂的床幔之间,深处一截苍白的小臂。日光斜入,笼上了一层耀目的光。旁边蹲着的黑豹伸出粗糙、带着倒刺的舌,往上面腆了一口。这小臂受了刺激,缩回了床幔之中。宋青尘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触感中醒来,双目甫一睁开,便是刺眼的白光。他不由得蹙眉,微微眯了眼,脑袋仍处在初醒的混沌中。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宋青尘偏过头去,一手拨开了床幔。只见轩窗大敞,窗外的花枝悄声伸入房中,牙白色的小花每隔几寸就开了一朵。
既然仍在禁足,不如再睡片刻。宋青尘收回手,复阖上眼,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
忽而间,他猛开睁眼,惊悚地坐起。
随着这个动作,夏日的薄锦被缓缓从胸前滑落,露出他光洁的肌肤。尽管床幔之间一点风都没有,宋青尘还是感到了凉意。
这凉意来自心底。
我衣裳呢?
宋青尘难以置信地往床边看去,黑豹静静蹲着,身下垫着他的上衫,仿佛在向他证明,昨夜主人贺渊确实来过。有些混乱的记忆又在提醒他,昨夜他确实醉酒了,而且醉的不轻。
宋青尘心跳逐渐增快,他难以置信的将手搁到锦被上,闭了眼,猛将锦被掀开。
宋青尘如释重负地笑了——虽然上身光着,但中裤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可是随着视线稍稍移动,他的笑容凝滞了。宋青尘蹙起了眉头,试图回忆起了昨夜的种种。半晌,仍然是没有想起……
为何这床上会有几处星星点点的血迹?宋青尘不由屈了屈腿,可是身上并无什么不适感。也没有疼痛。他心中升起了一丝隐秘的不安,却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不安。
宋青尘想了半天,干脆把自己剥光,趿着鞋子,下床,去了镜子前头。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张大了嘴。
这特么锁骨下面以及脖颈上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类的齿痕?!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太多痕迹。他急忙又回去套了衣裳,仔细盯着床上的血迹发愣。
身上明明没有外伤,那只能是……某些神奇的运动,造成某些神奇的部位出血?想来贺渊武力值很高,自己不可能把他给强行……了。
难道……可是宋青尘仔仔细细在屋里走路,认真的感受着自己这个身体。并没有觉得身上哪处不舒服,尤其是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分明没有什么痛感。那这个血迹是怎么来的?
他现在真想恶补些知识,这种事是一定会有痛感吗?还是没有?璟王平时都玩什么花样,有没有经验,这些事谁能告诉他?
宋青尘一拳锤在桌上,难不成悄无声息中,自己被……怎么会如此?!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日确实是贺渊扶着自己回房睡觉的,他似乎还说了句什么“得罪了”。
宋青尘趺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如同被抽去了魂魄。可是这一坐下,他又疑惑了起来,下身什么感觉都无,一切如常。
难不成,璟王早就有这些经验?渣攻花样真多。
关键是现在跟贺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宋青尘正忧虑着,一转眼看见那只黑豹,便更忧虑了。他现在要先解决这个豹子的事情。
春祥刚好在院里,宋青尘喊道:“春祥,伙房有生肉吗?”
春祥疑惑道:“有,王爷怎么想起……”
宋青尘也懒得解释,命令道:“鸡鸭鱼,什么都可以,拿些生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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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的食量真的很大,比‘小块子’能吃了不是一点半点。没有两天,伙房已经杀了四只鸡,各种猪牛河鲜库存也消耗殆尽。负责采买的家仆只觉得莫名其妙。
毕竟正在禁足期间,突然多了个豹子很是可疑。宋青尘只能偷偷养在屋里,又交代了春祥和几个近仆,叫他们不要声张。
好在豹子还算听话,没有弄出一些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