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备孕日常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雪崩的火山

作者:雪崩的火山  录入:06-29

  两人都没说话,室内死一般的静。
  良久,段景交代道。
  “就说我认罪了,择日把供词交上去,叫元凌和我朝上对质吧。”
  司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万没想到段景会自己认罪,甚至都忽略了他对六皇子直呼其名的不敬。
  段景没什么表情,又问了一遍。
  “还要我教你怎么写?”
  司狱这下如梦初醒地摇了摇头,交代几个看守打扫打扫牢房,就低着头快步走了。
  段景打量着阴冷潮湿的牢房,仰头闭上了眼睛。
  那天元凌给皇帝看的文书,是他的笔迹不假,皇帝常看他的折子,自然也能认出他的字。可文书和那份宴请宾客的名单一起送来,就让他看出了问题。
  仿的太像,反倒不真了啊,王五。
  段景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抓着狱卒的领子沉声道。
  “去和孙司狱说,把供词交上去,我明天就要见皇上!”
  如果段府内里都有奸细,那桑桑恐怕已经被掳走了。


第43章 反转
  “侍郎还有什么话说吗。”皇帝俯视着下首带着镣铐穿着囚服的段景,“不仅搜出了你与阮成鸣曾孙的信件,还有你这几年的私帐。”。
  他被两个狱役押着上来,灰头土脸的在那种地方待上一天,模样肯定不好看,周围都是打量的目光,段景知道昔日的仇党就在他身后快意地微笑,元永在队伍里紧张地等着。
  到了这时候,也没必要假装恭敬了,反正在大家眼里,自己也只是个破罐子破摔的罪人,于是他抬起头,略一拱手道。
  “罪臣万不该被一己私欲蒙了眼,擅自更改阮成鸣贪污的银两数目,耽误了皇陵兴建,请皇上治臣冒犯皇室之罪,臣罪该万死。”
  兴邺十三年,皇帝所托的风水师游历回来,给其指点了茶乡的一处后山,认为那里是皇陵的最佳建造地点,皇帝马上派军队封锁后山,经过半年的筹备后,六部准备了开始了皇陵的建造。
  段景突然提修皇陵一事,皇帝的脸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前年因皇陵为重,户部账务杂乱,臣所贪的二十万两白银,是借棺木之名,走户部的账目取出来的。臣自知为人卑鄙,威胁了户部的李大人,愿陛下宽恕李户部。”段景突然看向户部尚书,朝他郑重一拜。
  后者的身子打了个晃,差点吓尿了,当即朝皇帝跪下,朗声道:“陛下,段大人所说非实,臣对大邺一片忠心,绝不会行这等龌龊之事,陛下明鉴啊!”
  身后拿着笏板的工部礼部几位大人也慌了,段景这疯狗这是要乱咬人了,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要往他们这里倒。
  棺木的账出了问题,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可他们哪知道什么二十万啊!
  于是几人纷纷叫冤,磕头求皇上明鉴,其中工部尚书已至古稀,白发披散着咣咣磕头,皇上礼贤大臣的话本刚印下去,今天老臣就来磕头,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臣说的都是真的,您大可以去查皇陵的棺木……”段景还在不依不饶。
  “住口!”
  皇帝的脸黑了,合着这是户礼刑工四部一起蒙他,骗到老祖宗头上了?他刚要发作,旁边的近身太监小声提醒了句,圣上三思啊。
  “您要是真去查了棺木,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贵为天子,若是死后连一口棺木都被偷工减料,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念一想,四部在他眼皮底下勾结,还是用的皇陵的名头,要真的给段景等人治罪,同时换掉这么多官员。不仅承认了自己昏庸无能,还撼动了朝廷根基。
  他装聋作哑任他们斗,本想借此削弱太子和老三的势力,结果段景这奸臣,竟算计到他头上了!
  现下这情况,只能让段景主动服软,君臣言和,然后找个由头把工部那几个发配了才行。
  这时元永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情凄意切地哭道:“求父皇饶段大人一命吧,段大人对您忠心耿耿,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大邺啊!”
  还没等跪在地上的几个大臣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下去。
  “工部尚书陈韧并侍郎杨林,于兴邺十三年借开山伐木之机,向当地官员收取重税,每两金丝楠木竟要收取三十两白银的赋税,当地百姓实在苦不堪言啊!”
