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空]——BY:于小荷

作者:于小荷  录入:10-09

  “什么?!大人可是交代要他招供!可没说弄死!你他娘的……诶诶!先别打了!还没死呢!让他缓一会儿,咱俩先吃口饭,等会儿吃完了他要是还不招,那拔牙可就是力气活了!”
  楚岚迷离的意识被这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勾了回来,他缓缓抬眼看过去,跟正盯着他嘀嘀咕咕的两个狱卒来了个六目相对。
  他眼中精光依旧,仿佛含着刀光剑影般的肃杀之气,惊得另外两人猛一激灵。
  “你们……跟着鲁晟那……那种人为虎作伥……就……就不怕遭报应么?”
  两人其中的一个定了定神,朝楚岚啐道:“呸!一个快死的鬼还逞大将军的威风呢?!我们的报应什么时候来不好说,你的报应可就在眼前了!你不是骨头硬么?待会儿拔牙时候可别哭爹喊娘让我们兄弟笑话……”
  “他的报应在哪你们怕是看不见了,因为你们的报应已经来了!”一个陌生冰冷的男声像一道闪电般突如其来,仿若天光乍破,悍然割裂这间昏暗牢房中的阴霾,那两个狱卒被惊得浑身一哆嗦,慌忙扭头看背后。
  三个人影鬼魅似的闪了进来,刚刚口出狂言那狱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另一名狱卒飞溅而出的热血喷了个满头满脸,定睛看时,方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活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具被割断喉咙的尸体,抽搐了几下瘫在地上不动了,紧跟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攥着匕首的那个男人,抬胳膊朝他一挥,自己的脖子顿时一凉,温热的血就从喉咙飞窜出来,溅了满墙满地。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地上,两手死死掐住喉咙也止不住飞窜的血,他发不出声音,死命瞪大的眼睛在闭上之前,看见那男人一步跨上刑台,手起刀落割断了捆着囚犯手脚的绳索,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揽进了怀里……
  劫、劫狱……
  楚岚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正把自己抱起来的人,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雁……归?”
  难道是自己流血太多出现幻觉了?!雁归……怎么可能在这出现?这是在大虞啊!而且还是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天牢……雁归怎么可能会来这救自己呢?堂堂景国国君竟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来敌国天牢劫狱?!他这是疯了吗!
  “你别乱动,老实点!我带你走!”
  雁归压低的声音噙着怒气,楚岚禁不住一阵恍惚,再回神时自己整个人已经趴在了雁归的背上,雁归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布带子,把楚岚绑在自己背上捆结实了。
  “陛下,还是我来背楚将军吧。”
  “不用,我来背他!叶航,你和叶玖前面开路,遇见挡路的不用手下留情,杀了便是。”
  “是!”
  楚岚枕着雁归的肩膀,实在支撑不住了,他阖上眼睛,耳边嘈杂的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不受控制地飞离了躯壳,把他困在了混沌的梦境里面。
  楚岚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梦见,梦境里的纷杂混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琉璃灯罩里面跃动的烛火,映得满室生辉,一股浓重的药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意识一恢复,身上的疼也跟着来了,他皱着眉头,挪动了一下身子。
  原以为房里没别人,没想到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半坐着,还是靠在另一个人怀里的,那人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腰上,搁在自己腹部的手,骨骼匀称,五指修长,手背上还有一条浅浅的烫疤。
  雁归?
  “醒了?”雁归的声音果然从他耳后传来,嗓音低沉,还带着些疲惫的嘶哑。
  楚岚稍微侧了侧脸,脖子上的绷带缠的忒厚,转不过头去:“雁归,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我留在你身边的暗卫赶回去禀报及时,我晚来一步就只能看见你的尸体了!我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盼着能再和你见面,可你呢?你想过我吗?还是说,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楚岚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默默地转回头望着那团跳跃的火光。
  人在性命攸关时,心中根本无暇他顾,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过雁归……可偏偏是雁归这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带他冲破囹圄,给了他一线生机。雁归对他,绝对称得上是情深义重,雁归为他所做的一切,也绝不是一句“情爱之事不可勉强”就能轻易抹去的,这个数次以性命相托的人,在他心里更不可谓没有分量……
  楚岚盯着雁归搁在自己身上那只手,犹豫再三,才抬起自己的手,慢慢伸了过去,却又犹豫了,举在半空中许久,又黯然地收了回去。
  楚岚的背,紧贴着雁归的胸口,可惜他的心意却没能传递给对方知道,雁归的心,在楚岚的沉默中渐渐浸入了谷底。
  罢了!满心以为得到过一次,自己在楚岚心中大概会有所不同,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多了!曾经那一番云雨,想必也是楚岚心存愧疚,因为可怜自己才勉强为之!他尝听人讲: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便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感动他,错了!都错了!楚岚原本就不是什么多情之人,他可是大将军啊!怎么可能为他这点儿女私情所动呢?自己是先动情的那个没错,为了楚岚,他甚至肯在这份情之中自甘卑微,他如此作践自己的感情,想必在人家大将军眼里简直是可笑至极吧!
