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古代架空]——BY:西子湖桂花鱼

作者:西子湖桂花鱼  录入:07-30

  “想得起来么?”樊威淫笑道,“我八年前是如何用这儿干得你爽快的?”
  枣玠想着那画面,胃里一阵翻腾,拼命蹬着腿儿向后逃去。
  樊威抓过他的足,要拉到自己身下。
  枣玠张开五指,抠着地面,感到指尖刺痛,怕是磨破了皮。他无意间抓住那床脚,如抓住那救命稻草般死死握住,与那樊威拉扯。
  那废弃木床木质疏脆,床腿儿竟硬生生给掰断了。床一歪,床上堆放的杂物哗啦啦滑落,埋了他一身,扬起一层灰。
  樊威咳嗽几声,手上力道松了松,枣玠趁势蹬开,钻出压在身上的杂物,手脚并用爬上倾斜的床,就要往那窗户逃去。谁知床上还有层破被单,在脚下一滑,又落到地上。恰逢那樊威三两步追上来,夹住他双臂,将他按在床上,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便掰开他双腿,下身贴着磨蹭,上身紧紧压着,一张嘴在他脸上胡乱舔弄。
  “娘的,还想跑?之前买你一夜花了我这么多银子,今后……我便是想怎么干、想干多久都行……”他在枣玠耳边咬牙含糊说着。
  枣玠听到这话,心里恐慌不已。他知这莽汉力大无比,挣扎不过是增添情趣,便如死尸一般躺着不动了。
  但那心中的恐惧与无助,又该如何发泄?
  “张涣,张涣……求求你……”枣玠口中喃喃道。他闭着眼,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樊威听他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正要打他。但转念一想,这枣玠是他要带回家去做娘子的,便要哄得他心也顺了才好。
  于是他说道:“张涣那么干净一孩子,怎会跟你这老妓子一起?你这腌臜,也就我愿要你。”
  这道理,他怎会不知晓!只是不听,就能当作它不存在,也能不为此伤心。
  若是再呼唤张涣的名字,樊威定要再与他说这些伤心话。
  若是再叫张涣二字……仿佛张涣就能出现,就……就会看见他如今这般,躺在身下遭人凌辱的模样。
  他不能如此。
  他闭了嘴,只是呜呜哭着。那恐惧与悲伤积在胸口,卡在喉咙,让他如窒息一般难受。
  樊威以为那甜言蜜语起了效,见他流泪模样,只觉得越发可怜可爱,提着他衣襟就往两边拉去。
  这半个肩刚露出,便遭抚摸啃咬,那衣服卡在胳膊上,束得枣玠难受。
  那樊威的嘴儿像是离不开这身子一般,双手只觉得这衣服难脱,便用力一扯。枣玠胳膊便被磨破了皮,渗出些血珠子来。
  他疼得一精神,知腰带没解开,这衣服定然是脱不去的。但若是叫他出声提醒,或是亲手解开,那……不就是对着这恶人投怀送抱,与那妓子有何不同?
  如此便忍着。
  但那樊威终是自个儿解开了腰带,将枣玠上身剥了个精光。他看着枣玠右乳莲花,两眼放光,如那恶狼般扑上去啃咬。
  枣玠双手得了自由,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抓了抓五指。见那樊威满眼都在自己胸前,根本没注意他手上动作,便隐隐知晓有了反抗机会。
  他试着一手寻着尖利杂物,一手假意温柔抚摸他的脑袋。
  可那杂物都落到了地上,他在床上摸了许久,也寻不到可用的。
  眼看那樊威就要脱他裤子,枣玠立刻将他脑袋按在胸前。
  “求你……再吸一吸这儿……啊……”枣玠颤着嗓子,发出那樊威想听的声音。
  那樊威含着他的乳尖,含糊嘲笑道:“这般淫荡,那毛没长齐的张涣哪儿够你使的?”
  枣玠不说话,只是弓起身子高声叫唤,做出一副陷入情欲模样。
  他终于摸到落在床上的发簪,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将那簪子握在手上,将那尖锐处对准樊威后颈……
  心要跳出嗓子眼来。
  若是一击不成,怕是要被他报复般地凌虐。
  若是败了……他就用这发簪刺向自己颈子!
  他这肮脏之人,若就这般死去,能否换个好名声?
