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老攻最好命[古代架空]——BY:东街西巷

作者:东街西巷  录入:08-22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刘氏面前,微微弯腰,道:“雎贺能力浅薄,不会管教下人,冲撞了母亲,是雎贺的错。”
  刘氏没回江雎贺的话,反而是端起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雎贺在此给母亲赔礼道歉了,至于绣花...”可还没等江雎贺说完,一直在他一旁不作声的居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居影并没走到江雎贺的身旁,反而是找了位置坐下,开口道:“这点绣工自然算不了什么,江雎贺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手指上的伤不妨事,忍忍就过去了。在居家不比在江家,总要分个长幼尊卑。”
  “赔礼道歉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你觉得呢,江雎贺?”
  二姨娘闻言翻了个白眼,这话谁说都可以,偏偏居影说不可以。居影这个不学无术、且不把礼仪规矩放在眼里的纨绔子弟也配说这些话?
  众人有些可怜孤零零站在大厅中央的江雎贺,他手指受伤的事被居影轻而易举的掩盖了过去,居影不仅不为他说话,反而还要拉他后腿。
  江雎贺一顿,扭头看向居影,却发现居影这会正端着杯子喝茶,小少爷修长的手指拿着精致的茶具,脖颈处的曲线流畅好看,喝茶的动作格外的赏心悦目。
  小少爷娇生惯养,擦脸的帕子都要用京城里最贵最软的,他们这些人的伤痛苦累,居影才不会在乎吧?
  江雎贺在来这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场面,只是他被前几日居影的态度迷了心,他想着居影虽然厌恶他,但到底也是个口硬心软的人,顶多是对自己不管不问。
  想到这,江雎贺暗道自己真是天真,怎么会对居影生出期待,可心里对居影到底还是生出了些失望。
  江雎贺没回答居影的话,反而是扭过头看向主母,他掀开衣服下摆,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开口道:“雎贺管教下人不严,望母亲责罚。”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江雎贺的生存之道。
  跪与不跪,对他而言其实并无多大的损失,只是此前他觉得不必要跪,因为可以糊弄过去,可眼下居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江雎贺已经糊弄不过去。
  倘若他再不跪,只能是给人添把柄,往后他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居影端着茶杯的手指一紧,喉结没意识地动了动,看着跪在大堂中央的江雎贺,一句话也没说。
  刘氏满意地笑了笑,第一次对居影这么顺眼,她对江雎贺的印象不好不坏,只是因为居影,所以对江雎贺喜欢不起来,再加上江雎贺的态度,让她感受到自己主母的威严受到威胁。
  只是看到江雎贺服软,她心里才舒服了些,控制欲得到了满足。江雎贺虽然是男人,但到了居家,不还是得听她的差遣?
  可还没等刘氏开口,居影突然猛地起身,这小少爷向来阴晴不定,这会又不高兴了,他朝刘氏行了个礼,说:“母亲,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刘氏皱了皱眉头,开口:“可是才刚开始,你便要回去,这不合礼数。”
  居影起身,直视这刘氏的眼睛,道:“无妨,出了什么事,直接让父亲找我便是。”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刘氏眼睁睁地看着居影的身消失在自己面前,手指都要将茶杯捏碎。居道对居影的溺爱到了荒唐的地步,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更别说让他责罚居影。可居影这么不给她面子,也太嚣张了点。
  众人对这场面早就见怪不怪,刘氏居影两人早就不合,居影今日能来就已经出乎众人意料。
  刘氏黑着脸收回视线,看着还跪在大堂中央的江雎贺,脑海里又浮现出居影的嚣张模样,冷笑一声,道:“如此,今日咱们就大惩小诫,雎贺是男子,想必身子骨比妇人强些,就罚你跪在大堂外,跪半个时辰。”
  “至于多嘴的侍从,掌嘴百下,好让他牢牢记着,以后才不敢再犯。”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江雎贺实在可怜,但却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江雎贺先是开口应和刘氏,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屋子外的雨下的大,已经在地上形成一层浅浅的水层,而且因为下雨,外面温度变得格外低。
  他被冻的一颤,还是掀起下摆跪了下去。大雨很快打湿了江雎贺的衣服,他从小就不喜欢下雨,更不喜欢潮湿阴暗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里,他总是生病。
  可江雎贺又不能生病,他得照顾江流兮,江流兮太小,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他答应杨氏要让流兮健健康康的长大。
  除此之外,他还得活下去,不仅是活下去,还得是风风光光的活下去,母亲、杨氏这些无辜惨死的人都需要江雎贺,所以他不能生病,更不能软弱。
  江雎贺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肤,头发也湿成一撮一撮黏在脸颊上,这些都不要紧。只是身后刚刚愈合的伤口被雨一打,怕是又要复发,膝盖跪在冰凉的雨水里,眼下已经没有知觉。
  大堂里的人三三两两离开,刘氏打着伞在江雎贺面前提点了两句,就吩咐让下人看着江雎贺必须跪满了半个时辰才可以走。
  江雎贺头脑有些发昏,只能看着刘氏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一抹朱红身影立在雨中,这人个子高,站的地方又偏僻,几乎没人看得到他。他静静地看着江雎贺,发现江雎贺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突然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汤言看到自家少爷这个样子不禁心生无奈,上前道:“少爷,咱上去扶一扶江主吧?”
