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空]——BY:于小荷

作者:于小荷  录入:10-09

  一时间,各地官府奏折雪片子一样飞抵京城,百姓民不聊生,纷纷背井离乡向北方迁移,由南往北、由西向东的官道之上饿毙之殍无数,随处可见拖家带口的饥民,一路呼号,情状凄惨。沿途州府郡县也都拿不出余粮救济灾民,只得将百姓们驱往临州、滨州等几个较大的州郡。
  临州守将左恕将军,每日都站在城楼上望着源源不断涌入城内的灾民百姓,急的原本花白的头发胡子都变成了全白。
  “启禀将军!这几日从江南和西北来的流民数量日增,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一部分分流护送到滨州和临近几个郡县去了,您上奏朝廷请粮解救灾民的折子还未批复,我们这里的银粮也将捉襟见肘了!”
  “派去户部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
  “将军,人回来了,说户部不见圣旨不敢拨放钱粮。”
  “那滨州呢?他们就没人上报朝廷请赈灾粮吗?”
  “回将军,滨州统帅楚将军已经调任京城数月了,滨州大营现在只有几位副将撑门面,滨州太守也上过一次折子,也同样没有批复……将军,听从京里回来的人讲,楚将军进京之后根本没接管卫戍营,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听说楚将军刚进京就被关押大理寺天牢了。”
  “什么?!”左恕咆哮一声,气得胡子都在抖,“罪名呢?”
  “勾结苗疆叛党,私通敌国,意图谋反。”
  “放屁!这他娘的不是胡说八道吗!楚云舒那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谋反?!这他娘的不就是栽赃陷害吗!”
  “将军息怒,楚将军的事毕竟尚未坐实,还有回旋余地,可咱们眼下这粮……”
  “罢了罢了!朝廷不拨粮食我们也不能眼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你多派些人手,带着老夫的名帖到各郡州县看看能不能再征一些来,看看我这张老脸还能换几石粮食。”
  “是!将军!”
  “报——!”一名传令官飞奔进大帐,气喘吁吁道,“启禀将军!景国大军兵临城下!领军的是靖国公沈玠,指名要见将军您!”
  “什么?”左恕喘了口大气,这时候景国来犯?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走!去会会他!”
  左老将军披挂齐整,登上城楼,俯瞰城下黑压压的车马,打头的玄字大旗上,周正端方的“沈”字格外扎眼,这个沈玠,别人不熟悉,他可太熟了!他左恕戎马三十余载,和这个沈玠就对峙了三十年,互揪头发扇耳光,大大小小的仗没少打,始终旗鼓相当,平分秋色,谁也捞不着谁的便宜,直到那老东西调回京城,对面江州换上了年轻主帅,据说娘的还是那老家伙亲儿子!
  沈玠这个时候来,怕是来者不善哪!
  靖国公一见左恕,在马背上一抱拳,笑道:“一别经年!左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左恕也还了个礼:“沈将军也久违了!不知此番前来有何指教啊?”
  沈玠哈哈一笑:“左将军戎马半生,战功卓著,我等只能望其项背!今次老夫是奉旨前来,只因我们圣上听闻江南、西北遭水患蝗灾之扰,圣上体恤百姓之苦,特地从境内各州府县调配了些粮食,以期能为受饥百姓哺一粥一饭,聊表寸心!”
  听闻沈玠的来意,左恕吃了一惊,此番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打了半辈子仗,从未听闻有人送粮为敌国赈灾这种事,他虽与沈玠各为其主,互别苗头,但以他多年的了解,沈玠此人绝对称得上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有沈玠亲自出马,此事的真实与否左恕就已经信了一半。
  左恕正沉吟间,就见沈玠唤了一声旁边的年轻将军,冲左恕道:“左老将军!这是犬子沈樵,字元长,现任江州军统帅,过来樵儿,拜见左伯父!”
  只见那年轻将军在马上抱拳一揖,朗声道:“晚辈沈樵,拜见左伯父!”
  这一着左老将军可始料未及,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客套:“沈小将军不必多礼,少将军青年才俊,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寒暄的说辞从善如流,但左老将军的内心还是纠结不已,沈玠这个老东西,又送粮又介绍儿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沈玠笑道:“左老将军过谦了,听闻您膝下虽只有一女,却是位一等一的巾帼英雄,照样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啊!”
  “哪里哪里!沈将军谬赞!”