  “雁归,你……”
  雁归并不等他讲完,伸手托起他的肩膀,从他背后站起身,尽管内心凄凉,手上还是存着温柔的,他一手扶着楚岚的肩,单手卷了条被子塞在楚岚背后,让他靠着,动作无比熟练。
  “朝中政务繁忙,我不便离开太久,这里是虞国境内的升和银庄,叶家的产业,在这不会有外人打扰,大将军可以安心养伤,往后还请多珍重。”雁归……不,从这一刻起,他再不是谁的雁归,便只是大景国乾安皇帝景昭了。
  楚岚的心绪正乱,猛然间听出雁归的口气不对,接着又被那一声“大将军”叫愣了,一时间怔在那儿接不上话,就见雁归走到烛火跟前,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布料,在烛火上点了,焰火腾腾,那一点东西顷刻间便化为了飞灰,从雁归的指缝间飘散开来。
  雁归烧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截衣摆,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楚岚猛地回想起来,那块衣襟,不就是他在悬棺裂谷中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要给雁归包扎伤口的吗?!雁归竟然一直带在身上!可刚刚又为什么亲手把它烧了?!难、难道是……
  楚岚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一切,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雁归的身影,也再无迹可寻。

  ☆、临州

  第二十八章 临州
  雁归走后,楚岚一直盯着房门,在等他回来。
  他看了片刻,又看了许久……从掌灯等到入夜,再到深夜。他伤得重,精神不济,实在睁不开眼,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他看见雁归坐在床头,倚着床柱看着自己,就像以前那样,目不转睛的。
  “雁归!”楚岚喊出声来,人也醒了,他猛地睁开眼,伸出去的手却捞了个空。
  房中烛火摇曳,只有他一个人,哪里有雁归的影子。
  琉璃灯底下,衣角化作的灰还安静地躺在原处。
  雁归曾说自己是他心里的念想,那块扯下来的衣摆,想必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可这次竟亲手将它付之一炬,是不是说明,他在雁归心中的那个念想也同这块衣摆一样化作了飞灰呢……
  雁归还说伤重时心里面想着他,伤口就没那么疼了,可是他现在想着雁归,心怎么会这么疼!
  雁归离开升和钱庄,一路北上,星夜兼程,从滨州出关,直到金州大营才停下,稍作休整。
  叶檀为他安置好了住处,见他的样子,也只是怔愣了片刻,他不便多问,只是心里有种微妙的说不出来的感觉,隐隐感觉这龙崽子和以前似乎不大一样了。
  雁归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在自己的大帐中召见淮安王。
  叶檀一落座,雁归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金州与附近府郡今年粮产如何?表舅可知情吗?”
  “今年大景风调雨顺,金州下辖之各府郡县官仓充盈,百姓衣食无忧。”
  雁归点头:“以朝廷名义向下辖的州府征官粮,让他们自行留出当地百姓一年的应急口粮,其余全部上缴,其上缴来的粮食,全都运来金州,着人善加保管,表舅,这件事需要你亲自督办。”
  “臣遵旨!”叶檀领旨,但还是不解心中疑惑,“眼下暂无战事,要缴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雁归微微一笑:“先给表舅卖个关子,两月之内,必有大用。”
  叶檀点头:“好,臣立刻着手去办!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雁归一笑:“喝茶。”
  叶檀瞪着他看了半天,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也端起茶盏。
  这小子!打小就心眼忒多!想不到才几年的光景,小妖精就已经变成了老妖精!
  “表舅,你怎么不问我这趟去虞国的事情办得如何?”
  叶檀瞥了他一眼:“想问,但又觉得没必要,陛下行事向来稳妥,叶航叶玖又十分得力,左右没有不成事的道理。”
  雁归笑笑:“那表舅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以及我和他有什么渊源么?”