  居影低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再度抬起眼睛看着江雎贺,嘴硬地说道:“管他作甚,是他非要嫁到这里来,受罪还不是活该。刘氏那样羞辱他,他竟然忍得下去。”
  “可少爷,或许江主迫于压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事事顺心的。”汤言捏紧了伞柄,说道。
  居影闻言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待他看到江雎贺的身体一晃,似乎要倒下。他猛地迈开步子,可还没走到跟前,江雎贺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并没有倒下。
  这小少爷忽地停住了脚步,身后的汤言差点撞他身上去。居影抿了抿嘴,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这样的日子,今日只是开始。”
  “身为男子去绣花,被刘氏罚跪,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多着,他没有人护着,迟早会主动退出的。”
  居影身后的汤言听到这一些话,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九章 消息
  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江雎贺的后背,细微的疼痛漫了上来。可老天爷就像跟江雎贺作对一样,他跪着的时候雨一直下,可待到半个时辰一过,大雨竟也渐渐地停下。
  江雎贺晃了晃脑袋企图维持清醒,可迫于自己身体的现实情况,脑袋还是控制不住的昏昏沉沉。
  他缓缓地起身,被雨打湿的衣服下摆顺势就打在了他的腿上,布料又重又凉,潮气顺着下肢直直钻向他的肌肉。
  可还没等到江雎贺离开,一直看着江雎贺的受罚的仆人突然上前,他表面上是扶着江雎贺,可实际上却按住江雎贺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仆人说:“江主,主母吩咐绣花的事可不要忘记,三日后要送到居少爷的手里。”
  江雎贺此刻面色惨白,发丝狼狈地贴在额前,他根本无法挣扎仆人的控制,但江雎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稍稍侧目,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扫了这仆人一眼,这目光高高在上,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矜贵。
  他将眼前的人视作蝼蚁,并不将这人作为独立的个体,眼神中带着浓浓地蔑视和不屑。江雎贺什么也没说,却好像已经将这仆人最下贱的一面来回撕扯。
  江雎贺知道这仆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更明白仆人的落井下石和仗势欺人。
  这仆人跟在刘氏身边时间很长,除了居家少爷大人,所有姨娘仆人见他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以至于他都有些得意忘形。江雎贺的目光刺痛了他,要他有些恼羞成怒。
  雨虽然停下,但雨后泛着凉气的微风刮过,仆人便敏感地察觉到手底下江雎贺的手臂微微一颤。
  仆人一笑,手上更加用力,说:“江主不要忘记这不是江府,待三天后,我会确保江主绣的东西送到大少爷手里。”
  江雎贺用力甩开仆人的手,冷声回道:“知道了。”
  另一边,院子的当归一直不见江雎贺回来,心里不免着急,可又得等着沈默那边传消息。
  江雎贺迟迟不归,沈默这边也没有动静。
  终于,当归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他一把推开门,却发现江雎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他连忙去扶,却摸到了一手血。
  当归心里一沉,着急去看江雎贺的后背,果然发现在江府受的伤再次崩裂。江雎贺身体因为畏寒,且衣服被浸湿,已经有了高热的迹象。
  两人还未进屋,江雎贺便一踉跄,腰部猛地磕在门槛上,发出嘭的一声。可他脑袋实在昏沉,摔成这样竟然一丝声响也没发出,只是皱紧了眉头。
  “公子,您刚才干了什么,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当归又气又急,连忙弯腰扶起江雎贺。
  江雎贺用力闭了闭眼睛,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沈默那边怎么样,传来消息了吗?”