  沈玠拱手笑道:“左将军,咱们闲话少叙,粮食送达,老夫也要回京复命去啦!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扫席烹酒,请老将军豪饮三百杯!来,粮车物资留在原地,我们回去!老夫告辞了!”
  左恕无语地抱拳回礼,眼看着景国官军一齐转身,迅速离去,留下了几十辆大车,满载米面粮食停在原地。
  左恕只好派人将几十车粮食搬回临安城中,看着饥民碗中添满了饭食,老将军一颗心却忒不是滋味,自己的朝廷弃百姓于不顾,敌国君主却将天下百姓当成子民看待,这让他们这些父母官员情何以堪!
  “启禀将军!西南驿所传来急报!”
  听见西南传来的消息,左恕禁不住心头一紧:“讲!”
  “皇上下旨命左琅将军兴兵剿灭苗疆叛党,左琅将军抗旨不尊,正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
  “你说什么?!”老将军眼前一花,气急攻心,往前一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幸亏亲卫眼疾手快扶住。
  “琅儿可有信来?”
  “回将军,左琅将军一路都是秘密押送,由大理寺的人监管,旁人一概不准接近,这个消息,还是您的学生偷偷传出来的。”
  “回营!我要写奏折!上奏朝廷!”

  ☆、滨州

  楚岚身上的伤势一日强似一日。
  叶家不吝钱财,给楚将军吃的用的全是最上乘的药材和药方,使得他身上那些伤处不仅愈合颇快,且几乎不留疤痕,一段时日过去,身体虽已无大碍,但楚岚还仍旧留在升和钱庄,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这个朝廷钦犯根本无处可去。
  雁归离开时,将叶航和叶玖留在了楚岚身边贴身照料,一来能保护楚将军安全,二来还能陪他聊天解闷。
  这两位都是虞境之内的天都叶氏子弟,不仅武功一等一的好,还很开朗健谈,他们知道楚岚在南疆的功绩,便对这位大英雄甚是崇拜。楚岚不能出门,他们便经常将外面的消息带回去讲给他听。
  景国国君派靖国公沈玠给临州灾民送粮的事情,楚岚就是从叶玖口中听说的。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叶玖:“这是真的?”
  叶玖点着头道:“是啊!千真万确!可惜滨州就不一样了。”
  “滨州怎么了?”
  “金州的叶檀王爷亲自送粮食到滨州,但是滨州守将拒开城门,说……宁可百姓饿死也不受敌国粮米……”
  “简直荒唐!若百姓都是他们的父母亲人,他们还会说这种混账话吗?!”楚岚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稳了稳心神,又问,“那滨州流民可有伤亡?”
  叶玖点头。
  楚岚沉默良久,想到自己眼下自身难保的处境,忍不住悲叹,却也无计可施。
  他从记事起就被他爹拎着棍棒皮鞭教导守国爱民,可天灾一至,国君朝廷竟然作壁上观,装聋作哑,弃百姓不顾,倘若没了百姓,那他们这些守在边关打仗的又是为了谁?他们守的是谁的国,保的又是谁的安定?!
  他禁不住悲愤交加,胸中一腔怒火无处宣泄。
  这时叶航从外面进来,一脸凝重,进门先同楚岚打了个招呼:“楚将军。”
  叶玖眨眨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刚听滨州那边传信带回来的消息,说滨州流民□□,和官军打起来了,流民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的人全都被杀了。”
  楚岚一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奸细混在其中,怂恿流民□□的?”
  叶航摇头:“这些天流往滨州的灾民之中已经饿死了好多人,滨州守将不但拒收景国粮米,还下令驱逐城内灾民,几十大车的粮食就在城外摆着,城内还每天都有人饿死,官府不给百姓活路,就有胆子大的年轻人与官府理论,道理讲不通便以武力逼迫守将开城门,结果双方就动起手来了。”
  楚岚:“难道是滨州守军认为淮安王是以送粮为饵,趁开城门之机犯境吗?”
  “檀王爷命人将那几十辆粮车放在城外,便离开了,绝不可能是饵。”
  楚岚沉默了,这是所有他能替朝廷想到的所有理由了……言尽于此,他终于不得不相信,一直以来,自己守的这个国不过是荆氏自家的天下,保的也只是京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的安定!
  胸腔里止不住一阵翻腾,楚岚抬手捂住胸口急喘数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楚将军!”
  ……
  这日,景国每月一次的大朝会议事完毕。
  内侍宣道:“传皇上口谕,淮安王叶檀、靖国公沈玠到御书房见驾,文武官员退朝!”