  “哐——!”屋门被撞开。
  两人一惊。枣玠迅速将那发簪藏在身后,所幸樊威也被吓到,没有注意他这小动作。
  门外站着一头驴。那驴脖子上还绑着行李,一看便知是那头枣玠从那驿馆租的驴。
  樊威本不想理会。但那屋门大开,寒风灌进来,冻得他下边又软了,便只好下床去关门。
  但那驴又踢开门,脑袋往他怀里拱去。
  樊威便从怀里摸出一个葱饼,远远扔了。
  那驴果然是在雪地里吃完了饼,寻着味儿找来的。
  樊威见它跑去追那葱饼,又担心他吃完再来坏他好事,便将所有葱饼往几个方向都扔了,才安心关了门。他急匆匆转身,正要再次扑回枣玠身上,却遭当头一棒,向后倒去。这一倒,后脑又撞上那门框。他一时晕了头,竟不知敌人在前在后,又有几人。
  枣玠见一击不倒,担心他清醒过来后施加报复,便取了地上一锥物,许是猎户做陷阱剩下的尖锐之物,用尽力气往他颈子刺去。
  谁知那樊威竟是靠着门坐下,这一刺便歪了,直直扎进他右眼里。
  那樊威一声惨叫,又不知是怒是痛地吼了几声,如熊瞎子一般,在屋里摸索着、大声叫骂着,似要捉了人来吃。
  枣玠手上还留着方才刺他眼睛的粘腻触感,正心慌发颤。又见他凶狠模样,更是吓得失了理智,拾起地上铁锤,狠狠往他后脑砸去。
  那樊威并未因此晕倒,而是转过身来,用那淌血的眼睛对着枣玠,又朝他扑来。
  枣玠夺门而出,在那漫天大雪中跌跌撞撞跑着,不一会儿便被淹没。
  这雪大得连眼睛也难睁开,站着休息会儿,脚便会被埋住。
  他只来得及抓了一件棉袄。寒风从那棉袄缝钻入,如冰刃一般刮着里边赤裸的皮肉。
  怕是要冻死了……
  这到下一个驿站,估计还得有十多里路。靠他双脚在这雪天里走去,只怕是一条死路。
  想着就地坐下,等死好了。
  又怕被那樊威寻到,抓回去继续凌辱,只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着。
  这雪中白茫茫一片,如幻境一般干净透亮,让人不知身在何处,又要去往何处。
  他在此处走着,内心茫然,脑子想要思索,意识却渐渐疲惫。
  视线也模糊起来。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大雪肆虐,掩埋了他的身子。
  天地间仅余白茫茫一片。


第38章
  大雪封山,张涣与丁盛又在山洞里呆了一整日,等得那雪小了些,才重新启程。
  这到了濯阳,已经是正月十九了。两人到在驿站卸了马,便立刻赶到衙门禀报。
  两人晚了三日,耽误了不少事儿。知县体谅天气恶劣,只各扣了一吊钱。
  傍晚,张涣从衙门出来,嗅到一股菜肴香味。
  是附近民居正准备夕食。
  他不禁想起家中往日时景,身子本能地往香粉铺走去。
  想到自个儿在信中说,正月十七便能到家。如今竟是晚了两日,不知枣玠……会不会担心他?
  一想着枣玠每日坐在店门口,痴痴等着他的画面,他心里如浸了蜜一般,面上也染了红晕。
  若是他此时悄悄进门,枣玠会不会惊喜,又流着泪冲上来与他相拥?
  他也会紧紧回抱这思念已久的人儿,两人相互亲吻着,抚摸着,要耍到床上去……
  那床上画面乍一在脑中呈现,欲望勾起他前几夜锥心之痛,硬生生止住了他推门的动作。
  亲吻……是不能做了,那床上之事,更是想也不行。就连说句“我想你”,也是调情之举,也做不得。
  这带着欲望的眼神,也是不该有的。
  毕竟这些,都是欢场应酬伎俩,枣玠应该是不喜的。
  他似要将心里那生了根的爱意除去。谁知这一拔起,便如牵动全身筋脉那般疼。
  如今见着枣玠,也是给两人徒增煎熬。不如先缓上一时,待他想得明白了,再来与他道歉。
  这般想着,便逃也似的离开这屋子。
  他走在街上,刚好碰着李俊回家。李俊看他一脸沉闷,以为他发现了枣玠离去之事,担心他做出些极端事儿来,便试探问道:“怎么,今儿这么没劲?”
  张涣只道离了家,正想着今晚上哪儿住去。见着李俊,便有了法子,支吾说道:“师父气我回来晚了,将我赶了出来。这般冷的天,我不知今晚睡哪儿……”
  李俊一听便知他扯了谎,心里正疑惑;但又想到,这孩子怕是还不知枣玠已经走了。如此,他还能瞒几日。容他想出那安抚对策,再告诉张涣也不迟。
  李俊于是顺着他的意,将他带到自个儿家里住上几天。
  这几日,张涣按照惯例巡街。每次走到香粉铺前,他都先躲在墙角张望,看看枣玠在不在。确定不在之后,才从前走过。
  但走过之时,又伸着脖子张望,似乎想透过那店门,看看枣玠动静。
  只是这连着几日,香粉铺都大门紧闭。
  张涣竟也毫不怀疑。他只道枣玠没了他这个帮手,做胭脂时定不能同时看店。这几日,想必是在赶着做花朝节的胭脂。
  只是……他这几日都在这街道上走着,他回濯阳消息,枣玠应该早知道了。
  那为何……为何还不来找他呢?莫非枣玠真是见也不想见他?
