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泰清的马车很朴素,连手炉
、香薰这些都没有,就是顾明州自己的马车,都要比他这种国之重臣来得豪华。
不愧清流之首,当真称得起一声两袖清风,国士无双。
“徽州桐木案,你交上来一份完美的答卷,老夫却没能拿
回应有的结果,”余泰清叹息一声,“老夫惭愧啊。”
顾明州动容,忙道:“阁老这不是折煞下官吗,谁都知道此案难办,便是皇上也有种种难处,阁老能够秉公处理已经很艰难了。”
说完以
后,余泰清询问了几句顾明州近日的公务,便没有再说别的了,似乎真的只是要送送他而已。
顾明州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余泰清这是怕他一个人在张黎这儿吃了亏,特地过来撑腰的。
若是旁
人,顾明州定然会猜测对方是为了拉拢人心,可余泰清是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威信,又是什么样的秉性,根本不会屑于做虚与委蛇的事。
他是看重自己。
“首辅大人找我,是想让我去工部
。”顾明州忽然开口。
余泰清眼皮一抖。
早知道张黎要动手脚,想不到动作这么快!
“阁老放心,下官并无效忠首辅大人的意思,”犹豫一下,顾明州又加了句,“下官只做
想做的事,和该做的事。”
言外之意,他虽然不会跑去帮张黎,但也绝不会成为清流党的一部分。
分党派、争权利这种事,视野太窄,格局太小,顾明州看不上。
然而这话落
在余泰清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这是公平正直、襟怀坦白啊。
一个人行事,不以金银为目的,不以贪欲为渴望,而是以信念为准则,那么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所迟疑。
就像徽州桐木案,他支持与不支持,顾明州都会坚定不移地审下去。
若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除了这样的人,又有谁能够担起大任?
这样的可造之材,他也好些年没看见了。
余泰清心里有了些许感悟,看着顾明州的眼神就与从前不同了。就连顾明州当初在朝堂上顶撞他的事情,此时再想起来,也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直言不讳了。
是时候了......
马车
停下,顾明州从马车上下来,就见白雨信在门口等着他,脸上当即涌出笑意。
余泰清讶异:“这是......”
“我媳妇儿,白雨信。”顾明州毫不避讳,眼角眉梢俱是骄傲。
他紧接着看向白雨信:“这位是户部尚书,余泰清余大人。”
白雨信连忙行礼:“小民见过余大人。”
余泰清也是头一回见到白雨信,上回听顾明州跟人吵架,还以为是大放厥词呢,不曾
想果真是个唇红齿白的清雅少年。
倒是顾明州,平日里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一回家就笑得像个二傻子?
余泰清哭笑不得,寒暄了两句,便摇着头走了。
顾明州终于能够清净,
一洗干净自己就没骨头似的缠住白雨信,非要他亲一口才肯乖乖进屋去。
白雨信直被闹得满脸通红,咬牙怒骂:“再闹今晚睡书房去!”
顾明州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无可奈
何的样子:“这可是你欠我的。”
白雨信一愣,直觉他话里不对劲,还没想明白,手里就被塞进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是什么?”白雨信说着打开来一看,竟是一满罐的浅色油膏,凑近闻有股
淡香。
他疑惑地挑起一点在手上匀开了:“擦脸的?是不是太油腻了,我那里有好的。”
顾明州心里痒痒,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一番,白雨信先是愕然,再到震惊,白皙的面孔渐渐染红。
“你、你......你怎么这样不正经!”
“怎么就是不正经了,饱暖思淫|欲,这都是人之常情,”顾明州坏笑着咬住他的耳垂,“难道你没想过?”
白雨信也不是没想过,
但哪有顾明州这样简单粗暴又直白的?
实在是、实在是......
