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和最初醒来的时候一样样,将房门锁住。
邵梓令还有些余怕,扫了一下窗户,瘫在了床上,也不知道傅倾到底怎么了。
邵梓令不会再从窗户爬出去了,因为傅倾不想他出去。
傅倾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个不明生物已经翻过了围墙,蹲在结界角落扣戳着。
扶桑嘿咻嘿咻地尝试把结界扣出一个洞来,谁叫傅倾这几天天天不让他进来,亏他那么关心邵梓令,在发现轮回阵消失的一瞬间,就抛下香喷喷的路音醉赶过了。
突然一个踉跄,扶桑穿过结界跌了进来,扶桑开心的以为自己把结界扣戳成功了,结果就看到傅倾朝自己走来。
扶桑赶紧上前控诉着傅倾的罪行:“啊,傅倾,你终于明白我的真心了,懂得我的爱了,理解我的失去了,我抛下了香喷喷的路音醉奔你而来,而你却把我晾在这里多日,你这狠心的男人,七七要是有个好歹,你得多难过啊,我那么为七七着想,那么为你……”
“他醒了。”
邵梓令一直保持着瘫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动,脚挂在床边,冒着冷汗紧紧地握住拳头,告诉自己,自己叫邵梓令,自己叫邵梓令。
忽然窗户那边的动静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邵梓令,邵梓令坐起身子,看到翻窗户翻到一半的扶桑。
扶桑抬头朝着邵梓令一笑,结果直接进了房间,这进房间可不是跨进来的,是因为脚下一没注意,跌了进来。
邵梓令走到桌前给扶桑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没想到扶桑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哟,小七七大半年没见都会给我倒茶啦,要是以前你估计把我轰出去了,果然是时间催人老啊,连你也变得世故圆滑起来了!”扶桑一副掩面而泣的样子。
虽说扶桑戏多,但这话说的邵梓令心里去了,邵梓令这才想起来自己作为付芝戚的时候有多讨厌扶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个,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总是针对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嗯?”扶桑放弃了掩面哭泣的模样,激动地抓住邵梓令的手说道,“所以颜色小队的事都记起来啦,想当年我们勇闯斯开特岛,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然而并没有,去斯开特岛的时候,邵梓令和扶桑连面都没见过。
“话说你不是还没到斯开特岛就掉到了船上了嘛。”邵梓令忍不住揭扶桑的短。
“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嘛,所以你们四个人当初在红竹村怎么突然都走了呀。”扶桑赶紧岔开话题。
邵梓令也没想再说那件事,就对扶桑说道:“那事都不重要,忘了和你说了,其实我也不是舒红衣,我叫邵梓令,你还是可以叫我七七。”
扶桑懵了,啥啥啥,不是付芝戚他是知道,怎么连舒红衣也不是了。
“不是,七七,你这该不会是这大半年睡蒙了啊,啥情况啊?”扶桑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
“等等,你说什么?”
“啥情况啊?”扶桑又问了一遍。
这可不是邵梓令的注重点,赶紧说道:“哎呀,不是这句!你话那么多,怎么问你说什么了,你就重复那么一点。”
这话戳到了扶桑的心,话痨小能手可不是白当的,扶桑提起嗓子重新重复着自己的话:“好汉不提当年勇嘛,所以你们四个人当初在红竹村怎么突然都走了呀,你这该不会是这大半年睡蒙了啊……”
邵梓令掐准时机打断了扶桑:“对,就是这句,我睡了大半年?”
“对啊,你睡了大半年呢!傅倾没和你说?”扶桑说道。
怎么就睡了大半年?
