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古代架空]——BY:霜见廿四

作者:霜见廿四  录入:08-14

  “母后放心。”贺旸眯起眼睛,探过头去小声说道:“我看贺暄一门心思想着南边那小子呢,这段日子朝务都出了好几处纰漏,嘁。”
  柳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玩玩罢了,贺暄那样的狼崽子……”说着她轻轻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不过,倒也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柳后顿了顿,她没接贺旸的话,只是将尖细的镀金护甲慢慢套上了手指,若有所思地抚弄着上边镶着的宝石,“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进宫的那个舞女?”
  “江良人?”
  “如今那小贱人已经封了贵人了,不愧是舞女出身,狐媚手段多得紧,哄的皇上宿在她宫里许久了。”
  “哦?”贺旸对后宫嫔妃之间明争暗斗的很是看不上眼,碍于柳后的面子,也只得敷衍几句:“不过一个舞女而已,母后身份尊贵,打杀个舞女有什么要紧?”
  柳后在后宫里浸淫惯了,又岂会不知这点上不得台面却又最是寻常的阴私手段。这些东西她年轻的时候用惯了,这几年眼见着年岁大了起来,年轻时不信天不信命,什么阴损招数都敢使得的,这年纪一大,却免不得开始惧怕鬼神起来。
  柳后垂下眼,两指捻起竹枝,轻轻逗弄着鸟笼里的画眉。
  她这一辈子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鸟笼里,纵使下去油锅地狱,也算不上有什么怨言。可是她的旸儿,柳后叹了口气。既然这条路免不得沾满鲜血,便让她来吧,她总归是要为她的旸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挣出一个世间最尊贵的光景来。
  “就你那榆木脑袋,本宫也别想问些什么出来。”柳后撂下句话,转过身来,“你早些回去吧,本宫乏了。”
  她毕竟老了,色衰而爱弛,而那江霓正是大好年华,鲜嫩得就跟刚拔出来的水葱似的,又最是会讨男人的欢心,真真是我见犹怜。这深宫中,身份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重要的,说到底不过是凭了皇帝一人的喜怒而已,若是那江霓真入了贺蘅的眼,再诞下一子半女的,说不准那位子又多了一个冤家来抢。
  柳后那细长的护甲被她攥着在她手心划开一道口子,她竟浑然不觉。
  ***
  “皇上现在在哪儿呢?”柳后吹了吹茶叶,妆容富丽的脸隐没在缭绕的雾气中。澜衣站在她身后给她捏肩,回道:“还在昭阳宫呢。”
  “啪。”柳后冷不丁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溅出的水花打湿了进贡的锦缎桌垫,与那交缠的鸳鸯泅湿的羽毛相得益彰,无端生出些嘲讽的意味。
  “母后息怒。”贺旸皱了皱眉,柳后瞥了他一眼,挥手对澜衣道:“去昭阳宫一趟,就说旸儿进宫了,等陛下一起用晚膳。”
  江霓正穿着层叠的绉纱裙,裸着的双臂上缠着金色的丝带,高高的飞天髻显得她脖颈修长秀美,泛着莹润的光泽。她迈着莲步穿梭在一群乐师之间,贺蘅斜靠在一边的软枕上,含着笑看着她挥舞着飞旋的丝带,那长长的金丝带将她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她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追寻着前世的美梦。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无端让人心生亵渎。
  “皇上。”孙得禄弯着腰进来,凑在贺蘅耳边说了句什么,贺蘅有些不奈地挥了挥手,江霓止了舞,像一只轻巧的黄鹂似的小步过来斟满了酒,伏在贺蘅肩上娇声问道:“怎么了?”
  贺蘅拉过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笑着道:“旸儿来了,朕得过去看看。”
  “皇上。”江霓有些不舍地垂下了眼,撒娇似的捏了捏贺蘅的手,贺蘅叹了口气,到底是站了起来,“朕明日再来看你。”
  江霓只得嘟着嘴给贺蘅拿了外衣,目送他出了宫。
  “快回去吧,外边凉。”
  贺蘅从龙辇里转过头,看着还依依站在宫门口的江霓,颇为心疼。
  “臣妾送送陛下。”贺蘅最后看了一眼在晚风中瘦弱的像一杆芦苇似的美人,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恼意。
  “今日怎么知道进宫了?”贺蘅踏进殿里,他对这个小儿子自小便宠爱得紧,没说过几句重话,此时见贺旸迎上来,便笑着说道:“让朕看看可是瘦了?”