“没想过也不打紧,我来教你......”顾明州压低了声音,挑拨般握住少年纤细的腰肢。
白雨信惊
叫一声,下意识往后躲,却被整个按在门板上,无处可躲,就连下身都落入他人指掌,登时不敢再动。
片刻后,白雨信满脸通红,睫毛湿漉漉地搭在眼睑,扶着顾明州的肩膀不住喘息。
“还有
更舒服的呢,”顾明州挑起一块油脂,湿淋淋地化在手上,笑得不怀好意,“好好叫一声哥,今夜都教给你。”
白雨信咬紧下唇,气哼哼地骂着:“混蛋......”
夜渐渐深了。
第89章 如何才能阻止老攻发Q
白雨信最近很烦恼。
自从开荤以后,顾明州食髓知味,天天抱着他折腾到大半夜。
直接导致他接连几天没能准时起床,好容易赶到商铺却因为动作僵硬,被问了无数次是不
是闪到腰了,他还无从解释。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痛!坐都坐不下去啊!
顾明州本就精力旺盛得令人发指,每晚将他做晕过去好几次都不满足,最近几天竟然还跟他说
了一句极为可怕的话,听得白雨信直接两眼一黑。
当时顾明州刚回来,被白雨信拒绝后也不气馁,笑得宛如春日暖阳,随口道:“等休沐回家,咱们就可以放开了玩啦!”
白雨信当时就是一个
趔趄。
合着现在还是手下留情了?那要是真的放开了,他还能活吗?
白雨信含泪握拳,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他要奋起反抗!
第一,坚定锻炼身体的
方针不动摇。
白雨信依稀记得有几次,他从一开始就卯足了劲儿挣扎,却因为力气太小,全都被当成调情,根本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就毫无尊严地被压倒......
而且摸着顾明州坚实
有力的臂膀,再摸摸自己的小胳膊,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能大到令人自卑?
说多了都是泪。
弱者恒被辱之,要翻身,就要从根源找起!
白雨信从来都是个有决心的人
,说干就干,立刻给自己找了个习武师傅,最初只能坚持每日半个时辰,渐渐地能够在师傅手上过两招了,期间只花了五六天。
这靠的是什么?都是钢铁般的意志啊!
不过他原本只是想增强反
抗的能力,谁知竟然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精力较从前要增长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在顾明州手下依然是个彻底的渣渣。
人跟狗,完全是两个物种!
于是,白雨信想出了第二
招——想办法消磨顾明州的体力。
可是要怎么做呢?白雨信犯了难。
打扫家里?翻土种树?若真要做,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况且这些事顾明州平日里都是一直在做的,根本
累不坏他。
可家里就这么点活儿,总不能让顾明州拿个铲子去挖土吧?
要是意图太明显了被发现,以顾明州报复心如此强烈的性格,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小白,小白?”
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呼唤,白雨信回过神,发现是叶星阑正在喊自己。
“你怎么跑神啦?”叶星阑嘀咕道,“我问你呢,这个账本是不是核对过了?”
白雨信打开扫了一眼,无精打采道:“嗯,
对过了,放在那边架子上吧。”
叶星阑依言爬上梯子,却两腿直打抖,好半天都爬不上去。
“你怎么了?”白雨信连忙拿过账本,替他放好。
叶星阑哭丧着脸道:“还不是我
姐,没事跑到京城来玩了,玩就玩吧,还非要把我拉到马场陪她!她骑射刀剑样样精通,我又不喜欢,每次去都累得半死......”
叶星阑还在抱怨着,白雨信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眼睛灼灼地发亮。
对啊,马场,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们整日待在家里,顶多也就是在京城闹市逛逛街,买点儿东西,还不曾出去游玩过呢。
以放松身心为理由去马场,一听就很自然,完全不会引
起疑心!
而且骑马看似潇洒,实则疲惫,到时候把叶书韵也叫去,几个人比上一场,激发顾明州的胜负欲,岂不是就能完美达成目标了?
真是天助我也!
既增强了自己,又削
弱了敌人,他就不信顾明州还能那么精神!