之前镇魂珠发作的时候,时间前后可都变不了多久的。
怪不得头发长长了那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头发在肩膀处不长不短的还挺难受。
“你赶紧和我说说什么情况。”邵梓令赶紧让扶桑说情况,这醒来那么久了,傅倾成天板着一张脸,总共也没和邵梓令说几个字,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和邵梓令说。
扶桑搓了搓手,终于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说话他可最擅长了。
邵梓令在进入路音醉的记忆里后,就彻底昏迷了,说是昏迷,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傅倾把邵梓令带回了家,等着邵梓令苏醒,可日复一日的,邵梓令没有任何要醒来迹象,身体也愈发冰冷。
直到扶桑回来,找到傅倾,替邵梓令摆下轮回阵,召回他的灵魂。
傅倾每日在轮回阵中呼喊邵梓令的名字,每日用心头之血续轮回阵,维持着邵梓令的身体。
不久前,扶桑感受到轮回阵的消失,身为布阵人,扶桑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轮回阵中蜡烛的熄灭,赶紧爬上山,没想到被傅倾关在门外。
“我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还不好好谢谢我,可不能像傅倾那个小没良心的一样,恩将仇报。”扶桑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记忆里听到了呼喊声。
原来后面的记忆混乱,是傅倾对自己的呼唤。
扶桑见邵梓令啥也不说,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说道:“诶?七七,你怎么了?这突然的怎么愁眉不展的了,我和你说啊,不能总是皱眉的,会长皱纹不好看的,就要多……”
邵梓令拖着扶桑到窗户边,把他往窗户外塞,嘴里说道:“你好吵啊,你出去。”
“哇,你们两的良心都去哪儿了呢,怎么都利用完我就把我扔了,心都碎了,我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扶桑没办法出了房间,只是一张嘴像是落在房间里似的,说个不停。
把扶桑赶走后,邵梓令乖乖地坐回床上。
其实一直待在床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床那么软,那么舒服,想想小日子也是挺舒适的。
邵梓令静静地等着傅倾给他送饭的时间,傅倾一定会来的。
傅倾来时没发现邵梓令的不对劲,将床上的小桌子立好,将饭菜放到小桌子上。
邵梓令安静的吃完饭菜,等着傅倾收拾好,邵梓令说话了:“傅倾,我好冷,你抱抱我嘛。”
三月的天气,又在山顶,说冷不为过。
但是,这是在傅倾的结界里啊,温度这回事,傅倾怎么会想不到,早就控制好了温度,说这里是温室不为过啊,养着邵梓令这个温室的小花朵。
傅倾把食盒放在床边,收好小饭桌,就这样看着邵梓令,看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不管邵梓令想要干什么,都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邵梓令紧紧地抱住傅倾,耳朵贴在傅倾的心口处。
傅倾大人,是我用尽全力也要去拥抱的人。
傅倾身体僵硬了一下,揉了揉邵梓令的脑袋,头发很柔顺,摸着很舒服。
时间仿佛这一刻静止。
如果可以,邵梓令想永远待在这一刻。
邵梓令缓缓松开抱着傅倾的手,身体还是贴着傅倾不肯离开。
邵梓令伸手想要扒开傅倾的衣服,被傅倾制止。
傅倾低头看着那张眉头紧皱的脸,那倔强还带点小委屈的小表情,算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邵梓令轻轻地脱开傅倾一层一层的衣衫,看着心口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就是傅倾,他在我不在的时候,依旧等待着我,就是傅倾,他守护着我,拯救了我。
傅倾战胜了镇魂珠的力量,把我呼唤了回来。
我的神明大人。
从遇上傅倾的那一刻起,除了傅倾,再没人可以救得了邵梓令了。
邵梓令低下头缓缓地虔诚地亲吻着傅倾胸膛处的伤口,调动镇起魂珠的力量,轻柔地抚慰傅倾的伤口。
傅倾大人,是我不顾一切也要去亲吻的人。
镇魂珠的力量邵梓令还不能很好的掌控,一会儿就很累了,但任抓着傅倾的衣服不肯松手。
“傅倾,我是付芝戚,是你一个人的付芝戚。”邵梓令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
傅倾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睡着的邵梓令,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被邵梓令抓着不放的外衣怎么也扯不出来,傅倾一脸淡定的把自己外衣脱下,连着自己的衣服一起把邵梓令平整地放在床上。
在傅倾去拿被子时,邵梓令抱着傅倾的衣服,翻了一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傅倾把被子轻轻地盖在邵梓令身上,然后提起食盒,静静地走出了房间。
第60章 下山上山
邵梓令醒来时发现傅倾睡在自己身边,抿着嘴偷笑了一下。
一整天的心情都愉快了。
邵梓令偷偷看着傅倾的侧脸,这张脸生的真好看,精致又不失俊朗。
傅倾在邵梓令那炙热的目光下缓缓睁开眼睛,邵梓令赶紧撤回偷看傅倾的视线,内心美滋滋的,像个偷吃了糖的小孩儿。
“吃完饭下山。”傅倾说道。
邵梓令疯狂点头,傅倾终于带着自己了。
邵梓令看着那个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扶桑,不禁有些脑阔疼,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扶桑一个早餐也能吃那么多。
傅倾没等扶桑吃完就带着邵梓令先下了山,扶桑见两人下山,吓得赶紧随便吃吃,连滚带爬的赶紧下山。
本来速度就没那么快,晚了指不定都要在半山路过夜了。
刚下山邵梓令见到了路音醉,他正骚扰着朱槿处理政事。
习惯了记忆里的路音醉,此时的路音醉看着竟有些变扭,就像是,和奈何重叠了。
有好多想问的,最终千言万语噎回心里,满眼心塞地看着路音醉。
“好久不见啊七七,终于醒了啊。”路音醉看到傅倾和邵梓令后便不再继续打扰朱槿,朝他们跑了过来。
邵梓令看着那在阳光下发亮的耳饰,两个樱花耳钉组成的耳饰,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就像路音醉揉奈何的耳朵那样。
没等路音醉躲开邵梓令的手,傅倾就抓住了邵梓令的手,不让他靠近路音醉。
邵梓令一时也有些尴尬,赶紧收回手,问道:“所以樱痕到底是什么意思?”