  这日日关着门,是因为不想与他偶遇,不想与他周旋吗?
  枣玠竟如此厌恶他?
  他沮丧又自责,心里满是悔恨。
  即使如此,在休息那日,他还是戴上斗笠,忍不住溜到香粉铺对面,坐在那馄饨摊前,偷偷看着那紧闭的店门。
  看得久了,总觉得门会吱呀一声推开,枣玠会从屋里走出来。
  张涣痴痴望着。一阵风吹过,他见那门晃了晃,吓得他差点儿起身逃去。风过之后,门依然紧闭,只剩他一人坐在那对面,心跳声震耳。
  他既想看看枣玠,缓一缓他这见不得人的相思;又不想见着枣玠,好不让他这恶心的欲望得到满足。
  坐在此处,而不是直接翻进屋内找人,便是要将这见与不见的选择交给枣玠来做。
  仿佛这样,他便能减轻些罪恶感。
  一位戴着斗笠的彪形大汉挡在门前。他弓着腰,鬼鬼祟祟模样,假装是路过此处,但走过几步,又走了回来,反反复复绕着香粉铺大门转悠。
  是那登徒子樊威!
  张涣心里一惊。他倒没想着,他离去这十几日,枣玠恐怕常遭这人骚扰。
  这般想着,心里又气又恼,只恨自己因枣玠那过去事由失了神智,在路上耽搁了,如今又白白让枣玠遭人欺负了去。
  他看着樊威在面前晃悠,便耐着性子等着,等樊威想要爬墙那一刻,他便冲上去逮着他,这私闯民宅的罪名可跑不了了。
  可那樊威只是走了几圈,就走向馄饨摊,在张涣旁的一桌坐下。
  那樊威面上挂了彩,还遮了一只眼睛,怕是在哪儿与谁打斗,弄成这副模样。
  张涣不动声色,用余光观察着樊威。
  樊威在看他。
  张涣微微低了头,让斗笠遮住面容。
  樊威似乎认出了他,立刻起身逃跑。
  张涣见他跑得急,知他心里有鬼,也立刻追上去,三两下将他制在地上。
  樊威拼命挣扎着,嘴里叫着:“莫要抓我,人不是我杀的!”
  张涣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面上露出迷茫,喃喃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樊威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胆子也大了,反问道:“你捉我做什么?我又没犯事儿。”
  “你方才说你杀了谁?”张涣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嗓音里带了怒气。
  樊威心里一怵,强壮胆子答道:“谁说我杀了人?你怕是听岔了。”
  张涣见他一副耍他玩儿的模样,心里又急又气,将他往地上用力压了压,吼道:“那你跑什么?”
  樊威吃痛喊了一声,答道:“你那般恶狠狠斜眼看我,我不跑等着挨你揍吗?”
  “你为何在香粉铺前晃悠?”
  樊威心虚不已,仍嘴硬道:“这街道,我想怎么走便怎么走,又没犯事儿。你有何资格捕我?”
  张涣毕竟无审问经验,被他一顿抢白,便也觉得自个儿行为无理。这不按规则做事,总是不行的。
  樊威还说着:“你快放了我,不然我找县衙告你欺压百姓,让咱那青天狠狠地罚你!”
  张涣只好松了手。
  那樊威骂骂咧咧走了。
  他不知道,那樊威走过墙角后,立刻奔跑起来,像是怕他反悔,要追上来捉人一般。
  张涣缓缓走到香粉铺门前,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门,心慌不已。
  莫非枣玠……已经遇害?
  他不敢去相信,便抬手敲了敲门,心里期待着枣玠的回应。
  等了许久,门依旧没有动静。
  张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来到屋子侧门,也是平日出入的门前,用力拍了拍。
  这门居然没上锁,只是卡着门框。他这一拍,便开了一条缝。他听着屋里依旧没动静,慌了手脚,两手用力一推,门却像是被什么顶住了,只开了一条缝,便再难推动。
  张涣顺着门缝,看到那门内景象,心中惊疑不已。
  只见那院落一片白茫茫,如刚落了一场大雪一般。那厚雪积了有门槛这般高,反射着微弱日光,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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