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古代架空]——BY:成虫

作者:成虫  录入:08-02

  不管怎么样,李胄璋心情终是好了,李成看李胄璋高兴起来,想着荣禄跟他说过的话,只是李成不会求人,不知如何善用时机,一个晚上一等再等,几次想说,却都因为讷言笨拙,始终不能把话说出口来。
  李胄璋是什么人?早在李成试图哄他之时,他便猜出李成所想,但李成来的就不情愿,如今来了还在惦记家中,惦记他的夫人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子,李胄璋怎么可能令他如愿,李成说不出口,他便装作不知,到了后来,因为李成始终欲语还休,心事重重,他还再次生了气,他的夫人又不是这便就生,就算现在就生,府中有无数仆妇下人,稳婆也早已被他接回养在府里,怎么就离了他不行?
  李胄璋自然不会觉得对他自己难道不是一样道理,他与李成天天可以见面,怎么今日就非离了他不行?
  两人一个说不出口,一个假装不知,不知不觉就捱到就寝,这样李成怎么可能睡得着,李胄璋和他别手别脚了一番后,不高兴的翻身坐了起来,喊荣禄进来掌灯,李成亦慢慢坐起,在黑暗里不知什么表情。
  “爱卿意思,夫人若一日不生出这个孩子,爱卿便一日不来宫中吗?”李胄璋道,“朕便也只能忍着?”
  这段时间,李成也能觉出李胄璋似乎没有找过其他妃子美人,因为李胄璋很多次和他房事均十分猴急,相较前些时候亦来的粗鲁,力气很大,李成再像以往那样不想依他一些姿势也一定不行,每每一场下来,李成几天内都是缓不过来的,今听李胄璋这样说,李成也便确定了。
  李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时至今日,他知他不能说出请李胄璋去找其他妃子美人的话来,不然李胄璋更会不依不饶,不但当时生气,过后也难以过去,生出许多事来。
  为安宁计,李成也愿少惹他一次便是一次,只是如此他便不免难熬,只有尽他所能去忍耐。
  李成却不知道,他与皇上,也就是这样才愈发纠缠,一方不停进逼,或温柔或强横,使尽手段,也要将他禁锢身边,一方却不停退让,隐忍迁就,既无合适时机,亦无半点办法,如今更心生感恩、不忍与愧疚,纵然李成仍在心中盼着李胄璋对他放手,哪怕到时需要他做点什么,只要能与家人再回过去时光,可是这样下去,又怎能避免终有一日,两人孽缘日深,纵有机会分开,也再难以分的清楚了。
  荣禄已经进来点亮了烛火,又悄悄退了出去,帐中,李胄璋身体某处依旧不肯就此罢休的忿然挺着,他瞪着李成,然而过了许久,李成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李胄璋更气,正要再质问他,就见李成突然默默起身下榻走去桌边,取下灯罩压熄了烛火,然后转身,在暗影中看着他。

  ☆、第五十六章

  (五十六)
  李胄璋目光从李成起身便一直跟随,李成这番动作令他不禁眼神跳跃,直到此刻李成站在桌边,两人对视。
  李胄璋心跳便突然激烈起来。这一晚上,他已数次为李成心动,只是前番心动中总是夹杂不满不甘和不开心,不把话全部说出,总是过不去心中吃醋别扭,可李成做出这样行为,对木讷羞涩的李成来说,实在已算引诱邀请,李胄璋如何能够忍住,当下便站了起来,拿起榻上一个什么,亦走到桌边。
  李成衣裳方才已被李胄璋解开,此刻衣襟微敞,紧实肌肤在寝殿透入的月光中若隐若现,李胄璋将李成困在桌前,手滑过腰后臀下,然后用力,将李成抱坐桌上。
  李成曾有两次被李胄璋在桌上做过这事,且都是强迫,是以心中对桌子有着阴影,他不曾想只是站在桌边看了李胄璋两眼,李胄璋便过来了,此时再想停止又怎么能够。
  略……
  而李胄璋从前几次就已这样,只要李成说个不行,他便换个花样,究竟没让李成歇过一次,反而更被折腾一回,真是不论说与不说,对李成都是同样结果。
  这晚李胄璋自然依旧没能令李成点头做个两次,但他原本也没指望,当下也不在意,只管各种纠缠,将李成缠着这样那样,几近昏沉,终于也算做的尽兴,心满意足拥着李成睡去。
  次日起来,李胄璋与李成用过早膳,又磨磨蹭蹭处理了殿中大小许多事务之后,才命薛平送李成回府,上马车时,李成扶着车辕足足缓了一刻,薛平一声不响候在一边,直到李成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才赶紧上前一步,扶着李成慢慢踩着木凳上车。
  一路薛平出示腰牌,将马车一直驶进候府大门,薛平见府里竟然意外挂上了红色灯笼,转头对着车里道,“侯爷,府中不知为何挂上了红色灯笼,莫不是夫人已经生了?”
  话音未落,就见李成掀起车帘,看到廊下灯笼,李成目光微动,怔怔的望着,“……去夫人那里。”
  到了内院,这里就不仅仅是挂了满园的红绸与红色灯笼了,更见仆妇下人来往进出,一派忙碌喜庆的景象,薛平在院外停下马车,早有下人看到兴高采烈的跑来迎接,“恭喜侯爷!夫人生了!夫人又生了位小公子!”
  李成缓缓吐出一口气,到了此时,他才终于相信妻子果然便在他离开的这晚恰好生产了,李成说不出心中的心酸与难过,就在妻子为他辛苦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却在宫中做着什么?李成黯然不语,向着夫人房中走去。