  百官山呼万岁,恭送皇帝下朝。
  御书房内,雁归换下了朝服,只着一身便装,与淮安王、靖国公二人见礼落座。
  “这些日子,朕有件事一直想与二位商议,但是王爷久不在京城,也就暂时搁置了,正好趁本月大朝会王爷回京,沈老也抽的开身,才召二位过来说说这件事。”
  “陛下请讲。”
  雁归思虑片刻,道:“虽然我们同虞国名义上停战多年,但边境始终事端不绝,战事不断。我们双方兵力实力相较究竟如何?二位心中可有数么?”
  沈玠快人快语,直接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若此时征伐虞国,先取滨州,胜算如何?”
  叶檀道:“这次臣奉旨前往滨州送粮,发现滨州虽城防守卫一切如常,但自从楚岚调回京城之后,只有几名参将勉强支撑门面,可谓是外强中干。而且臣得到可靠消息,虞国二皇子荆华才刚册立为太子,就指使党羽先拿武将开刀排除异己,裁撤了几员手握重兵的武将,以为把军权抓到自己手里大虞江山就稳了,这无异于自废爪牙,如果现在出兵,滨州唾手可得,取滨州后一路南下,想必也不会遭到太大阻力。”
  雁归点头,看向沈玠:“沈老怎么看?”
  “陛下若要伐虞,必先取滨州与临州,临州左恕为人刚直,与我实力相当,若强取临州,这老家伙恐怕难斗一些。不过如今灾民涌入临州,想必他已是焦头烂额,若此时攻打,临州可得!”
  雁归言道:“朕之所以这个时候请二位商议,是因为朕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虽然颇为出乎意料,但看荆华的行事方法,倒也不算意外,虞国太子这回是真把自己的一对爪牙废了个彻底,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沈玠:“哦?什么消息?”
  “驻守颍州的左琅将军因为抗旨,正在被羁押回京城的路上。”
  “左琅?”沈玠惊道:“那不是左恕的闺女吗?!”
  雁归:“正是。”
  “听说那丫头的性子跟她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是因为抗旨,那恐怕是荆华那小子用了什么手段,让左小将军非抗旨不可,再借口捉拿吧?!”
  “沈老猜的没错,虞国朝廷下旨命左琅将军剿灭西南苗寨,所以左琅将军是非抗旨不可。”雁归的目光渐渐放远,“当初朕只身流落颍州,因缘际会与左琅将军有过几面之缘,一代巾帼英雄,着实令人钦佩,她被押解回京问罪,想必左恕将军也已经得到消息。临州……朕亲自前往,元长随行,朕要不费一兵一卒之力拿下临州!”
  “皇上!您要御驾亲征?皇上三思啊!”闻言,沈玠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陛下,这件事确实该思虑再三。”叶檀也很吃惊。
  “沈老请坐。”雁归微微一笑,宽慰道,“二位放心,如果动武,朕必然不会拖将军们的后腿,一点自保之力,朕还是有的。”
  “皇上……”
  内侍突然进门,截断沈玠的话茬。
  “启禀陛下,京城升和总号掌柜求见,正在御书房门外候着。”
  手掌叶氏族系最大信息网的人竟这么急着来见驾,想必定然事出有因。
  雁归微微一怔,转过视线与叶檀对望一眼,才对内侍吩咐道:“让他进来。”
  “遵旨。”
  少时,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迈步进门,躬身参拜:“草民叩见皇上。”
  “叶掌柜平身,这么急着进宫有什么事?”
  叶掌柜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交与内侍:“叶航少爷给陛下的急信,今早刚到庄里,草民不敢耽搁,就立刻进宫求见皇上了。”
  雁归蹙眉:“呈上来!”
  内侍恭恭敬敬地将信奉上,雁归抽出信纸迅速扫完一遍之后,脸色突变。
  叶檀急忙问:“陛下,出什么事了?”
  雁归收起捏皱了的信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然后对内侍和叶掌柜道,“你们先下去吧。”
  随后,雁归转向沈玠:“沈老,去往临州的事宜,还烦劳您与元长商议,一定要尽快,一切就绪之后我们立刻动身!”
  “臣遵旨!”沈玠赶紧起身领旨,然后飞快地瞄了一眼叶檀。
  叶檀会意,开口劝道:“陛下,自古以来,征伐不可举无名之师,虽说伐虞已成定数,可我们总该有个理由,否则将来史册上的那笔恐怕不太好看。”
  “理由?”雁归伸手从怀里拿出两个巴掌大的锦袋,放在叶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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