  “父皇。”贺旸行了礼,挽着贺蘅的手弯着眼笑嘻嘻地说:“儿臣在民间寻到个宝贝,保准治好了父皇的风寒。”
  “哦?”贺蘅闻言,略有些诧异地停了脚步,柳后也答话道:“旸儿这孩子有孝心,自知道陛下龙体欠安,便到处寻访,还真被他找着了,也是陛下真龙天子,自有龙气庇佑。”
  “母后说的哪里话,都是儿臣的本分。”贺旸说着引了贺蘅入座,一旁的侍女开始布菜,等用完了晚膳,贺旸一边舀着羹汤,一边说道:“父皇,今日试试儿臣的方子?”
  贺蘅点点头,“旸儿有这份孝心,很好。”
  他拿起侍女进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传太医来。”
  “太医试试加这白耳,磨成粉在药汤前服食,或有奇效。”贺旸让澜衣拿了白耳,递给太医看了看。
  那老太医摸了把胡子,眯起眼睛捏起一小撮白耳放在鼻尖嗅了嗅,颤颤巍巍地点点头,“这可是南梁特产,晋国少见,其清热解毒,药性温和,不妨一试。”说着便重新写了方子,多加了一味白耳。
  太医院煎药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熬好了一副,侍女凉好了端来给贺蘅喝了,初时还未有什么,等晚间贺蘅去了书房批奏折时,只觉浑身渴热得紧,喝了一壶的水,又发了一身汗,到了入睡的时辰便觉得浑身松泛了不少,从书房走至寝殿的路上一路迎着风,竟不觉寒冷,只道神清气爽。
  平日里因着身体不适,贺蘅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的不易入睡,每每都是点了安神香,又喝了助眠的药汤才能睡着,今日只觉沾枕即睡,一觉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竟是一夜好眠,连半个梦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十万字了,依然没有人看,哭


第33章 成婚
  “父皇,今日气色甚好,可是药见效了?”贺旸殷切地给贺蘅倒了杯茶,巴巴地等着。贺蘅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吹了吹,见贺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才笑着抿了一口,道:“你有心了,那药确实不错,此事你立了大功,正巧入春祭祖之事朕还未筹算,不如便由你安排吧,锻炼锻炼。”
  晋国有入春去太庙祭祖的风俗,太庙不在皇城,一路上官员迎接,接风洗尘的酒宴,由谁露面,坐席如何安置,方方面面都有文章可做,关乎皇帝之事没有小事,往年都是由太子贺暄安排的,这一来二去不仅能安插自己的亲信,顺便从礼部的酒宴拨款中捞上一笔,那可是块人人争抢的肥肉。
  不仅如此,祭祖本身便有着承祧国祚的意思,让贺旸安排祭祖这事,更是带了些明里暗里易储的味道。贺旸被这惊喜铺头盖脸地吓住了,一时怔了怔,这才跪下谢恩道:“多谢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好好承办此事,父皇放心。”
  “嗯。”贺蘅点点头,“有什么不懂的问问你皇兄便是。”
  “皇上当真让你安排祭祖的事?”柳后犹有些不可置信地前倾着身子,右手一下一下叩着梨花木的凤雕把手,“此次老二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贺旸点点头,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柳后顿了顿,沉声道:“如此来看,那白耳确是个好东西,本宫问过太医院了,正好适合种在你的封地上,你回去修书一封,让路子熙赶紧鼓励农户多种些白耳,好叫陛下记得你的用心。”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儿臣这就回去办。”
  “嗯。”柳后点点头,又叫住他道:“你再去看看那个南昏侯,这回可该多谢谢人家,把这个给他,就当是谢礼了。”
  柳后眯起眼睛,她挥挥手,让澜衣端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块做工精美的玉佩,莹润光泽,触手生温,是块不可多得的美玉。那块玉的吊坠上悬着一片柳叶,是用翡翠做的,在日光下泛着苍绿的冷意。
  “母后要送他这么好的玉?区区一个丧家之犬,哪配得上如此大礼?”贺旸拧着眉看了看那玉佩,有些不满。
  柳后轻轻合上盒子,仍递给他,意味不明地说道:“你只管给他便是,母后自有用意。”
  萧琢这几日身子已然是大好了,这连日卧床惹得他如今一躺着便觉得浑身硌得慌,如何翻身也不舒服,便每日早早地起床。
  前些日子萧琢让管家买了些花种子,正好趁着春日里种下,他每日像模像样地请教新请来的花农,跟着他侍弄这些娇惯的花花草草,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这日萧琢仍穿着旧衣,只略微束了发,便披着外袍在庭院里浇花。
  “侯爷如此雅兴。”贺旸背着手,身后跟着捧着盒子的小童。
  萧琢将水壶放下,转身行了礼,笑道:“见过四殿下。”
  “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
  “托殿下的福,已是好了。”
  “嗯。”贺旸点点头,他懒得再与萧琢虚以委蛇,便直接说道:“毕竟你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是我招待不周。今日正好你也大好了,我这有个小玩意与你,以表歉意。”
  “四殿下太客气了,这可折煞我了。”萧琢忙摆摆手,“这我可不能收。”
  “哎。”贺旸惦记着还要回府处理封地之事,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让你收下你便收下,可是不乐意收?”