  ☆、第五十七章

  (五十七)
  春花是在昨夜李成刚刚走后便有了感觉,府中管事无法联系李成,只能按照先前与侯爷所说,做主安排,将三名稳婆全部带到夫人屋内,夫人丫鬟贴身服侍,其他仆妇下人便守在院中随时听候吩咐。
  如此经过一夜忙乱,今日凌晨,小公子终于平安降生,阖府喜气洋洋,管事命下人去到库房拿出早就备好的红绸灯笼挂满府中,安排车马送稳婆离开,这边春花屋里丫鬟仆妇将屋子收拾干净布置妥帖,一切总算十分顺利。
  春花虽经一夜生产,却因心中欢喜满足,一直不肯休息,她命奶妈将孩子抱到榻边,在她眼前照顾,李成到来时,就见妻子苍白虚弱的躺于榻上,一个小小包裹在她枕边,妻子神情疲累,看到他,却露出笑容,见此情景,李成愈发涩然,胸口闷窒,他沉默着缓缓平和心情,走向妻子,在榻边坐下。
  “……夫人,可还好吗?”李成看着妻子,哑声问道。
  春花与李成十几年夫妻,李成一举一动她都深知了解,从李成走进屋里,她便看出丈夫异样,想到丈夫应是因为昨夜没有陪伴她而感到愧疚,但春花真是没有半点不满,她此番生产既不是第一次经历,丈夫又是因为公事才去宫中,实在不必如此。
  于是春花轻轻点头,满心想要安抚丈夫,她有些吃力的抬手,向身旁婴儿抚去,想要丈夫快些看看孩子,李成便将妻子的手慢慢接住,握在了掌心,然后与妻子一起看向包裹中熟睡着的婴儿。
  奶妈赶紧上前压下小被,将那张通红微皱的小脸露了出来,李成看着那小小的面容,半晌才道,“很是健壮……辛苦夫人了。”
  春花被李成温热的大手握着,心中甜蜜,忍不住再弱声安慰,“……多亏夫君妥帖安排,我和孩儿才能如此顺利。”
  然而李成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薛平一直跟在李成身后,此时亦道,“侯爷不必愧疚,夫人说得对,侯爷早就安排的这样周全,事情定然都会顺顺利利,如今夫人又给侯爷添了位小公子,这可是件大喜事,原该高高兴兴,这会子侯爷回来了,便什么都不要想,好好陪伴照顾夫人,也就是了。”
  李成本就无比盼着这个孩子,初时事出突然,既惊愕内疚,又羞愧无地,自然百般不是滋味,但缓和了这一刻,也渐渐平静。
  他向春花丫鬟秀桔道,“将我前些日子带回的燕窝给夫人炖上。”
  “是。”秀桔应了,忙去厨房安排。
  薛平这里瞧着李成与他妻子自打握在一起便没有松开的手,笑的真心,却似无意般道,“说起燕窝,奴才想起那日瑞王爷给皇上进上了一些好的,皇上还说起哪天夫人若是生了,便给侯爷拿来。”
  李成听了,低下眼睛没有答话。
  此回事情,在李成心里要说半点不怨不怪皇上,是不可能的,但他既不能说什么,便只能不说话,何况昨晚最终,他亦不是没有责任。
  薛平瞧见李成反应,心想皇上这下可惹了麻烦,李成虽然总是隐忍,什么不说,可就是这不说里,也有若干差别,前番李成其实已经有所柔和软化下来,明眼人皆能看出,如果皇上能一直令李成这样,也算圆满,可君心自来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退让容忍的,只想一切合他心意,将想要的一步步攥在手中。
  薛平与荣禄不同,荣禄为皇上和李成着急,便会劝说李成,薛平却不认为李成性格是听人劝的,尤其李成与他妻子颇有感情,料想无论怎样也不会舍弃妻子去跟皇上,何况他们还有三名儿女,若只是一味劝说,对李成来说无异以势相迫,李成纵然低头,也只会像如今这样忍让退避,永远不会对皇上付出真心。
  如今之计,皇上应该继续温情攻势,不断施恩李成,加深李成对皇上的感恩与不忍之情,如此熬个几年,也许便会在李成心中占有一定位置了,再往下去,便要看皇上与李成夫人哪个活的更久。
  想到这里,薛平心中闪过一个罪恶的念头,他突然便想皇上是否愿意熬这几年?
  对皇家出身的皇上来说,自幼生长在最复杂凶险的权势名利场中,所见所闻皆是为达种种欲望目的殚精竭虑的人与事,在他心中,也许早将追逐自身所想视作理所当然,如此既然他这样喜爱李成,难道不会做些什么?
  其实不怪薛平想到这个,薛平也算看着皇上长大,皇上是何种心性,有着何种手段,自来便知,薛平对这许多年来皇上竟然一直容忍春花的存在,不止一次感到讶异,然而皇上确是这样忍了过来。
  皇上对李成,实在已不能以皇上惯常的所思所为度之,所以皇上对李成身边的人会做什么与不做什么,到底有何打算如何处置,也不是旁人能够揣测的了。
  当下薛平见李成怪了皇上,情绪低落,也不说什么,只是以往他将李成送回府后便会离开,今次却在一旁不停忙活,帮着管事指挥调度,殷勤服侍李成与夫人春花,好似这些原本便该他做的一般,无比娴熟与自然。
  李成心神不定,也就没有注意薛平这样会显得多么异样不该,偶尔想起,叫他回去,却都被薛平笑着说不妨事,皇上早就有令,他送侯爷回来如遇夫人生产,便留下好生伺候。
  李成听到薛平总是提到皇上,也隐约觉出什么,但他此刻不愿去想,薛平用意便只能落空。
  何况就算李成去想,薛平说的也都是李成不能想象的事情,他口中的皇上与李成知道的相差甚远,他知道的皇上,连他照顾夫人都不愿意,又怎会吩咐别人前来服侍呢?