晚上,顾明州一回来,他就凑了上去,提出休沐那日去马场溜达溜达。
顾明州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月休沐才那么三五日,他只想在家跟白雨信呆在
一块儿,而且都已经是初冬了,去什么马场,出了汗稍不注意就要伤风,要去也是春夏期间去才是啊。
白雨信没想到这一层,当即一愣,推说是叶星阑邀请他的。
顾明州一听,原来是叶家的人
啊,那合情合理了。
“去就去吧,”顾明州扒拉在他身上,腻歪道,“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补偿?
白雨信只觉头皮发麻,身后隐隐作痛。
“为什么不说
话?”见他面露难色,顾明州不高兴了,“你不喜欢吗?”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爽晕过去虽然也是爽,但晕过去根本就不是什么快乐的体验好吗!
见他久久不答,顾明州脸上流露出失落的
神情,还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让你疼了?还是别的?”
“......”只要你小一点,万事好商量。
拒绝的话都在嘴边了,可看见顾明州这个表情,
白雨信又有点心软,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行。”
“媳妇儿最好了!”
顾明州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狡猾的神情,抱住白雨信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得意地将人一把抱进房间,抬脚哐当一声踢上门
。
果然顾明州又是一番疯狂耕耘,白雨信几次想抓起床边的花瓶砸他个七荤八素,都强行忍住了。
冷静,冷静,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
在成功反抗之前,还不能暴露真正
实力,要出手,就得一击即中,让人信服。
再过一段时间,等他学有所成,到时候顾明州可就奈何不了他了。
在此之间,还是先想办法活过休沐那天吧......
很快,休
沐的日子到了。
白雨信怎么想都万无一失,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信心。
他们夜里住在马场提供的客栈,第二天才回去,顾明州要是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的话,可能会有点无聊,白雨信便带了一些账
本过去核对,打发打发时间。
然而当骑装上身,白雨信便有些僵住。
不同于平日宽松的款式,骑装为了便于行动,相当贴身,尤其束上腰带以后,更显得腰细腿长,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
别说顾明州了,就是他自己,看见顾明州骑装下浮现的肌肉线条时,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再一对上顾明州炙热的眼神,白雨信登时有点想哭。
失、失策了!
第90章 翻车了
稳住,不要慌。
白雨信深呼吸,要对自己的布置有信心!
换好衣服,两人到外头去,叶家姐弟已经在马场肆意驰骋了。
白雨信行商路上学过一点马术,但不怎么精通,但
想着应该比顾明州要好一点。
毕竟设想一下顾明州的人生轨迹,除了读书就是做官,基本上都是跟笔墨纸砚打交道,跟骑射搭不上边。
正想着,身边一匹马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紧接着腾跃空
中,瞬间越过马场中的障碍物,并毫无滞涩地控马转头,跑了回来。
“这儿的马还不错!”顾明州笑着说。
白雨信:“......”到底有什么他不会的!
这实在怪不得白
雨信,就他俩这种家庭条件,年幼时能吃饱就不错了,还学什么马术?所以常理之下,两人应该都不怎么会骑马才对。
但谁能想得到,顾明州这张年轻的皮囊里面,藏了个阅历丰富的灵魂呢?
无妨,白雨信安抚自己。
水平高点才能跟叶书韵争起来嘛,不然太无聊的话,顾明州肯定不会想玩的。
果不其然,刚开始还是四人一起随意地玩耍,但当白雨信提出比试以后,迅速淘汰了白雨
信跟叶星阑二人,就只有顾明州和叶书韵还在继续。
计划相当顺利,白雨信满意地点点头。
闲着也是闲着,他便控马去绕障碍物。
可马术有限,白雨信控不住马,一脑袋撞了
上去,不禁哎呦一声。
“哈哈哈哈哈!”叶星阑发出无情的嘲笑,“想不到还有人的骑术比我还臭,你瞧我的!”
叶星阑行云流水地绕了过去,又绕了回来。
“诶,过了!诶
,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白雨信:“......”
“待会儿要跑马了,你干脆歇着吧,要是输了多丢人哪?”叶星阑扬眉吐气,满脸贱兮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