邵梓令真的很想知道。
路音醉微妙地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樱花的痕迹吧,毕竟樱花真的很漂亮。”
邵梓令当然不会信,还没等邵梓令继续问,就听到了扶桑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然后就看到了从山上滚下来的神秘物体——扶桑。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小爷我好不容易偷师回来的轮回阵,没得你们一点好,还不等我,我这下要是摔出个好歹,你们都得给我端茶递水,人间没有爱啊!”扶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控诉着他们的罪行。
路音醉小跑过去对着扶桑笑了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刚刚爬起来的扶桑又被路音醉踹到了地上。
“哇,你个狗狐狸,你干哈啊,小心我把你吃了,痛痛痛死我了。”扶桑悲烈地痛呼着。
傅倾这次下山是打算去芽城,邵梓令肯定是跟着的,扶桑自然也是跟着去,至于路音醉嘛,是被扶桑拖着去的。
上个月路音醉消失了一整月,扶桑怎么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好不容易逮着的香饽饽说不见就不见了,没想到三月一来,路音醉又回来了。
几人和朱槿道了别,就踏上了去芽城的旅途。
有一说一,有了扶桑和路音醉,这一路上确实是热闹了不少,只是有时候也真的是吵的邵梓令脑阔疼。
想想还是自己的傅倾好。
芽城处于崇山峻岭之间,悬崖峭壁之上,是这世界上最小的城,又被称为山城,马车无法进出,到了外围,四人舍弃马车,施展轻功前行,翻山越岭。
芽城的守卫早就准备好四人会前来,当四人一出现,就领头带着四人往宫殿去。
“傅倾,你终于想起来看我啦!”芽城城主身着绿袍在宫殿内等着,见守卫带着四人进来,有些开心。
相互打了招呼后,唐柠便让侍女们带他们去客房歇息下。
傅倾让邵梓令先去,自己有话和唐柠说,邵梓令虽不舍,但还是听话的去了。
“我想要芽树果实。”傅倾也不转弯抹角的,直接说明来意。
原本还面带笑意的唐柠瞬间拉下了脸,直截了当地说道:“其他都好说,芽树果实不可以。”
芽树乃芽城的镇城之树,芽树果实是芽树结的果子,只此一颗。
芽树果实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够预言芽城城主的存亡。
芽树果实掉落,意味着芽城城主的死亡,此时即使芽城城主还没有死,也会被以玷污神树的理由处以极刑。
不过至今为止,还未有在芽树果实掉落前还活着的芽城城主。
芽树果实像有灵性般,每次都是在芽城城主死亡后掉落的,然后在不久后便会再次长出,时间或长或短。
芽树果实的长出,象征着芽城城主的诞生,此时此刻出生的婴儿将会被当成城主抚养长大,如果有多名婴儿在此时出生,那么就抚养到他们成年之时,让他们相互斗殴,胜者为新任城主。
不过傅倾身为外城之人,也是不知道芽树果实的意义,他前来取芽树果实,肯定也是有所原因。
“你先下去吧,这事不要再提了。”唐柠摆了摆手让傅倾下去。
芽城是在没有城主允许下,不准外人进出的。
唐柠和傅倾的相遇是在唐柠少年时,他即将成年,与他竞争城主的共有四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