  ☆、第五十八章

  (五十八)
  春花见这宫里来的伺候皇上的大公公竟然纡尊降贵,这样忙前忙后的伺候她与丈夫,忍不住有些惶恐,不知为何,亦不会应对。
  可是看看丈夫,春花却莫名觉得怪异,往常丈夫对人皆恭谨尊重,可能因为出身,连对走卒下奴亦不怠慢,然而此刻坐在那里,却不怎样与那大公公说话,偶然一句,无论语气还是神态,也勉强应付,甚至还有几回都不接话,可那公公非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愈发露出笑脸,一个劲的上赶着殷勤,尤其丈夫近身事务,那大公公更不假他人,上前亲自伺候,丈夫也默然由他,春花见了这样场景,心中自然说不出的奇怪。
  丈夫出身低微,即使后来做了将军,也始终待在边境,回京后又一直待罪,故此丈夫虽然位高,究竟又何曾有一日意气风发,得皇上喜欢,受朝臣敬重?只见他日益沉默,谨慎低调,从不与人结交,这样的丈夫,怎么可能接近得了这些人?
  这些人可都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身份特殊,自来都是被人巴结,眼高于顶的,他们见惯了各路高官权臣,又是皇上心腹,别说轻易不会被人结交,便是有人有心拉拢博好感,还得看对方有没有那个资本,然而便就是这样的公公,此刻却在这里陪着笑脸,受着冷落的服侍他们。
  春花刚刚生产本就精神不济,见到如此异样,本想多想一想,却头脑混沌,神乏疲倦,哪里想得清楚,然而虽然想不清楚,却始终不能放下心来,不时便想悄悄去看那位公公。
  于是春花就见那位公公此时正接了丫鬟端上的茶水,在窗边小几上放下,然后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便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入茶水中。
  春花顿时起疑,待薛平端给丈夫时,忍不住轻轻唤道,“夫君,你来。”
  李成听到妻子唤他,便搁下茶杯没有喝下,起身过来。
  春花示意李成低头,然后附耳,喘息着轻声道,“……夫君,那茶你不要喝。”
  李成听了,有些怔住,但只一刻,李成便醒悟妻子意思,知道大概薛平往那茶水中加了调养冲饮的丸药,被妻子看到,李成顿时心乱面热,将薛平看了一眼。
  薛平也正瞧着这边,发现李成夫人不知为何神情躲闪,语意含糊,正在迷惑,突然就接触了李成目光,一愣之下便即明白自己方才未把事情做的隐秘,心虚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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