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半信半疑,但难得听到这等大人物的传言,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也不错。
段景伤了胳膊,却并不是不能动,然而那天桑枕被吓得不轻,一定要他卧床休息,每天按时进补,对段景几乎是有求必应,学也不上了,给他连夜缝了个饭兜子,让他围在脖子上吃饭。
这天桑枕看着他吃完饭,仆人刚把碗碟收走,段景就长臂一挥,将桑枕拐到了床上。
桑枕吓了一跳,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看他的伤口,幸好没裂,抬起头来生气地瞅了他一眼。
“桑桑坐到我身上吧。”段景一条胳膊扎了绷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无辜地看着他。
桑枕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着他支支吾吾地说。
“你怎么!这时候还想着那种事啊!”
段景一本正经地问:“哪种事?”
桑枕不说话了。
段景将他的手按到那处,问道:“热不热?”
桑枕吓得攸地抽回手,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硬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桑桑不就那么做的吗?”段景一只手绕到他背后解开衣带,鼓励道。
桑枕哦了一声,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脱了衣服,褪了段景的里衣,光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两人就以观音坐莲的姿势开始了这场性事,桑枕的腰每沉一下,胸前那对肉乳就一阵晃动,段景仰头干看着桑枕意乱情迷的脸蛋和让人心痒的乳波,那点挠痒痒的力度怎么消得了火,干脆翻身将他压住,边摸边亲的弄了他一次。
期间他还叫着你不准动啊不准动啊,段景费了力气才按住他,做到最后桑桑那张嘴只顾着浪叫,终于不聒噪了。
段景低头看了眼趴在他胸口的桑桑,心想,这都要娶回家了,怎么每做一回,都和我逼良为娼似的。
第37章 带我走
田猎那天,明祺出去了很久才回来,过后宋清才知道,他要出征了。
那一车的狐皮和兔皮运回来时,宋清就在院子里看着,他和明祺说要看着它们,明祺就命工人搭上竹架,晾在院子里。
搓了盐的皮子带着盐粒,一张张雪白又茂密,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没脱干净的油顺着边缘,沥沥地滴在地上,空气里都是花椒的辛气。
宋清看着那些白的晃眼的皮子,认真地说:“这块小的做成披肩吧。”
明祺说好。
“这块做成坎肩,咱俩一人一件。”
明祺说好。
“这块做成毯子,到了北边,咱们铺在帐子里睡。”
明祺闻言愣住了,转头一看,清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清扭过头来看他,梗着嗓子问。
“怎么,不打算带我,还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他把手搭到明祺的肩膀上,趁没人看见,飞快地亲了他一口。
明祺的手指划过宋清的脸颊,最终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清清,你不能去。”
“你去得,为什么我去不得?”
他摇摇头:“太苦了。”行军打仗,风餐露宿,那样的日子,清清不能过。
你现在没有名分,你去了,会被人看轻的。
可是名分,我不能现在给你。
我现下顶着把命扔出去的前程,要是趁这时候娶你,与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嗓子忽然就不上不下地哽住了,眼睛里好像烧着团火,细细地看着他,像是要把宋清刻在心里。
宋清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慌,抓住他的胳膊,咬着牙问:“你带不带我!”
明祺没接他的话,淡淡地说。
“清清,听话。”
宋清恼了,细白的指头抓着他的前襟,踮起脚来,两人抵着脸,他咬了一口明祺挺直的鼻子,压着声音质问道。
“你舍得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他委屈了。
我愿意呀,我愿意和你走呀。
他都主动到这份上了,明祺怎有不懂的道理,可是不能。
宋清冷眼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少年,他又长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沉稳了,从横冲直撞的狼崽子变成了克制隐忍,让他益发沉醉的男人。
他一股邪劲上来,突然就搂上明祺的脖子,啃起他的嘴来。
明祺单手搂着他的腰,被他亲得呼吸急促,粗重的鼻息打在宋清的脸颊上,宋清铁了心地勾引他,又舔又咬,看着面无表情的明祺渐渐失守,方寸大乱的样子,他带着胜利的怨气恶狠狠地想,叫你装,我叫你装!