  叶檀挑眉:“陛下要救的自然是该救之人,至于渊源么……如果陛下想让臣知道自然会说。”
  “行了,我这一直表舅长表舅短的,你也别端着了,咱们好好说话不行么?”
  “陛下已经登基有段时日了,与臣私下见面时还不改称谓,这不合适。”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一朝登基为帝,半生孤家寡人。我还能有私底下自称‘我’而不是‘朕’的至亲之人,难道不是莫大的幸事么?”雁归看着他道,“叶大狼、叶二狼,还有他……是雁归此生至亲。”
  雁归的目光,幽深而宁静,像是一湾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叶檀原本被他这番话说得窝心,猛然又听见“叶大狼”这称呼,一时间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那是幼年时他和叶楠太过于调皮捣蛋得来的绰号,别人不敢叫,还是雁归第一个喊出来的,历经磨难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本以为这两个绰号也早随着幼时的记忆尘封于心底了,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
  叶檀低着头品味良久,才问道:“你说的那个‘他’,是楚岚么?”
  “嗯。”雁归则完全不避讳地直言道:“我对他的心思,想必表舅也已经猜到了,不过似乎你并没觉得我对个男人动情是件不应该的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叶檀笑笑,“男风之事自古有之,圣人皆如此,我们又何必纠结该与不该?你啊,别看表舅我还是光棍一条,对那些风月情事还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是没机会亲身体会罢了,当然,也是没人让我想要去体会。”
  叶檀这一番说辞倒是出乎了雁归的预料,他看着这位小表舅,微微笑了。
  “也是,能配得上表舅这般文武双全,风采绝然的人,世间也确实难找。”这话,雁归说的自己牙根都酸。
  岂料这位淮安王殿下却十分受用,还顺杆就爬:“陛下英明!臣也是这样想的。”
  雁归硬憋住笑,轻咳一声掩饰过去:“不过这一回,人我救了,也放下了。”
  “放下了?什么意思?”
  “念念不忘,求而不得。”
  “什么?!”一听这话,叶檀瞬间炸毛,直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茶盏都跟着弹了起来,茶水溅了一桌子,雁归赶紧伸手摁住。
  放眼整个景国境内,敢在当朝天子面前拍桌子的恐怕就只有淮安王殿下一个。
  “我们家雁归哪里配不上他?!他……叫楚岚是吧?一个行伍丘八还摆什么谱?!”叶王爷咆哮出这句话时,显然忘了自己其实也算是个行伍丘八,王爷殿下怒道,“不问之前种种,就说这一回,你堂堂一国之君,不惜冒着天大的险阻,三天之内几乎动用了整个叶氏宗族的人力才千辛万苦的把他从天牢里捞出来!就这!还打动不了他吗?还让你成天为他郁郁寡欢,他的良心呢?!”
  这是什么“自家孩子肯定比别人家的漂亮”论调……雁归扶额,有点理解为什么表舅至今还打着光棍的原因了。
  “好了好了表舅,来喝口茶消消气。”雁归赶紧把茶盏奉上,温言劝道,“可能……他仍是接受不了被个男人看上这件事吧,再说,我也没郁郁寡欢哪。人生苦短数十载,求而不得之事何其多,如果每一回都要为之郁郁寡欢,那岂不是辜负了人间风流?”
  “嗯!这话说的好!表舅爱听!”叶檀接了茶,桃花眼一亮,“雁归啊,上回你和我讲‘江湖浪迹,停步是家’,我就琢磨着,什么时候,我也能亲眼去看看。”
  雁归很不屑,心说升和钱庄遍地开花,都是你叶家的产业,你停步是家还是什么难事么……
  没留意对面坐着那人此时一脸的腹诽神情,叶王爷兀自言道:“我啊……想去江南,听说江南山美水美人也美,我定要去看看江湖美景,水乡美人。”
  看他说得慷慨激昂,满怀憧憬,雁归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江南虽美,但好男风者尤甚。以表舅的样貌……要小心啊。”
  ……
  一个半月以后,虞地江南连日暴雨,江河肆虐,那丰庶的鱼米之地立时陷入一片汪洋;然而,祸不单行,江南水患刚起,西北地界又突遭蝗祸,铺天盖地的蝗虫泛滥成灾,百姓辛苦耕种一年还尚未收成的庄稼作物顷刻之间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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