  当归也不好反驳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告诉江雎贺。
  江雎贺一边听着一边被当归扶到床上,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拉住当归的手臂,道:“金丝雀。”
  当归不解,但为了让江雎贺安心休养只好点头应和。
  等到当归安抚好江雎贺之后,就准备出屋找大夫,只是他刚出院子的时,发现院子前的灌木丛闪过一抹红色。
  这会雨刚停下,但不知为何空气里却带着一股清苦的芸香味,夹杂着夏日雨后青草的香味。
  当归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可还没等他走近灌木丛。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他心头一震,暂时也顾不上这里的异常,转头就去寻那叫声的来源。
  汤言憋屈地缩在居影的身边,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他拽了拽自家少爷的衣角。道:“少爷,你要是担心江主,不如大大方方的去看,咱们藏着做什么?”
  居影穿着大红色常服蹲在灌木丛后,他那么高的个子藏在灌木林后面,显得格外滑稽,他闻言一脸阴沉地看着汤言,道:“谁告诉你我担心他。”
  “我只是害怕他死了,那即墨公子的画我就看不到了。”
  *
  江雎贺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晌午,外面的日头正烈,屋子温度也高,可他身上却盖着好几层被子,后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他嗓子干的难受,想起身倒杯水,可身体就跟被车轮碾过一样,尤其是膝盖,他一动,膝盖上就宛如被千万根细小的针扎上面一样。
  当归正巧推门进来,发现江雎贺终于醒来,不禁长松一口气。他将手中提着的金丝雀放在门口,贴心地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床边将江雎贺扶起,随后将杯子递给江雎贺。
  江雎贺喝了一口才感觉嗓子好些,他奇怪地看着当归放在门口的金丝雀,倚在床头问:“哪里来的玩意?”
  当归说:“这是居影送过来的,说是送来给公子赏玩。”
  江雎贺将茶杯递给当归,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道:“他不是这样说的吧?”
  当归尴尬地挠了挠头,说:“确实,居影说这金丝雀像公子。”
  “所以送来给我添堵。”江雎贺冷笑一声,将视线从当归身上移开。
  “公子昨日昏迷前嘱咐我说要金丝雀,我正困扰怎么去找这金丝雀,恰巧刚才在后花园碰到居影。我来不及拒绝,这小少爷就将这玩意塞到我手里了。”当归想了想,解释道。
  江雎贺一愣,知道当归将自己的话理解错了。但他也没有解释,他看着当归的眼睛,问:“沈默昨日见到玄冥大师了吗?”
  当归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他打探到了什么讯息?”江雎贺对这次行动的结果早有预料,可得到结果时还是有些难受。
  当归开口道:“舍利子确实是拜见玄冥大师唯一的方法,咱们在门外听到一些消息,可想要得到更多讯息,还是得拿到舍利子。不过主子那边打探到居道也中毒,且中毒时间很长。”
  江雎贺点点头,说:“居道中毒我知道,可他中毒时间很长?”
  当归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对,这正是我们所疑惑的地方。按古籍记载,追云毒发作的期限是一年,可根据主子的说法,居道中毒至少已经十几年了。”
  江雎贺抓紧被褥,有些高兴,说:“那就是玄冥大师真的有解毒的方法,要不然居道也不会活这么长时间。”
  当归见江雎贺高兴也忍不住笑了笑,道:“确实如此,居道每年都会去山上。”
  江雎贺这个人轻易不外露情绪,可眼下的消息让他悬在半空的心有了依靠,他至少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玄冥大师可以解追云毒。
  也就是说,江流兮的命也可以保住。
  原先沈默的说法毕竟只是传闻,可就是这样,江雎贺也得为江流兮试一试。
  这散着冷气的冰雕突然注入了活气,眼角眉梢都染着喜意,就好像春水解冻,霹雳哗啦地,既让人震撼,又让人赞叹。
  居影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看到江雎贺眼底是笑,左眉处的红痣的颜色也随之变得更深。
  他的脚步一顿,就停在门口处,他身后的汤言没有准备,结果就是猛地撞了上去。可这小少爷纹丝不动,活像是被什么东西迷去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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