今天天很好,又亮又干净,一丝儿云彩也没有,他们直白滚烫的爱意就像投射在前庭的日光一样无处遁形。周围裹着竹竿落在皮子上沉闷的击打声,和年轻洗女若有若无的嬉笑,两个痛苦的人就躲在层层狐皮后绝望地亲吻,
一吻结束,宋清松开明祺,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轻声道。
“明祺,你上我吧。”
他的眼睛里没有泪,盛着满满的哀求。
明祺没说话,打横抱起他,周围响起侍女和工匠的惊讶的轻呼和窃窃私语,宋清勾着他的脖子,亲上了他的下巴。
不都传我是给明大人下了蛊的精怪吗,看啊,都看啊!
一回到屋里,宋清就跳下来,急着脱他的衣服,今天的带子怎么也解不开,宋清红了眼睛,边骂边扯,眼泪扑簌簌的滚下来。
明祺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细细地亲上去,宋清仰着头跟着他的吻,终于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
宋清坐在床上,大开着腿,流着泪给自己扩张,那朵艳红的肉花儿今天却湿得格外慢,他等不及,手又摸上了自己的肉乳,哭着捏乳头掐乳孔,要让明祺快点插进来。
明祺的手放在宋清哆嗦的手腕处,移开了他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点起火来。
他记得宋清所有的敏感点。
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做了那事,青涩懵懂的明祺心里喝了蜜一样甜,回去后什么事也做不下去,看兵册看到宋姓,都会想起他。
可是他第一次做那事,生怕清清嫌弃他,回去后躺在床上,脑海中都是清清的温柔小意和在床上惊人的美。
等到两人真的合二为一时,宋清的大腿勾上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喘吐气,引着他射出来。
明祺的手握紧了宋清那截莹白的细腰,尽数射给了他。
屋子里还散着情事方毕的气息,宋清躺在明祺的臂弯里,默默地问。
“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一月,多则一年。”
其实两人都知道,真正的多则是多久。
宋清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带我吗。”
明祺收紧了搂着他的肩头的手,沉沉地说。
“清清,等我回来。”
宋清忽然推开他,坐起身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明祺没能拦住他,他跑出门,闹市的街上,宋清光着脚踩在灼热的地上,踩在石子砾块上,没有知觉似的跑着,一双白嫩的脚被石子扎得鲜血淋漓,狼狈的逃回了合欢楼。
他顾不上他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语气,跑到楼上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才终于靠着墙滑落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明祺,你休想给我置办田产,你休想给我安排后路,你休想!
我等你回来。
第38章 审问
刑部大牢里,一个男人被捆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身上的草绳勒进肉里,狱卒的鞭子不时抽过来,带起的碎肉和着血落在脏污的地下。
段景和司务说完话,走进来看了他一眼。
“招了吗?”
狱卒朝段景行礼道:“回大人,这人什么也不说。”
段景嗯了一声,吩咐身后的人:“浇醒。”
一桶凉水下去,男子打着战栗醒了过来,不时呻吟着,身上的血污和着水流下来,混着腥臭的味道,看着简直像个血人了。
“开始招苍蝇了。”段景淡淡地对他说。
男子猛然抬起头来,目呲欲裂地看着他,呸了一口嘴里的血,咬着牙道。
“段景,你休想得逞!”
段景仿若未闻,看着他身旁围绕的几只苍蝇,饶有兴趣道:“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招蚊虫喜欢吗?”
男子没搭理他,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就是将死之时。”
“它们比你更清楚,你什么时候断气。”
男子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嘶哑着声音道:“段景,太子继承大统之时,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一个也别想活。”
段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威胁人也要借太子的威风?”
“你如此忠心,我都要替那个废人感动了。”
男子闻言,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不可能,只短短几天,宫中怎么会变了天,他们要谋反,嫁祸给太子!
“段景,你这是谋反!”