  “我自通州赈灾回来后,每每想到百姓饥寒交迫,衣不蔽体的惨状,就一直想肃清各地官员的腐败之风。”三皇子痛心地摇摇头,接着道。
  “祭祀大典后,您让我协助梳理国库,我决心彻查此事,没想到源头竟在工部几位大人这里……”
  陈韧和杨林傻了,现下竟被人稀里糊涂地被安了欺君罔上,搜刮民财的罪名!
  虽然两人真的不敢在棺木的账上做手脚,可此前借其他名头收税的事,他们也做了不少,要真查起来,也不过是手铐换镣铐,白费劲罢了。
  六部的官员,屁股后面哪有干净的,他们这是被人当替死鬼了!
  皇帝要的只是自己的棺材没问题,三皇子这台阶给了,他也就顺着下了,于是又问道。
  “那段爱卿,阮成鸣一案,你又作何解释?”
  段景不慌不忙地说:“阮成鸣改判一案,臣实在冤枉,那份文书并非真迹,可原件恐怕已被有心之人销毁,不然二十万两白银,在兴邺十三……”
  皇帝看他又要提修皇陵的事,赶紧打断道:“委屈爱卿,朕有你这样的臣子,夜可安枕了。”有你这样的属下,真是短朕十年的寿。
  段景也一脸动容道:“陛下言过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不敢称屈,今日臣愚不择口,冲撞了各位大臣,段景给各位赔罪了。”说罢就朝身后几个跪着的大臣拜了一拜。
  旁边跪了半天的礼部尚书腿早就麻得不行,心里将段景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面上还要夸他有勇有谋,贺喜段大人沉冤得雪。
  元凌站在后面,牙都要咬碎了,谁能想到段景要把这事和皇陵扯上关系,他就是再有千百个办法给他扣屎盆子,只要皇上铁了心要让这事翻篇,自己就无计可施,还搭上两个人。
  元永早就查出工部收重税,一直按着没说,今天倒是一石二鸟,救了段景,还拉了人下水。
  元永,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元凌看着朝堂上那幕君圣臣贤的戏,却又只能看着。
  闹剧般的早朝结束,工部两位也被押了下去,段景被内监带到专门的房间里换下囚服和镣铐,漱洗后就驾马赶回了段府。
  他一进府就朝白日阁奔去,这时王同贤诚惶诚恐地跟上来禀报道。
  “大人,桑公子他,怕是被人拐走了。”
  段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再说一遍。”
  王同贤赶紧跪下磕头,这时候也顾不得院子里还有其他下人了,主子面前还要什么脸,边磕边认罪。
  段景见他囔囔半天也没说出重点来,抬脚就踹向他胸口,管家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感觉肋条都要断了,险些咳出血来。
  “我叫你再说一遍!”
  王同贤颤颤巍巍又重复了一遍。
  段景没功夫教训他,将他踹翻在地后叫来侍卫吩咐道。
  “跟衙役说我要查人,城内挨家挨户搜,出城的一个都不准放,马车全部卸货。”
  卫队拿了令牌屁滚尿流地出去后,他回身看着主院跪了一地的人,平静地说。
  “桑枕没消息一天,你们就挨一天的棍刑,看看是他回来得早,还是你们死得早。”


第44章 分离
  桑枕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两尺见长的木笼里,手腕上拴了个木片,上面刻着贰拾,身上的衣服滚上了泥,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早先华美的纹路。
  他挪了挪屁股,打了个喷嚏,空气里是死鱼烂虾的腥臭味道,他好像着凉了。
  周围人来人往,吵嚷得很,他往旁边一看,发现还有些木笼堆在那里,里面倚着几个软塌塌的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光着流脓的脚,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
  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敲敲笼子问对面的人:“小哥,小哥?”