  “岂敢。”萧琢一顿,只得应了下来,“那便多谢四殿下。”
  萧琢进屋里将那盒子打开看了看,见是一枚质地上佳的玉佩,便也没有多想,放在桌上让紫菀收着便是了。
  自那日梦见贺暄以后,萧琢便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思,起初似乎只是起了个小疙瘩,后来那小疙瘩在他心里越长越大,直到把他整个心都填满了,非得要靠华佗再世,将它连根切除不可的程度,他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于是这几日每每贺暄来见,他总是推脱身体不适没有见他,萧琢其实心里早就想念得紧,恨不得立刻投胎做了贺暄床上的枕头,可以跟贺暄夜夜一同入眠,只是他还未将自己那些曲折回肠的隐秘心思收拾妥帖齐整,他自己都还是一团乱麻,贺暄再进心里裹乱,那当真是理到明年也理不清了。
  贺暄却是不知萧琢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他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先是贺旸不知从哪寻来的个所谓秘方,贺蘅那顽固的风寒毛病竟是好了,这两天又得了手底下的人上报,说贺旸这两日三天两头往萧琢府上跑,还给他送了好些礼。
  “如今连祭祖都让贺旸掺一脚,可是还把孤这太子放在眼里?”贺暄紧蹙着眉,他右手死死地攥着书桌上搁着的玉貔貅,几乎要将那上好的羊脂玉生生辟出一条裂缝来,再将贺旸塞进那条裂缝里,方能消气似的。
  “殿下息怒。”许昱行叹了口气,“祭祖一事最为繁琐,稍有不慎便容易出错,四殿下第一次做,也未必便是件好事。”
  “用些茶消消气。”贺暄抿了抿嘴,接过许昱行递过来的茶,僵着脸喝了一口,那汩汩的热茶带着熨帖的暖意,顺着他的喉咙往下,将他那浸泡着冷气的全身慢慢给抚平了。他这才缓过点力气坐回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说这事了,你大喜之日便是这几天了吧,到时孤可得闹一闹你不可。”
  “再过三日便是了。”许昱行点点头,笑着说道:“有你这太子爷捧场,许某人可是蓬荜生辉啊。”
  “哦?”贺暄眯起眼睛笑了笑,“那到时候让你喝酒可不能耍花样。”
  “岂敢岂敢,不醉不归。”许昱行拱手,话锋一转道:“这几日怎地没见小侯爷?”
  贺暄一顿,他脸色一僵,皱着眉收敛了笑意,扯着嘴角哂道:“说不准人家正春风得意呢,哪还顾得上孤?”
  许昱行自知失言,也不好多说,便又含混地糊弄过去:“你可有什么可心的菜品,我让厨师喜宴时加上去?”
  许昱行与他娶的李倩语俱是世家大族,两人成婚时的仪仗据说排了整整两条街,抬着的一箱箱彩礼一间屋子都堆不下,满屋子的翠玉金钏晃人眼睛,黄淀淀金灿灿。府外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不绝,府内锅碗瓢盆也是炒的火热。
  许家请的是天香楼的主厨,好几个月前便定好了,做的菜都是顶贵的大鱼大肉,一罐一罐的酒揭开盖子,酒香混杂着菜香,直叫整个上安京的百姓都过了回酒肉瘾。
  许昱行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胸前系着锦缎绣花,正满脸喜色地在门口等花轿。按晋国风俗,通常是黄昏时分新娘的花轿到新郎府上,由侍女牵着进去拜堂,然后新郎再一一与宾客敬酒玩乐,至夜间时分回房。
  贺暄歇了个午晌,想着时间约莫差不多了,便让下人带上贺礼,坐着轿子去了许昱行府上。
  “新娘还没来呢。”贺暄同许昱行说了几句,许昱行点点头,带着些紧张地说:“也不知是何模样……”
  “书香大家出来的,差不到哪去。”贺暄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孤先进去坐着。”
  贺旸同许家向来是说得好听些是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便是互相不对付,毕竟各为其主,最多也就是僵着脸你来我往地说些场面话。最近贺旸又忙着春祭的事,便没有这闲情逸致扯些表面工夫,只派人送了贺礼,人便推脱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这也正合了贺暄的心意,他与许昱行二人从小亲厚,许昱行大喜之日,能不见贺旸这闹心玩意尽量不见,乐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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