段景看着这位大儒,他曾是太子的老师,归田后又成了太子的谋士,太子这些年的小动作,少不了他的指点。
只可惜,他再也没有出去教这学生的机会了。
段景转头轻声道:“江正年,你和明祺一样,都是太子扔掉的包袱。”
古有亡国帝王驾车逃命时,扔下妻儿及行李以减轻马车重量,现在的江正年,不过是太子踹开的一条狗罢了。
他推开牢门,狱卒走过来请示那些下人该怎么处置。
“全杀了。”
他垂着眼皮,抹开下巴溅上的血滴。
这群奸佞,连血都是臭的。
段景一到审犯人时,都是半夜才回去,守门的侍卫等在那里,迎着他进来后,再落锁。
屋里的下人也是早早地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候着,段景朝里间看了一眼,低声问道。
“什么时辰睡的。”
“回大人,戌时就歇下了。”
段景又问了桑枕晚上用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就叫侍女下去了。
简单收拾一番后,段景拉开床帐,看着桑桑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烦躁的心都静了下来。
他直起身,脑中回放着太子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要做什么呢。
明祺走了,虎符却还在太子手里。
六皇子自从田猎后,就不再有动静,听说还在府里养了鸟,似乎一心做个闲散王爷了。
他要怎么样,才能把元永尽快推上去?
这时窗边响起咕咕声,是三皇子的信来了。
他披上衣服走过去,灰色的信鸽啄了两下窗棂,静静地等在那里。
段景伸手取下它腿上的小筒,看完了信,抬手放在灯台上烧掉。
信鸽还等在那,黑豆小眼亲昵地看着他,似乎在邀功。
段景的手覆上它的脑袋,缓缓地摸了两下,而后向下滑去,拧断了它的脖子。
他静立在窗边,目光望向远方。
太子,即便有这么多肱骨之臣为你肝脑涂地,到最后你还是满盘皆输。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桑枕的呓语,听着又娇又急,像是做噩梦了。
段景收起思绪,回到榻上,那双不久前拧断信鸽脖子的手,现在搁到了桑枕胸前,轻柔地给他顺着气。
他顺了很久,直到桑枕吧唧两下嘴,拱到他怀里睡熟了。
他做得是这么的理所应当,仿佛桑桑就应该是这么的娇嫩,这么的傻。
第39章 话本
这几天段景很忙,桑枕只有吃饭时才能见到他,可是吃饭不许说话。
有时候他和好几个不认识的人出去,有时候他和好几个不认识的人回来,有时候一天都不见人影。
有时候他出去的早,桑枕也跟着爬起来,在门口拉着他的袖子,依依不舍地送他,还叫他早些回来。
好几次了段景和他说不要这样,在门口拉拉扯扯,外面还备着马车,下人见怪不怪,总归还有外人看着。
比如兵部的张大人,看他的眼神就越来越怪,甚至还试探地问他,是不是打算撤了。
这副郎有情妾有意的逍遥画面,不会是故意给他看,然后向他传递中立信号的吧。
我撤个屁啊!
后来段景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敲着桑枕的脑袋警告他,不准再出去送他了。
不仅因为影响不好,没成亲之前,他和桑枕如此亲密,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看了去。
桑枕点头说那好吧,结果下次还是跟着出去了。
早该习惯的,段景看着桑枕拉着自己不放的手和越来越惶恐的同僚,终于放弃了解释。
其实让段景这么多天以来,早出晚归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皇帝发现太子的不轨。
他不仅掌握了江正年在乡下借开学堂之名招揽谋士的证据,还发现了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是太子一个宠妾的远亲。
此事可大可小,可是放在因惊马事件余怒未消的皇帝身上,只怕会对太子更加防备。
一旦太子失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的是办法,让太子再也起不来。
他这么忙,桑枕也要懂事些,整天闷在府里想三想四,弄得他头疼,也幸好这傻蛋没再想起来去上学,他可不想自己回来了,上学的那个还在写什么先生布置的作业。
“夫君,我能出去和清清看戏吗?”桑枕这天晚上可算等到他回来了,一见他就问。
段景终于知道这清清是个什么人物了,他马上警告桑枕不准去。
和明祺的人走得那么近,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