  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脏污的脸皱了皱,没搭理他。
  桑枕的手抓着笼子边,问他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少年还没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桑枕抬头一看,一个矮胖的男人带着几个衣着体面的人走近了。
  那人猪头似的脸谄媚的挤着,好像下一秒就能榨出油来,他拿着钥匙开了锁头,朝大笼子里的小孩吆喝了一声,其中一个就撞开了同伴,喘着气往外爬。
  前面那个爬了出来,后面那个也想往外爬,他的手搭在了笼门边,刚想借力出去,胖男人就啪地一声关了门,门夹到了男孩的手,他凄厉地叫出了声,捂着夹到的手啊啊叫着。
  胖男人得意地环顾四周,果然旁边的笼子里的孩子们接着就讨好似的笑起来,跟着他嘲笑那个男孩的蠢笨。
  爬出去的男孩被带到那几个人面前,胖子比划了半天,桑枕似乎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太瘦了”,胖子就把男孩的衣服撩了起来,拍牲口似的拍拍他滚圆的肚子,说这小孩可是一点不瘦,绝对能干活。
  桑枕心想,肚子越鼓才是饿了越久,这个人贩子太坏了,饭都不给人吃饱。
  他看着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后,知道他这是被买下来了。
  买下来总比在笼子里好啊,虽然他不想被买到这些人手里,但一直呆在笼子里,反而更容易出事。
  桑枕别过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思考着要跟哪一个人走。
  他观察着这几个人的面相和衣着,推测这些人大概是管家,想了半天应该和哪个走,结果抬起头来一看,人都没影了,只剩下他和一些没被挑走的还呆在笼子里。
  他垂头丧气地唉了一声,自己怎么这么傻呢,现在可好,别想走了。
  天快黑了也没等到人来送饭,在他肚子咕咕叫了半天,眼冒金星之前,桑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坐在马车里,帘子撩着往外看,几个家丁提着些鲜鱼鲜虾去了后面的马车,他是带着下人出来采买的。
  是那天夜市里套环的人!
  桑枕觉得这个人既然能送自己东西,人也一定坏不到哪里去,于是赶紧大声叫起来。
  “公子,公子!”
  那人没理他,确实,你平白无故叫公子,谁知道你叫谁啊。
  于是他又换了个称呼:“套环的,套环的!”
  秦京这下听见了,往声音来源处一看,一个小脏人在市场角落的笼子里蹲着,旁边堆着些蔫了的菜叶,他还拼命仰着脸看自己。
  秦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是谁,于是亲自从车上下来,走进了问道。
  “你说什么套环的?”
  桑枕见他下来了,很是高兴地朝他招了招手:“之前我们见过,我当时在集市上看你套环了。”
  然后他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能上你家干活吗?”
  桑枕就这样被秦京从人贩子的手里赎了出来,来到了秦家的布庄,被安排成了布店的伙计。
  期间秦京问过他怎么被人拐了的,可是桑枕没法说,段景现在的情况他也打听不到,只以为他还在狱中,他和段景之间的关系,更没办法告诉一个不算熟的人,于是只能沉默。
  时间距离他来到布庄,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从没放弃过打听段景的消息,可是从和他一起的伙计口中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他试着往城里去,可是不知为何,城里的关卡封了起来,每天都有卫兵巡逻,他那天想进城,但是离着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不敢再靠近了。
  他的户口还在桑家,作为已经被灭门的大族之仆,要是被卫兵看到了,是一定会给抓起来流放的。
  他也曾问过秦京,含糊地问他知不知道刑部侍郎段景的近况,秦京作为商贾,对于朝堂之争向来不关心,且下狱这种大人物的丑闻早就被抹平,外面听不到一点风声,民间又如何得知。
  这样一来,桑枕就以为夫君还在狱里关着,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每每想到这里,夜里他就忍不住流眼泪。
  他睡通铺,旁边还有别的伙计,晚上也不敢脱衣服,哭更是不敢大声,盖着被子一耸一耸的,直到旁边的人说梦话,他才知道不早了,胡乱抹抹眼泪睡下。
  桑枕脑袋笨,想不出救夫君的办法,也不能去找他,他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段府里,段景翻看线人送来的画像,可是一张张看过去,哪个都不是他。
  他几乎要把城里掘地三尺,城外的人家也开始了搜查,户部已经对他这种扰民的搜查颇有微词,可是他管不了这些,桑桑还在外面,生死不明。
  那些下人已经被打的不成用,管家冒死要替他们说情,段景居然破天荒地答应饶他们一命,于是都被抬出去治伤了。
  前几天他去了一趟善缘寺,斥千金给桑桑买了最贵的香,亲自跪下念了三卷经书后供在佛前。还出善款帮忙修葺寺庙,和尚们感激极了,听说他是在给一位公子祈福,还为桑枕组织了一次诵经。
  以前他是最不信这些的,生死是股掌间的事,拜佛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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